花文軒也去公司交代一下後面幾天的事務。
因為他來之前,上海這邊的業務都是由nancy經管的。
雖然他有理由懷疑nancy是指使林朗謀害沈心棠的幕後黑手,但目前證據不充分,況且公事是公事,私事是私事,在公司利益上,nancy還算是盡心盡力的,畢竟,公司有她40%的股份。
「你不在公司的這幾天,是要做什麼去?」nancy聽說他要離開幾天,心裡咯登一聲,猜到情況應該不太妙。
「我要去拜訪阿棠的父母,」花文軒毫不避諱地告訴她,「我們會很快結婚的!」
nancy身體微一搖晃,手指死死地攀抓著桌沿,盡量不讓自己表現失態。
「你到底還是要和她結婚了?」她一臉愁苦,哀哀欲絕地看著他,「你好無情,怎麼連一次公平競爭的機會也不願意給我?」
「nancy,我一直覺得你是聰慧明白的人,為什麼在感情上就不理智了呢?」花文軒也很傷腦筋,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對nancy不來電。「難道你愛我我就一定要回應你嗎?那愛慕你的人那麼多,你都有去回應過嗎?」
「我不管別人!」nancy紅了眼,咬著牙說道,「我只想知道,我哪裡比沈心棠差了?我到底哪裡輸給她了?為什麼你選她不選我?」
沒錯!就是這一點!
什麼都爭強好勝,覺得誰都比不過她,她沒得到的東西,別人憑什麼就能得到?
她不服,她不甘心!
「你什麼都不輸給她,你很好,既聰明又能幹,所以你看,我不是和你做了合夥人嗎?」花文軒無奈地攤了攤手,「如果真的要說輸的話,就是時間吧!我先認識了她,並且先愛上了她,只是這樣而已。」
「那就是說,只要你沒再遇到她,你還是會考慮我的是嗎?」她眼中的光彩又閃耀了起來,滿臉欣喜地說道,「你其實還是對我有感覺的是不是?只要她不再出現,你早晚會愛上我的是嗎?」
「這個就那麼重要嗎?」
「當然重要!」她堅定地點點頭,期待地看著他。
「以前也許有可能吧,」他歎了口氣,把要簽的文件簽了,慢條斯理地說道,「可是現在不會有這樣的可能了。」
「為什麼?」她的心又是猛地一沉。
「你應該知道的!」他緊盯著她的眼,意有所指地說道。
「我不知道!」她有些失控地大吼起來,「愛一個人有錯嗎?我愛你愛得這麼辛苦,你就這樣視而不見?你和別人結婚倒也算了,為什麼是那個姓沈的?我到底哪一點輸給她?我不服!」
「夠了!」花文軒重重地捶了一下桌面,那鈍重的聲音也彷彿是一把錘子狠狠地敲在她心上。「我不想在公司裡談論私事,你如果不想接管這幾天的事,我會另外安排人手的!」
「我會詛咒你婚姻不幸福的!」nancy眼裡冒著兇惡的光,恨恨地丟下一句怨毒的話便踩著高跟鞋重重地離開了辦公室。
「我一定會幸福給你看的!」花文軒被她這句話弄得火大,拍著桌子站起來,朝著她的背影不甘示弱地反駁了一句。
沈心棠把東西收拾得差不多了,渾身熱得冒出一層汗。
花文軒在家裡的時候是開著空調的,他走後沈心棠覺得一個人在家開空調浪費就把空調給關了。
她剛坐下來倒了杯水喝,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
打開看時,竟然是nancy打來的。
「喂!」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接起了電話。
「你出來一下!」毫不客氣的帶著命令式的語氣……
「去哪裡?」
「我就在小區門口,我知道你現在花文軒家裡,我等你五分鐘,五分鐘後你不出來,我就到他家裡去找你!」
nancy的語氣有些忿忿的,自顧自地說完話,便匆匆掛了線。
沈心棠瞪了手機屏幕一眼,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想當初花文軒也對她說過類似的話。
強悍而霸道,完全以自我為中心。
都是發號施令慣了的人。
在這點上,花文軒和nancy還真是如出一轍。
簡單整理一下,沈心棠還是出了房門。
她剛到小區門口的時候,正看見nancy很不耐煩地正準備開車進去找她了。
「找我什麼事?」沈心棠走到車窗邊上,看著裡面一臉鬱結的nancy。
「上車!」nancy朝她甩了甩頭。
沈心棠便順從地上了車。
nancy一踩油門到底,車子如離弦的箭一般飛射出去,嚇得沈心棠趕緊抓住了扶手。
nancy把她帶到了附近的咖啡廳,正是不三-不四的時間,咖啡廳裡沒什麼人,只有角落一桌熱戀中的男女擁抱在一起卿卿我我的。
「請你們離開這裡好嗎?」nancy極不客氣地走上前去,從精緻的手包裡取出了兩張死人頭,勉強擠出個笑容,「去看個電影啥的。」
不管你們去哪裡,反正別在我面前噁心我!
熱戀中的小男女看著扔在面前的百元大鈔,一時愣在了那裡,呆呆地看著氣場強大的nancy。
「怎麼,嫌少嗎?」nancy又拈了兩張鈔票。
隨著兩張百元大鈔的紛落,那對小男女馬上拾了錢,相攜起身,笑容燦爛地說道:「謝謝大姐,我們這就走!」
兩個小男女歡天喜地地走了,nancy這才不緊不慢地走到沈心棠所在的桌子面前。
「錢是好東西,你同意嗎?」nancy坐下來後,語帶禪機地說道,「所以人人都愛錢,無可厚非。」
沈心棠沒有說話,靜待她的下文。
「沈小姐有去看過相嗎?」nancy狀似閒話家常般地說道,「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是一副苦命相,一看就是受不了福的人?」
沈心棠心裡猛地一震,這類似的話,當年花敏萱就對她說過。
那時年紀那麼小,花敏萱就已經懂得盛氣凌人。
私之上據。她說沈心棠一看就是福薄命薄的人,讓後者不要去害她哥哥還有他們家。
當年,花文軒經常闖禍,母親經營小店掙來的錢,有一半都用來償付給因花文軒而受傷的人。
後來兩人早戀,又因為打人事件,花家父母被叫到教務處好一頓訓,讓花家父母非常丟臉。
尤其,花父的本職就是執教多年的小學老師。
所以,當花敏萱指著沈心棠的鼻子說出那樣難聽的話時,沈心棠也很難堪很自責。
而如今nancy重又拿這話來擠兌她,沈心棠心裡一陣陣地揪緊了。
「原來唐小姐還會看相麼?」沈心棠強打精神,若無其事地說道,「這個東西,信之則有,不信則無吧?再說了,我受不受得了福,好像和唐小姐沒什麼關係吧?」
「沈小姐自然知道我在說什麼。」nancy攪動著咖啡,漫不經心地說道,「像沈小姐這樣條件的女人,年紀也不小了,突然有一天和自己的初戀重逢,恰巧這個初戀還發跡了,自然是要死死抓住他不放的了是嗎?你一直等到現在還沒結婚,不就是在等著找一個條件好的男人,可以讓自己下半輩子衣食無憂嗎?」
「唐小姐好像比我還大幾歲哦,你不是也沒結婚嗎?」沈心棠不以為意地笑著反駁說道。
nancy臉上僵了僵,她最討厭別人拿她的年齡說事!
「沈小姐,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nancy很快便調整過來,平靜無波地說道,「彼此之間存在利益的婚姻才能長久,單靠一時的激情和誓言,是不能白頭到老的哦。」
「你的話很有道理,」沈心棠坦然迎視著她,「但是未來的事誰能料得到呢?不是有一句很經典的廣告詞是這麼說的嗎?『意外和明天,這兩者誰會最先來到呢?』就算是彼此之間存在利益,那要是有一天出現了更大的利益呢?這麼說,唐小姐結婚的話,只是因為利益才結的嗎?不是因為兩情相悅想要生活在一起才結婚的嗎?」
「沈心棠!」nancy將湯匙往桌上重重一扔,臉上是掩飾不住的惱怒。「人,貴在自知!你怎麼可以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呢?你覺得你配得上花文軒嗎?你懂企業管理嗎?你懂策劃運營嗎?兩個根本沒有共同語言的人生活在一起,你覺得這樣的婚姻會幸福嗎?」
「我幸或者不幸,都跟唐小姐沒有任何關係吧?」沈心棠臉上有些難堪,悻悻地站起身來,「對不起我還有很多事要做,如果你只是來勸我放棄花文軒的,那我只能說抱歉了。就像你說的,我條件不好,好不容易遇到一個條件好的男人,當然要死抓著不放了。可是唐小姐你條件那麼好,相信可以和你匹配的男人一定很多,所以你就灑脫一點,祝福我和文軒吧!」
「一千萬!」nancy輕抬眼皮,緩緩站起身來,倨傲地看著她,「給你一千萬,你離開花文軒吧!」
沈心棠覺得有些莫名其妙,怔怔地望著她。
「一千萬不少了吧?」nancy帶著滿滿的嘲諷看著她,「反正你所看中的,不就是文軒的錢嗎?這一千萬,夠你下半生舒服地過日子了吧?與其現在盲目衝動地跟他結婚,將來承受被遺棄的痛苦,還不如現在就離開,拿著這筆錢去過你嶄新的人生。聽說你弟弟想創業沒資金啊,男人要有了事業才會讓父母不再替他操心吧?有一句話不是說嗎,『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連童話中的王子和公主也不見得最後是幸福快樂地生活在一起呢,那麼,王子和灰姑娘又怎麼可能會最終幸福快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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