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秒秒流逝,綿綿見薩迦杵在那毫無反應,心裡更是著急。舒歟珧留蹲下身體快速地撿起早就看到的一顆細尖的石子就要往心口扎去,「咚」地一聲,手中的石子被另外一顆擊中,掉落在地上。
綿綿氣惱地看著薩迦,不明白他到底是什麼意思,如果他沒有什麼別的辦法,幹嘛還要來干涉她的事?
韓悄悄則是擔心地再次抓緊了綿綿的兩隻手,饒有一種永不放開的架勢。這死丫頭,太不讓她省心了!
薩迦的目光停在綿綿脖子處的紅光上。幽幽道:「血鞭吊墜。」
綿綿愣了愣,他也知道這是血鞭吊墜嬪?
正要開口問他能不能從血鞭吊墜的光上看出君莫的傷勢的,卻見薩迦若有所指地看了她一眼,轉身準備離去。讓她們看不到他的任何表情。
綿綿頓時大悟:「你是說?」嘴角驚喜地浮出一抹笑意。
「不過,吊墜會碎。廬」
綿綿一聽,眼眸頓時暗沉。
會碎嗎?
是啊。她從明白薩迦的意思的時候不久應該想到這一點嗎?
要想取血鞭吊墜裡的血,不碎似乎不太可能吧。
可是,這是廆鞭送給她和君莫的禮物,她才帶了沒多久就要與它說再見了嗎?它碎了之後她是不是就不能再感應君莫的情況了?
綿綿眉頭緊鎖,嘴吹抿得緊緊的,上牙咬著下唇,廆鞭,對不起,現在君莫有危險,我只能這麼做了。
「休要讓我後悔我的決定。」
夾雜著幾分不安聲音迴響在空蕩蕩的大街上,眼前那道白影已經消失不見。薩迦在心裡微微歎了口氣,或許,這丫頭,是君莫注定的劫……
綿綿感激地看著薩迦消失的方向,正準備伸手撫摸脖子上額吊墜,才發現自己的雙手仍然被韓悄悄死死抓著。綿綿心裡一暖,笑著對韓悄悄道:「悄悄,你放心,剛剛薩迦告訴我另一個辦法了,我不會再傷害自己的,你快放開啦。」
「真的嗎?」韓悄悄狐疑地看著綿綿,手還是不肯放鬆半分。她可沒聽見薩迦說了什麼辦法啊。
「嗯,你看,這個墜子,它是我和君莫在刀鋸地獄的一個朋友送我們的是由我和君莫的血混在一起製成的,既然我的心頭血可以催動魔戒的力量,那這個血鞭吊墜更應該可以,畢竟這裡面可是有魔王的血啊。剛剛薩迦正是這個意思。所以,你可以放開我啦,要不然時間來不及了。」綿綿的語氣越來越急。
韓悄悄見她說得好像說得挺有道理,慢慢放開了她的手,「你可別跟我耍什麼花樣哦!」
手上的禁錮沒了,綿綿這才感覺到自己的手腕都快被韓悄悄抓斷了。
看來悄悄真的是被她嚇得不輕。
「那你準備怎麼將這已經凝固成這樣的血滴到魔戒上?」韓悄悄擔心地問綿綿。她連走路的力氣都快沒了,還怎麼弄碎血鞭吊墜?
「放心,之前那個朋友說過血鞭吊墜裡含有我跟君莫的小部分法力,不用消耗我自己太多力量。」
說這話時,阮綿綿已經將血鞭項鏈取下來舉到鼻前,那幽幽散發的紅光將她蒼白的嘴唇照得微紅,要不是她說話時的有氣無力,完全看不出她受傷了。
「啊!」韓悄悄伸手想去摸一摸那鞭形的泛著紅光的吊墜,卻在靠近吊墜一厘米處感到一陣刺痛,迅速縮回了手。
這東西,難道只有綿綿自己可以碰?
好吧,她也只是好奇而已,那東西泛光的樣子看上去有點令人毛骨悚然的味道,還是不碰好了。
綿綿見韓悄悄吃痛地樣子,一臉無辜地看著她,表示她自己也不知道血鞭吊墜會排斥其他人。
「好了好了,你趕快開始吧。」韓悄悄見阮綿綿的身體越來越顯得無力了,趕緊催促道,現在能催動魔戒的力量給她療傷才是最重要的!
阮綿綿也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虛弱,不再猶豫,將血鞭吊墜緊緊握在右手手心,讓墜子與小拇指上的魔戒碰在一起,席地而坐,微微閉上眼睛,將自己僅剩的丁點力量注入手心……
韓悄悄緊張地盯著地上搖搖欲墜的人兒,額頭上的汗珠直冒,這個辦法真的能行嗎?
眼見著以綿綿的右手為中心的地方白光越來越強,與幽暗的紅光交織在一起,綿綿所坐的地方漸漸出現一個無形的漩渦,她的髮絲順著漩渦飛舞著,韓悄悄清楚看到綿綿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欣喜地就想要撲過去抱住她,身體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開。
「綿綿!」韓悄悄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穩住身體再次朝綿綿撲去,想要拉住眼看就要消失的她。
「悄悄,沒事……」
「綿綿——」
韓悄悄撲了個空,阮綿綿不見了,地上的光也沒了,韓悄悄再次感受到了當初在卡瑟裡學院時綿綿消失的那種害怕。
尤其這次還是自己眼睜睜看著她消失!
雖然她聽到了綿綿最後說的那句「沒事」,但是她沒親眼見到她的傷好,她怎麼可能相信她真的沒事?
……
魔界,君莫脖子上的紅光突然消失,但是他的手卻再次死死握成了拳頭。
「濯,你快想想辦法啊?王到底怎麼了?」暮溟是四人中性子最急的,見君莫昏迷不醒中還一遍又一遍的緊握拳頭,感覺自己內心有股火在熊熊燃燒一樣,恨不得給自己幾拳洩氣。
可是他深知現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他們幾個必須好好保存自己的法力,以免有心之人趁這個時候作亂。
幸好王平常自由慣了,沒有什麼固定的時間上朝討論政事,這一個星期下來也沒有其他人知道他受傷的事。王的日常起居都是他們四個安排的,外面的人要想打探出什麼消息也不是件易事,只是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前魔王的出現已經在魔界引起了一陣***動,如果王受傷的消息再被外人知道了,後果不堪設想。
而之前出現的獵魔人從那天的王和費爾斯大戰之後就沒了蹤影,也知道藏在什麼暗處謀算著什麼。
所以,現在他再擔心王也只能強壓住內心的灼悶,寄希望於唯一懂醫的暮濯。
「王已經吃了三顆除夢丸了,不能再吃……」暮濯無奈地瑤瑤頭,心裡對君莫的擔心不比他們三個少,只是,除夢丸有極強的副作用,不能再一次療傷中連續使用超過三顆,不然會影響大腦發育,留下反應遲鈍的後遺症。
「那……那怎麼辦?」暮溟一拳狠狠地捶在旁邊的石柱上。
焦急地情緒一波更勝一波的襲捲整個寢宮。
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地傳來,最終停在寢宮門口。
「寒護衛,宮外有獵魔人求見王。」說完,門外的小魔顫抖著手擦了擦額頭的汗珠。說「獵魔人」的時候,他可是連呼吸都不敢才勉強穩住了自己那幾乎就要打卷的舌頭,以至於將這三個字完整地吐出來的。
大門「吱呀」一聲開了,暮寒在那報信的小魔擦汗的手還來不及放下的時候就出現在了門外。嚇得小魔剛擦完的汗珠再次更凶地往外湧。
不過暮寒現在可沒心情去管他的失禮了。
「起來吧。」
話音還沒落,只聽「嗖」地一聲,小魔只感覺一陣風過,眼前已經沒了暮寒的身影。驚魂甫定地起來退在一旁大口大口往肚裡吞著粗氣。
不到一分鐘,暮寒出現在宮牆上,俯身看著宮門外來回踱步的身影,心中一驚。
果真是獵魔人!
他雖然沒見過獵魔人,但作為魔,對於自己族類的宿敵還是有聽說過的。他看得出來,城下那婦人走路的時候身輕如燕,地上的灰塵層沒有留下任何腳印,腳步聲也輕得幾乎聽不到。就算是王那麼深的法力也無法做到這走路無形、邁步無聲的程度。
所以,那人,十有八/九是獵魔人了。之前就從暮夜哪聽說有獵魔人來魔界,難道是現在這位?
那麼,她不是因為王的傷勢才出現的?如果不是,她的目的又是什麼?
不管怎樣,現在王重傷在身,他不能跟她起正面衝突。
想到這兒,暮寒迅速消失在宮牆上,吩咐守宮門的小魔打開宮門,他隻身迎接。
魔界不像人間,等級制度並沒有人間古代那麼嚴重,迎接什麼人也沒有那些繁文縟節。只要態度夠誠懇就不會有失禮儀。
郝媽媽見宮門打開,對出來的的人並不是君莫感到一絲意外。不過也沒表現得太明顯,走上前去,右手在內,左手在外,平握於胸前,同時彎了一個四十五度的腰,這是魔界的求見魔王的姿勢,雖然來人不是魔王,但是這求見的目的還是不變的。
暮寒見眼前的獵魔人動作優雅,禮儀到位,絲毫不見一絲敵意,緊張的心稍稍放鬆了不少,隨即側身,做了個右手在外,左手在內做了個類似的動作,只是腰彎的角度略微大於四十五度,表示已經接受了她的求見,但側身表示此時王不方便親自迎接,由他代勞。
郝媽媽自然是明白暮寒的意思的。現在她也不方便多問,以她的身份,對方沒有將她視為公敵而出手已經很給她面子了。
正準備對暮寒說謝謝,卻感覺右肩一陣刺痛,很快手便開始麻木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