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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34章 床分高低 文 / 望舒

    郭德綱毆打記者,代表了一個現象,有些人總認為通過暴力可以解決問題。其實,暴力不能解決問題,反而製造問題。郭德綱闖了禍,後來經過了很長的時間,經歷許多磨難,才慢慢地恢復正常,吃虧吃在嘴上,也吃在拳頭上,說來說去還是手賤。記者是好惹的嗎?

    安德烈睡在上鋪,一個寢室,擺了六張高低床。宋浪死了,三張床,實際上是五個舖位有人,有一個空著,可以放一些雜物。一個機構,租了房子,又是辦公,又是住宿的,的確需要大房間,大房間裡,擺了高低床,讓到江城開會的可以有地方吃住,說起來是為了大家的利益,實際上是給芭比一個家,免得在外租房,水電氣還有寬帶啥的都要錢,這下子可好,啥都免費,這就是特權帶來的利益。

    另外,芭比住在機構的宿舍兼辦公室裡,劉小姐常常外出吃飯,經常帶著她,或者不方便帶的時候,就留下她在宿舍,讓她自己弄飯吃。不過,劉小姐會記得她,會帶一些飯菜回來,想吃了就在微波爐裡熱一熱吃。

    劉小姐給了芭比很多好處,可是,德志從沒有聽到過芭比對別人說一聲「謝謝」,看來,這兩個字是金珠子,說出來掉在地上,會滾進地縫兒,再也尋不回來吧。

    她就是這樣,安德烈有時候嘴上不說,心裡不服。要知道,齊老師總覺得這些農民工軟弱可欺,加上都自稱是基督徒,自然更是踢上一腳,再打一巴掌,也不會吭聲的。她的桀驁不馴,當然影響到了芭比,芭比學功課或者追求知識不行,但學這個挺快的。

    學了就要用,用在外人身上不敢,只有用在機構裡的人身上。她的想法是什麼,就是應了那句話,叫「老虎不在家,猴子稱霸王」。她絕對不會臣服於任何人,除了齊老師,她連劉小姐都不放在眼中,因為她把別人的忍讓當成懦弱,把別人的謙虛當成無能。

    安德烈睡在上鋪,因他年輕,德志也是,自從到了這個機構,年齡就不整齊,為了照顧年長者,年輕人善於攀援,就住二樓吧,無可厚非。可是,住了若干年,沒有得到一句「謝謝!」

    機構本來是個慈善團體,人都是基督徒,自稱為基督徒,齊老師還是牧師,她弄不清楚問題出在什麼地方,為什麼沒有其他一般公司有的禮貌,人和人之間,冷若冰霜,不如世俗機構的人的熱情,起碼是偽裝的熱情,也是好的。起碼能感覺到活在人間,感受得到人的溫度。

    這個問題的根源還在齊老師那裡,她到底是好麥子還是毒麥子,德志還拿不準,也不好評判,評判者到底是誰,德志最清楚,只不過還不好意思面對,總覺得做錯了事,沒好意思來見父親的面,就像淘氣的孩子躲得遠遠的,生怕被父親知道了要責罰。

    德志知錯,齊老師是牧師,知錯嗎?不知錯,還教芭比飛揚跋扈,以勢壓人,這樣的機構就像一個人在茅廁裡摔一跤,離死(屎)不遠了。

    所有人都在表演,所有人都在偽裝,看誰能堅持到最後,看誰的演技高。歷史是觀眾,每個人都是主角,在人生的大舞台上唱著跳著、說著笑著、罵著怒著、愛著恨著,都是主人公,都是無可替代的名角。

    安德烈在每年春節後不久就要過生日,大家湊份子給他買蛋糕、吃大餐,咋說都是好事,他又是一個典型的吃貨,只要你給了他吃的,他就認為你是真理。無論你多麼有思想、有知識、有道德,學富五車,天文地理,樣樣精通,無所不知,無所不曉,是人精中精,在他眼中,不過是一盤菜,不是用來看,也不是來用,只是來吃。

    因此,想要讓安德烈對你服服帖帖,只要管好他的嘴,對他的胃稍微好一點,就行,很簡單,你告訴他複雜的知識,他學不會,還不如一頓飯,啥都解決了,你說往東,他絕不往西,因此,要想統管安德烈,其實很簡單。

    至於住二樓,他也無怨無悔,哪怕高低床床架已經變得搖搖欲墜,他也不用管,上了二樓就睡覺,又不是在上面打球。況且,就連大學生德志都睡二樓,他憑什麼不能睡?

    宋波這個人顯然很支持安德烈,因為宋波在家鄉是傳道員,只要放假回家,他就會到教堂講道,因家鄉太缺少傳道員了。

    黃岡市,沒有一個牧師,而江城,牧師成堆,他們不想到黃岡,寧願呆在江城裡面,每天讀經、禱告,就是不願到底下的中小城市裡去。神學院畢業後,寧願呆在江城等候出國,也不願到小地方牧養教會裡的基督徒。

    上神學的目的,就是對外宣稱我和你信的一樣,到時候辦簽證就相對來說容易些,還有,上神學可以拿到本科文憑,不管社會承認不承認,反正有文憑總比沒有要強。萬一社會不承認,教會圈子裡還是承認的,這樣一想,頓時茅塞頓開,能夠明白過來。在不參加高考的情況下,照樣能拿到文憑,說不定還能出國呢,就是因為這個特殊的文憑。

    就像上黨校一樣,黨校文憑不被社會承認,可是,黨校的文憑在黨內就很有用,甚至可以高過所有的文憑,誰也不敢在當下挑戰黨校的文憑,有的機構卻總是表示「no」,當然,那樣的機構離死也不遠了。

    安德烈是中技畢業,余哥是高中肄業,春燕是高中畢業,當過民辦老師,尹懋是高中畢業,芭比是中專畢業,據說是冒名頂替拿到的中專文憑,畢業證上的名字不是她的,這樣說來,她在中專裡也是提心吊膽過來的,因她並沒有考上中專,而是頂替了別人上的。還有死了的宋浪,小學畢業,但奇怪的是,毛筆字寫得好,畫也畫得不錯,可能是遺傳的吧。

    宋波的學歷是大專,通過自學考試取得的文憑,還行。再就是金蓮,金蓮是初一畢業,連初二、初三年級的班主任的面都沒見過。

    德志不用說,大專文憑,正在修本科,還差幾門課程,通過論文答辯,就能順利畢業。

    齊老師說起來是神學院的老師,實際上是讀到高中畢業,高考失利,沒有辦法才考了神學院,因為是來自基督徒的家庭,考試相當於走過場,再加上一般的年輕人,都不願意讀神學,為了鼓勵年輕人從事傳道工作,就錄取了她,學習四年,拿到本科文憑,然後分到襄陽教會,在那裡心猿意馬地工作了兩三年,正好遇到神學院擴招學生,老師不夠,就從襄陽將他們夫妻調到了神學院,都當了老師。

    老師的名聲好聽,可惜學生不多,年輕人還是猶豫不決,到底是上神學是為了什麼,不過,有些人看到了,上神學,有機會出國,甚至找個老外嫁了,可以過上幸福的生活。

    至於傳道,那是好聽的謊言,好看的幌子,目的是讓人們信服、叫信徒佩服。不知內幕還好,大家都相安無事,知道內幕不免讓人產生無限擔憂之心。

    德志睡在二樓,上下都是輕車熟路,上床就睡眠,因他睡得最晚,他喜歡夜讀,哪怕讀書不多,也是一種習慣,他有居安思危的習慣,但是,這種習慣,隨著對未來越來越沒把握,他就不再多想,走一步看一步吧。其實他的目標很明確,就是考上律師、做好律師,為當事人提供優質的法律服務,讓當事人滿意,給別人以希望,讓更多的人知道這個世界還是有點人味兒的。

    這個目標一直沒有改變,堅持數年,不改初衷,無怨無悔,付出很多,可是,不清楚將來的結果如何,他相信,只要付出,方向對頭,就有收穫,不會淺嘗輒止、半途而廢。

    當把法律當成了信念而堅持走下去的時候,對有些人來說,就是一種福氣,有了法律的支持,可能會讓人看到希望,並且受到鼓舞,對人世間至少還有些眷念。當所有的方法和途經,都不能讓受害者得到公平的對待的時候,受害者不僅**會受到折磨,即便連精神,也會遭到重創。**受傷,可以痊癒;精神受害,影響深遠,並且需要很長的時間療傷,才有可能恢復健康,這個健康,不僅指**,更是指心靈。

    想著想著,德志不知不覺地睡著了。他睡得很踏實,一覺能睡到天亮,自然,他比尹懋強得多,尹懋不知道是受傷了還是怎麼了,晚上要起來好幾次,可能腎功能慢慢在漸弱,或者有前列腺炎?誰也說不清,包括醫生,不見得個個都值得信賴。

    現在人和人之間缺乏信任,人寧願相信太陽從西邊升起,從東方落下,也不願相信人說的話。因為,人一開口,就讓人發笑,原因很簡單,他們用的,還都是以前那些非政治人物常常說一些做祠堂的話,誰知道,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大家弄明白了政府的意圖,知道政府是在幫他們的忙,造勢要做祠堂,這些古時候的東西,更需要保護,更不能欺負老人,特別是當老人的孩子在外地遭遇「維穩」的時候,更容易遭到傷害,這種傷害的影響,將會很長遠。

    政府拿一些教條來說教,說不上指導,實際上已經無法滿足機構的發展,機構要想得到長足的發展,必須要有自己的特色,如果一直做「萬金油」,恐怕不會長久,到了那時候,想做項目,恐怕心有餘而力不足,想做都做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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