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了油,摩托車跑起來格外快,車的型號德志不清楚,不過,據說有點貴,查理文捨得花錢,他要的是速度。
車上載了兩人,在公路上飛奔,感覺非常爽。初冬的風,有些冷,不過,年輕人抵抗得住,這些溫度非常適合,不覺得冷,倒有一種莫名的刺激。
德志不喜歡飆車,可是他愛看飆車一族的表演,反正不用花錢,飽了眼福。走著走著,德志就要睡著了。查理文說:「姚先生,姚先生,別睡著了,在車上,釣魚釣到車下了,我可擔待不起。」
德志說:「沒事,沒事。」
德志嘴裡說著,還是有些後怕,可不是,坐車可以睡一會,坐摩托車就不能了。
這裡很危險,搞不好,就會掉下車,再說公路不是上坡就是下坡,那可有地球的引力的。
德志心裡還是感謝查理文,連說謝謝,查理文說不用不用。
車到了宣恩,德志在橋頭下車,查理文回了家。
德志回到宿舍,余哥不在家,他肯定在恩施。余哥沒有尹懋的支持,顯得勢單力薄,在恩施做事,不偷跑回來,算是進步。不過話說回來,在恩施有住房,又有村裡、鄉里有關官員的請吃,想必樂不思蜀也是有的。到了宣恩,他畢竟不負責縣內的任何項目。
說實話,這裡的項目已經所剩不多,除了德志新開的村還在做,就是恩施的項目,尾款沒有用完,還要做一些村。
德志和余哥聯繫,說清塘村的引水管已經到位,需要劃款給萬老闆,余哥說明天回來,德志這事算是落實下來。
當晚,德志簡單弄了點飯吃了,簡單的飯,就是下麵條。面是麥子加工而成,在中國,毒食品越來越多,大米一般不經過冬天,要經過夏天,秋季收割,自然需要用農藥和化肥。農藥是為了消滅各種害蟲,化肥是為了讓秧苗長得更好。
但是,做出來的東西總是不好吃,特別是北方人,更是不習慣男方的大米飯。
德志居住在中間地帶,還好,既能適應面,又能適應米,要說首選,還是面。現在聽說了有毒食品的說法,他更喜歡麵食了。因麥子需要經過冬天的冷凍,病蟲害均告不治,用不著農藥化肥。麥子長得好,當然是因其本質好。
德志吃完飯,心裡想著亂七八糟的事情,心總是靜不下來,難道還想去洗腳屋嗎?不,不,不能去,去那裡划不來,又費金子,又耗精子,得不償失,努力幹活,還倒貼錢,只是感覺爽一會,馬上就消失殆盡,還不如看看模特走秀,看到漂亮的美女,擼一擼就過去了。
現在有電腦用,好得無比,沒有芭比的爭搶,正是好處獨享的時刻,幹嘛要去洗腳屋浪費時間呢。
德志這樣想,就背著電腦去辦公室,因是晚上,想必辦公室也沒人,走來走去的人,也沒有什麼人突然造訪。
德志吃了飯,背著電腦,太陽快落山了,顯得比較清爽,街上的行人漸漸減少,正是回家吃飯的時刻,再過一會兒,廣場就會熱鬧起來,很多人會來到廣場,跳廣場舞、散步、聊天,小縣城地方不大,人也不多,休閒方式單一,不過,在與世無爭的地方,人的心情倒會好得多。
德志到了辦公室,一上網,連廁所都懶得去,不是怕黑,是怕耽誤時間。因網絡世界太多內容,需要瀏覽,還有,在網絡上,自己才有主動權,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沒有人管,發言也不用擔心有人禁止,當然,反對黨和國家的,要經過嚴密審查。不過,德志在盛站長的幫助下,學會了上網,另外,在他堂弟的幫助下,申請了qq,還開通了博客,這些對德志來說,是非常重要的了。
網絡給了德志一大片的天地,一個可以自由馳騁的王國,他非常開心。另外,他還可以瀏覽色/情網站,雖說有點小壞,但不至於大惡,他相信,壞在內心,比禍害別人要強得多,至少對別人不會造成影響。
德志憋不住尿,又不想上樓去廁所解決,環顧四周上下,找到了一個空的瓶子,裝過了營養快線,瓶口剛好可以放進小弟弟,德志就開始尿起來,尿完之後,感到非常輕鬆,他打開辦公室的門,在門口有一口池子,用來洗拖把的,德志看看沒人,就打開了水龍頭,放水,嘩嘩嘩,然後將瓶子來個底朝天,尿液順著水沖入下水道,然後流入酉水河。
德志有點做賊心虛,沖洗了營養快線瓶,洗了手,趕緊進入辦公室,繼續瀏覽網頁。瀏覽了一會兒,德志想起來要寫點文章,也許會得到一些稿費,但願能得到稿費,要知道,德志從小到大,只得到過一次稿費,悉數交給了他母親,算是盡了孝心。
寫文章是最費時間的,也需要動腦筋,一個人到底有沒有水平,要看他到底能不能寫,能寫,就有水平,不能寫,就沒有水平,寫作是最能檢驗人水平的方法了。
過去考狀元,也是看文章,不考數理化,就看你的文字怎樣。現在當官,也要有文化,其中,寫作就佔了一大半的分數。不會寫,就等於不會走路,想在官場混,不會寫東西,很難混下去。
德志寫作時,想的東西太多,寫不完的東西,東拉西扯的,就是一篇文章。另外,德志更看中文章的內涵,沒有內涵的作品,就像沒有營養的快餐,只能解決飢餓的問題,不能解決養生的問題。
不知不覺就到了深夜,德志完成了兩篇文章,還好,沒有過多地瀏覽色/情網站,哪怕色/情網站總是從電腦右角跳出,或者從其它地方閃現,德志的心志不在那裡,心裡充滿了名利思想,想要成就寫文章的夢想,則堅決不看,哪怕再有挑逗性,也不能動搖德志的心。
德志收拾好電腦,背著,關了燈,飲水機,關了門窗,外面的柵子門,然後經過門衛的鐵門。鐵門大門已經鎖了,只留了小門,虛掩著,推開,門衛的老人在看電視,眼睛看著外面,像是稻草人,可以嚇唬一些膽小的雀兒。
不過,德志很擔心,這樣的老人,一旦遇到歹徒,到底誰更狠?其實,歹徒更狠,老人自身難保,還在門衛工作,估計是哪個機關的關係戶。
德志往往喜歡往負面去想,顯得有些消極,不過,他更重視正面的東西,負面的說完了,就是正面的。這其實是一個問題。他是個複雜的綜合體,既有好的一面,也有壞的一面。看人也是這樣,不可偏廢。
德志回到宿舍,洗澡看書,對電視節目沒了興趣。馬上要考試,像有些科目已經考過不止一次,一次考不過,需要等到下次安排了,而他們的安排不會只看德志的通過科目的情況。
自考不同於成人教育,通過了成人高考,等於拿到了畢業證,但花費甚巨,屬於花錢買文憑的類型。自考進來學比較容易,門檻低,但是,想要畢業,難上加難,需要付出很大的心血,而且考試題目每次都不一樣,那些出題者的意思就是讓你考不過,他們好收考試費。如果一次都考過,那麼只能賺一次錢,如果每次都考不過,那麼賺幾次錢,全省的考生加起來,也是一筆可觀的預算外的收入,肥了領導,瘦了考生。
德志看了書,又看了《聖經》,說實話,看後者是為了好入睡。從十幾歲開始,德志每天晚上禱告,希望有個好老婆,現在有了老婆,雖沒有范冰冰漂亮,可也可以,晚上燈一拉滅,都一樣。
這個也算是上帝回應了德志的祈求,一直比較順利。
後來,德志參加工作,還不錯,一直還比較順利。在這種情況下,德志覺得上帝對自己不錯,而自己對上帝太薄情,直到晚上才看看《聖經》,其餘的時間用來犯罪。
比如說,飯前禱告,每天三次,禱告的內容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這種形式,像是表演,讓縣、鄉、村領導,還有村民來看,知道他們是宗教界的,飯前要沉默一會,念叨念叨,算是一個形式。他們的理解,就是像他們在重大節日的時候,請祖宗吃飯一樣。他們苗族的,就是將祖先的碗筷準備好,然後在碗上放筷子,算是請祖宗吃飯。弄完簡單的儀式後,他們才開始動手吃飯。
德志這樣昏沉沉地睡著,直到早晨一束強烈的陽光透過窗簾射進房間裡面,他想起今天要給萬老闆匯款,就打電話給余哥,余哥說還沒起床。
原來如此,一個人獨處的時候,很容易放鬆自己,這個不是發生在德志身上的,而是發生在很多人身上。只不過德志容易解剖自己,其他人願意隱藏自己或者說是粉飾自己,當鉛華洗去的時候,就是原形畢露的時候,所有的偽裝都將不復存在。
德志只好準備早晨的「三部曲「,這是必須的。自從《鄉村愛情》那部俗不可耐的電視劇播放以後,劉大腦袋的那句話「必須的」就成了很多人的口頭禪,是阿諛奉承的奴僕形象。其實,劉大腦袋也挺可悲的,沒有主見,有主見遇到沒主見的,也變得沒主見了,只要權力稍微大一點,就足夠讓他卑躬屈膝、俯首稱臣的。
而余哥,正是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