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老師不願走路,到另一個村的計劃擱淺,按照西方人的習慣,非常重視個人的意見,尊重每個人的思想,是他們追求的目標,不打殺個性,而是求同存異,這樣的生活才會豐富多彩。
計劃取消,所有人都進入縣城,大家都進入賓館,齊老師說:「我剛才接到通知,準備去新馬泰學習。這裡就交給你們了。你們辦事,我放心。」
德志一聽,非常開心,這位爺終於要走了,不送不送!
想必大家都會長舒一口氣,在齊老師的打壓下,每人活得不開心,處處要小心,處處要留意。
當晚飯後,政府官員紛紛離去,劉小姐留下余哥和尹懋,說:「明天就要離開這裡,在離開之前,我想帶賀先生和阮先生去風景區玩一玩。齊老師明天一大早就要離開,她要趕飛機。」
余哥說:「恐怕不好,現在很晚了,不方便聯繫,不如先去今天想去的村看看,早點回來,後天再去。」
「不行,老賀他們計劃今天去,齊老師不幹,但賀先生他們已經訂票,前往尼泊爾。」
劉小姐的意思很清楚了,老外不會改變計劃。參觀了風景區,然後就回香港,從香港起飛,前往尼泊爾。
時間這麼緊,只有硬著頭皮聯繫了。
山區的人睡得較早,現在有了電視機,看看電視打發時間,還睡得較晚,以前睡得還要早。德志看看時間,晚上九點,應該還能聯繫得上。
因有餘哥和尹懋在場,德志就懶得插言,因對德志來說,他倆很喜歡表現自己,不想奪取頭功,畢竟,德志和他們都是一樣的地位,都是前線的同事,誰不比誰高多少。
在這種場合,最好少出頭,免得大家都不愉快。
在德志上頭,除了劉小姐、齊老師,還有遠在香港的辦公室主任、總幹事,還有負責亞洲項目的幹事,加上這兩個活寶,聯合起來整德志,德志處於最底層了,要想說話,肯定輪不上,只有聽話,只有聽從,沒有命令。哪怕你學問再高、讀書再多,也沒有一點用,這是在內地,不是在香港。
余哥領命,可他就像狗咬刺蝟,無處下口。還是尹懋假積極,說:「好吧,我認識一個司機,叫他幫幫忙,聯繫聯繫,去哪兒?怎樣去?」
「很好,你們現在就聯繫,我等你們,暫時先別回去休息,安排好後再回去不遲。」劉小姐命令了。
齊老師有點不舒服,說:「我不舒服,你們到別處談吧,明早還要趕飛機呢。」
劉小姐先響應,她說:「好吧,我們到賀先生的房間吧。他的房間挺大的。容得下幾十個人。」
大家在劉小姐的建議下,搬家到了老賀的房間。
老賀看到大家,非常開心,可是他不會說漢語,只好聽大家熱鬧地發言。他和他妻子在渥太華租房子住,反而每天都很開心,沒有啥煩惱。這是什麼樣的世界觀、人生觀和價值觀?
德志心想,可能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可能很容易滿足,有保障,對未來充滿了希望。在內地,德志感覺不到這個,只是覺得有些問題,就是將來的養老問題。
他們有完善的養老制度,不用擔心老了沒飯吃,現在年輕,就要工作,將來老了,就要受到國家和社會的供養,理所當然,整個系統比較完善,在加拿大生活,幸福指數肯定很高,在內地生活,德志只覺得幸福屬於少數人。
尹懋已經聯繫上了他所信賴的人,據說是計劃投資的一個村的村主任,以前在廣州白雲機場打過工,後來,認識了一個打工的外地女孩,打工回來,在家鄉做事,通過關係,他開了一家公開的合法的賭博公司,就是體育彩票站,賣起了彩票。
起初他還買,後來,發現總也中不了獎,就放棄了,只對外賣,自己不買,他自己買了大卡車,專門用來將山裡的礦石或者煤拉出去賣掉,彩票站就交給他老婆在打理。他老婆本來聽不懂本地話,時間長了,也慢慢聽得懂了,也會說,這樣,老公賣礦,老婆賭博,家裡的收入逐漸增加,變得越來越富,自然就認識了一些狐朋狗友,其中不乏一些司機朋友。
尹懋聯繫好後,說:「明天去恩施有名的石林去怎麼樣?」
「石林?」
「嗯,據說比較有名,是地質公園。」
「哦,有啥好看的?」
「全是石頭,不過,可以開開眼界。」
「既然這樣說,那好吧。」
「有沒有聯繫上車?」
「如果大家都沒意見,決定去石林看看,我這就讓他聯繫車。」
「那好吧,你去聯繫。」劉小姐說。
尹懋得到尚方寶劍,當然當仁不讓,立即聯繫了剛才聯繫的那個拉礦的老闆,據尹懋所說他名叫朱英成。
朱英成在白雲機場工作,見過的人挺多,南來北往的,他很清楚人心,也學會騙人。因為常常騙人,和被騙和騙人的人在一起,格外談得來。尹懋具備了這些特徵,他們成為朋友也就順理成章了。
電話聯繫好了,尹懋算是完成了任務,大家各自回去休息,收拾收拾,準備次日出行。
眼看中秋節快要到了,這次離開宣恩,看完石林,就要放假回家過節,然後再到江城辦公室開會上班。
這樣安排當然好,大家都挺高興,於是洗澡睡覺,憧憬著第二天的活動。
德志對這個活動不太熱衷,很明顯,陪著玩玩,玩的是錢,另外,沒有地位,陪著也陪太子公主戲耍,更無興趣。
劉小姐來自香港,錢多,老有所養,晚年生活安逸,老賀老阮都不簡單,都是來自垂死的資本主義國家,老年的生活,會有萬惡的惟利是圖的國家來管,最悲催的是,現在嬉笑,陪著他們玩,將來就難說,人家回到自己的國家和地區,自己還在這裡,心裡咋說都不平衡,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就很想改變。
德志想著問題,忘記了禱告和讀經,就睡了,等聽到外面有人走動和說話的聲音,德志就清楚,是他們兩位老大起來了。絕對不是芭比,她不會按時起床,除非迫不得已,不知道操心,遇到愛操心的人,也是一種莫大的痛苦。
德志一想到芭比就感到痛苦,這人真是,還不找個人把自己給嫁了,正是年輕的時候,魚餌放時間長了,就不再香,不會引起人家的興趣,想再找人就難了。
芭比渾然不覺,只是抱著混的思想,趁著還年輕,可以玩幾年,再混,也是那回事,不混,也是那回事,無所謂。她給人的印象,有些超前,雖說是八零後,可是比九零後還要灑脫。
德志看看背包和行李箱,這是外出工作的必備用品,每到一個地方,都要用這些東西。行李箱可以放不想折疊的東西,比如西服或者襯衫,背包裡可以放一些能折疊的衣物。獨自在外,就要照顧好自己,不能老是想著好事,再說,也沒錢去買新衣服,憑著目前的收入,只能過簡樸的生活。
將來有錢了,也要過簡樸的生活,這是漂亮話,德志不敢想像將來有錢了之後的樣子,他只想踏踏實實地走路,走一步算一步,看到最後會是啥樣子。對未來充滿了希冀,對現實要正確地面對,對過去不要沉溺。要看遠點,不要鼠目寸光。
收拾停當,看看房間,這裡將要告別一段時間,說起來在縣城裡租了房子,實際上在縣城居住的時間不多,有點浪費,可都是這樣操作的,要想工作方便,就必須要租房,在省城裡租,在縣城裡租,在村子裡租,三處都要租房,家裡的房子,才不用租。目前,這樣的操作很有問題,可沒有辦法來解決。
只能走到哪算到哪了,要說,人都是有缺陷的,不可能先知先覺,如果啥事都能預測,恐怕就是人了。算命的盲人,大概從來算不清楚自己何時能復明,一個長著眼睛能看的人,卻要聽信啥都看不見的人的胡說,這就是人的怪異的地方,無法理解。
德志他們到了賓館,在大廳等候,余哥給劉小姐打了電話,告訴她他們已經到了,然後,劉小姐讓德志去通知賀先生和阮先生,在他們中間,德志還稍微懂得一點英文,說起來有些拗口,可是,比大學英語六級的要強一些,有些大學畢業生,通過了英語六級的考試,見了老外,卻無法交流,懂得書面上的英語,是遠遠不夠的,一門語言學,必須要用出來。
德志上了樓,找到他們入住的房間,敲門,老賀來開了門,他身體很好,身材魁梧,看上去力氣蠻大。這就是吃牛肉喝牛奶麵包的民族的特徵,和中國人喜歡素食的不同,在形體上有較大的差異。
德志說明了來意,他很高興,說已經準備好了,並且問,是否還要再回到房間?
德志說:「是的,先下樓吃飯,然後再回來拿東西,準備出發,去恩施機場。在等候飛機的時候,可以順便去一個地方看看。」
老阮趕緊問:「去哪裡看看?」
德志突然忘了石林怎樣翻譯,於是望文生義,翻譯成石頭變成的樹林,但願他們能夠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