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志離開妻子兒子,下了樓,對於剛才的表態,德志還沒有把握,等到陪老外、領導到了巴東,說不定就可以直接回家了,可是德志臨時的家在宣恩,這倒是個問題,除非到了巴東再返回,然後再陪妻子兒子回襄陽老家.
這麼想著,背後有人在喊,德志回頭一看,是尹懋,德志問:「怎麼還在後面,我還以為你早就到了呢?剛才打電話你說快到酒店了。」
「沒有,我剛才走了一半路,又回來,想上廁所,沒找到,又不好意思借用約翰房間的,就回來,上我們宿舍的廁所。真沒想到,對面有個房間搬來兩位女生,怎麼不安裝一掛窗簾,真是勾引人犯罪。」尹懋笑著說。
「你想看嗎?」
「不想看。」
「你看了嗎?」
「沒有。」
德志對尹懋否定的回答,笑了笑,說:「但願沒有。我希望你做個正人君子。」
「我當然是正人君子。」尹懋很肯定地說。
德志對尹懋說的表示懷疑,這不是真的!實際上人越缺什麼,越要表現什麼。尹懋缺少的正是正人君子那種氣概,而是徹頭徹尾的小人。當然,余哥也是。若想在機構裡做個正人君子,非常困難,如果自己認為是完美的,一點錯都沒有,還要想一想,這麼絕對,是絕對正確的嗎?
到了廣場,德志見車隊還沒回來,又不想進入酒店,於是,和尹懋一起繞著廣場轉了一圈,轉一圈不會超過五分鐘,按照正常的速度,不快不慢,恰好需要這麼個時間。
車隊緩緩駛進了廣場,在酒店門口停下來,他們從車裡出來,談笑風生,彷彿去旅行,滿載而歸一般。
德志和尹懋走上前,大姨媽齊老師非常滿意,看到這樣的安排,心裡說不出的高興,畢竟是照顧了芭比,沒有把芭比安排到艱苦的地方。
大姨媽的心思很深,在人群裡顯得格外引人注意,表面上很親善,像大國的愛心使者,內心裡怎樣,無法知曉,余哥揣摩了她的心思,知道了,在安排芭比的時候,特別注意到了齊老師的想法,做出這樣的安排,正是師傅應該做的。
芭比的第一任師傅是宋波,可惜,芭比沒有從宋波那裡學到什麼,反而欠了宋波的伙食費,宋波不好意思去要,只好算是做了奉獻來安慰自己。
大家說笑著進了酒店,回到各自的房間。
余哥沒有進去,德志、尹懋送他們進了酒店,還沒到吃飯時間,他們需要休息休息,余哥不便在裡面呆著,於是跟尹懋、德志一起出了酒店,在廣場閒逛。到吃飯的時間再回去。
余哥說他們到毛坡村,那裡是個苗寨,大部分居民都是苗族人,非常熱情,遭遇到像在紅田村一樣的禮遇。德志清楚,這個非常相似,沒準是縣民委的統一安排,要不然,不可能兩個民族都是驚人地相似,特別是歡迎儀式方面,不是巧合,而是故意安排。
鞭炮、鑼鼓傢伙,既是聲音震撼,又是煙火熏烤,加上濃郁的辣椒火鍋,人聲鼎沸的小木屋,載歌載舞的表演,言不由衷地讚美之詞充斥在耳旁,撞擊著耳膜,聲浪一浪高過一浪,心理脆弱的,可能就會繳械投降了。好在昨天老白、老賀經過了鞭炮的洗禮,再次遇到這樣的歡迎儀式,還是情願的,誰讓這就是工作呢?
余哥說,毛坡村的項目還沒開始,連土坑還沒一個,不想紅田村,多少還動了土,這個村交給芭比來管理,他還真不放心。
尹懋勸他說:「這個村就是做砸了,芭比也不會賠償,更不會扣分,不影響漲工資,可以說,任何影響都沒有,如果你和她搞不好關係,將來倒霉的是你。」
余哥不以為然,聳聳肩,說:「我就不信這個邪!看她有多厲害?該吃的苦我來吃,該做的事我來做。該她承擔的責任我來承擔,我就不相信,她就是一塊鐵,我也能將其暖化。」
「你好幼稚,她是頑固不化的,你不可能將其軟化,或者暖化,她不懂得感恩。」尹懋說。
正說著話,領導打電話給余哥,余哥很開心,當著德志、尹懋的面大聲說話,連連答應,無論電話那頭說啥都對,不做反抗,沒有異議。
關了電話,余哥說:「走了,我們去酒店,快吃飯了。」
余哥說著,三人一起進了酒店。
自從約翰出事以後,酒店沒有做出任何改善,地面照樣如同潑了油一般,中間是地毯,可以防滑,但人一多,地毯就站不下,總有人被擠到地毯外面去,也就是說,總有個別人會摔倒。
摔倒者只好自認倒霉,一般來說,摔倒的都是普通官員,不是主要負責人,重要人物不走邊上,一般走在地毯上,要想熬到走中間的地步,起碼需要學會在邊上走好路,不要被滑到。
開飯前,老白和老賀提出和酒店的女服務員合影留戀,民委宋主任和局長商量後,答應了,對大堂經理說了,找兩個正在上班的女服務員到門口拍照,留作紀念。
很快,兩名身穿紅制服的女服務員站在了老白老賀旁邊,請劉###幫忙拍照,劉###拍照的技術一般,用的相機也一般,照出來的效果可見也是一般。
因劉###懂外語,本該劉###休息的,但她不能休息,一旦休息,老外就成了汪洋中孤舟了,只有三個人相互對話,卻無法和當地人交流,他們此次來中國的目的,就是要瞭解當地風土人情、風俗習慣、傳說和對未來的展望。
合影留戀,兩位當地ど妹,引起了其他ど妹的嫉妒恨,她們雖在做活兒,卻心不在焉,拿眼睛的餘光來掃射門口拍照的ど妹。
女人一旦嫉妒某人,那眼神一定非常可怕,恨不得將人給生吞活剝了一般。老白、老賀進了酒店,開始吃飯,當然,德志他們也可以沾光,不用自己做飯吃,無論如何,也是比較愜意的事。
飯後,大家各自散去,老白和老賀想給家人發電郵,但是,山區最高檔的酒店竟然沒有寬帶,讓人鬱悶。據說,這是少數民族地區,大山腹地最好的地方。
劉###問辦公室有沒有寬帶,德志說有,其實,這個問題如果問芭比,才最恰當,芭比對寬帶的熱愛超過愛任何人或者事物。芭比也最有發言權,可能劉###看出了這個,故意不問她,也未可知。
他們一行到了辦公室,狹小的房間,竟然擺了四部桌子,一眼望去,還以為是雜物間,專門碼放不用的辦公桌的地方。
香港那邊絕對地公平,在這裡得到了淋漓盡致地表現,四個工作人員,四個人分別負責一個村,都有相同的權力,都對劉###負責,哪怕是前線發生了一件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要經過劉###來批准。表面上是這麼回事,實際上是安排芭比在這裡,是要她積累經驗,將來要管理德志、尹懋和余哥,但願齊老師這一步棋走對了。腦袋是齊老師,下棋的手是劉###,真希望芭比能夠進步,學會管理,將來要為辦公室服務,對齊老師負責。
打開電腦,芭比非常震驚,怎麼電腦在辦公室?
德志沒做什麼解釋,倒是約翰笑著說他已經發了電郵給他妻子,不知道看到沒有。芭比這才釋懷,無話可說。老白老賀都讓約翰先查查電郵,看看他妻子回復了沒有。
約翰倒不客氣,禮貌地致謝後立馬先查了電郵,說:「已經回復了,真的很棒!要我以後當心。在工作生活很危險。」
約翰看了來信,非常開心,轉而對他老婆說的最後一句話感到害怕,沒錯,在中國生活或者工作非常危險。
接著是老白、老賀使用電腦。他們身上有一股濃烈的香水味兒,真讓人受不了,難道外國的香水不要錢?硬是要往身上噴灑嗎?
德志看他們用一部電腦不行,就想起來剛才看到二樓有燈光,說不定二樓辦公室有人,既然有人,就肯定有電腦,可向他請求用一下電腦。
德志向劉###說出了建議,劉###覺得可行,就讓德志帶老賀上去,看樣子,老白要說的話有很多,沒有半小時,是不肯離開電腦的。
這三名老外可真愛家,德志受到啟發,不是宣傳那樣,說老外都花心、###,那是騙人的,在德志接觸的外國人當中,夫妻很恩愛,沒有離婚的,倒是內地人,不少都離婚了。
德志帶老賀上了樓,一個年輕人在辦公室修理電腦,德志打了招呼,他認識德志,非常熱情,問:「有事嗎?」
德志說了來歷,他說:「沒問題,這部電腦有問題,你們先用另一部電腦。」
他一邊說著,一邊放下工具,打開了另一部電腦,老賀連連稱謝,德志負責翻譯,因劉###說了一天的話,現在累得很,啥都不想說了。於是就開始卸下包袱,讓德志鍛煉鍛煉。誰知道老賀沒有老白老,話卻比老白多得多。一看,就知道是一個喜歡嘮嗑的人。
老賀嘴上功夫好,但是論寫作,還不是最優秀,一句話能說得清,不見得能寫得清。
對老賀的妻子來說,更瞭解尼泊爾一些,對中國的印象沒有,看到老賀的電郵,也是個睜眼的瞎子。
寫完信,尹懋、余哥和芭比都不敢在辦公室逗留,跟著劉###和齊老師走出縣民委辦公樓,德志留在最後要鎖辦公室的門,大樓的門可以鎖也可以不鎖。
樓上有人加班,還不知道啥時候離開。他們都有鑰匙,即便鎖了,他們也能打開;沒鎖的話,更容易離開,在離開之前,仍要檢查一遍大門,這是負責的人不會忘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