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啟仁的女兒還比較懂事,說通了,下一步的工作就好開始,否則,總是糾結著水是國家的還是私人的這個問題,恐怕會影響整個項目的進行。網
安葬了姚啟仁,得到了他女兒的同意,水源問題算是解決。
德志和尹懋結束了了這一段時間的工作,準備走,突然機構劉###打來電話說,有老外要來紅田村查看。
德志掛了電話心想,紅田村還沒開始,來看什麼?不是來看山包包吧?想總是沒用的,可能是投資方一時心血來潮也是有的,且看看再說。
德志和尹懋商議,先回宣恩,然後再商議參觀訪問的事。
過了一會兒,德志的電話又響起來,真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又是劉###,她怎麼這樣,屙屎都不屙利索些,剛從廁所出來,又去廁所。
這次是說,要來三名老外,看完紅田村,就去看看在巴東的項目,也就是說,巴東的項目需要驗收了。
德志掛了電話,心裡一沉,知道巴東的項目,肯定有問題。這是領導的決策,還是老外們代表捐款人來看看?現在只是猜測,到底如何,要等領導來了才知道。
盧支書處理完了姚啟仁的後事,聽說德志要走,也就不強留,他說:「你們怎麼下山,我騎摩托車送你們下山怎麼樣?」
德志說:「算了,那很危險,安步當車,自己走下去還好一些,等到了公路,就好辦了。坐上車,很快就能到家。」
「是啊!那我就不留你們了。今天晚上宰殺一隻大公雞,給你們補一補。」盧支書說。
「算了吧,我們對吃很不講究的,隨便點,不要破費。」尹懋說。
「已經安排了。我讓姚尚黨去殺,你們說晚了。下次說早點吧。」盧支書說。
「既然這樣,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本來山村都很有需要,公雞更能下山換點油鹽,不比自己吃了強得多嗎?因為需要很多,所以要精打細算,這樣才能把日子過得越來越紅火。」德志說。
果然,晚上宰殺了一隻大公雞。大家圍坐在火爐旁,開始吃雞。考慮到初來乍到,要給他們留下好印象,不然,下次領導過來,他們萬一說漏嘴了,豈不掉底子?讓領導看不起,就是該給你的也不給,不該給你的更不用給了。
雞肝很好吃,還有雞腰子,非常好吃,大家都不吃。盧支書說:「給姚先生吃吧,剛好他妻子在宣恩,用得著。」
大家哄堂大笑,德志說:「多謝書記體貼。其實,現在我還年輕,用不著補的,等再過十年,看需不需要補。好在妻子不是總在身邊,即便天天在一起,也不能天天做那事吧?」
德志的話,讓大家更是狂笑不已。盧支書的妻子笑岔了氣,起身咳嗽,用開水漱口。
過了好一會兒,大家才平息下來。
吃完了飯,德志把碗放到廚房,自己不洗碗,起碼能減輕一點他們的負擔也好。誰生下來不是一定要侍候人的。
然後又是看電視,還是那部搞笑的愛情片《我叫金三順》,看得有點意思。看了電視,德志有一種負罪感,總覺得浪費了時間。
做這樣的社會工作,實際上需要做好思想準備,不能輕易地認為很好做,很容易,不能堅持,就會想到撤出。想撤出,就要有充分地準備,爭取早日得到一些比較喜歡做的崗位。
不是劉###總是拿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來誘惑人,德志真的想不幹了,可轉過來一想,你不幹,有人干。你嫌工資低,有人不嫌。你說領導壞話,有人處處維護領導,替領導打圓場,替領導說話。
這些溜鬚拍馬者很有市場,存在了很多年,在中外職場、官場和商場上都有,他們本事不大,可是會舔菊,自然就會得到重用和提拔。
一宿無話,次日一早,德志、尹懋吃過早飯,辭別盧支書,然後下山。這次下山,從另外一條路走。是姚尚黨告訴德志的,那一條小路要穿過另外一條村。
這次下山,盧支書家的公狗還是給德志、尹懋他們送行,一直到了下陡坡的時候,德志將那不起眼的狗攆回去,免得狗找不到回家的路。
尹懋說:「狗很聰明,每走一個關鍵的地方,容易混淆的地方,就撒一泡尿,或者只撒幾滴尿,它的鼻子很靈,可以嗅出它做的記號,這樣,就不會走錯路,即便走了很遠,也能找到回家的路。」
德志聽了,覺得有理,實際德志小時候在農村,家裡也養了一條狗,那狗非常忠心,德志走到哪,它都跟著,不管走到哪裡,那狗都能找到回家的路。德志當時很小,不懂是為什麼,後來才搞清楚,原來是尿在起作用。
現在尹懋,這個以小諸葛自詡的同事的介紹,算是加深了這個印象。
這條小路蜿蜒曲折,穿過幾片樹林,眼前就一片光明,比在樹林裡亮堂多了。有樹的地方莊稼長不好,亮堂的地方地勢平坦,可以種莊稼,可惜的是,莊稼地裡有很多腳印,那絕對不是人腳踩的,是豬腳,絕對不是家豬腳,這麼高的地方,家豬不會上來,也不會冒險去土裡刨食,這是野豬留下的腳印。
野豬不能打,屬於國家二類保護動物,因此,現在野豬氾濫成災。另外,村裡也不能隨便打獵,民間不能私藏槍支,有的人家家裡有,也一併被沒收了,說是集中管理,實際上是怕百姓鬧事,百姓手中有槍,那是很危險的,小心很容易來一場革命。
村裡沒了槍,野豬們可就狂了,肆無忌憚,反正要養家餬口,不擇手段,弄到嘴裡才算數,因此,野豬從夜間活動,轉為白天也帶著一家老小出來散步。有吃有喝的,好不自在。
聽說是野豬所為,德志還是有些擔心,萬一遇到這些獠牙的豬們,可要當心,那些豬要事發起飆來,比狼差不了多少。
提心吊膽地走過這片地,再橫穿過村莊,就到了公路,沿著公路朝小橋方向走,很快就與另外一條公路匯合,在三岔路口等車,一般來說是十拿九穩的。一定會等到車,就是看運氣好壞,是立馬坐上車還是等一等才有車坐。
因水位要升高,這座小橋將來就會被棄之一旁,任憑湖水上升後,將小橋淹沒。另一條新的橋,正在緊張施工中。
自從三峽工程修建成功之後,許多人都反對在各個支流,各個小河修建水電站。反對看來很有道理,三峽工程帶來的影響環境的負面效應越來越多,比如說三峽影響氣候等等。
以前說是形成了三峽小氣候,不利於雲層的形成,沒有雲,哪裡有雲層移動,雲彩也就不會飄到雲南,那裡自然沒有水,乾旱也就難免。
也有人說,不怪三峽大壩,怪就怪在雲南沒有什麼特產,好不容易把煙葉生產抓上來,就要抓到位。那些煙葉不能遭遇頻頻下雨的氣候,甚至有時候,要保證空氣的乾燥,才對煙葉大有好處。
因此,當有雲層飄向雲南的時候,就要高射炮發出炮彈,將雲層驅趕走,只有這樣,才能保證煙葉的產量,群眾才會增收。
雲南不是全部都種煙的,為了部分種煙戶的利益,犧牲大多數人的利益,這種抉擇其實是錯誤的。
這種說法還有待商榷,不過,小型水電站在各地都有建設倒是真的。這些小水電站,所帶來的影響非常多、非常大,現在還不知道危機,肯定馬上就會有危機。
德志看到一輛類似城市公交車的中巴車來了。從小鎮到宣恩縣城,乘坐這樣的中巴十分合適,車上的人不多。德志一上車,就有座位坐,給了錢,也不貴,從小鎮到宣恩,所花的時間大概在一個小時。
德志想起上次坐的車,也是這樣的車,但德志沒注意到車牌號,看人的臉面,倒還有些印象。他們長年累月從縣城到小鎮,再從小鎮到縣城,有點意思。
中巴車下了兩個山坡,就到了宣恩城。
德志、尹懋他們在橋頭下車,然後步行到宿舍。
德志上樓,聽到裡面有人說話,打開門一看,原來是芭比和余哥,他們已經回來了。
書亞看到德志回來,就撲過來,要德志抱抱,德志高興,立馬抱起,但不能親,於是德志放下背包,他妻子過來,將背包提進了臥室,德志到了衛生間,洗了洗手,洗一把臉,將一路的汗和灰塵都洗掉後,再抱兒子、親兒子。
書亞顯然很開心,一下子有這麼多人,真是好玩,特別對德志書亞更加喜歡。
和書亞玩一會兒後,德志向余哥和芭比打了招呼,他們說,接了領導的通知,回縣城,準備迎接老外來參觀和驗收。
既然大家接到的信息都一樣,那麼說領導對同事都是一視同仁了,話可以這樣說,實際上每人都負責一個或者兩個項目村,驗收項目和芭比沒關係,但是目前的項目還是和她有關係。
德志和尹懋後回來的,余哥和芭比早就回來了。因他們負責的項目村交通便利,非常舒服。這樣舒服的地方,不會讓德志和尹懋去的,這些好事,永遠輪不到德志頭上。
他們先回到縣城,那就有充分的時間收拾自己的房間,打掃自己的臉面,或者去菜市場買菜,即便不是為尹懋考慮,也要為他們自己考慮,這菜總得吃吧,大家都不是大款或者富翁,都需要節儉過日子,要不然,錢就那麼一點點,還沒怎麼敢花,就沒了,像沙漏一樣、像水一般,從指縫兒之間溜掉了,再也抓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