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穆科長要趕著回巴東,德志當然也不會呆在木村,雖說木村的小田,還有路邊新建房子的短牛仔褲的女人,都很希望德志多留一會兒,但是,德志也掛念著在巴東的妻子和兒子,即便這裡的女人有更強烈的吸引力,德志仍要義無反顧地回去,在這一點上,德志把握得住。、.
對著熟悉的道路,德志不感到新奇,倒是走過木龍橋時,心裡還是有點擔心。因為那裡前不久出了一次意外。
兩路建設正在進行中,高速公路和鐵路同時興建,鐵路從山中打洞,從山腰或山底穿過,高速公路從山頂穿過,據說亞洲第一跨度長橋,就在木龍埡。
山底挖洞修建鐵路,山頂架橋通高速公路,中間的山體就要固定,特別是隧道上方的石塊,需要固定,否則當火車經過時,石頭極有可能滾落下來,砸中火車或別人,出意外,那可不是鬧著玩的事。
因為這樣,才要加固山坡,讓因炸山而鬆動的巨石固定,不至於滾落下來。
不巧的是,前不久剛好有一輛從武昌到巴東的客車,行至施工現場時,從坡上滾下一塊巨石,不偏不倚,砸中一輛臥鋪車,將臥鋪車像冷軋一樣,瞬間變成一塊薄餅,裡面的乘客全部死亡,無一人存活,連搶救的機會都沒有。這塊巨石的威力足夠大,公路因此封堵了兩天,才完全清理完畢。
其中一家三口均在裡面,從深圳打工回來,帶著孩子,孩子不足一歲,高高興興地在回家路上,沒想到命喪於此,實在令人遺憾。但從另一方面來說,一家三口沒有分開,不再流淚流汗和流血,好歹在一塊,死在一起,總算有個歸宿。他們一家三口一定都在樂園裡了。
「兩路建設」付出的代價太大了,這可能和利益集團有關。高速公路和鐵路通車後,又是一筆不錯的收入,老百姓出門容易了,不是假的,但總是出門,總是貧窮的人大有人在,根本無法消除貧窮。
打工還是農村來錢比較快的門道,離開打工,想要在本地發展經濟,恐怕還很難。來做建築工的大多是外地人,本地人很少。要是能給當地解決就業問題,也只是解決一部分。工程結束,他們又開始找新的工作。
德志經過這裡,心裡未免還有些擔心,不知道還會不會掉落石頭,真是個鬼門關,一不小心,就可能小命嗚呼哀哉。這個地方,正是上坡的路段,地勢險要,石塊極容易掉落。
德志和穆科長坐的車是小的麵包,不是臥鋪車,有情況,可以及時逃脫,不像臥鋪車那樣笨重,想跑快都不可能。上坡,路面又坎坷,制約了大巴車的速度。
據稱亞洲第一斜拉橋的橋墩還在建設中,不過,這種跨度也的確讓人擔心,萬一出了意外,車從橋上衝下,掉入木龍河,那是什麼概念?簡直是萬劫不復。
兩座山頭建立橋墩,但是如何將兩座山頭連接起來,專家說,要用火箭,這個成本未免太大,誰知道呢?到底能不能做到。
這個也懶得去管,這樣的大工程並非小老百姓可以問津的。據說,是利益集團中的中央級有關人的特權,這樣的事,包括鐵路建設,都和地方無甚關係,賺錢的總是那一小部分人。
在車上沉沉睡去,到了野三關,德志被穆科長喊醒,然後二人下了車,轉車,上了去巴東的車。車上剛好有兩個空座位,當他倆一上車,車就開始發動前進了。
多走幾次,這裡就熟悉了,風景不再吸引人,但是穆科長的介紹,倒是很新奇。他介紹說,這裡有一處地方,叫杜鵑谷,即映山紅集中地,一到春天,映山紅花開了,一大片一大片,紅彤彤的,如同火燒雲,非常壯觀,非常漂亮,將整個山谷都映照,真是名符其實的杜鵑花大峽谷。
可惜,這是夏末秋初的時候,花季已經過了,沒有紅花,只有綠葉,至於綠色,在山區,到處可見,久而久之,在綠色的海洋中生活,就逐漸習慣,一旦離開山區,看到廣袤的平原,自然就會對比,想起那山谷裡的映山紅。
回到巴東,德志和穆科長告別,想起衛生培訓有預算,即對講課的老師,一堂課五十元,德志就付錢給他,他照收不誤,德志請他打條,他也照做。
德志明顯感到,穆科長非常愛貪小便宜,又小氣,這麼點錢,夠幹什麼,德志給講課費,他就收,收了之後,又不說客氣話,難怪尹懋和余哥都不喜歡他呢。
當晚無話,因為勞累,很想早睡,可孩子見到德志很高興,德志的疲勞一掃而光,逗孩子玩了一會兒。他妻子做飯,自己懂得了在哪裡買菜,其實,女人很堅強,之所以撒嬌,是因為有了依靠,萬一老公不在身邊,凡事都能做。德志是男人,心裡很清楚這一點,有時候女人的撒嬌,就是一種示愛的行為,無可厚非。
德誌喜歡撒嬌的妻子,雖然有時候覺得挺麻人的,但每天面對妻子嚴肅的臉,那個家庭肯定也有問題,說明夫妻之間已經沒有多少共同語言了,每天在一起,就像吃飯一樣稀鬆平常,每天在一起睡覺,只是為了例行公事,沒有激情。妻子偶爾撒嬌,是表示她還在乎德志,還有女人味兒,雖然有時候發發脾氣,這也無可厚非,一個女人從不發脾氣,恐怕也很可怕。讓人不得不懷疑是否醞釀著一場危機?
當晚,德志很累,還是和妻子**一番,只要一接觸女人的身體,德志就會有反應,這個反應,就必須要插進去才能解決,才能得到釋放,不管再累,睡到半夜,底下硬了,將裡面的東西發射出來,德志才能睡踏實,否則,就輾轉反側,憋得難受。做完之後,德志才倍感到輕鬆和美好,才能安然入睡。
第二天,德志要去白虎坡村看看,因馬上要撤走了,那裡的項目應該結束了,改完善都已經完善,沒有做的項目也就完全停止再做,做多了,就是一種浪費,不僅是金錢,而且是一種時間和精力。
宮支書已經不再是支書,繼任者也姓宮,但不住在村裡,住在城裡,嚴格來說,是住在城鎮裡的村支書,身份是鄉廣播站站長,屬於政府裡的人。
正如許多中國的演員已經加入外國籍一樣,他們在中國賺錢,卻把錢存在外國的銀行裡,將來老了,很可能到外國定居,他們賺中國人的錢,只是身份不同,長了一張中國人的臉,在中國發展事業,國籍卻是外國籍,還參加中國的政治組織,真是匪夷所思。他們的許多中國的粉絲,花錢看他們拍的電影,支持他們,使他們更有興趣才常駐在外國,撈著中國的好處,享受著外國的待遇。德志也想加入外國國籍,但是,沒錢,也沒有國家接受,像很多中國人一樣,屬於「貧賤不能移」那一類的人。能出去的,就立馬出去。一旦風吹草動,這些明星大腕就出國,回到他們自己的國家,至於中國怎麼樣,他們隔岸觀火,與他們外國人有什麼關係?
自從知道一些名人是外國人後,德志就沒有再看他們的節目,無論電影、電視還是其他視頻,德志都不看。德志看的是一些美國大片,他們再不出名,他們也不加入中國國籍,拍戲可以到很多地方,但是骨子裡還是認同他們自己的國家。而中國的某些明星們卻不這樣想。所以,德志努力去忘記這些所謂的明星大腕,認為他們浪費了太多人的時間和生命。
兩個宮截然不同,對於新支書,德志已經沒有時間和他周旋,今天想去,就約尹懋,尹懋在電話裡說:「在下坪村,回不來。」
可是,德志明顯地聽到樓上有人走樓板的聲音,於是,德志關了電話,就上樓敲門,過了一會兒,門開了,只見尹懋和余哥都在裡面,德志感到上當受騙了。
尹懋笑著說:「剛才是跟你開玩笑呢!」
「是啊,你啥時候回來的?我們正準備明天去下坪村看看。」余哥說。
德志心裡清楚,這倆人沒一個好人,都是陰陽不定、兩面三刀的人,他們明明在巴東縣城窩著,偏偏說在下坪村村裡,這謊話,聽起來一點都不奇怪,很容易讓人相信。
德志住在樓下,他妻子又喜歡安靜,德志的性格也不愛張揚,結果,他倆弄不清楚德志到底在鄉下還是在城裡,剛才德志一打電話,尹懋撒謊撒慣了,竟然收不住,順嘴就出了一句」在下坪村「,這是哄騙小孩常用的伎倆,德志已經很清楚。
尹懋和余哥是信主多年的老基督徒了,撒謊的水平越來越高,這和他們的信仰相互衝突,卻早已麻木,似乎撒謊可以過上美好的生活,就會不惜丟棄所有,跟隨撒旦魔鬼,誰知道呢?當他們深陷撒謊陷阱之中時,已經不能自拔,對世人撒謊,早已習慣;對弟兄撒謊,已經開始。這樣的刀高高舉起,哪怕是刀柄,也會對人造成傷害。
可是,沒有誰會認真對自己的謊言後悔呢?不但不後悔,而是繼續去撒謊作惡,管束不了自己的舌頭,惟獨這樣,才能保住目前的位置,或者說,保住一份工作、那一份餓不死卻無法獲得較高的薪酬。
這樣的小小的利益,就足以導致謊言盛行;這樣的惡事,竟然在自稱大英雄實則大狗熊身上發生,真讓人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