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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085章 一路向西 文 / 望舒

    宋波是真英雄,可惜,沒有制度,就無法獎勵,也就無法促進進步。"宋波空有英雄氣概,也有英雄才能,可惜沒有英雄用武之地,只能埋沒,無聲無息,無蹤無影了。

    好的制度會讓狗熊變英雄,壞的制度會讓好人變壞人,沒有制度會讓人變的不是人。

    宋波每次開會據理力爭,都會面臨來自各方面的壓力。一是同事,生怕他搶了頭功,埋沒了自己,顯得沒有貢獻似的,於是就壓制宋波,不讓他表現自己,總是拔氣門芯,不給力,不支持,不想看到宋波得到肯定和表揚,而是希望宋波跟自己一樣,或者混得還不如自己才好。

    二是領導,領導擔心宋波太厲害,就奪了自己的飯碗,似乎要靠壓制宋波,才顯得領導的權威發揮了作用,讓宋波懼怕,這樣才方便統治。領導的心理如同武大郎開炊餅店,招聘的員工都不能高過他,否則就不要。領導見不得和自己不同聲音的員工,誰是異己分子,宋波就是,槍打出頭鳥,誰讓你能?誰叫你行?想逆天、想造反嗎?你再行,還不是員工嗎?你再能,也要服從領導的管理。領導即便錯了,也要按照錯的來,錯到底的,由領導負責。追究責任的,到領導那裡就停住了,不再深究。

    三是村民,村民希望宋波多多爭取更多的資源來幫助村裡發展,於是,總是想方設法地弄一些項目出來,向宋波說好話。宋波很會說話,特別在鼓動村民做一些項目的時候,將前途描繪得鮮花滿徑、歡聲笑語、如詩如畫、花鳥蟲魚,等等,非常漂亮。宋波總是像急先鋒,在村裡憑著非凡的觀察力,總能看到村民的需要,並且將村民的想法變成現實。這樣,一個項目來自村民的需要,做起來就順。但是,也有村民只圖自己享受,往往忽略了大家的需要。也會找宋波求情,辦一些私人的項目,宋波有時就沒了主張。同樣是村民,因著對村民的愛,往往做一些沒有原則的事。村民就抓住宋波的這一缺點,總是先讓宋波表態,最後又催促著宋波,趕緊落實項目。

    宋波開會,總是準備了很多東西,正是因為準備充分,才有說服力,因為領導和其他同事生怕宋波太突出,總是施加壓力,讓宋波的項目申請,變得難以獲得批准,弄得宋波無法向項目村的村干及村民交代,總覺得有一種虧欠感。

    領導會背著宋波在同事面前說宋波的不足,還號召大家都不要支持宋波。這樣一宣傳,同事們就沒有誰有膽子敢站出來,力挺宋波了。宋波操心項目,並且挖掘新項目,背後卻遭受領導的非難,讓宋波左右為難。其他同事都是靠領導一句話漲工資或扣工資的,每月的工資還要由領導來發,誰也不敢支持宋波。因領導已經有言在先,總不能違抗命令不遵守吧。

    久而久之,宋波就越來越孤單,項目也越來越單一,機構沒有新東西出來,總是重複著以前的老項目。村民這邊呢,跟著宋波,還以為申請一個項目,就批准一個項目呢,後來才發現宋波毫無用處,說話沒一點份量,處處碰壁。領導根本不支持,不買他的帳。讓宋波非常難堪。

    不做項目就不會犯錯,大家都沉默不語,怎麼會進步?大家都是「好好先生」,那麼,所做的事大概都可以,所犯的罪大概都可以得到赦免。

    德志心想,這樣下去的結果,宋波肯定要麼被炒魷魚,要麼炒老闆的魷魚,結果很明顯,就是不能再呆在小廟裡了,巨龍要騰飛,只是沒有遇到雷雨天在淺水灣裡困著,出不來。

    開會已經變得毫無意義,大家在表演,除了一些無慾之人。無論如何,在這裡呆著,在那裡呆著,都是一樣的,無所謂。真金不怕火煉。

    會議結束,各奔東西,收拾東西,毫無可留戀之處。

    金蓮、春燕的交鋒,暫且靠後,等待下次的博弈。包括爭功,包括請賞,也含有撒嬌,類似於裝瘋賣傻,那種彪悍,並非那種嬌憨,讓人身上不寒而慄,起不少雞皮疙瘩。

    女人的一生變化太快,如同夏日的花,開起來絢爛,謝起來也慘。女人不生孩子就有缺憾,女人生多了孩子,也容易改變性格。

    金蓮和春燕,都是生過不止一個孩子的,他們在家中都是老大,她們的丈夫都是聽話的乖乖兒,不敢強嘴。但是,她們領導他們的家庭,還真不是很靠譜的。特別是金蓮,自己沒有多少文化,沒有多少分辨力,結果看領導,學領導,將家長作風帶回家,讓丈夫和子女都反感。

    在車站,熟悉的車站,這個老地方,迎來送往不知多少南北客旅。

    德志顧不得多想,買票,檢票進站。

    記得幾年前,領導宣佈讓余哥、金蓮和宋波去香港,他也在這個車站候車,當時很想不通,就懶得去想,乾脆看書。看書時,還是想到領導的安排,無法平靜。從那時候起,領導就已經在變化了。學會用善意的謊言,來欺騙同事,美其名曰,是方便管理。德志愛寫日記,不想翻開往日的日記,免得影響情緒。但是,心底裡還是有個念頭,就是,若不把內心的憤懣描寫出來,就會瘋掉的。

    不公義的事情不僅發生在屬世的人身上,而且發生在自稱信主的人身上,在這裡見怪不怪,如果尋求真正的公義,恐怕只有在天堂或者樂園裡才有,世界上沒有,也不可能有。

    德志這樣想,心裡多少有些安慰。也就原諒了她們的決定。可氣的是,她們明明自己決定了誰去,硬說是香港來的辦公室主任選定的人員,這就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嫌疑了,明顯把同事們當憨子來看待。

    這種欲蓋彌彰的作法,的確讓人覺得可笑,但又不敢笑,怕有問題,問題是要挨批。

    德志看到人們紛紛起立,開始排隊進站,準備上車,此時喇叭裡傳出車次和開往目的地的聲音,德志聽清楚了是到家鄉城市襄陽的信息,就收了書,放入行李箱,然後拖著它穿過通道,下樓梯,然後上車。

    車上已經上了不少人。可能是提前上車,有錢就可以,多交十元錢,就可以進入貴賓候車廳,有空調吹,還有大彩電看,更重要的是,可以提前上車,免得和別人擠來擠去,擠上了車不見得有座位。

    社會就像車站,很容易看清楚有錢的好處,特權的好處,為何在中國有那麼多人熱衷於抓錢,熱衷於當官,掌權,享有特權,原來就是要超過別人,專顧自己。

    末世的徵兆莫過於此,人人都專顧自己,不想過普通人的生活,不想平凡過一生,起碼享受到了人活著時候的快樂,那就有所值了。

    火車開始慢慢開動,外面的房子開始往後倒退。火車加速,近處的景物更加迅速後退,原野倒還比較平穩。

    坐慣了火車,就不覺得新奇,不像小時候,德志對火車充滿了遐想。

    回到家,德志照樣抱抱兒子,抱抱妻子,雖說分別幾個星期,就好像分別幾個月,真是不該離開家人,獨自在外,但是,不這樣做不行,在家廝守很好,但缺少一份穩定的收入。從長遠來看,如果所做的不蒙上帝祝福,就不可能再有進項,沒有了捐贈,也就沒有了工資。

    這個道理很清楚不過了。

    照樣,德志的妻子有些不高興,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可就是不好表達出來,那到底是什麼。

    在家呆幾天後,到了上班的時間,德志說:「還是去巴東吧,馬上要搬家到宣恩了。巴東的項目接近尾聲,只要把驗收前的準備工作做好,就不用經常過來。巴東是比較險要的地方,沒準兒到了宣恩會好一些。」

    德志的妻子當然沒有什麼意見,她說:「沒問題,就是覺得父母年事已高,對他們還是不放心。哥嫂都在長沙,沒能及時照顧他們,作女兒的又不能長期在家,真是矛盾啊。」

    德志說:「照你所說,我該在家才對。你們需要我,我媽也是老人了,也需要我。至於其他兄弟姐妹照顧不照顧,是他們的事,管不著,管好自己就行了。」

    德志的妻子說:「如果都在家,家人團圓,是很不錯的。可惜的事是,沒有錢用啊。」

    德志說:「我也沒信心在家做事,能保證你們過著衣食無憂的生活。」

    德志的妻子說:「那好吧,還是出去工作。等孩子大一些了,我再出去找一份工作,減輕你的壓力。」

    德志說:「到時候再說吧,好在現在孩子還小,負擔不重,等到花錢的日子再說。我也希望孩子將來可以上好學校,我給他攢錢,多多益善,只是現在僅能提供溫飽。」

    德志的妻子對帶孩子再去巴東,沒有意見。德志心裡很得安慰,不是因為孩子上學,也不想給孩子將來造成一種漂泊無定的生**驗,德志想趁孩子還很小的時候,完成遷徙的任務,將來的打算,還是在家鄉城市,那裡的條件,比起巴東或者其他山區來,硬件的設施還是要紮實些、優秀些,對孩子的有些裨益。

    事情就這樣決定了,德志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對於妻子和孩子的物品,德志根本無從下手,幫忙都難,搞不好,他妻子還要重來一遍,費力不討好,於是德志就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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