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我和史迪文在喬泰過的夜。他有他的事要做,我有我的功課要補。
第二天,花店的人抱來一大束百合,說是s先生送給何小姐的……
眾人議論紛紛:s先生?steven先生?什麼情況?何小姐追求他他棄如敝屣,人家不追了他又屁顛屁顛地倒追人家了嗎?到底什麼情況……
有女同事隨口一讚歎:「哇,好美的花。」
我平易近人:「你喜歡?喜歡就拿去好了。韙」
身後又一陣紛紛議論:哇,真是風水輪流轉,轉啊轉地,s先生就先胖不算胖,何小姐後胖才是真真的胖了。
稍後,史迪文私下致電我:「你把我送你的花送人了?」
我擺了好大的架子:「不行嗎?鏇」
史迪文咬牙切齒:「行,行,算你行。」
董事會上,我做了傀儡,發言的一字一句皆是史迪文手把手教我背誦的,甚至包括什麼時候停頓,什麼時候拉個尾音,什麼時候笑上一笑……我對史迪文坦言:「說真的,你做交易員的樣子更傾倒眾生,表裡如一,說一不二。不像如今,有時要虛張聲勢,有時又要有掖掖藏藏。」
史迪文有異議:「謬論,我行情可是翻了好幾番的。」
「好了我承認,你做交易員的樣子更能傾倒……我。」
「好了我答應你,等喬泰度過難關,我會認真想想要不要返璞歸真。」
董事會半數接受了我,另半數不接受,也不得不接受,別無他法。我這個ceo就像個留校察看的孩子,活得戰戰兢兢。唯有我在留校察看中過關,將花槍甩得堪比真刀真槍,史迪文的緩兵之計,方能借由我這新鮮血液的手事半功倍。
喬泰觸底,開盤,但能不能反彈,便要等史迪文拿出真的「對策」。
萬事俱備,只等東風。
連日來,喬泰日積月累,變了花的海洋。
大膽的女員工會伺機對史迪文悄悄提點一句:我們市場部再來一束紅山茶就完美了。史迪文人模狗樣:「咳咳,我賣藝不賣花。」但翌日,何小姐我便會收到s先生的一束紅山茶……
無數聲音在打探我和史迪文的種種。
走廊的角落,有人竊竊私語:唉?你說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啊?
我會笑盈盈地露面:「同事,暫時是同事。」
酒後,會有人指著鼻子罵我:「第,第第……第三者,不要臉!」
「我不是。」我不翻臉,僅僅回答這三個字。
有反對便有支持:「何小姐,我看好你們哦。」
我矇混:「啊,謝謝,看好我們就等於看好咱們喬泰。」
人事變動頻頻,有人憤憤而去,更有人慕名而來。
然後有一天,史迪文推開我辦公室的門:「我出去一下。」我點點頭,他關門走掉。稍後,門又被推開,史迪文穿著黑色風衣:「你就不問問我去哪兒?」
我停下工作:「你去哪兒?」
「機場。」
「接人?」
「不,送人。」
「送什麼人?」
「喬先生。」史迪文像談論天氣,「你要不要一起?一起吧。」
史迪文進來,掩上門。我被動地站直身,他拿了我的風衣,立於我身後為我穿上,接著調轉我,再為我繫上紐扣,綁好腰帶。他上下打量我,翻了我的皮包,拿了口紅,俯著身給我塗。
我像個被擺弄的木偶:「幹嗎……」
「漂漂亮亮的啊。」
「給喬先生看?我恨不得戳瞎他的眼。」
「給外面的人看。另外,你的建議我會採納。」史迪文收工。
我回身要去照照鏡子,卻又被他調轉:「一百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