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孝天並未親自接見被俘的韋特,只是命令將所有俘虜全部暫時關押在俘虜營,俘獲的荷蘭戰船暫時拖往淡水船寮,等待下一步修復。
這一戰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居然全殲了荷蘭船隊,連一條荷蘭戰船都沒有放過,而且是俘獲了其中五條戰船,包括韋特坐下的最大的那條戰船。
另外兩條戰船一條被擊沉在了淡水河之中,另外一條在淡水河口外的戰場上,因為船體內的彈藥艙被命中,大量彈藥殉爆,當場便被徹底炸毀,沉入到了深水之中,完全沒有打撈修復的可能了。
而海狼在這一戰之中,也損失了七條二號福船以下的船隻,其餘船隻各有損傷,傷亡海軍人員二百餘人,不過對於這樣的損失來說,海狼還可以承受,並不會讓海狼傷筋動骨。
他之所以沒去搭理那個荷蘭的韋特指揮官,是因為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這些天他幾乎徹夜不眠,一直在關注著整個台灣海峽之中的局勢,不斷的分析著敵方的形勢。
原來他也沒有想到,韋特居然會膽大如斯,居然敢於在沒有官軍戰船配合的情況下,獨自率領他的荷蘭船隊直接攻打淡水城,幸好他在南ri島留守了人員,及時發現了荷蘭船隊的動向,並且海面上的飛字號快船也及時發現了荷蘭人的預謀,並且第一時間用信鴿通知了他。
於孝天在得知了這個情況之後,這才及時的調整的戰略部署,從海軍三大艦隊抽調了精銳力量,在淡水河口一帶,給荷蘭人佈置了這麼一個天羅地網。
原來他對如何對付這支荷蘭艦隊是很有點頭疼的,以他目前海軍的實力,如果單獨對付荷蘭人的船隊的話,倒還不是多大的問題。
可是問題是荷蘭人的艦隊到了永寧衛之後,便一直跟官軍船隊在一起,讓他和手下們投鼠忌器,不敢輕舉妄動。
因為荷蘭艦隊雖然有弱點,可是一旦他們獲得官軍水師的配合的話,那麼想要殲滅他們就要付出很大的損失,同時也不見得就能一戰而盡全功,甚至可能會導致他們戰略上的失敗。
所以於孝天一直在等機會,想要等荷蘭人獨自行動的時候,再想辦法幹掉他們,可是沒想到韋特居然狂妄到了這樣的地步,在沒有官軍水師的配合下,居然會率領他的船隊,直撲海狼在台灣島的老巢淡水城,試圖給海狼來個黑虎掏心。
這一下事情就好辦多了,於孝天怕的就是他不來,現在韋特居然這麼幹,這就等於自尋死路了。
他之所以下達命令,不許淡水河口的炮壘全力阻擊試圖入犯淡水城的荷蘭船隊,就是要麻痺韋特,讓韋特和他的手下荷蘭軍官們以為,海狼的主力不在淡水城,他們可以有機會炮擊淡水城,給海狼造成巨大的損失,迫使海狼最終跟他們妥協。
韋特果真上當,冒冒失失的便分兵,派出了三條戰船駛入淡水河,只要他們一進入淡水河,那麼再想出來,就難比登天了。
因為海狼為了保護淡水城,早就在河道之中安排了幾道攔江鐵索,加上兩岸也佈置了重炮炮壘,不管是誰,只要敢闖入淡水河之中,除了一個死字,再無其他可能。
韋特如果不分兵的話,倒是還好一些,海狼就算是在淡水河口外面,對他們完成了包圍,也很難將他們一口吃掉,可是韋特這個傢伙,實在是狂妄到了極點,居然連續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錯誤,最終才導致了他的艦隊徹底被海狼覆滅。
但是現在於孝天可沒有心情去做什麼慶祝活動,因為幹掉荷蘭艦隊,對他來說,只是這一仗的開始,接下來他要做的事情還更多,根本沒有時間去為了這場大捷搞什麼慶祝活動,更沒有時間去欣賞這些荷蘭失敗者的嘴臉。
所以當淡水河大戰剛一結束,他便立即命令船隊做好準備,受損船隻嚴重的留下進行維修,只是稍微受損的船隻,在航渡期間進行簡單維修。
海狼的主力船隊,在南ri島東部海域進行集結,開始第二階段收復南ri島作戰。
在此之前,海狼收復南ri島最大的麻煩,就是荷蘭人的艦隊,如果荷蘭人的艦隊不離開南ri島的話,海狼就算是集結全部海上實力,恐怕也不容易輕易解決官軍水師,將官軍徹底堵在南ri島上關門打狗。
但是現在荷蘭人這個威脅已經解除,那麼接下來官軍水師就不是問題了,雖然表面上看官軍水師實力不弱,可是那也要看他跟誰比了,現在要是讓他們和海狼的艦隊相比,官軍水師根本就是菜,所以於孝天這才決定,開始第二階段的作戰行動,徹底收復南ri島,將南ri島上的官軍來個關門打狗。
於是在海狼結束淡水河之戰的第二天一早,集結在淡水城的海狼艦隊便再一次開始行動了起來,以飛字號快船為首,兩條俘獲的西班牙戰船居中,還有數條深度改裝的大福船為副,開始朝著南ri島方向駛去。
航渡期間沒有發生任何事情,這個時候正值冬季,海面上風浪不大,正合適海狼進行大規模的海上作戰行動。
所以僅僅是一天的航渡之後,於孝天便親率艦隊趕到了南ri島東部水域,和已經提前到達的其它船隻會和在了一起。
海狼這一次可以說是傾巢而出,集中了海軍幾乎所有戰力,集結起了各式戰船一百七十餘條之多,其中甚至包括了商船隊之中的一些大型沙船,上面裝載了一個營的陸兵,配合艦隊接下來的登陸行動。
就在俞咨皋認為可以奏捷的時候,海狼的艦隊卻突然出現在了南ri島附近,官軍水師也在南ri島周圍佈置了一些巡船,在海狼艦隊駛向南ri島的時候,他們便發現了海狼的艦隊,當看到過百條高懸著海狼戰旗的船隻開始匯聚在南ri島東部水域的時候,官軍哨船上的那些官兵們頓時被嚇得肝膽俱裂。
一條條官軍的哨船,就如同喪家之犬一般,驚慌失措的一邊放煙一邊發響鏑,放火箭,把能報警的手段全都用上了,一個個夾著尾巴朝著南ri島亡命逃竄。
而海面上則出現了一條條飛字號快船,在海狼部眾的操作之下,線條優美的船體,在海面上乘風破浪,劃出了一道道的白色航跡,直撲向了那些官軍的哨船。
這些飛字號快船的速度,是它們的撒手鑭,它們的船速超出了正常中式帆船一倍有餘,非常適合進行海上追擊戰,加之火力較強,全面壓制敵船火力,對付這些輕型的官軍水師哨船,更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幾條官軍哨船,還沒有來得及逃回南ri島,便被它們截住了去路,幾炮轟過去,這幾條官軍哨船立即便毀的毀降的降。
不過這幾條官軍哨船,還是提前給俞咨皋提供了預警。
當聽聞親兵稟報之後,本來正在帥帳之中和手下幕僚商量事情的俞咨皋手一哆嗦,頓時便將手中的茶碗跌落在了地上,騰身便站了起來,驚問道:「你說什麼?哨船發現大批海狼戰船正在朝南ri島駛來?」
親兵臉色非常不好看,趕緊跪下答道:「啟稟大帥!南ri島東面接連升起狼煙,乃是哨船傳回的消息,肯定是發現了大量敵船正在駛來,而且已經聽到海上傳來炮聲!請大帥早作安排!」
俞咨皋仔細聽了一下,這才隱隱聽到了很遠的地方,確實似乎正在響起一聲聲的炮聲,於是再也不敢怠慢,立即大聲喝令道:「傳令水師,立即起錨升帆出海備戰!」
原來大帳之中的和諧氣氛,在聽到了親兵的稟報之後,頓時蕩然無存,所有人都立即變得緊張了起來,甚至有人已經開始感到害怕,甚至有人說道:「海狼賊人不是已經棄了南ri島,現在為何又回來了?」
俞咨皋這會兒的心情同樣既緊張,又感到憤怒,搖頭道:「這個時候還說這個作甚?我早就覺得,這於賊不會輕易這麼棄了南ri島,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果不其然,他還是賊心不死,想要來跟本帥示威!
既然如此,本帥就會會他去!我倒要看看,這於賊有何本事,還能拿回南ri島不成?傳我將令,所有人開始備戰,陸師也立即趕赴岸邊,以防賊人登島!」
原本已經漸漸平靜下來的南ri島上,在聽到了島東海面上傳來的炮聲之後,頓時便又一次雞飛狗跳了起來,大批官軍立即便行動了起來,紛紛奔向了海邊。
原本在岸邊休息的水師官兵,更是不敢怠慢,在軍將們的喝罵聲之中,趕緊紛紛開始登船。
而停靠在南ri島幾個泊地的官軍水師戰船,這個時候更是不敢怠慢,得到了俞咨皋的將令之後,紛紛開始趕緊拔錨起帆,一條條的開始動了起來,朝著海面上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