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涉及到自己身邊的女人,再淡定沉穩的男人都會忍不住冒火的,趙凡塵和溫和的青年人都不例外。
青年男人喘息了一口氣,臉色有些漲紅,他坐起來,伸手揉了揉下巴,剛才被趙凡塵一肘子頂在下巴上,現在還有些發酸,發疼,他斜瞇著望著趙凡塵道:「首先我不算是個毛,我是小韻的哥,我的名字叫方一恆。」
哥?親哥?還是別的什麼哥?畢竟一個是姓成,一個是姓方,是親哥的可能性好像不怎麼大,那會是什麼哥?趙凡塵的心裡難免有些很不舒服,成韻音現在是他的女人,沒有任何一個男人願意自己的女人還有一個來歷不明的哥。
趙凡塵思忖了一下,還是有些愕然的開口問道:「親哥?」
方一恆苦笑一聲,第一次見她臉色不怎麼好看,有些無奈的道:「你不用多想什麼,也不用懷疑什麼,雖然我們一個姓成,一個姓方,但是我們確實是親兄妹,我也是她親哥,她也是我親妹妹,她對你一見鍾情,我看的出來,可是我不想讓她再受任何傷害,在我沒有確定你有能力照顧她的時候,我是不會容許你和她在一起的,至於我們之間的事情,我不防告訴你,我不希望你去問她,因為那對她來說是一段傷心的往事。」
「一對是親兄妹的男女在不知道對方的真實身份的時候,兩個人相戀了,可是後來雙方的家長極力反對他們在一起,可是兩個人都已經陷了進去,非要結婚,就在結婚的那一天,雙方的父母不得不將一個慘痛的事實告訴我們,我們是親兄妹不能結婚,哼,真是天意弄人,就這樣我們從戀人變成了兄妹,而小韻沒辦法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差點兒自殺,而我也只能不再見她,以後的事情,你應該能想像的到。」
方一恆不願意再往下說了,他抽出煙,拋給趙凡塵一根。
兩個人坐在地板上吸著煙,遇上這種事情,確實是夠鬱悶,夠傷人的,在兩個人相戀到死去活來的時候,有人突然跳出來言辭鑿鑿的告訴你一句話你們不能結婚,這個時候,估計是誰都聽不進去的,但在雙方父母都站出來說你們確實是兄妹的時候,兩個人估計會瘋的。
尤其是漂亮的女人,一旦陷進愛情的牛角尖裡,只會陷得更深,受的傷也更痛。半天之後,兩個人都吸完了一支煙,沉默了片刻,趙凡塵鄭重的道:「你他娘這不是不想韻音受到傷害,你這是出於男人的妒忌,你雖然表面上很平靜,但是你一直都沒有放下當年的事情,耿耿於懷著,事實讓你不得不接受你和韻音是兄妹的真相,但是在你的心裡,你還是沒有放下。」
方一恆深深的看了一趙凡塵,像是在判斷什麼,最後又放棄了,他有些鬱悶的道:「你說的沒錯,我是還沒放下,不過今天過後我就會放下了,剛開始的時候確實處於男人的妒忌,可是她現在是我妹妹,她看你的那種眼神,你應該明白,以前的時候我認為這個世界上除了我之外,不配在有人照顧她,既然她已經選擇了你,打算重新開始,我要是今天傷了你,恐怕她就是再不願意見我,也會來找我拚命的,我從來不威脅別人,但是為了她我願意威脅任何人。」
方一恆從地上爬起來,制止了還要繼續和老柴動手的雙胞胎,溫聲道:「好了你們不是他的對手,他應該還是沒有下死手,再說了,我今天來這裡也不是來打人的,主要的任務是來抽煙的。」
雙胞胎不發一言的退回到方一恆的身邊,老柴平靜的走了過,也站在趙凡塵的身邊。
趙凡塵從地上爬起來,將煙頭扔進了方一恆喝了一小口,就放在會議案桌上的酒杯裡,他咬牙,撇撇嘴,挺著脖子,蠻橫囂張道:「你要是沒有背後的支撐,卸掉所有背後的光環,你還剩下什麼?你還有些什麼?你還能做些什麼?那個時候還會有多少人依然堅定不移的站在你的身邊?你威脅別人的話,你還敢說的這麼理直氣壯嗎?要是你一無所有和我站在同一個位置的起跑線上,一路打拼到至今,你要是還活著的話,你才有資格威脅我,不錯,現在的你確實有威脅我的資格,不過我這個人命大,從小到大是被人威脅著長大的。」
方一恆並沒有生氣,而是認真的回想著趙凡塵剛才說的話,他知道一個人要靠白手起家有多難,即便就是你背著一麻袋的錢想辦成一件事兒,甚至連門路都找不著。
想要一飛沖天,一躍成為人上人,這幾乎不可能,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能從這條路上一路走過來,還活著的人現在都是一些老人了,而在如今要從這個正在享受由他們親手創立的輝煌成果的老人們掌控的世界裡謀得一席之地,可以說即便是你得到了也會是九死一生,因為前面的老人是不會容許你這麼容易的就拿到他們用了半輩子才拼來的東西的。在往上爬的這些人裡有三種人。
這個世界或許會同情弱者,也會贊同弱者向上爬,但絕對不會讓你爬的那麼輕鬆,會往死裡打壓你,直到把你的脊樑骨骨壓斷,壓碎,把你踩爛,踏成肉泥,填進土裡充當肥料,要是這個時候你還僥倖沒死的話,那麼我可以恭喜你,因為慶幸的是你還活著,只不過是殘了,缺胳膊少腿了而已。
如果這個時候,你要是承受不住這種心驚膽戰,慘無人道的痛苦,天天把腦袋別在褲腰上闖日子的血腥和危險,沒關係的,雖然你身上缺少的零部件沒辦法重新給你裝回去,不過你可以活著回去卻是可以做到的,但活著是絕對保證不了的。
不,也不一定,要是這個時候由於你的腿腳不靈便,或者反應有些遲鈍不比從前,你會被馬路上衝過來的一輛路虎無意之間撞死,或者是路過一條別人走了幾十年都他娘沒出事兒的寬闊的大道上被憑空而來的一塊板磚給砸死了。
或者是在你路過鄰居的樓下的時候,被不小心掉下來的花盆砸死,或者是你在天黑走夜路的時候掉進故意沒有被蓋嚴的下水井裡淹死或者摔死,或者是被人追著砍死,走夜路被板磚拍死。不關你事怎麼死的,你總歸是死了,你在九泉之下可以大肆的吹噓說,當年老子活著的時候,睡過多少漂亮的女人,騎過多少水靈的交際紅顏,手下有多少兄弟,幹過什麼輝煌的沒天理的驚天動地的大事情,曾經橫行一時,囂張跋扈,飛黃騰達,萬眾矚目。
這個時候就會很不合時宜的有人立刻笑出來,笑的很溫和的問你:「既然你活著的時候混得這麼好,這麼有頭有臉,那你怎麼還會死了呢?」當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你千萬不要生氣,雖然你的臉色不好看,比吃了死孩子沒什麼兩樣,不過還可以痛心疾首的硬著頭皮,大義凜然的道:「我就是命不好!所以才死了。」
這種人就是活著沒成功,死了只能過一把當大佬的癮,不過這種事情也是存在極大的危險的,因為沒準你要是你運氣不好的話,就會在陰曹地府碰上一個知道你底細的想要曾經同患難,共富貴的兄弟揭穿你的老底,這種人活著的時候沒爬上去,死了的時候想吹噓一把都會遭鬼的唾棄,這就想要往上爬的難處,這種人是沒爬上去,受不了,想要回去過小日子的,叫做一事無成,半途而廢。
假如在一番苦苦的支撐之後,你不僅沒有死,也沒有殘廢缺胳膊少腿,各部件還勉強算是健全,不過受傷那就是在所難免的事情了,這個事情你是真的應該感到慶幸,你有腦子,有狠勁,有衝勁,有闖勁,有魄力。
這些梟雄們具備的潛質和本領你都已經具備了,沒有的你學到了,有的你運用的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殺人放火的事情你干了,糟蹋良家婦女的事情你也干了,背後捅兄弟一刀子,踩著老大的肩膀和血跡往上爬,為了一件生意,你會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把自己的女人送給別人,還告訴他晚上一定要玩好,玩爽。
出賣兄弟的事兒你幹過,背信棄義的事兒你也沒少干,表面稱兄道弟,晚上糟蹋兄弟媳婦的事兒你更是經常幹,而且還樂此不疲,背叛在你的眼裡就像是家常便飯。
等你干光了所有的壞事兒,在明天就會成為梟雄的前一天晚上,也許你會被手下背後捅死,也許你會被一群蒙面人用機槍打成篩子,也許你會被在達到****的時候被你騎在身下的女人砍掉腦袋,也許還會被一幫老頭子當著你手下的面折磨死你。
這種人離成功還有一步,也僅僅剩下一步而已,他去了陰曹地府還會和第一種人吹噓同樣的話,不過他不是吹噓,他說的是實話,在這個時候還會有一個可惡的人帶著微笑跳出來問你同樣的話,而你會在經過一番痛苦的思索之後告訴他同樣一句話:「我的命不好!所以我死了。」
這種人一輩子輝煌過,風光過,距離勝利只有一步,叫做功敗垂成,道未成,身先死,或者是叫做咎由自取,恨天恨地,恨自己,可是只差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