掙扎著爬了起來,季鵬海雙手抱著肚子,額頭上全是冷汗,咬著牙,話都不敢說,走也不是,站著也不是,瞥見和蘇元勳坐在一起的趙凡塵,季鵬海心裡生出一股莫名的怨恨。
「你是自己自殘呢?還是猛子幫你呢?」蘇元勳一直都沒有用正眼看過季鵬海。
季鵬海愣是憋了半天,也沒崩出一句話,身上的衣服已經濕透了,攥著的手心裡全是汗,他很想說一句狠話,但卻沒有那個膽量,狠話往往要付出你也許會想像不到的代價。
「看來還是要猛子幫你才行。」蘇元勳臉上的表情很糾結,此時他的臉上有一種趙凡塵看不出來的東西,那叫底蘊,是要很長時間才能修煉出來玩意兒,葉安然臉上就有底蘊,還有那個說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話的梁明軒,用一種別人根本沒有辦法想像到的語氣,道:「猛子還是你幫他吧!」
要是今天蘇霸王真廢了季鵬海,肯定不會出什麼事兒,但他肯定會出事兒,呂晟硬著頭皮,道:「霸王!」
在和趙凡塵討論面有多好吃的蘇元勳,根本就沒有理會身後的呂晟,心平氣和的道:「猛子把他也給廢了。」
小臉上全是緊張,抓著趙凡塵的手緊了幾分,眼眶裡的眼淚在打轉,著急的小聲道:「小凡哥,你別怪他們,他們就是被寵壞了的二世祖,其實對我還是很好的,你能不能?」
回過頭,看見余小蠻皺著的整張小臉,趙凡塵替余小蠻擦拭眼淚,柔聲道:「傻瓜!我還不至於見面就廢了人家,再怎麼著他們也是你的朋友,我就是不為自己想,也得為你著想。」
有人疼,有人關心的感覺真的很好,余小蠻哽咽著,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來,泫然欲泣,倔強的楚楚可憐。
「算了吧!」只說了三個字,趙凡塵主動給蘇元勳遞了一支煙,笑的人畜無害。
臉上有一種奸計得逞的味道,蘇元勳開懷的大笑道:「你終於還是說話了,這會晚上不是麵條了吧?」猛子退了回去,一幫男女如蒙大赦的退出去了,有兩個妖艷的女人看蘇元勳的眼神都不一樣了,眉頭稍微皺了一下,蘇霸王道:「你們不是我那棵白菜,要是你們願意留下來伺候我的兄弟,那要看他們願不願意了?反正我是沒什麼意見。」
趙凡塵擠兌蘇元勳,道:「卑鄙!」
兩個妖艷的女人嘟著嘴,扭著臀,踱著步子出去了,這就讓趙凡塵有些奇怪了,剛才猛子還說讓女人全部留下呢,現在兩個紅嘴唇女人心甘情願的貼了上來,他反而倒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
被趙凡塵的特殊眼神看得有些很不自在,蘇元勳環顧左右,在自己身上找了好幾遍,茫然無措的道:「你這什麼眼神?我很像流氓嗎?」
趙凡塵伸出手,意味深長的拍拍蘇霸王的肩膀,道:「不像!一點兒都不像!」
余小蠻依依不捨得去送季鵬海那幾個散去的二世祖了,雖然平時比他們還囂張,但真出了事兒,余小蠻還是不能不管他們的,畢竟大家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是猛子開車去送的。
「你居然請我吃的是大排檔!」看著滿桌子的蝦仁,蟹棒,烤肉,這裡的叫花雞很有名,還有啤酒,兩塊錢一瓶的,蘇元勳坐下來,很不客氣的扯了一條雞腿,咬了一口,嘀咕道:「我和葉老大,還有梁老二我們也在b市吃過大排檔,那一年葉老大做生意失敗,梁老二丟了官,我跑路,當時我們三個慘得不能再慘了,掏光身上所有的錢,在b市的夜市上吃了一頓大排檔,最後就各奔東西了,現在想起來,那次我們三個喝醉了,說了很多的真心話,葉老大連小時候偷看女生上廁所的事兒都倒騰了出來,梁老二的小學初戀居然是他的英語老師,就是因為人家胸大,我這個人就比較正派了,沒有一點兒小時候的爛事兒。」
「還有這種事兒?你們不至於窮到這種地步吧?」對這個趙凡塵很感興趣,沒想到三個能在b市橫著走的人,居然也如此慘過。
「當年我們闖了禍,三家的老爺子發飆了,放出話來,我們三個要是不能憑借自己的能力幹出事兒來,就別回來了,還斷了一切物質來源,那怎是一個慘字了得啊!差點沒死就算不錯了。」蘇霸王傷春悲秋的長吁短歎著,蒙了一口啤酒,回味著當年的輝煌歲月。
蘇元勳第一次臉上沒有一點兒雜質的正經道:「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是不會明白和懂得這個世界的,他們都還太天真,太幼稚,即便是見多識廣,才華橫溢,最終還是會被折磨的無所遁形,或許你們能夠在考試中得滿分,在鮮花和掌聲裡迷失自我,但絕對不可能真正瞭解其中的含義,所以這些人雖然手握真理,卻無法使用,滿懷熱情地闖入期待已久的社會,卻被撞得頭破血流,千瘡百孔,最後徹底失去信心。」蘇元勳還記得在那個狂風暴雨的夜晚,雨很大,有史以來的大,在爺爺的書房裡,那個睿智沉著的老人在說完這段話後,還說了幾句話:「小兔崽子,你今晚就走吧,從我給你說完這些話開始計時,只要你不在外面死了或是殘了,就不要回家來見我,你給我安安心心的在外面吃苦,記住,不管什麼樣的苦,你都要能忍受,要是你覺得那你天可以回來了,你就拿出踏進蘇家大門的理由,你現在可以滾了。」
一路小跑出了門,蘇元勳在大雨裡走了一整夜,第二天才蹲過道,逃票坐火車南下流浪。
認真地聽完這段話,趙凡塵思考了一下,道:「這話肯定不是你說的。」
「我當時要是能說出這話,也不會被趕出來了。」
和趙凡塵碰了一杯,面紅耳赤的蘇元勳硬著脖子,道:「我當時很不理解爺爺說的話,可是當我真正沒錢,沒有認識的人的時候,我受過人白眼,拍過人馬屁,要過飯,甚至餓的受不了和狗搶飯吃的時候,我突然明白了,爺爺說的一點兒沒錯,沒有錢,沒有家世的我們,什麼也不是,吃苦也是一種能力和資本。」也許就是因為都是吃過苦,受過罪的,所以葉安然他們才不會看不起另一個正在吃苦受罪的趙凡塵。
一個從小在長輩的嬌生慣養裡長大的少爺,居然可以吃這樣的苦頭,在外人聽來也會是匪夷所思,荒誕不經的,也會一笑置之的,因為他們認為根本沒有這個必要,家裡有錢,有權,要什麼有什麼,還跑去外面吃苦受罪,這是自找的,是錢多燒的,是找新鮮,是犯賤,最起碼在趙凡塵這種土鱉看來,絕對不是,能忍受苦難的人不一定是走得最遠的人,但一定會是經得住誘惑,耐得住寂寞,經得起大起大落,笑到最後的人。
現在城裡的小康家庭,父母都在單位上班,有穩定的收入,誰會願意讓自己的孩子去外面吃苦,都是回家供著的,大學畢業之後,花錢,找人,給安排工作,去一個媳婦,一杯也就這樣了,沒有人會去刻意的吃苦,但只要你能在吃苦受罪的路上還不斷堅定前行,離光明也就不遠矣。這是橫行無忌的蘇霸王在喝的語無倫次的時候,總結的社會經驗和吃苦的意義。
醉眼朦朧,舌頭都大了的蘇元勳,還要了幾瓶二鍋頭燒刀子,往嘴裡猛灌了一口,道:「小凡你嘗試過拍人馬屁的感覺嗎?」
「有過,在我以前還有工作的時候。」趙凡塵也有些醉了,腦袋暈乎乎的。
「拍人馬屁要是練到爐火純青的地步,那是可以成大事兒的,我在g省砍人的時候,遇見過一個人,只用了三句話,就讓他老丈人不僅把女人嫁給他,還把整個公司都給了他,你想不想知道這三句話是什麼?」
眼睛一亮,趙凡塵清醒了幾分,奇怪道:「想!」
「我忘了!不過確實很有道理。」
聽到這話的趙凡塵,給了蘇元勳一巴掌,他有些發懵的摸著後腦勺,嘀咕道:「很久都沒有被人打了。」
基本上男人喝醉了只會纏著女人不放,女人喝醉酒了也會纏著男人不放,蘇元勳喝醉酒了就只會纏著男人不放,不跟你說到天亮,是不會撒手的,他糾纏著趙凡塵繼續磨嘰道:「我爺爺還對拍馬屁下過一個定義,他說,好人拍馬屁是為了干實事兒,壞人要是拍馬屁是為了幹壞事兒,不要看不起拍馬屁,反而要學會它,掌握它,運用它。」
說完蘇元勳就一頭栽倒在面前的肉串裡,不省人事了,趙凡塵自己怎麼會的別墅,他都不知道。
酒醒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了,頭有些疼,下樓吃過早飯,出門,溫爺打電話過來,說龍圖騰來了幾個人必須要見見,是從b市來的,都是衝著葉安然的情面來的,和這些人打交道,問候是很重要的關鍵一步,溫爺說,問候不一定要鄭重其事,但一定要真誠感人,問候完了之後,一定要記住你該記住的人,即便他不屑於記住你也無所謂。
和這些人在一起,無非就是吃飯喝酒,從事一切有必要從事的娛樂活動,盡量讓他們開心,但你絕對不要開口說有事情要辦,因為他們很忌諱在抽時間出來享受的時候,別人還追在屁股後面談事情。
溫爺說,這種場合只適合吃飯喝酒,根本沒有必要說有什麼事兒要辦,一頓飯吃下來,大家的氣氛都很不錯,但是往往很多事兒就是這麼辦成的,也許你一句話都不用跟他說,甚至都不用含沙射影,但事兒最後就辦成了,和他們這些人在一起就像和廟裡的高僧一樣,說話都要講究一個機鋒
也許求人辦事兒的人會覺得這錢花得很冤枉,很吃虧,一想自己花了這麼多錢請人吃飯,完了沒談要辦的事兒,,他們就會千方百計的透露出要辦的事兒,盡量讓對方明白,但這樣的話,你的事兒是鐵定辦不成的,即便是他答應了,因為在酒桌上的話只能信一半,其實你要是細想一下,就會覺得一點都不冤枉,你以為他不知道你要辦的事兒,其實他知道,只是不想說出來而已,就算他不知道你要辦的事兒,可他知道自己的權力有多大,他會記住你,當你的名字和你要辦的事兒出現在他的辦公桌上的時候,他就會給你辦了,但你要是說出來的話,反而就會破壞了規矩,顯得有些多此一舉了。
在社會,生活,商業的一切活動中,兩點之間最短的距離並不是直線,你認為的直截了當的近路反而不是最快的,直線也許到達補了目標的終點,但要是往往迂迴包抄,繞山而行,就會就會柳暗花明,豁然開朗的。大家給點兒收藏推薦,偶需要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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