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員拿上了啤酒,是扎啤,夏初的小嘴一撇,道:「小氣鬼,居然請我們喝啤酒!」
趙凡塵不在意的一笑,也不解釋,給每人倒滿了一大杯扎啤,蔣-薔薇倒是很有興致的看著趙凡塵。
服務員拿上來了幾盤的烤肉,是在街頭的小攤上買的那種,看起來不好看,吃起來味道卻是很多人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的,各種烤肉擺了整整一桌。
趙凡塵一點兒也不覺的尷尬,認真的將烤肉擺好,很誠實的說道:「在街頭小攤買的烤肉,五毛錢一串!」
夏初拿起了一串烤肉,她從小到大都沒吃過這種小攤上的小吃,要是想吃的話都是專門的大廚做的,家裡人從小就說小攤上的東西不乾淨,不可思議的道:「啊?這能吃嗎?」
「這些也許你們從來沒吃過,但是我經常吃!以前沒錢吃飯的時候,能吃上一頓烤肉就算是最好的伙食了!」自顧自的吃著烤肉,喝著啤酒,當年的感覺依然還在。
「看樣子很不錯!」小黑拿了一串,在手裡端詳著,還是沒敢下嘴,他們想不到五毛錢一串的烤肉會有多好吃,因為他從來不會吃這個。
蔣薔薇拿起了一串烤肉,輕輕地咬了一口,很細緻的嚼著,烤肉上的牙印很整齊,幾個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蔣薔薇的嘴唇上,看著她的表情。
沈惜柔緊張的注視著蔣薔薇道:「薔薇,好吃嗎?」
「這個,你只有吃了就才會知道!」蔣薔薇繼續吃著烤肉,還是那麼的細緻優雅,就像是在設計服裝一樣,趙凡塵接給了她一杯扎啤,輕輕的喝了一口,原汁原味,有些苦,有些澀,不過配上烤肉剛剛好,很愜意的舒坦,她又拿起了一串。
趙凡塵的一個狐朋狗友曾經說,吃完烤肉最享受的時候,就是數著自己面前的簽子,看著別人臉上的表情。
周小白也拿起了一串烤肉,大口的吃了起來,邊吃邊不住的點頭,手裡抓著好幾串烤肉,很暢快的喝了一大口啤酒,舒服的打了一個飽嗝,吃飯就是要吃的舒服和暢快。-
小黑也不管不顧了,看著別人吃,自己猛瞧著的滋味很不好受,再說他還真有些餓了,一吃到嘴裡,他才知道真的很好吃,尤其是烤肉和扎啤混在一起的味道,難以名狀。
「真的有這麼好吃?」沈惜柔也忍不住嚥了一口口水,看見蔣薔薇吃的很不顧自己平時的恬靜形象,眼看著桌子上的烤肉已經不多了,沈惜柔也忍不住咬了一口,確實不錯,喝一口啤酒,吃一口烤肉,真的是一種自己從來沒有過的味道。
「那個?我也要吃!看你們的樣子好像很好吃!」夏初抓了一串,小腦袋立刻滿意的點著,抱著扎啤杯不放。
一桌子人很快吃光了桌子上所有的烤肉,一點兒也不剩,夏初還沒有吃夠,不滿的說趙凡塵小氣,沈惜柔也吃的很開心,蔣薔薇一雙手油乎乎的,周小白和小黑靠在椅子上,大呼爽快。
「吃就要吃得舒心,要是太多規矩的話就不是吃飯,而是遵照規矩辦事了!」趙凡塵收拾了桌子,給每人端上了一碗珍珠湯,幾個人邊喝湯,邊說著話。
「今晚很愉快,你讓我見識到了這個世界原來這麼有趣!我們也該走了!」蔣薔薇喝光了碗裡的湯,她本來晚上從來不吃飯的,今晚很多以前的習慣都破例了。--
「小氣鬼,記得下次請我吃飯哦!」夏初磨動著小虎牙,和蔣薔薇,沈惜柔坐在一起坐進車子裡,還是對趙凡塵有些不滿意,覺得這個男人真是很會精打細算,請人吃飯都計劃的剛剛好。
周小白從車窗裡探出頭道:「我知道你肯定不會來找我,但是我還是要說一句,有什麼事兒可以來找我!」
小黑在心裡已經將趙凡塵定位成高人了,高人就是高人,連那個平時他敬若神明的蔣薔薇都對趙凡塵似乎很感興趣,居然驚世駭俗的主動和趙凡塵握手,他自然也就對趙凡塵這個高人仰慕的一塌糊塗了。
小四多愁善感的道:「狗娃他姐又有情敵了!而且還不止一個。」-
看著遠去的車子,趙凡塵突然想走走,一個人走走,吸著煙,漫無目的的遊走在大街上,在安靜的時候,用最冷靜的的心情,思索著一些不是很明瞭的事情。
不知不覺間,趙凡塵來到了河邊,這裡很少有人來,想一些事情,總是要選擇在最安靜的時候,就在趙凡塵很專注的吸煙的時候,從後面的樹林裡鑽出來一個人,手裡提著刀向趙凡塵慢慢的走來,無意間看到河水裡的月光裡,背後有一個人拿著刀砍向自己的頭,趙凡塵驚出了一身冷汗,頭一偏,背後的刀撲了一個空,幾乎是擦著耳邊過去的,趙凡塵就地滾了出去,背後的人顯然是一個練過的,出手很快,專揀要害處攻,一腳踢在趙凡塵的小腹上,趙凡塵被踢的撲了出去,這個人根本不給趙凡塵爬起來的任何機會,手腳並用,手裡的刀已經砍了過來,趙凡塵只能順勢滾出去,他手裡得到很特別是那種厚鋼板一點點兒磨的,手裡握著的地方纏著布,而且刀是用一條鐵鏈子綁在胳膊上的,確切的說是他少了一隻手,齊腕斷的。
這個人一定當過兵,還是特種兵,再這樣下去,趙凡塵肯定會死在這裡的,只有站起來正面和這個人交手,才能有希望,順勢在地上一滾,但還是被刀砍在了肩膀上,火辣辣的疼,無意間,趙凡塵的手裡似乎摸索到了什麼,好像是一條破舊的漁網,隱匿在林子裡的落葉裡,藉著月光,趙凡塵隱約看見這個人的一隻腳正好踩在了舊漁網上,猛地一拉,那人一個踉蹌,身體失去了平衡,但是並沒有摔倒,不過這已經足夠了,趙凡塵藉機站了起來。
這個人手裡的刀一直放在袖口裡,趙凡塵能夠感覺到那股殺氣,那是只有上過戰場的人才有的殺氣,夜晚很冷,在月光下,趙凡塵終於看清楚了這個人的臉,眼角有一條刀疤,嘴上有些鬍子,在月光下他的眼睛很亮,還是當兵時候的髮型,乾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在剛才的交手裡,趙凡塵發現這個人雖然沒有了一條手,但並不影響他的身手,他似乎比死了的惡魔還要強,而且沒有明顯的弱點。
他只是就這樣看著趙凡塵也不說話,眼睛像黑夜裡的捕食者一樣精亮,趙凡塵弓著腰,小心的-戒備著,這個人的速度不是很快,但出手很準,啪,兩個糾纏在一起。
交手三個回合,趙凡塵一直都很忌憚他藏在袖口裡,隨時會亮出來的刀,趙凡塵跟老爺子學的是無名拳法,這個人學的卻是置人於死地的必殺技,他突然一勾腳,踢起了地面的樹葉,趙凡塵心中一驚,快速後退,可是這個人已經欺身到了趙凡塵的面前,他一隻腳死死地踩在了趙凡塵的腳上,欺身一撞,趙凡塵雙手護在胸口,趙凡塵被撞得整個人向後仰了出去,腳下不能動,伸手一拉,趙凡塵又被拽了回來,這個人的可怕這時候才顯現了出來。
他的右肘猛地頂擊在趙凡塵的胳膊下面,腳下一鬆,提起膝蓋,頂在趙凡塵的下巴上,他整個人都向後飛了出去,撞在樹上,疼的趙凡塵差點兒昏死過去,這個人的出手很特別,而且他的攻擊和一般人不一樣,他專揀人體最薄弱的部位攻擊,而且一系列連環動作,精準,迅捷,狠辣。
劇烈的咳嗽著,趙凡塵感覺自己的下巴好像是脫臼了,嘴裡甜甜的是血,他右手已經不能動了,在這個人的手上,趙凡塵幾乎是毫無還手之力,靠在樹上,喘息著,那個人依然用那雙亮的可怕的眼睛看著趙凡塵不說話,慢慢地走了過來,刷,他袖口裡的刀在月光下滑了出來,閃爍著寒光,趙凡塵疼的滿頭是汗,心想這回算是死定了。
就在這時,這個人突然停了腳步,看著林子裡,只見從林子裡走出來一個人,小平頭,很普通的臉,土的掉渣的舊襯衫,黑勞保褲子,一雙膠鞋,在看到這個人的時候,趙凡塵鬆了一口氣,是老柴,老柴走過來,伸出兩隻奇長的手指,在趙凡塵的脖子上探了探,站了起來,護在趙凡塵的身前,盯著那個人。
原來趙凡塵出來散步之後,小四一聽說趙凡塵自己一個人出去了,就知道可能要出事兒,這個-時候他們那幫人要是還能夠沉得住氣不出手,那就不正了,小四很瞭解他們,老柴先一步走了,小四和狗娃帶著人四處找,最後還是老柴找到了趙凡塵。
老柴是在問對面站著的那個人,他們以前好像認識:「你還是回來了?」
這個人終於說話了,他的聲音很平靜,不過有一些生澀,也許是很久沒有說話的緣故:「從哪裡開始,就必須從哪裡結束!」
趙凡塵只能看見老柴的背影,看不見他臉上此時的表情,只聽老柴道:「你這又是何必呢?當年…….?」
老柴還想說什麼,不過對面的那個人伸出了一隻手制止了他繼續往下說,他盯著老柴道:「我既然回來就是證明!一切總該有個了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