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太后道,「既如此,就任命遜寧為南面行營總管皆邊事,主管經事,歲幣,從貿等雜事。舒殘顎副至於韓隱,本後知你一向不善生產,但你治軍有方,賞罰分明,從今日起由你給我統帥三軍,任賢為用。抹去你那南院大王之位,你和遜寧換一下,即位北院大王。」
耶律休哥和耶律斜軫謝過旨,蕭太后又看向左邊位置的新任輔佐大臣,室昉、韓德讓道,「吾議如何?」那二人起手道,「太后賢明。我等無意見。」
可坐在最後的耶律沙急道,「他們都有事做,我倒成閒人了?」蕭太后笑道,「你那王爺不是做的很好嗎?眼看你的婚事近了,就休憩幾日罷了。」
千雪聞言,瞅著耶律沙,原來他要成親了,早聞他一直未納個正式王妃,想來此次為他大辦婚宴便是要敲定欽定王妃。
耶律沙近前一步躬身道,「臣下不願娶那黨項之女?」
蕭後道,「什麼黨項之女,她可是堂堂黨項國公主,本後曾見過,配你不為過。」
「可我不喜歡她,太后為何非逼我成親?」耶律沙皺眉道。
「別人都有正妃,偏你沒有,本後早先叫你選人,你又遲遲推脫。故本後為你代勞了。」蕭後道。耶律沙起身道,「本王不娶,說什麼也不娶。太后又能拿我怎樣?」
「放肆!」蕭後一聲厲吼,眾人皆跪下道,「太后息怒!」耶律沙卻不以為然。耶律休哥橫聲道,「還不跪下!」
耶律沙單膝跪地,卻昂首默著。蕭後瞧著他那番不馴的樣子冷哼道,「瞧著你是不服氣了?你以為那黨項公主也肯嫁你嗎?」
「最好不願,即便進了門,我也不會理她!她願受我這冷氣,我倒是無所謂!」耶律沙橫道。
耶律斜軫未等蕭後開口,便喝道,「閉嘴!安隱退下!」
耶律沙瞅著他,旋即不再多言,緩緩退去,只是剛到門口,卻突地折回來,跪在蕭後面前道,「娶也成,不過太后得賜我一人?」他緩緩抬頭看向站在一邊的千雪,千雪怯眉。這耶律沙又來找她麻煩?
蕭後瞟了一眼千雪對他道,「你要也成,不過人家肯答應才是?雪丫頭,你願意做他的妾嗎?」
千雪跪在蕭後面前大聲道,「奴婢不願!」
「聽見了嗎,耶律沙!不准胡鬧?」蕭後厲目道,似乎很滿意千雪的回答。但耶律沙急道,「不是妾,是正妃!千雪!」
千雪回頭向他道,「謝王爺,奴婢不願,奴婢只想盡心伺候太后,不作他想!請王爺見諒!」
「千雪?」耶律沙盯著她,見他臉露怒氣,耶律休哥忙上前拖住他小聲道,「此乃朝堂,不是你的大帳,隨我出去,有什麼事咱們私下解決!」
蕭後見他不服管教,立刻下令人手,拖他出去。誰知耶律沙一腳踢開拉他的侍衛,喝道,「滾開,本王是你們可碰的!」旋即,甩袖而去。
「狂妄小兒!」蕭後一掌拍在座椅上,激動著起身,卻不曾想氣血一擁而上,千雪和招熙忙上前扶住勸慰道,「太后小心身子才是!」
蕭後緩緩坐下氣道,「都是先皇把他寵壞了,這暴脾氣,本後還管不了他了,韓隱,你給我好好看著他,他若再不聽從旨意,別怪本後軍法處置!」
耶律斜軫起身答應了一聲,跟著退了出去。耶律休哥給了千雪一個眼色,也悄聲退了出去。
千雪從蕭後的寢屋出來,便吩咐招熙和門外兩個貼身婢女道,「太后今日心情不佳,現已睡下,你們好好照顧,我出去一會兒,即刻回來。」
話音剛落,只聽裡面道,「千雪,你要去哪啊?」
千雪跪在蕭後面前道,「奴婢想要去勸勸相王?」
「是該去勸勸。」千雪見蕭後要起來,忙上去扶起,然後退後一步。蕭後拍著身邊的位置道,「過來坐,本後有話問你。」千雪緩坐在蕭後身邊。
蕭後撩眉道,「你可知是誰赦免了你?」「奴婢不知。」關於此事,千雪的確不知,因為那道聖旨不知赦免了她,還有曉京。耶律休哥說過,他還未及有這個能力。
蕭後道,「是我兒耶律隆緒,他跟我說在夷離畢院見到一位不平常的女子。本後就問他,如何不平常了,他便說,你不怕他。本後知道你的名字後,才知先前耶律沙和耶律休哥曾提及過你,又多次替你求情。只因你身份特殊,本後不願給先皇尋煩惱。其實,那宋朝公主跑了便跑了,本後是不稀得她這般膽小之人的。倒是你,叫本後起了好奇。本後一直以為此世上再無本後這樣的女人,可這一月下來,你的確叫本後另眼相看了?」
千雪聞言,忙跪地道,「奴婢怎敢和太后相比。千雪不過是一個隨遇而安的普通女子,不求富貴,不求權勢,只求身邊所在乎之人平安即好。」
「哈哈!」蕭後仰頭爽朗大笑道,「瞧瞧,憑你現在這幾句話就已經鄙下這世間眾多女子!起來說話!」千雪起身,蕭後復道,「本後聽說你在幾年前便與遜寧他們認識了?」
千雪道了聲是,旋即便把三年前在白駝鈴偶遇耶律休哥,兩年前七夕節被耶律斜軫所擄,一年前在宋宮巧碰耶律沙進貢之事告訴了蕭後。蕭後聞言道,「如此說來,你和他們倒是真的有緣分。本後且問你,你中意他們哪個?」
「沒有。」千雪皺眉嬌嗔道,「奴婢只拿幾位王爺當朋友,哥們兒,從未有非分之想。」
「真的?可本後看著他們倒是對你挺上心的?今日那安隱鬧朝堂之事你也瞧見了不是?」蕭後道。
千雪急道,「太后若不信,奴婢可當面與他們說清。」蕭後笑道,「免了,他們樂意,本後還不樂意呢。身邊好不容易有個能說話的,本後才捨不得呢,行了,你去辦你的事兒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