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驚詫,他如何知道她心中所想,算起來,他們這是第三次見面,未曾細聊,他竟能看穿她心思。舒殘顎副
耶律休哥,駢脅多力,賢而有智。智略宏遠,料敵如神,有勇有謀,觀人甚微。如果她未記錯,她曾在小說裡見識過此等人物。如今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她真是千年有幸啊!
他見她如此打量她笑道,「你若不喜歡聽,便當我沒說。我只想說,你是我未曾見過的女子。本想帶你回上京,恐非你所願。我亦不能強迫與你,只一人——恐他——」
他意味深長的看向她。她皺眉問,「我當王爺是朋友,王爺有話直說無妨。」
他笑道,「如今說似乎還有點早,只怕你又要憂慮了。」旋即,他回身叫道,「安隱,咱們走了。」
耶律沙過來,一同推門出去,猛地回頭對她道,「終有一天,你會心甘情願的來我大遼的!」
千雪瞟了他一眼,只當那日他在白駝鈴那句,套個頭羊來吃一般玩耍話,一笑而過。
但耶律休哥低沉卻暗帶自信的眼神叫她一直惶惶不安。
在襄王府一留便是一月,皇上既沒有下旨宣她進宮服侍七公主,趙恆亦沒有提及此事。雪花融盡,淡淡的梅香飄進屋內,千雪輕推開門,梅香正從屋外走入,便道,「姑娘早。」
千雪點頭,見今日天氣甚好,欲出去透透氣。梅香在她身後道,「奴婢煮了露水梅花茶,姑娘要不要嘗嘗?」
「梅茶?」她只聽過菊花茶,玫瑰茶,桂花茶,金銀花茶,紅綠茶,珠蘭花茶等各種花茶,還未曾聽過梅花茶?
轉身到桌邊,梅香從白琉璃壺中倒出一小杯,放於千雪面前道,「這是奴婢早上在院中拾得梅花,見那花園叢中有了些露水,便取了些來。泡著梅花,溫火煮了煮。」
千雪鼻頭貼上杯沿,清晰的梅香傳來,清潤入喉。品了品點頭讚歎道,「好香!」
梅香笑道,「姑娘若喜歡,明兒奴婢再泡給姑娘。只是不知這梅屬陰屬陽,便只添了幾片葉子,待奴婢琢磨透了,再給姑娘行來。」
「你懂茶術?」千雪問。
梅香道,「奴婢的叔叔從前是茶商,後因生意敗了,便沒再做了——」說著,她突地眼露哀傷。
千雪心中歎道,想這宮女婢女無非不是家道中落,便是貧苦不堪才流落至為人奴僕,被人使喚。若非過得去,誰家父母肯出賣自己的兒女。做得利索,許能得個主上的賞識,遇個好歹,打罵恐是輕的。
「所以你被叔叔送來王府?」千雪拉回思緒問她。梅香低垂著臉道,「奴婢自小父母雙亡,叔叔撫養長大。他膝下無兒女,似奴婢為己出。可惜奴婢很久未回家看看他了——」
語未盡,梅香眼中閃出淚花,忙收住道,「奴婢話多了。」
正欲退下,千雪叫住她的腳步,從裡屋拿出三張銀票塞到梅香手中道,「有空回家看看。」
梅香忙退回,千雪眨眉道,「這可是我的私房錢,與襄王府無關,你且放心拿著。」
梅香推阻道,「無功不受祿,奴婢斷不能收姑娘的錢銀!」
千雪笑道,「當然不能白拿,我想學茶藝,你肯教我?」
梅香又是感激又是點頭。
只是未曾道謝,門口傳來一陣聲音,「花旗姑娘可在?」
梅香忙走了出去,與那小廝言語了幾句,回來時,臉上又多了幾分愁絲。千雪問,「方纔還好好的,怎的了?」
梅香收拾了茶杯低眉道,「奴婢退下了。」千雪攔到,「你若不說,我便問方纔那個人?」
梅香忙噗通一下跪在她面前道,「奴婢說,只是姑娘莫再與外人道去,否則梅香與那人便不能活了。」
千雪點頭,細細聽她說來。
微風佛臉,潺潺水流,千雪踱步在王府後園,身後跟隨著梅香,梅蘭。俯首嗅著身邊的香氣,頓時心情甚好。這幾日,一直與梅香學習泡菜,品茶。專心之際,竟忘卻了許多事。低眸,見河面映出兩個倒影,趙恆與一女子立在對面河畔。
梅蘭見千雪頓住腳步道,「姑娘要過去嗎?」
千雪搖頭,正欲回身,突地提步,緩緩向對面而去。至趙恆面前作揖道,「見過王爺,王妃。」身後的梅香和梅蘭亦躬身。
趙恆啟手道,「免了。」潘氏笑臉上前一步道,「你便是司徒姑娘吧?」
千雪抬眸道,「是。」
事實上,住在襄王府一個多月,她多少對這位章懷皇后潘氏有所耳聞。溫婉端莊,不諳世事,雖常面帶笑容,但卻體弱多病,只得一正室名號,對趙恆而言,算的上喜歡,卻不受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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