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回後,楚娰清輾轉反側,怎麼都無法入睡,腦子裡不斷浮現慕容熠塵眼盲的落魄樣子。舒歟珧留
思忖半晌,她掀開被褥翻身下床,回頭不安地看了眼慕容君墨,末了,心一橫,悄然離去。
門掩上那一瞬,慕容君墨從「沉睡」中醒來,豁然睜開墨黑的眸子,俊美的臉容是難掩的落寞、失望、痛心。
清兒!你終究是放不下他嗎?那個傷你至深的男人?非得再沾染一身狼狽才肯罷休?
慕容君墨連著外衣都沒披,自顧走到窗前,靜靜地凝著夜空飄搖無依的雪花一整宿,等候女子的歸來嬪。
她的心就如同那雪花,無所依附,他永遠都無法看清,想盡辦法依然不能牢牢抓住。
楚娰清顧不得穿上披風,冒著風雪騎上駿馬就朝目的地趕去。
四王府,夏馨梅神色寂寥,掩上房門後失魂落魄地離開嚨。
楚娰清在暗處等了一會兒,乘四下無人的時候,輕輕推開書房的門。
屋裡沒有燃燈,漆黑一片,許是他本用不著燈火,淡淡的青檀氣息瀰漫著,如此熟悉,如此擾人心神。
「誰?」慕容熠塵警惕地從枕頭下摸出防身的利刃,今晚多事之秋,他亦是萬般謹慎。
「……」楚娰清正欲說話,陡然一陣疾風從窗欞處捲入,幾個黑影突兀地闖了進來。
她心中一緊,大步掠到床前,「慕容熠塵,有沒有兵器!」來的匆忙,無暇顧及他會遭此劫難。
「你來做什麼?快滾出去。」慕容熠塵聞聲,臉色驟變,不由分說地將女子往外推。
「廢話少說!等我解決了他們,你我的事再慢慢談。」楚娰清眸光一凜,順利奪了他手裡的長劍。
瞬時,屋內兵器刺耳相交,雙方打得勢如水火。
楊廣第一時間驚聞動靜,正欲帶著眾侍衛衝進去護主,卻陡然聽見楚娰清冰冷的語聲。
「且慢!」楊廣一揮手,示意身後的侍衛停下腳步。
「楊護衛,四爺正處在危險之中,我們這是……」幾名侍衛焦慮不已,不知他的用意。
「有昭國第一女將軍在,誰能傷四爺一根毫髮?」楊廣笑的諱莫如深,亦是陰險萬分。
「楊廣!還不滾進來!」慕容熠塵氣急敗壞地低吼,因為眼盲,不敢貿然出擊,就怕誤傷了她。
半柱香功夫,屋內靜下來,幾名刺客匍匐在地上斷了氣,濃稠的血腥味瀰漫,伴隨著女子沉重的喘息聲。
「好了,可以進去清理現場了!」楊廣猛然推開門,雷厲風行地將屍首拖了出去,血跡擦得一滴不剩,末了不忘噴上熏香。
門再次關上,屋內靜得可怕,彼此的呼吸可聞。
慕容熠塵孤身站在床邊,面具下的臉容甚是駭人,他一言不發,強壓住心底的怒氣。
楚娰清靜默不語,半晌後,她打破冷凝的氣氛,拿了燭火湊近男人,「將面具摘下來。」
「誰允許你進來的?誰給你的膽?」慕容熠塵拳頭握得嘎吱作響,恨不之將她狠狠揉碎。
「這世上沒有我楚娰清到不了的地方,我愛來就來,你管不著。」楚娰清不甘示弱地回答。
「你以為,你三番兩次救了本王,就能令本王回心轉意?」慕容熠塵冷冷勾唇,譏諷地說道。
「……」楚娰清皺眉,懶得回話,伸手就覆上男人的面具,作勢扯下那根細帶。
「還沒看夠嗎?你當真不怕?」慕容熠塵何等精明,一把按住她毫無攻擊力的小手。
「讓我好好看看你?」楚娰清明眸裡漸漸沾染霧氣,哽咽著說道。好好看看他,她此生摯愛的男子。
「你沒資格。」慕容熠塵冷冷打斷她的話,聽聞她微弱的低泣,心口牽起難耐的痛楚。
很想很想,伸手替她拭去眼角的淚珠。
「沒資格?」楚娰清斂去淚珠,她輕笑著,踮起腳尖就覆上他薄削性感的唇。
「你……該死的女人。」唇上一熱,屬於她獨有的氣息盡數將他淹沒,慕容熠塵殘存的理智全無,沉浸在美好虛幻的世界裡不能自拔。
楚娰清滿含痛楚地吻住他,用盡畢生的柔情,小手乘著他鬆懈的一瞬,猛然扯下冰冷的銀質面具。
「清兒……」慕容熠塵眸低掠過一抹慌亂,極為在意她會不會被嚇到,突生嫌惡。
奈何楚娰清根本不給他機會,伸手飛快地剝落他臉容上的假傷疤,頓時露出一張絕世、驚人的容顏。
楚娰清深深凝著他,萬般熟悉的容顏,千言萬語化作無聲的抽泣,「是你……果然是你……為什麼,為什麼會是你?」
她一哭,慕容熠塵疼地心都在顫,他手足無措,卻繼續保持著冷漠的態度。
哭的肝腸寸斷,聲線沙啞,楚娰清抽噎著,抬手輕輕描繪他的眉眼,就如同前世一樣。
她微涼的手指,掠過他濃黑的劍眉,幽深的眸子,高挺的鼻樑,性感的薄唇,堅毅的下顎……
一寸一寸,跟記憶力如出一轍。
是他沒錯,她刻入心尖的男人,永世難以忘懷的男人。
「你究竟想做什麼?」慕容熠塵陰冷地問道,一把扭住她不安分的小手。
「阿洛,你是阿洛對不對?」楚娰清強壓住鈍痛的心,艱難問道。
「你瘋了嗎?不可理喻,又將我當做他了?」慕容熠塵狠狠甩開她的手,被她的話深深傷到。
「我知道,今生你將我忘記,可我不怪你……」楚娰清饒是做好心理準備,面對他如此冷漠的態度,依舊被傷的至深。
「不明白你究竟在說什麼。」
「那夜蘭溪小築,還有鳳凰山上……都是你對不對,原來並不是我臆想出來的。」楚娰清咄咄質問,現在想想,不過是他刻意的逃避,以至於她生生錯過了和他相認的時間。
「是本王,又何妨?你究竟明不明白,死纏爛打只會讓人更加厭惡。」慕容熠塵摸索著走到門口,拉開.房門。
楚娰清苦澀一笑,腳步釘在原地,「在沒弄清楚真相前,你以為我會輕易離開嗎?」
「來人!來人,將楚娰清趕出去。」慕容熠塵低吼,奈何楊廣堵上耳朵,愜意地靠在樹後面欣賞雪景。「本王養你們何用?」慕容熠塵氣急敗壞地吼道,闊步走進楚娰清,「現在立刻離開!半夜三更,就不怕惹人誤會?」
「我怕什麼?倒是你,大可喊夏馨梅出來,她要鬧,我奉陪便是。」楚娰清吃定他的口吻說道,不緊不慢地落座。
她端起茶盞,細細品味起來,鐵了心要耗上一個晚上。
無論這一世,他將她傷的有多深,即便不再愛她了,可她不能恨,就當是償還她前世欠下的債。
「楚娰清,你當著是不知廉恥。」慕容熠塵惡毒的話冷冷迸出,逕直朝床榻走去,不打算理會她。
楚娰清卻快人一步,飛快掠過去擋住男人的去路,「告訴我,眼睛為什麼會瞎?」
「與你何干?因果報應罷了,我這樣的負心漢,得此境遇,你該感到高興才是?」慕容熠塵自嘲地勾唇。
「我為什麼會高興?你以為,我真的恨你至死嗎?」楚娰清氣不過,理智全無狠推了他一把。
慕容熠塵驟不及防,踉蹌著後退兩步,依舊不可避免地摔倒在地上。
「塵……」楚娰清驚覺失態,悔恨交織地湊上去扶他,「對不起,我只是太氣了……」他何故變得不堪一擊?
慕容熠塵深吸口氣,緊了緊拳頭,「這麼說,你是想重新回到本王身邊嗎?」不敢置信,他傷她如此,她依舊執拗地不肯放手。
「我只想知道你的眼睛是何故?」楚娰清將他扶到床沿坐下,心平氣和地問道。
「一次意外,被人傷了,大夫說半年後就會痊癒。」慕容熠塵緩緩道出,試圖將真相掩蓋。
「你當我傻瓜嗎?你以為我會信?」楚娰清痛心地笑出聲,深深凝著他俊美如仙的臉容。
「你信還是不信,都與本王無關。」他語聲淡漠,拒人於千里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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