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廣將夜宵端進來,守在旁側,不敢吱聲。舒榒駑襻他們家的爺自打從西郊脫險後,回來不說話,不吃飯,一站就是幾個時辰。
「爺!」楊廣憋屈了許久,試著喚了聲,不免心中忐忑。
「……」慕容熠塵依舊一動不動,一響不響。
「爺,究竟出了什麼事?是跟楚姑娘有關嗎?」楊廣壯著膽子,鬱結心中許久的話脫口而出,除了那個女人,還會有誰讓他們主子一反常態?
半晌,慕容熠塵終於轉過身,幽深的黑眸了無生氣,面具下,他一臉倦容,「我脫險的事,上報給皇上了嗎?彗」
「回爺,楊霄已經上報了!」楊廣頷首答話。
「可有查出,狼群是誰引來的?」慕容熠塵幾步走近書桌,並未動宵夜,而是閉眸躺在太師椅上。
「當晚就查出來了,找到的狼窩裡遺落了兩枚玉珮,一個是太子殿下的,一個是端親王的,兩方各執一詞,如今也沒定案!」楊廣擰眉回道,苦惱不已挫。
「你今晚去將慕容明喻帶來!」慕容熠塵皺眉,冷聲命令道。
「太子殿下?四爺怎麼肯定是他所為?他資質平庸,根本沒有引出狼群的能耐!」楊廣不解,忍不住道出心中所想。
「他無能,不代表他幕後的人沒本事,其二,慕容君墨歷來做事謹慎,是斷不會將玉珮掉落狼窩,讓人抓到把柄!」慕容熠塵一字一句,分析地透徹而明朗。
「四爺,屬下這就去將太子帶來審問!」楊廣豁然開朗,衣袂翻飛間,已然不見了蹤影。
太子府,慕容明喻醉生夢死,廂房裡酒香四溢,琴聲幽幽,楚若藍面色酡紅,青絲凌亂,衣衫盡褪,整個人成大字形,以羞恥的姿態被困在芙蓉屏風上。
慕容明喻手中把玩著一根玉棍,淫.笑連連,不時將那玩意探入楚若藍腿.間,「愛妃,喜歡嗎?喜歡本宮這樣對你嗎?」
「啊……恩,喜歡……」楚若藍一張臉容佈滿情.欲,極致的快.感讓她不斷發出***的**。
「大聲叫,快!」慕容明喻手中的動作越發粗暴,卻遲遲不肯給女人痛快。
「嗯,啊!太子爺,給我……求求你給我…….若藍要死了,要死了!」楚若藍尖聲喊著,香汗淋漓,青絲纏繞臉頰,整個人尊嚴全無。
婚後數月,她從一開始的反感,牴觸,到如今的無愛不歡,成了太子名副其實的性.奴,有性無愛,她依然樂得其中。
楊廣從窗戶翻越進來,撞見的便是這番活色生香的一幕。
他眉頭一擰,長劍飛舞間斬斷了芙蓉屏風上的繩索,一件長袍順勢落下,遮蓋住女子雪白的軀體。
楚若藍渾身痙.攣,四肢無力地癱倒在地上,嘴裡還喃喃自語著,「太子爺,我要,給我!求求你!」
慕容明喻扔了玉棍,瞇眼打量來人,「喲呵?楊護衛?怎麼,那瘸子讓你帶話來嗎?他肯與我合作,對付老七?」
楊廣聽他一席話,氣的青筋凸起,寶劍利落地劃出一道長弧,慕容明喻束髮的金冠逶地,幾縷青絲斷開,劃過他驚恐萬分的臉。
「慕容明喻!你的臭嘴還得楚姑娘再縫合一次!」楊廣冷冷道,一字一句不含半分尊敬。
「你瘋了嗎?***才!來人,來人抓刺客!」慕容明喻憤然怒吼,作勢就要衝出房內。
楊廣哪裡會給他機會,將地上的麻繩火速捲入手中,幾番舞動,慕容明喻被綁得嚴嚴實實!
***
夜色深沉,四王府書房裡的燭火被窗外的風吹得忽明忽暗。
慕容熠塵仰頭倒在太師椅上,冷然的薄唇輕啟,「三哥!可算將你請來了!」
楊廣一腳將太子踢到慕容熠塵面前,而後抱劍靜候在旁側。
慕容明喻整個人被五花大綁,屈辱地匍匐在桌邊,嘴裡卻不肯服輸,「老四!你瘋了嗎?將本宮綁來,就不怕父皇治你罪!」
慕容熠塵唇角勾起一抹譏笑,「治罪?三哥如今都自身難保,還用得著替我擔心嗎?」他眸光淡然如初,尊稱太子一聲三哥。
「老四,如今老七回來了,他定會對你下手,而父皇也放任他,如今你只能同我合作,才能治住老七!」慕容明喻拚命地掙扎著,靠近太師椅遊說著。
「我從來不跟廢物合作!」慕容熠塵薄唇牽起,居高臨下地凝著地上狼狽的太子。
「老四!你果真存著異心對不對?即便毀了容,殘了腿,你也想坐上那皇位對不對?」慕容明喻忽然覺得眼前的男子渾身散發的君王之氣,尤為瘆人。
「你還不配揣測本王的心思!」慕容熠塵戾氣橫生,抬腿一腳踩住太子的手掌。
「啊!」太子痛的哭天喊地,冷汗直冒,「瘸子,你將我綁來,究竟想做什麼?」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罷了!」慕容熠塵眸底滲著冷冽的寒光,吩咐道,「來人,將他扔進狼屋裡去,若是能活著出來,便放他離開!」
「是,爺!」楊廣摩拳擦掌,大快人心地將太子擰起。
「不!老四,你這個瘋子,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是太子,你親哥哥!」慕容明喻驚恐地瞪大眼睛,他亦是知曉,老四決定的事,無人能改變。
「記得轉告你母親,若誰再敢動我慕容熠塵的女人,將不得好死!」慕容熠塵冷冷道,幽深的眸子殺氣凜然。
後半夜,四王府某處房內,不斷傳來驚恐、痛苦、絕望的嘶喊聲,伴隨著森森的狼嚎。
慕容熠塵面對著那冷卻的陽春麵,陷入沉思,許久,他啟唇道,「往後,讓廚房不要做陽春麵了!」
「四爺?」楊廣將冷面端起,不明白他話中的含義。
「以後,清兒會給我做其他的夜宵!」慕容熠塵做出這個決定的同時,心中已經釋然。陽春麵,馨兒,以後會活在他偶爾的記憶裡。
珍惜眼前的幸福,比任何事都重要!況且,馨兒領走前,最大的心願是他能尋到一份屬於自己的幸福。
楊廣將冷面端了出去,而後回來稟告,「四爺!太子還活著,要不要將最有利的證據—--天藍香交給皇上?乘勢搬到太子?」
「他若廢了,朝中三足鼎立的局勢不復存在!而一無背景,二無靠山的老六怕是撐不了多久,如此豈不是讓慕容君墨佔盡好處?」慕容熠塵垂眸,漫不經心地擺弄著那錯綜複雜的棋局。
「屬下不明白!四爺韜光養晦多年,可終究什麼也沒得到,反而助長了六爺的勢力!」楊廣洩氣地垂首,不解主子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老六不足畏懼!他苦心經營多年,不過是為了給那死去的母親平反!他本無心帝位!」慕容熠塵悵然說道,手中的黑白子殺得難捨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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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楚娰清蒙著紗布,閒適地在樹蔭底下小憩。
「清兒,你哥哥和子喧他們來看你了!」周氏從院門外瞅了瞅,忙不迭喚醒沉睡的女兒。
「噢!」楚娰清渾身一激,豁得坐直身子,飛快將石桌上擺放的斗笠帶好,整理完畢後,那熟悉沉穩的腳步聲漸行漸近。
「三妹!」
「清兒!」
慕容子喧同楚天昊大步闊了進來,俊逸的臉容滿是欣喜之色,他們的身後,柳芸兒拿了糕點盒隨著跟來。
楚娰清平下心,起身迎了上去,「哥,姐夫,嫂嫂,你們來了!快坐,秋菊,上茶!」她禮數周到,笑容得體。
「大熱天,清兒怎麼帶了斗笠?」慕容子喧撩起衣袍落座,狐疑地將她上下打量。
楚天昊亦是不解,「妹妹莫不是怕曬黑了?呵呵!」
柳芸兒漂亮的秋水明眸閃過一絲疑慮,湊上前作勢就要掀楚娰清的斗笠,「傻丫頭,愛美也不是你這樣折騰的,若是怕曬,我哪裡有防曬的花汁,塗在臉上一點事都沒有!」
「嫂嫂,我不過是長了疹子!而且是滿臉,脖子上也蔓延了,你離我遠些,不然會過給你的!」楚娰清推開柳芸兒「善意」的手,不疾不徐地道出緣由。
慕容子喧、楚天昊聞言,臉色驟變,手中的茶盞跟著放下。
柳芸兒一嚇,忙不迭退了幾步遠,一副關切的樣子,「三妹,怎麼會這樣?」
「清兒是因為去西郊感染了疹子嗎?可看過大夫?何時能痊癒?」慕容子喧清雋的臉容佈滿憂慮,起身走進她,而不是避疫症如蛇蠍。
楚天昊眉頭一擰,義憤填膺道,「四爺呢?他怎麼做事的?只會一次次讓你受傷!」
「哥!不是他的錯,況且,我和他已經不可能了!往後,能不能別提這個人?」楚娰清黯然垂眸,一顆心還是不可抑止地泛起微疼。
「清兒!好好養病,不要想太多,會很累的!」慕容子喧凝著眼前飛舞的黑紗,很想很想伸手去替她撫平蹙起的黛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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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楚娰清和母親,秋菊起了個大早朝帝都最著名的醫館趕去。
進了醫館,楚娰清獨自跟著大夫入內室探脈,周氏和秋菊在外等候。
醫館的老大夫曾是宮裡最炙熱的御醫,年近六十,頭髮鬍子花白,曾治癒過不少疑難雜症。
老大夫閉著眼睛,兩根蒼老的手指探上楚娰清纖細的手腕,過了半晌,他緩緩睜開眼睛,「姑娘並無內疾,氣血也順暢。」
楚娰清聞言,一抹不安縈繞心尖,抬手覆上斗笠,「大夫,我的臉毀了!您看了別嚇到!」
「姑娘且將面紗打開!」老大夫穩了穩心神,示意無礙。
楚娰清深吸一口氣,緩緩將面前的黑紗掀開,露出那比厲鬼還駭人的臉容。
「姑娘!」老大夫驚恐地瞪大眼睛,嚇得差點沒緩過氣,他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怎麼會這樣?是天生的嗎?」
「不是,前幾日,我誤入一個幻境,說來您或許不信,是他們將我弄成這副樣子的!」楚娰清將黑紗放下,平靜地訴說遭遇。
老大夫聽完,歎息著無奈地搖搖頭,「或許命裡注定,姑娘要遭此劫難!」
「大夫,不能治癒嗎?」楚娰清原本沒抱希望,可得知結果,一顆心還是不免燃起莫大的失落。
「姑娘的頭髮還在脫落嗎?」老大夫問,執筆認真地寫著方子。
「嗯!」楚娰清唇邊溢出一抹苦澀,極為懼怕頭髮掉盡的那一天,不知有沒有勇氣去承受。
「姑娘莫怕,老朽雖治不好你的臉,但頭髮還是有把握的!」老大夫說罷,將一張繁複的方子遞給她。
「可是真的?」楚娰清臉容露出久違的喜色,不敢置信地問。
「嗯!姑娘切忌要放平心態!養發,更重要的是養心,若是每日鬱鬱寡歡,老朽也幫不了你!」
「好!全聽您的!謝謝您,真的很感謝您。」楚娰清低落的心境豁然開朗起來,拉住老大夫的手連聲感謝。
三人出了醫館,母親迫不急待地問,「清兒,大夫怎麼說?」
「小姐,王神醫醫術精湛,一定有法子對不對?」秋菊亦是滿目期許。
「嗯!王神醫說,假以時日,能治好我的臉和頭髮!」楚娰清說著善意的謊言,不敢告知她們真相。
她的頭髮一輩子都將是銀白色,而那鬼魅的臉亦是要伴隨她餘下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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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夏蟲唧唧,攪得人心緒越發紊亂。
窗前,楚娰清一身潔白的蠶絲寢衣,頭戴黑斗笠,若有所思地凝著桂樹下埋葬曇花的土壤。
夏風掠過,卻怎麼也吹不散心底的哀傷,她與慕容熠塵的愛情,果真似曇花,只綻放一瞬的美麗!
她會用餘下的生命,銘記那段刻骨銘心的愛情!
一陣輕微的異動傳入耳朵,楚娰清精銳的眸子四處流轉,厲喝道,「炎炎夏日,何不進來喝杯涼茶?」
果不其然,一抹藍影自桂樹瀟灑躍下,來人衣袂翻飛,環珮叮噹,帶來幾許清涼的夜風。
「慕容君墨?」楚娰清眸中閃過愕然之色,猜不透他此番前來的意圖。
「原來四哥看上的女人,不是泛泛之輩!歷來,如果本王有意藏身,世上沒有幾人能發現!」慕容君墨彈掉肩膀上的樹葉,闊步走近窗前。
「口氣挺大!本事倒是沒見有多大!」楚娰清毫不留情地奚落,啪啦一聲將窗戶拉上,擋住他翻越的動作。
「來者是客!楚小姐,你就是這樣對待客人的?」慕容君墨尷尬地縮回手,有些不悅地挑眉。
「只有賊才會翻窗戶進來!」楚娰清徑直走向房門,將門打大開,「七爺,請進!」
「咳咳……」慕容君墨清了清嗓子,繞過窗戶,從正門徐徐走了進去。
「說吧!你盯著本姑娘看差不多兩個時辰了!可看出什麼眉目?」楚娰清大大方方落座,親自給男人倒了杯涼茶。
「天氣炎熱,又待在屋內,你何故帶著斗笠?」慕容君墨端起茶盞,痛快地飲了一杯。
「長了疹子,七爺大驚小怪了!」楚娰清淡淡回道。
「噢?是西郊狩獵那回感染的嗎?昭國的人,一般長疹子在春日裡才對!」慕容君墨瞇了瞇狹長的鳳眸,一針見血地捅破她的謊言。
斗笠下,楚娰清的臉一僵,許久,她又道,「我只是不願讓人看見臉上的紅胎記!你們容貌姣好,是斷不會理解我的苦楚!」
「我不是這個意思!楚娰清,你那胎記並不影響你的容貌,真心話!」慕容君墨鳳眸閃過一抹愧色,忙著發自肺腑地解釋。
「七爺今晚來,究竟所為何事?」楚娰清打開天窗說亮話,抬眸凝向男人,如果沒猜錯,他暗中監視她,是為了找出慕容熠塵的痛腳。
「楚娰清,你西郊脫險,福大命大,本王不過是特意來看看你!」慕容君墨輕撥著茶盞,眼梢勾起狐狸般莫測的笑意。
「多謝七爺的美意,寒舍簡陋,也沒什麼好招待的!僅一杯涼茶聊表心意!」楚娰清微微笑道,特意將涼茶二字咬得極重。
「楚娰清!你大膽!」慕容君墨一震,手中的杯子似燙手山芋般摔落在地,驚擾了萬分寧靜的夜。
「七爺急什麼?我話還未說完,茶葉是去年的,不新鮮而已!不是什麼千奇百怪的毒!」楚娰清一句話,差點沒讓男人噎死!
「哼!」慕容君墨恢復冷靜,勾唇輕笑,「楚小姐是在警示本王嗎?」
「豈敢,豈敢,只是提醒下七爺,往後不要來打攪我的好夢,僅此而已!」
「讓我看看你的臉!處處透著詭異!」慕容熠塵不是徵求的語氣,而是命令,說話的同時,長臂飛快地伸了過去,將女子的斗笠扯落。
「楚娰清!你怎麼?」慕容君墨被震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怔愣地凝著女子那滿頭的銀絲,醜陋的容顏,心驀地牽起一抹沉痛。
「請回吧!」楚娰清異常平靜地說道,躬身將地上的斗笠撿起來,默然轉身,無人知曉她此刻的心情。
原來,任何一個外人得見她的容顏,都是那般神情----恐懼、嫌惡、外帶著些許的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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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秋菊歡天喜地.地衝進來,「小姐,小姐,好消息!」
「嗯?」楚娰清放下手裡的書卷,「什麼事?瞧把你開心的!」
「打聽到了,東城地處最繁華的一處酒樓要轉讓了!我們趕緊去瞧瞧吧!」
「好!我馬上換身衣服,你去抽屜裡將銀票準備好!」楚娰清展顏一笑,跳下榻忙活起來。
雖然愛情沒了!她還得堅強地討生活,為往後的日子鋪路。
楚娰清換了身得體的衣裳,將斗笠戴好,同秋菊匆匆朝酒樓趕去,她們的身後,柳芸兒隱藏在角落裡,紅唇牽起,鳳眸裡掠過一抹瘆人的寒光。
帝都鬧市,人頭攢動,車水馬龍。
楚娰清心底只惦記著酒樓的事,防不勝防地被過路的孩子絆倒,黑色斗笠跟著掉落,露出那駭人的容顏,引得眾人驚叫連連。
「哇!」絆倒的孩子驚恐地哭出聲,「娘,娘,鬼啊……我怕!」
楚娰清正欲起身去扶孩子,一枚石子騰空而來,穩穩擊在她膝蓋上,她一個踉蹌,再次跌倒。
孩子的哭聲,路人的怒罵聲,猶如一把把利刃無情地刺入她故作堅強的內心。
「那是哪家的姑娘?長的怪嚇人的!」
「天,你們瞧她的頭髮,那臉,是不是妖怪啊?」
「這副樣子,不好好待在家裡,跑出來嚇人嗎?」
一個婦人衝上來,利落地給了楚娰清一個耳光,「妖女,你將我家小寶怎麼了?」
怒罵似是不夠,有人還朝她扔雞蛋,潑髒水,整個人世界混亂極了,黑暗極了,楚娰清狼狽地匍匐在地上,怎麼努力也站不起來……
誰來幫幫她?
一道黑影擋住了楚娰清頭頂的烈日,她抬眸,望向來人,整個人呆住,腦子裡一片空白,「塵?」
她哽咽著,將手伸過去,希望男人拉她一把!
然,慕容熠塵狠狠拂掉她的手,絕情地將輪椅拚命往後移,幽深的眸子滿是驚恐的神色!沒錯,是常人慣有的驚恐!
那一刻,楚娰清沒有哭,反而笑了,笑的臉容越發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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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重申明,此文不是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