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我,不許支支吾吾。舒榒駑襻」赫連懿墨黑的瞳孔深深凝著她,蘊著期許的意味。
「我……不知道。」許是夜色太過撩人,許是他低沉的嗓音太過醉人,楚姒清小心臟驀地撲通撲通亂跳起來,白皙的臉頰迅速爬上兩朵雲霞,一雙明眸滿是驚惶無措。
「不知道?算是什麼回答?」赫連懿皺眉,不依不饒,修長白璧的手指又挑起她尖尖的下巴,逼迫她與他對視。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楚姒清呼吸微窒,推搡著男人堅實的胸膛想要逃離。
「清兒這是在害羞?還是害怕?」赫連懿興味地勾唇,近距離湊上去,灼熱的氣息盡數噴薄在她暈紅的臉頰處辶。
「赫連……你別靠得這麼近,天熱。」楚姒清面對他的調.戲,心尖仿若有只無形的手在輕柔地撥弄,這悸動的感覺很奇妙,更讓她覺得羞恥。
「熱?哪裡熱?」赫連懿故作不知情,一副關切的樣子,大手輕拂過她白皙的頸子,漂亮的蝴蝶鎖骨,往下……再往下……
楚姒清身子一顫,愕然瞪大眼睛瓔。
「這裡?還是這裡?」他低問,不得不說,她無限嬌羞的模樣成功愉悅了他,且挑起了他可怕的,一發不可收拾的欲.望。
「赫連……不要……你不能……」楚姒清對於他的輕薄,是既期待又害怕,說出的話微顫,更像是深深的邀請。
「我不能怎樣?」赫連懿黑眸深邃而灼熱,一副勢必要將她溶化殆盡的模樣,而大手更是肆無忌憚地覆上她傲人的綿軟,隔著衣衫,輕柔地按捏。
「啊!」楚姒清渾身如遭電擊,低.吟毫無預警地破口而出,一雙瀲灩明眸佈滿驚惶,無措,羞憤。
男人以吻封緘,將她最後零星的堅持擊潰。
蹂躪了她的嬌嫩的櫻唇,輾轉而下,啃吮她天鵝般白皙的頸子,他深情呢喃著,「清兒……我的清兒,我該拿你怎麼辦?」
那強勢的吻,讓楚姒清逃無可逃,就深陷其中,久久不能自拔,她楞楞地,任他的唇碾過她每一寸越發滾燙的肌膚。
「赫連懿……你喜歡我嗎?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乘著男人鬆開她唇瓣的間隙,她低喘著迷茫地問。這個問題,她曾經問過慕容熠塵,他並未回答,是不是驗證了一句話:男人因性而愛,而女人是因愛而性。
或許,慕容熠塵迷戀地僅僅是她的身體,再無其他。
「我……」赫連懿也猶疑了半晌,末了,他肯定道,「若不是喜歡,何故這般對你?」他輕刮了她的鼻子,黑瞳漾著無盡的寵溺。
楚姒清一羞,臉越發紅暈,嬌媚地猶如暗夜裡盛開的薔薇,她不說話,只是靜靜地凝著男人的瞳孔,似是想尋找關於愛的神色,盯了片刻,她不由得心中一驚,那熠熠深眸像極了阿洛曾經看她的眼神,是如假包換的愛意。
只是,她心早有所許,赫連懿對她的愛,她無福消受,且有種深深的負擔。
「你在懷疑我的話?」見楚姒清不答話,赫連懿有些不悅地擰眉,薄唇欺上她的,又激狂地吻了一番,似是要急切地證明什麼。
「唔……赫連懿,就算你喜歡我,可你也不能不徵求我的意見亂來啊?」楚姒清對於他的侵略,是又羞又憤,握緊拳頭就如雨點般密集地砸在男人胸膛上。
「嘩啦!」楚姒清太過用力,男人的衣衫就應聲而碎,一下子那堅實的麥色胸膛呈現在她眼前。
楚娰清大窘,臉燒地通紅,她瑟縮了下手,不知該如何應對這尷尬的一幕。
赫連懿怔住,半晌後,他忽而朗聲而笑,眸底皆是興味,「我不亂來,換做你亂來?也行。」說罷整個魁梧的身軀壓了過去。
「我不是故意的!喂……大不了我賠你七件八件的。」楚姒清搪塞著,驚惶地縮到床腳。
「這衣服太名貴,將你賣了也賠不起,不如錢債肉償。」赫連懿慵懶地瞇了瞇眼眸,長臂一帶,女人就再次被揉進他懷裡。
他極為享受此刻與她***、拌嘴!而眼前的女子,唯有在這個時候放開心扉,卸下面具,展現最真實的一面。
她表面冷漠如冰,狂傲不可一世,可私底下,不過是個小女人,會懵,會羞,會驕縱,偶爾透出的小可愛,更是讓他忍俊不禁。
錢債肉償!靠,果真是匪類的作風。
楚姒清翻了翻白眼,被男人強迫性地壓在身下,「你要是敢碰我!我定讓你悔不當初,夜夜不舉,斷子絕孫,我楚姒清說到做到。」男人眼中的情.欲太過危險,她必須拿出狠勁,將惡毒的詛咒冷冷迸出。
赫連嘴角抽搐,男人天生征服的興致被高高挑起,他不屑地冷哼一聲,「張牙舞爪的小野貓,我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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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畢,他大掌就強勢地探入她的衣襟,穩穩擒住那高聳的綿軟,嘴角噙笑,正欲繼續「行兇」。
「砰!」的一聲,房門砰的被人猛地踹開,兩人各是一驚,瞥向來人。
慕容子喧持劍快步衝了進來,怒氣橫生地低吼,「放開她!」不敢想像,他若是再晚一步,會釀成怎樣的後果。
她剛剛失去孩子,心底的傷還未撫平,這禽獸不如的男人就這般欺負她?
「子喧!」楚姒清見到救星,眼睛一亮,面上大喜,連忙求救喊道,「子喧,快救我……抓住他。」
心中盤算的計劃被打破,赫連懿慍怒浮上眉梢,尤其是女人一口一句親暱的子喧,他聽的尤為刺耳。
門外佇立著黑壓壓的禁衛軍,漆黑的夜被火把照的宛如白晝,天羅地網靜候著昭國第一叛賊-----赫連懿。
「清兒,別怕,我定會護你周全。」慕容子喧清雋的眉眼滿是憂色,厲聲對著赫連懿道,「放了她,本王或許能留你一具全屍。」
「哼,口氣倒挺狂,不愧為大昭國的賢王。」赫連懿不疾不徐地將破碎的薄衫攏好,斜斜倚在床欄處,單手將楚姒清禁錮著,不讓她動彈。
楚姒清將門外的情形探清,不由得為赫連懿擔憂起來,慕容子喧掌握著整個皇城三萬禁衛軍,勢力大地不可估測,赫連懿要逃脫,可謂難比登天。
「赫連門主難道只會逞口舌之爭?」慕容子喧冷聲譏笑,他負手而立,溫潤的眉目蘊著濃濃殺氣,今晚,他若降服赫連懿,找到傳國玉璽,儲君之位,他也能分一杯羹。
赫連懿並沒半分懼色,幽幽地啟唇,「本門主還能揪住你的軟肋。」話畢,他攔腰抱起楚姒清,而後大搖大擺地走出房門。
「卑鄙小人,你有的只是威脅女人的伎倆嗎?」慕容子喧不敢輕舉妄動,只得快步跟了上去,
「赫連懿,我不許你傷他!」氣的額上青筋亂跳,雙拳緊握。
楚姒清生平最恨人威脅,亦是譏諷道,「赫連懿,你不是喜歡我嗎?這就是你所謂的喜歡?你以為你逃得過?」後面無數的弓箭手對準著他們,這個男人要挾持她逃走。
「做了我的女人,你還存有異心?楚姒清,這場爭鬥,你更期望誰贏?」赫連懿飛身掠到房頂,淡淡月華打在他身上,有種說不盡的孤寂,淒涼。
她何時成了他的女人?楚姒清怔住,一時間不知該如何作答。潛意識裡,她當然希望他能逃脫。
「好了,我不逼你說,即便你希望慕容子喧贏,他也注定贏不了本門主。」赫連懿將她放置在紅瓦上,兩指抵住她纖細的頸子,做出威脅的姿勢。
院子裡的慕容子喧見狀,登時臉色驟變,「是男人就別傷害她!來一場真正的較量,你我單獨的較量。」
「你還不夠資格本門主動手。」赫連懿狂傲地話冷冷迸出,面具下的神色是不多見的凝重,他倒是小看慕容子喧,中了一掌,居然安然無事,且在極短的時間內調集近五千禁衛軍,他要順利逃脫,不得不說,難比登天。
「口出狂言!」慕容子喧厲呵一聲,轉而對身旁的禁衛軍道,「拿弓箭來!」破釜沉舟,他也得拚一拚。
「清兒!看來我算錯了,你於他心中的份量不過爾爾。」赫連懿低沉的語調滲著譏諷的意味。
又是房頂,又是弓箭手,如今,慕容子喧也要為求功名,不顧她的安危!楚娰清心一下子仿若墜入冰窖,再都暖不起來,皇室裡的人,寡情冷情,她本不該去招惹。
慕容子喧將弓搭好,銳利的眸光冷冷盯著赫連懿,「本王自六歲開始學習射箭,歷來無虛發,這回便讓你嘗嘗穿心之痛。」
赫連懿頓時面露難色,不是因為懼怕慕容子喧精湛的箭術,而是怕那些掩藏的暗勢力為了掙得頭功,傷到懷裡的女人。
「赫連懿!放還是不放。」慕容子喧抬手,冰冷的箭頭直至男人心臟處,亦是離著楚姒清身體分毫的距離。
「赫連懿!你……」
趕緊逃吧,楚姒清慌了,六神無主,她冷靜下來,腦中飛轉,正欲說出應對的法子,男人卻一句話將她的同情心盡數澆滅。
男人居高臨下,戲謔地勾唇,緩緩道,「那倒要看看,是你的箭快,還是本門主的手快。」將手搭在楚姒清衣襟處,作出撕扯的下流姿勢。
「赫連懿,你混蛋!無恥!」楚姒清臉色微白,痛恨地怒斥。她此時就穿了一件長袍,裡頭未著寸縷,若是掀開,被五千禁衛軍瞧見,她可以羞憤而死了。
「卑鄙!欺負一個女人算什麼男子漢大丈夫。」慕容子喧手中的箭顫了顫,偏離了男人心口的位置,卻並不打算放下,這千載難逢的機會,他決不能錯失,可他又不能拿楚姒清的名譽做賭注,那樣他會愧疚一輩子,一下子,他陷入兩難,眉頭痛苦地深鎖。
「不答應?那我便也不客氣了。」赫連懿成功捕捉到慕容子喧的猶豫,心下微鬆,看來他賭注押對了,楚姒清於男人心中,有那麼些份量,這結果,該喜還是該憂呢?
「統統轉過頭去,收兵。」慕容子喧臉色驟變,厲聲對著眾禁衛軍低吼。赫連懿那叛賊是什麼也的事都能做出來,他不能掉以輕心。
「是,六爺。」禁衛軍尷尬地轉過身,心中頗為窩火,為了一個女人,他們主子就要放棄捉拿赫連懿的機會,女人,果然都是禍水。
一下子,院子裡就剩下兩個男人之間的較量,互相冷凝著對方,不肯退讓。
赫連懿見形勢逆轉,也不多做停留,他朗聲而笑,笑的猖獗、邪魅,「慕容子喧,你倒也是個情種,哈哈……接好了,我將她還給你。」
話畢,他將楚姒清攔腰抱起整個拋了下去,而他身形快如鬼魅,衣袂翻飛間,已然在茫茫夜色中消失不見,徒留青檀的氣息飄散在空氣中。
楚姒清嚇得一顆心都要跳出來,整個身子做拋物線運動,身在病中又不好借力落地,只得任身子往下墜。
然,過了許久,並未等來預想中的疼痛,反而落入一個堅實溫暖的懷抱,她一怔,抬眸撞入男人的深眸裡。
「清兒……對不起,讓你受驚了。」慕容子喧眉宇間皆是愧色,這一刻,他才深刻明白,對於那些虛無的皇權,眼前的女子來的更為重要。
倘若他再猶疑片刻,怕就要永遠失去她了。
他緊緊擁著她,後怕地低喃著,不斷說著抱歉的話,「對不起,往後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子喧……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因為我,你失去了捉拿赫連懿的機會。」楚姒清冰冷的心漸漸暖起來,原來,不是任何人都跟慕容熠塵一般,會為了權利,不顧她的生死。
「機會往後多的是,若你出了事,我會追悔莫及。」慕容子喧目光緊緊絞著她,將心底的想法盡數道出。
楚娰清垂眸,不知如何作答,子喧,她在心中默念,我一輩子的好朋友。
子夜過後,幽梅宮。
夏沁梅與皇帝在藏書閣歡.情後,像只偷腥的貓兒,裹著薄衫,悄悄潛回寢殿。
今日被皇帝意外寵信,宮歷上不會記載下來,更加利於她心中的計劃,思及此她心情越發寬慰,然,剛剛推開偌大的殿門,踱步進房,一抹黑影就筆挺地立在那裡。
「楊廣?」夏沁梅心中一跳,不知他深夜到訪所謂何事,一種不安漸漸浮上心頭。
「屬下參見梅妃娘娘。」楊廣嘴裡說著卑謙的話,筆挺的雙腿卻並未曲下。
「塵派你來的嗎?是不是他決定動手了?」夏沁梅滿含期待地問,對楊廣的口吻也和氣幾分。
「娘娘就日盼夜盼著四爺謀朝篡位?殺兄弒帝?成為千古罪人?」楊廣譏諷道,面色冷凝地從懷裡快速掏出一個白瓷瓶,「四爺說,讓你服下它,那夜不過是逢場作戲,你若是聽話,往日的情分還在。」
「那是什麼?」夏沁梅臉色一白,大抵猜到幾分,不安地後退。
「事後藥!娘娘若真的愛四爺?就該斷去他的後顧之憂。」楊廣好心勸道,步步緊逼。
「呵!」夏沁梅嗤笑出聲,瀲灩鳳眸的光華漸漸剝落,「憑什麼?楚娰清就有資格受孕,而我跟了他八年,就這般絕情?」
狠狠地,她將白瓷瓶摔在地上,刺鼻的藥味頃刻間瀰散開來,一地碎片,一如她此刻碎裂的心。
「請娘娘不要為難屬下。」楊廣面無表情,又掏出一瓶遞了過去,「這是四爺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違抗。」
「夠了!我不喝,要我喝,除非我死。」夏沁梅惱羞成怒,嬌媚的臉頰漲紅,異常猙獰。
「要死也行,屬下還備了一瓶成仙丸,服下會毫無知覺地睡死過去。」楊廣早料到這個女人會耍賴,只得違背主子的旨意,偷偷準備了一瓶。
「他要我死?呵呵呵……」夏沁梅仿若聽到了極大的笑話,癡癡地笑著,笑的寒涼,笑的淚流滿面,「我喝就是!活著,至少能陪在他身邊。」
她說罷,接過一口豪氣地飲盡,心痛到陣陣痙.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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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楚娰清醒來時,靜如驚奇地低語,「楚姑娘,這是梨花嗎?奴婢沒看錯吧?如今都已經初夏了。」
楚娰清微怔,接過那梨花編製成的花環,唇角不由得溢出一抹淺笑。
是他,赫連懿,那男人又用花環來給她道歉了,對於他昨夜的欺負,她還真氣不起來!
「沒錯,是梨花,有一處世外桃源,四季如春,梨花更是跟雪般飄散。」楚娰清拿著花環,愛不釋手地撫弄著,那潔白純淨的花瓣,仿若能驅散她心底的哀傷。
赫連懿,謝謝你,雖不知下一次見面,是何年何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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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六王府修養了整整三日,這天夜裡,楚娰清突然收到一封神秘信箋,她狐疑地攤開,掃視完畢後,臉色不由得微變。
是慕容熠塵寫給她的親筆信,信裡只說了簡短的一句,預知事情的真相,夜晚去幽梅宮一會。
去還是不去?楚娰清猶疑了半晌,拿上慕容子喧留給她防身的寶劍,換了套暗色系的衣裳,匆匆趕去幽梅宮。
赫連懿說,如果真的在乎,何不給彼此一個機會?
解釋嗎?慕容熠塵會有怎樣天大理由?還有梅妃,那親手扼殺她孩子的兇手,她也斷不會放過。
皇宮守衛森嚴,但楚娰清曾將地形圖銘記於心,駕輕就熟地潛入了幽梅宮。
偌大的宮殿並沒宮人守衛,幾盞琉璃燈散發著橘黃的微光,夜風吹過,輕輕搖曳,滲著詭異。
楚娰清警惕起來,抬手覆上那門扉,正欲敲門,竟發現門是虛掩著的,華麗的殿內,貴妃榻上,兩具光裸的軀體瘋狂地糾纏著,深深刺痛了她原本就破碎不堪的心。
男人是慕容熠塵,正激狂地侵略著身下的女人------夏沁梅。
「啊,塵,輕點,你弄疼我了。」夏沁梅發出銷.魂的呻吟,既痛苦又愉悅萬分,一副欲仙欲死的放.浪模樣。
真相?好個諷刺而殘忍的真相,楚娰清整個人仿若墜入萬丈寒潭,僵硬著身子,將那醜陋的一幕深深刻入腦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