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後院的院門口栽種著許多玉蘭花樹,走進彎曲小道,入目的是普通四合院,佈局簡單,舒適宜人,飄起淡淡的花香味。shu酯罵簟
院中亭內,烏黑髮絲隨意綁著數根綠絲帶的綠衣女子,坐在準備好的軟椅上,優雅喝著碗裡的燉湯,聽著身旁兩位中年女人的逗笑趣語,忍俊不住,揚起銀鈴般的笑聲,眼瞳盈盈閃亮,秀美笑容如盛開青蓮,緊緊牽引他人的視線……
站在玉蘭花樹下的白衣男子,出神凝視著院中的綠衣子,不由低低呢喃:「青爭……」
坐在院子裡的青爭,察覺到有人走進院裡,微微斂起笑容,側頭而望,白衣男子站在大樹底下,正望著自己出神。
身旁兩名婦人隨著青爭的目光望去,神色瞬變,連忙擋在青爭身前,厲聲喝道:「公子,這裡不屬於客棧廂房院子,請你出去!」
白衣男子回過神,迷濛的眼眸恢復原有的冷冰,鎮定地淡淡掃過兩名婦人,看向從婦人身後好奇探視出來的清澈眼瞳,彷彿有透視他人的魔力,讓他心頭不禁一怔,不由自主的忙轉過身,大步流星走出後院。
青爭看著離去的背影,擰了擰眉頭,白衣男子雖然擁有一張平淡的面容,但卻掩蓋不住體內散出的雍容高雅,冷峻氣息讓她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熟悉,一時之間,她又想不到這人是誰煢?
「小姐,我們還是進屋裡吧!」藍衣婦人有些焦急的說道。
爺曾經有交待,不能讓院裡以外的人見到青爭的模樣,如今這男子突然闖進院子,讓她們防不勝防,萬一,讓爺知道這件事情,這是如何是好……
「別慌,既然已經看到了,著急也無濟於事,往後多讓幾人守在院門口即可!」青爭安撫道。
她不急不徐的喝完碗裡的燉燙,然後,在院子裡四處走走,散散心,當覺得有些睏意,才走回到屋裡歇息。
青爭坐在椅子上,望著忙碌鋪床的兩名婦人,紅唇不知不覺漾開暖暖笑意。
她們是東門凌旭特意派人到其他城鎮找來的人,聽說她們是當地有名的接生婆,不管是照顧孕婦,還是接生孩子,或是照顧出世的孩子,都能駕輕就熟,得心應手,而正在整理方枕的的藍衣婦人叫田嬌,身子長得圓潤,喜歡說笑,比較纖瘦的青衣婦人叫陳秀,性子十分開朗,當兩人聚在一起,總有說不完的話,特別喜歡說著她們在接生時遇到的奇事吶。
「小姐!可以歇息了!」田嬌轉身笑著說道:「我們就在隔壁房,小姐若是有事,只要大喊一聲,我們就能聽到了!」
青爭微微額首,待她們離開,慢吞吞地解下衣帶,躺到床上……
她看著粉色的帳簾,不由擔心起紅粉她們的情況,聽東門凌旭說起,她們正帶著曾經偽裝自己入宮的女子,以及十幾名侍衛,四處躲避他人追殺,如今下落不明……
東門凌旭曾經派人查過在『離開』凰荊城那夜,前來追殺她的人,結果有點讓人意外,竟然是天慶王爺的人。
她只不過不小心聽到他與女子在都領府偷情,可是,有必要派人追出凰荊城殺她嗎?
「東門普天……」
青爭輕聲念著,微微側個身,低低呢喃:「看來,你的日子過得太清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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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灰濛濛的天幕下,莊嚴的宮殿傳出低低愉悅的聲音。
「你說旭日王妃如今下落不明?」皇帝含笑低吟一聲:「你可知是誰追殺旭日王妃?」
跪在地上的將衛,回有直接回答皇帝的話,只是睨眼站在皇帝身後的黎昕!
皇帝領會,炯炯餘光瞟望身後,沉沉一笑:「但說無妨!」
「是天慶王爺!」將衛低聲說道。
「二皇兒?」
皇帝低吟一聲,最近,每日下朝之後,東門普天都會來御書房一趟,有好玩好吃的東西,也會往御書房送來,明顯有著討好之色,他豈會不知道東門普天的用意,如今,東門普天的做法卻讓他有點猜不透。
他未來得及細想,劉公公走了進來:「皇上,上朝的時辰已到……」
皇帝額首,示意跪在地上的將衛退下,劉公公走前,壓低聲音說道:「桑大人,在殿外等候多時,皇上,您看……」
皇帝聽到桑揚在大殿之外,面容閃過寒光,撫著腰間裡的鑰匙,不由的想起他曾經讓桑揚尋找鑰匙的事情,可是,數年過去,桑揚仍然沒有發現鑰匙的蹤跡,不料,在上個月時,發生宰相府被燒燬一事……
緊接著當夜,暗皇侍衛帶著鑰匙來報,鑰匙就藏在宰相府的密室裡,若不是暗皇侍衛是他的人,而且暗皇侍衛也沒有理由要陷害宰相,不然,他實在很難相信一向對自己忠心耿耿的桑揚會欺騙他!
皇帝寒著臉,揮了揮手:「隨意找個理由打發了!」
「皇上,該用的理由都用過了,如今桑大人就守在御書房外,只要皇上到永明殿上朝,必會見到桑大人!」劉公公好心提醒。
皇帝揮手的動作一頓,對失去信任的桑揚,有說不出的厭煩感,再想說些什麼,身後的黎昕卻突然開口說道:「皇上,可否聽臣一言?」
皇帝轉首望著他,低應一聲,准允他直言。
「宰相是兩朝元老,在全朝大臣中,有著不可磨滅的威信,站在宰相的背後的大臣,可以說是多不勝數,如今,皇上只是以宰相年邁之事,讓宰相大人待在府裡休養生息,這理由實為牽強,而且很難讓大臣們信服,臣怕在不久的將來,會引起大臣們的怨言,所以,請皇上三思!」
聞言,皇帝倏地縮緊眼目,朝黎昕邁步逼近:「你怎麼替宰相說起話來?不會你就是他身後其中一名大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