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端木笙聽蘊兒如此直言,心也吊了起來,他忙對蘊兒說,「蘊兒,不可胡言亂語。舒歟珧留」要是惹怒了淨月華,誰也活不成。
蘊兒聽到了端木笙的話,卻沒有往心裡去,既然她敢將話說出去,那她就不害怕後果。
「金蘊兒,你就是喜歡事事佔上風!」皇甫澈也怒了,他冰聲道,「萬事不饒人。」
「事事佔上風?」蘊兒冷笑一聲,「那是因為你把下風都佔盡了,我才不得已佔了上風。我平日敬重你性子剛烈是一個男子漢,如今你居然站反了陣營助紂為虐,也只能算是個匹夫,算不得男子漢了。」
「我……」皇甫澈知道自己說不過蘊兒,再吵也只能繼續受辱,忍了一口氣直接道,「金蘊兒,你今天是非要護著這只冰蟾麼?」
「不然你以為我大雪天出現在這裡,是在散心麼?」
「很好,那我就不客氣了!」皇甫澈的眸子裡暗光一閃,側過了身子做出了攻擊的動作。
蘊兒妖嬈一笑,身子輕輕一退的同時,冰爵和蘇之瑾也不約而同的往前邁了一步,直對上了皇甫澈。走出來之後兩人才發現對方也出列了,而對付皇甫澈顯然要一個就夠了。
「退回去吧。」蘇之瑾淡淡的掃了冰爵一眼道,「這種事情交給我們男人就可以了。」
冰爵向來沒有退後的習慣,冷冷的回了他一句:「這是我玉冰宮的家事,與你無關。」
「既然被我看到了,那就與我有關了。」蘇之瑾面無表情的回答。
忍無可忍之下,冰爵轉向蘇之瑾道:「你是非要和我對著幹麼?」
「這句話該是我來問你。」說罷,蘇之瑾也轉向了冰爵。他們兩個面的面的站著,倒是把皇甫澈丟在一邊不管了。
「……」蘊兒無語。她記得蘇之瑾原來不是這樣的,自從認識了冰爵,整個人都變得詭異了。
所謂兵不厭詐,站在一邊的皇甫澈見狀忽然出手,不過他不是對著蘇之瑾或者冰爵,而是直接用玄火擊向了蘊兒身後的冰蟾。說時遲那時快,蘇之瑾猛的伸出手,居然單手接住了他投來的玄火。皇甫澈大驚,正要往後退,可惜還是遲了一步被蘇之瑾又返回來的玄火擊中了胸口,身子豁然向後飛去,要不是端木笙及時的出現在他的身後,傳了一些力量到他的身體裡,否則他早就一命嗚呼了。兩人一前一後的跌倒在地,口中紛紛湧出了血,一時也爬不起來了。
「你們就這麼點本事,也想在本公子的眼皮底下動手?」蘇之瑾勾唇笑道。
「你怎麼能接的住我的玄火,你的玄力難道已經……」
「不錯啊。」蘇之瑾道,「鳳驚羽這個天下第一已經進入黑玄,我這個天下第二又怎麼能落下,自然要緊隨其後,不負眾望嘍。」蘇之瑾說完,冰爵狠狠的白了他一眼,說得好像是他自己進入黑玄似的,要不是她給他玉狐冰心,他早就到地府跟閻王報到了。
皇甫澈和端木笙已無力反駁。蘇之瑾轉頭看向冰爵,兩人的目光既有敵意又隱約有愛意,實在是令人捉摸不透了。就在這時,那東面的屋頂上忽然掃來了一道衝力極強的白光,那白光以極快的速度向蘇之瑾和冰爵掃來。還是冰蟾最先看到,她驚呼一聲:「小心!」蘇之瑾反應快一秒,他條件反射的一把推開冰爵,冰爵雖飛出了半米,卻也沒有避過這道光的襲擊,她和蘇之瑾雙雙被擊中,一同向後飛去,猛的撞上了背後的牆壁。
「蘇哥哥!」蘊兒驚呼出口,馬上扭頭往那白光的發源處看去。上面的淨月華在風雪之中徐徐的落到了院子裡,他的臉上仍帶著那溫柔的微笑,款步向前走來。
「說什麼天下第一天下第二,本教主尚未現身,這樣說也未免太張狂了吧。」帶著雲淡風輕的口氣,淨月華向蘊兒走過來。
此時冰爵已經昏迷,而蘇之瑾則口吐鮮血,靠在牆壁上絲毫動彈不得。冰蟾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她忙蹲在地上為蘇之瑾治傷口。她會的一點冰凍之術也可暫時止血,只是她一時慌張有點手忙腳亂,被這情景嚇了個夠嗆,眼淚也從眼睛裡湧了出來。
蘊兒掃一眼淨月華,趁他還沒過來,忙用治療之術為蘇之瑾止住了血,她將冰蟾拽到自己背後來,低聲強調:「你要一直站在我的背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也不能走出來。」
「我……」冰蟾看了一眼越來越近的淨月華,只覺得一股寒氣直入肺腑,她哽咽著說,「夫人,他們要殺的人是我,你們不要管我了,我直接走出去就是了,這樣他們就……」
「我剛才看到的冰蟾可不是這個樣子。」蘊兒道,「面對兩大高手也臨危不懼,就是死也要死在戰鬥中,不是麼?」
「可是我不想害人啊。」冰蟾低低的道。
「你要現在死了,才是枉害了人。」蘊兒冷靜的告訴她,「你站在我的身後,我不敢保你毫髮無損,但你的命我定保得住。」
那冰蟾咬了咬唇,堅定的點了點頭。
蘊兒站正了身子,冷冷的看著他,而隨著淨月華的走近,他臉上的笑意越濃了。這個金蘊兒到了此時還如此鎮定,實在是令人欽佩。他也真心喜歡這樣的女子。眼見他就要走到蘊兒的面前,卻忽然被一股強大的玄氣給擋住了。那玄氣迎面吹上了淨月華的臉頰,吹的他的銀髮也「呼」的一上往後飛去,一個不經意,步子也被擊退了兩下。
同時,一個俊朗的黑影穩穩的躍到了蘊兒和淨月華之間,黑衣不變,瀟灑不變,頭還沒抬,冰冷傲然的聲音已經先飛出了口來,他道:「步子走到這裡就可以了,再往前走,驚了本尊的夫人,本尊可是會生氣的。」說完,鳳驚羽側過頭,黑色的玉眸中閃過一抹清冷狂傲的光芒。那光芒極為刺眼,即便是如此自信的淨月華也被刺痛,忍不住瞇起了眼睛。
「阿羽。」蘊兒一時激動,忍不住驚呼了出來。她出聲的同時,看到跟隨鳳驚羽來的不止一人,南宮錦等三位四方主也站在不遠處,而跟隨冰爵的北堂玉夜和軒轅繞也在列。
「冰爵大人!」軒轅繞看到冰爵昏迷,條件反射的要上前來看情況,那淨月華眼中一道厲光閃過,他輕輕一擺手,白光突襲而去,直衝軒轅繞的胸口,軒轅繞躲避不及,還是北堂玉夜抽身上前一把拽住了軒轅繞的身子,那白光才只擦到了軒轅繞的胳膊,最終擊在了樹叢裡。
「啊!」軒轅繞胳膊劇痛,低吼一聲。
北堂玉夜看不過,他也是一等一的紫玄從未怕過誰,如今見軒轅繞受傷他二話不說作勢要上前對淨月華動手,卻被蘊兒給阻止了。
「呆呆!」蘊兒給了他一個務必要忍耐的眼神。蘇之瑾已入黑玄尚不能敵,更別提他只是紫玄。多一個人動手只不過是多一個傷者而已。北堂玉夜領會到了,咬了咬牙又退了回去。
那淨月華森冷的掃了北堂等人一眼,高傲的丟下一句:「都是廢物,過來再多也沒有用。」那言外之意是將包括鳳驚羽在內的所有人都罵了。鳳驚羽不動聲色,只是張口叫了一句:「慕容!」他給了他一個眼神,示意他要過去看蘇之瑾和冰爵的傷勢。慕容雲晗急忙領命,抽身就往過走。那淨月華目光一寒,正要動手,卻被鳳驚羽抬起的胳膊給攔住了。
四目相對,鳳驚羽道:「既然都是廢物,多一個又有何妨?」
淨月華聽鳳驚羽在罵自己人,也就沒有阻止收起了手,任慕容過來給蘇之瑾和冰爵療傷。而鳳驚羽看著他微微一笑,又加了一句:「廢物湊夠了九個,數字聽著也吉利。」
九個?
淨月華一下還沒反應過來,呆了一下才恍然發覺,場上加上自己總共只有九個人,他這麼說不是把自己也給罵進去了麼?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他戾眸一閃,一股怒火湧上了頭頂。
「好一個九個。你就是鳳驚羽?」淨月華冰聲問。
漫不經心的掃了看了他一眼,鳳驚羽不答反問:「你是誰?」
淨月華的臉色越黑,他沉了口氣說:「你不知道我是誰?」
「我要是知道又怎麼會多此一舉問你?」鳳驚羽挑眉輕笑。
穩了穩口氣,淨月華道:「你與蘊兒有相似之處。」
「所以我們是天生一對。」鳳驚羽笑道。
「是不是天生一對不是由你說了算。」淨月華道。
「也不是由你說了算。」鳳驚羽不驚不饒,一字一頓的反駁。
淨月華被說的愣住,停了一下他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他道:「你還真是猖狂的可以,在我面前,從來沒有人敢如此猖狂過。」
「在我面前,也從來沒有人……」鳳驚羽盯著他,十分不客氣的說了一句,「笑得如此難聽過。」
淨月華聽完,猛的僵在了那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