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京郊外。舒葑窳鸛繯
此時的蘊兒,離著天那麼近,冷冷的小風吹到蘊兒的耳畔,吹起了她鬢邊的幾絲長髮。她被橫抱在鳳驚羽的懷裡,長髮被吹起貼上了鳳驚羽的臉頰,那感覺絲絲癢癢的,幾乎搔到了他的心頭。
蘊兒長髮上雅致的清香在鳳驚羽的面前縈繞,讓人聞著心曠神怡。
蘊兒兩手摟著他的脖頸,開始有點恐高,所以一直將腦袋貼著他的胸膛,聽到他沉穩的心跳,心也就安多了,後來飛的時間長了,她也就不怎麼怕了,於是就開始在他的懷裡不安分的動了起來。
一會兒歪著腦袋往下看,一會又扭動著身子變換著舒服的姿勢。幸虧鳳驚羽功夫好,即便她怎麼動,他也巋然不動,將她安全的抱在懷裡。
再後來蘊兒覺得很無趣,兩隻手開始擺弄鳳驚羽的臉頰了……
擺弄!
她這種動作絕對就是擺弄啊。他的臉那麼光滑,摸上去就像摸著一個圓滑的高級瓷瓶一樣。於是她興致很好的擺弄著他的臉,一會兒用手點一點,一會兒掐一掐,過了一會兒,還湊上去聞一聞……
對於蘊兒這種將他的臉當作雕塑把玩的動作……
鳳驚羽……忍了!
上次她將他裹在被子裡燒的事件他都能忍,現在這點又能算的了什麼?
所以,任蘊兒如何動,他也沒反應,先將她抱到目的地再說……
再後來的後來……
蘊兒將他的臉也玩夠了,兩隻手又不安分的平移到了他的耳朵。
蘊兒用手掐了掐他的耳垂,似乎感覺手感不錯,蘊兒頓了一下,然後就將小嘴湊上去直接咬住了他的耳垂。
她那尖尖的牙齒一碰到他的耳朵,他立刻覺得渾身一顫,險些身子不穩,從半空中栽下來。
重新擺正姿勢,鳳驚羽故意冷著臉道:「你有完沒完?」
嘖?
蘊兒一聽,小臉一沉。
現在是他擄了她好麼?她作為綁票還如此乖巧的蜷在他的懷裡,沒有大喊也沒有掙扎,無非就是無聊咬他一兩口而已,他不謝天謝地,現在還凶她?
也太過分了吧?
於是蘊兒面色一沉,十分不爽的道:「停下,我要下去!」
鳳驚羽當沒聽見,反而將她抱的更緊了。
「沒聽到啊,我說我要下去!」蘊兒的聲音冰冰的,明顯是氣頭上,見鳳驚羽還是不聽,蘊兒兩手鬆了他脖頸,身子一轉就要從他的懷裡翻下去。
她的動作嚇了他一跳。
鳳驚羽忙抱緊了她,無可奈何的將下巴貼在蘊兒的額頭上,以示安撫,道:「你別動,馬上就下去。」
蘊兒哪裡能聽,在他的懷中扭動的越厲害了,惹的鳳驚羽終於無法,停在了楚京郊外一片空曠的山頭上。到了這裡也算是到了鳳驚羽的目的地,他確實是想找一個安靜的地方能將話向蘊兒問清楚。
鳳驚羽一落地,蘊兒就從他的懷裡翻了下來,雙腳落在厚厚的草坪上站穩,一臉不愉快的看著他。
鳳驚羽站在她的對面,也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兩人冷冷的看著彼此,氣氛見鬼的沉默了下來。
鳳驚羽記得上次見蘊兒的時候,兩人還相處的十分歡快,怎麼這一次兩人的關係沒有進展,還他麼的往後退了呢?
到底是誰出了問題,是他還是她?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鳳驚羽先放下面子,開了口:「蘊兒……」
「鳳尊主,你這次很過分。」蘊兒馬上搶白。
「我……」鳳驚羽一愣,我過分了?大腦裡馬上回想自己這幾天做過的事情,他什麼地方過分了,難道她是在說剛才她咬他,而他不讓咬這件事情麼?天知道他是有多想讓她咬他啊,她一咬他,他只覺得渾身都酥了,但剛才在天上不太方便,現在好了,她可以隨便咬了,咬多少口他也樂意接受。
不過蘊兒現在不想咬了,她的生氣顯然也不是衝著這一件小事,見鳳驚羽怔著,她繼續道:「你帶我到這裡來什麼意思?為什麼你總是這麼霸道,總是自以為是的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呢?」最重要的是她連飯還沒有吃呢,剛才在酒樓的時候,才上了菜要吃,他就差點將樓給抖塌了,後來她要回賞寵閣吃,他又半路上將她給擄了來?
擄到這兒幹什麼?
吃草啊?
蘊兒的心情不爽,一張小臉也十分不悅。
鳳驚羽倒是十分清楚自己帶蘊兒到這裡來的目的,他忽視蘊兒的這個問題,指戳了重點,他平靜的問:「你和北堂玉夜是什麼關係?」
蘊兒頓了一下,直爽的回答:「北堂呆呆?我很喜歡他啊。」
擦!
鳳驚羽的一張俊顏立刻就沉了下來,他的眼神一黯,一股幽冥之光從眸底忽然乍現,一股冷風吹過,地上的草發出的「沙沙沙」的聲音,十分詭異。
蘊兒渾身莫名一抖,頓時覺得心中惴惴,隱約感到似乎是說錯了什麼……
鳳驚羽冷著臉,又面無表情、一字一頓的問她:「你再說一次,你和北堂玉夜,是什麼關係?」
「我很……」蘊兒又想脫口而出,但見鳳驚羽的眼中儼然起了殺意,看得她後背冷岑岑的,於是蘊兒看著他的眼睛,試探的改變了一下語氣,她小心翼翼的回答,「我……有一點……點……喜歡他……」說完之後,蘊兒又強調了一下形容詞,「是一點點,只有一點點。」
「一點點?」鳳驚羽邪氣的勾了下唇,好嘛,就沖這個形容詞,他可以給北堂玉夜留一個全屍……
蘊兒本來火氣是很大的,現在被鳳驚羽冰冰的眼神一看,總覺得是自己做錯了什麼,那傾天的火氣也一時消失不見了。
「那對本尊呢?」鳳驚羽沒有繼續追問這個一點點的程度到底有多少,他只是冰著臉問的她,「你上次也說過喜歡本尊,那喜歡的程度又有多少?」
上次?什麼時候?
蘊兒見他臉上的表情越來越沉,頓時就有點慌,她快速的轉動大腦,搜索著她腦袋裡儲存的表白記錄……
她記得她曾第一次見到蘇之謹的時候,跟他說過喜歡他,至於對鳳驚羽……
哦對!
幸虧蘊兒反應夠快,在她的努力之下,終於想起那次在屋頂上,她也對當時很萌很可愛的鳳驚羽說過一樣的話。但前提是,她對的是那一天很萌很可愛的鳳驚羽,而不是對著現在這個臉色冷到面癱的邪尊……
蘊兒斜了他一眼,很想借口他和上次不一樣,而將這次表白推翻,但注意到鳳驚羽殺人的眼神之後,她為了保命,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雖然她是有一點委屈的。
鳳驚羽見她遲疑了半天也不張口,又追問了一次:「金蘊兒,你喜歡本尊的程度到底有多少?」
蘊兒看著他的眼睛,雖然他表面上冷的讓人結冰,但是在他的眼眸深處,蘊兒隱約看到了他心底熱切的期盼和渴望……
他雖然在極盡壓制,但還是被蘊兒看出來了。
其實,此時的他也蠻脆弱的。
算了,還是不要潑他的冷水了,萬一他被自己的這盆冷水給潑的再也著不起火了,那豈不是糟了?
於是,蘊兒秉著自己受委屈,同情可憐他的想法,終於大方的開了口:「我很喜歡你,很喜歡你,很喜歡你鳳驚羽!」
叮!
鳳驚羽心底的火苗馬上被點燃,撲騰撲騰的竄了起來。
蘊兒看著他,乾脆徹底打破了他從開始到現在的所有懷疑和不安,直爽的道:「我最喜歡的人是你,我只當蘇之謹是我的哥哥,至於北堂呆呆……」蘊兒頓了一下,毫無保留的將腦海裡全部的想法抖了出來,她道,「我喜歡他對他好,是因為我覺得他可以殺了你。」
呃?
鳳驚羽正聽的小心臟跳啊跳的,結果蘊兒的最後一句話差點沒讓他昏厥在當場。
喜歡他,但也要殺了他?
這是兩個完全相反的意思啊,能將這兩個完全走極端的意思這麼隨意的結合在一起說出來的人,普天之下也就只有金蘊兒一個人了吧?
蘊兒隨意的說完,接著一臉寧和恬靜的看著他,似乎並沒有感覺到自己的這句話似乎是有歧義的。
她表現的如此隨意自如,惹的鳳驚羽本人雖然有歧義,但也不太好問了……
鳳驚羽見蘊兒眨著眼睛看著他,似乎在等著他的某些回答。於是他輕咳了一聲,為了呼應她認真的表白,他也重複表達了自己的態度:「我也喜歡你,我喜歡你的一切,你的全部,你的一生一世。」
蘊兒聽了,瞇眼一笑。
嗯這樣就對了,她表白,他也馬上呼應她的表白,這樣又美好又公平,心中還有甜蜜蜜的感覺湧了上來,這樣真好。
蘊兒對他微笑以表示此次表白成功,雙方都得到了快樂。
不過,鳳驚羽心中的那個歧義還沒解決呢,他沉吟的想了一下,還是覺得不問出來心裡似乎有團小疙瘩,必須要問個清楚才是。
「蘊兒?」
「嗯?」雙方表達了自己的想法,蘊兒現在很開心,沒有了誤會什麼的,世界最美好了。
鳳驚羽問:「你剛才說你喜歡北堂,是因為你覺得他可以殺了我?」小頓了一下,追問,「為什麼你喜歡我,又想要殺了我呢?」
呃?
蘊兒聽的一愣,正經的回答:「我也不知道!反正有的時候突然看你不太順眼,就很想殺了你!」
「……」所以是他的長相出了問題麼?所以她會某個時候突然看他不順眼,他難道是長得就欠虐麼?但是蘊兒後半句話打消了他這個念頭。
蘊兒道:「不過也有的時候,我會突然很喜歡你,很想和你在一起,你長得那麼帥,看著很養眼。」
鳳驚羽聽的一頭霧水,她這個回答,答了等於沒答,一會兒喜歡他一會又想殺了他,根本原因是什麼?
蘊兒似乎也意識到自己這個回答對解決問題沒什麼大幫助,於是她試探的想了一個產生這個想法的可能原因,她道:「比如說你剛才追我要擄我的時候,我就很討厭你,很想殺了你。」
「再比如,你每次強制我去鳳梟宮的時候,我也很想殺了你。」蘊兒直白的回答。
原來是這樣。
鳳驚羽恍然大悟,她是不喜歡他強硬又霸道的手腕而已,其實她的心裡是很喜歡很喜歡他的,只是這種表面的討厭渾濁了她內心的喜歡,所以她自己也分不清楚對他是喜歡還是討厭了。
想到這裡,鳳驚羽不怒,反而笑了起來。
蘊兒莫名的看著他:「你笑什麼?」
「沒什麼。」鳳驚羽不再多說,伸手拽住蘊兒的手腕,將她給拖到了他的懷裡。蘊兒也任他拽著,靠在他寬實的胸膛上,只聽他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知道你為什麼會偶爾討厭我了,我保證,以後會盡可能不那麼強勢,不那麼讓你討厭我。」
蘊兒汗顏。
他居然懂了?
她自己都還沒有懂呢,他就已經懂了,他的理解能力果然是好啊。
蘊兒也不再多想,既然他懂了,就自然能夠解決這個問題,就和她沒有關係了,這樣的問題本來就應該是男人來解決的嘛。
蘊兒想到這裡,也不再多想,乖乖的靠在他的身上,閉上眼睛感受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安全感。
而此時,站在不遠處的北堂玉夜將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他只感覺,心頭湧起了一股苦澀的味道,幾乎將他的心融化了。
蘊兒是喜歡鳳驚羽的。
蘊兒喜歡這個邪尊。
北堂玉夜的眼神一點點的黯淡了下來,看著不遠處兩人的擁抱,他退了又退,最終並沒有上前,而是轉過身,照原路返回。
既然如此,他已經沒有必要留下來了。
更何況,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在賞寵閣的這幾天是他一生中最幸福的幾天,只可惜,他來晚了一步,若是能早一些……
若是他來時,蘊兒還沒有和鳳驚羽契約,那麼他,是不是還會有機會?
想到這裡,北堂玉夜扯動臉頰,苦笑了一下。
他怎麼在幻想壓根就不可能的事情呢?
北堂玉夜停了下來,落在了山腳下,他的心中淌過了一條悲傷的河流……
他不甘心,他不甘心啊!
若是有機會,他一定殺了鳳驚羽,一定將蘊兒給搶回來!
一定!一定!
想到這裡,北堂澄淨的雙眸中,忽然閃過了一絲陰霾。
與此同時,北堂玉芒和雲鷹也趕了過來,北堂玉芒還沒有從剛才的被掐狀態中緩過來,此時他脖頸通紅,臉上蒼白,但是他怕北堂玉夜又消失了,那他就真的要死了,此時還是追北堂玉夜要緊。
於是,他也顧不上身子,和雲鷹拚命的趕了來。
「大少主!」雲鷹攙扶著北堂玉芒來到了近前,激動萬分的道,「大少主,我們——」
「哥……」北堂玉芒也道。
玉夜二話不說,走上前揚手就給他一個大大的耳光,打的北堂玉芒身子一歪,跌撞到了一邊。
玉芒的口中馬上吐出了一口血來,他看玉夜的眼神恢復了一些清明,心想他是已經認出了自己,他咬了咬呀,又喚了一句:「哥……」
北堂玉夜早就知道他這個弟弟心中打了什麼鬼主意,他早就想掐死他,此時見他一臉諂媚,玉夜冷哼了一聲。
「哥,是我的錯。」玉芒迫不及待的吼道,「我不該對蘊兒姑娘不敬,是我該死,是我該死!」說著,就揚手打上了自己的臉頰。
雲鷹也站在一邊,不敢再多說一句。
「哥,跟我回去吧,我們該入宮了。」北堂玉芒懇求道。
玉夜瞪了他們一眼,他回頭看了一眼蘊兒的方向——
心中想到,蘊兒,我們還會見面的,我保證,一定會的!
————
賞寵閣。
蘊兒回到了賞寵閣時,大堂裡只有小雀一個人來回焦急的走動。蘊兒進了大堂,小雀也沒注意到她,還在那兒不知所措的走來走去。蘊兒在大堂裡掃了一圈,居然沒有看到銀伯。
「小雀。」蘊兒叫了一聲,小雀馬上回頭,見是蘊兒,眼睛「呼!」的一聲就亮了。
「小姐,你終於回來了。」小雀的臉色也好了一點。
「銀伯呢?」蘊兒不解的問。一般自己被擄走又回來,總會看到銀伯和小雀兩個人在房間裡焦急的來回的走動,今天怎麼只有小雀一個人,而沒有看到銀伯?
一提到銀伯,小雀鬱悶的道:「回小姐,我回來剛說小姐被擄走的時候,銀伯還十分著急,在我說了小姐是被鳳尊主擄走的之後,銀伯就……一點也不著急了……」
「……」蘊兒無語,這個銀伯果然夠狠。
銀伯上次說過不插手她和鳳驚羽之間的事情,萬萬沒想到,他這手給撒的真乾淨,說不管就真的完全撒手不管了……
這個銀伯,脾氣倔強起來,也是了不得的厲害。
「那其他人呢?」蘊兒今天進門的時候,也和平常不一樣,因為她半個人影也沒有看到。
「他們都在後院……」小雀喃喃道。
在後院做什麼?
蘊兒心中詫異,人也快步往後院走去,小雀忙跟了上去。
進了後院,蘊兒看到在一間房子前,圍滿了人,大夥一致的仰著頭,看著那房間的上門框。這房間正是北堂玉夜的。
蘊兒從人群裡外往進走,聽到眾人在討論著——
「完了完了,北堂玉夜這次死定了。」
「是啊,他怎麼這麼不小心,惹了鳳梟宮呢?」
「嘖嘖,可惜了,那麼可愛的一個男人……」
蘊兒聽的一頭霧水,來到最前面,看到銀伯和仙媽媽站在門前,仙媽媽正愁眉不展,銀伯則一直心不在焉,看那臉色顯然是在擔心蘊兒,不管他口頭上如何逞能,在心裡是真的十分關心蘊兒的。
蘊兒和小雀走進了人群,正站在銀伯的後面,小雀耍了小聰明,張口嚇唬銀伯道:「銀伯,今天小姐被吃掉了!」
此言一出,銀伯的心猛的一沉,臉也霍然白了一層,他馬上睜圓了眼睛回過頭。
眼見蘊兒巧笑嫣然的站在他面前,他當即就腿軟,差點倒在地上。
「銀伯——」蘊兒見狀,馬上伸手攙了他一下。
銀伯的頭上一層虛汗冒了出來,小雀在一邊興奮的衝他吐舌頭,銀伯面色鐵青,上前就要揚手打她,她馬上竄到蘊兒背後,衝他眨眼睛。
「你這隻鳥,閒著沒事幹瞎說什麼?!」銀伯衝她瞪眼睛。小雀嘟著嘴不再吭聲。
蘊兒也轉了轉眼珠,故意對銀伯撒嬌道:「反正你也不關心我,我就是被人吃掉了又如何,和你沒關係……」
銀伯一聽,一時心中著急。
他怎麼會不關心她?!
他擔心的簡直要窒息而死了!
只是,面對蘊兒和鳳驚羽的關係,他不知道要如何插手而已。
「小姐……」銀伯真的很想解釋清楚,但周圍人多,實在不適合在這裡說,他只能先忍了下去。
蘊兒也順著眾人的目光,抬頭往北堂玉夜的門上看,只見上門框上貼著一張大紙條,那紙條通身紅色,上面用黑筆十分霸氣的寫了幾個字。
蘊兒瞇起了眼睛,仔仔細細的看。
上面豎著寫了鳳梟宮三個字,最下面畫了一個圓圈,裡面是一個殺字!
蘊兒眉頭一蹙,心下遲疑——
這是什麼?
同時,仙媽媽的聲音傳來,她道:「也不知道這小子逃到了哪裡去,也是啊,鳳梟宮要殺他,他也不能在這裡等死。」仙媽媽意味深長的歎息著,「只是,他逃也逃不了的,鳳梟宮要殺一個人,如何能逃的了?」
蘊兒走上前問:「仙媽媽,這張紙是什麼意思?」
仙媽媽一臉無奈的解釋:「這就是傳說當中,鳳梟宮的紅頭符。每次鳳梟宮要殺人的時候,就將這個符貼在他的門上,這麼多年,凡是被貼了紅頭符的人不出三天就都死於非命了……」
「紅頭符?」蘊兒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詞,腦子轉了一下,恍然大悟,那如今這個符貼到了北堂玉夜的門上,也就是說——
鳳驚羽他要殺北堂玉夜!
蘊兒想到這裡,一股怒火衝上了頭頂。
她不是已經和鳳驚羽坦白了?說她喜歡的是他鳳驚羽,不是北堂玉夜,就是喜歡,也只是有一點點而已!和對他的喜歡差的太遠了,怎麼鳳驚羽現在還是要殺他?一點點的喜歡,他也要殺?
這也太暴虐了吧?
蘊兒想到這裡,頓時恨不得咬死鳳驚羽這一隻妖孽。
仙媽媽見蘊兒一臉擔心,她又從衣服裡掏出一張紙,也交給了蘊兒道:「蘊兒,你先別擔心,北堂玉夜已經走了。」
「走了?」蘊兒無語的問,「他走去哪裡了?」
仙媽媽道:「我猜測,他一定是回來看了鳳梟宮的紅頭符之後十分害怕,所以就馬上逃走了,他只留了這一張紙。」
蘊兒悶悶的接過紙打開裡,只見裡面寫著幾個秀氣的字:蘊兒,我走了,我們會再見面的。
仙媽媽悲慼的歎息:「你說說這個孩子,這個時候還說什麼再見面,被鳳梟宮追殺,如何還能回來跟你再見面呢,根本就沒可能了啊。」
「是啊,誰不知道鳳梟宮的鐵腕手段。」人群也紛紛歎息,「鳳梟宮不殺死這個人,向來是誓不罷休哦。」
「哎,可惜了玉夜這個善良澄淨的孩子的啊。」
「……」
蘊兒聽著,心中想到,北堂玉夜真的是因為這鳳梟宮的紅頭符才走的?她怎麼覺得並非如此?
見仙媽媽吩咐幾個人去將那上面的紅頭符給撕下來,小廝們一個個面露難色,誰也不敢碰鳳梟宮的東西。於是蘊兒乾脆身子一提,上去一把就將那紅頭符給撕了下來。
爺爺的,不就是個鳳梟宮麼,至於怕成這個樣子?北堂玉夜雖然平常溫順,但萬萬不是一個懼怕威脅的人,他的離開,一定是有其他的原因,或者他還有自己的事情沒有做完,做完了之後,就會回來了。
蘊兒看著空空蕩蕩的北堂玉夜的房間,想起他澄淨的眼睛,她目光中流淌過一絲溫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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