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玉夜殺了楚石煊的事情馬上就在楚京傳開了。舒葑窳鸛繯但是大家關心的並不是楚石煊之死,這個壞到骨頭裡的男人早就該一命嗚呼,如今死了真是大快人心。大家關心的是另一個八卦極強的事情——
在楚京沸沸揚揚的爭當金龜美人的寵系人活動之後,蘊兒那位傳說之中的寵系人北堂玉夜終於在眾人之中露臉了。
這個寵系人可是了不得,他的玄力十分強大,如果他和蘊兒一起去參加靈寵大賽的話,一定能贏。
但大伙擔心的只有一點……
這個寵系人……是一個傻子啊……
於是,傳言沸沸揚揚的在楚京裡膨脹了起來。
這個傳言一路飛奔,在當天下午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飛入了鳳梟宮。
「尊主!尊主!」鳳驚羽才從修煉房裡出來,一個小廝就飛奔上來,因為他太激動了,所以差點沒煞住,一頭撞在鳳驚羽的身上。
鳳驚羽見他著急至此,無奈的沉了沉目光。
那小廝自己停了下來,站也沒站穩就迫不及待的喊道:「尊主,楚京的百姓們說您是傻子!」
「……」鳳驚羽無語了……
一邊簡陽聞言,馬上對那小廝怒目相視,道:「笨蛋,你想清楚了再說話!」
那小廝並沒有意識到自己講錯了,撓著腦袋想了想,又試探的道:「百姓們是這樣說的啊,說尊主是傻……子……」
鳳驚羽聽的差點眼球也爆裂開來……
幸虧這小廝後來意識到錯了,馬上改了口,否則這就會是在他在本文中的最後一個殺青鏡頭了……
小廝恍然改口道:「哦哦,我想起來了,百姓們不是說尊主是傻子,他們是說金蘊兒小主的寵系人是傻子……」
哦天哪……
簡陽聽的幾乎吐血了……
金蘊兒小主的寵系人那不還等於是尊主嘛。
「不是不是。」小廝沉了沉,一字一頓的道,「是這樣的,大伙認錯了人,他們以為跟在蘊兒小主身邊的那個男人是她的寵系人,因為他是傻子,所以一說蘊兒小主的寵系人,也就間接的把您給罵了……」小廝說完,緊張的看著鳳驚羽的表情,希望他能聽懂這段話當中的邏輯關係……
鳳驚羽沉默了一下,冷冷的拂袖道:「叫青玉回來!」
那人馬上領命:「是。」
他才轉過頭,正巧看到青玉跑了回來,他也一頭大汗,激動萬分道:「尊主,屬下有事情要報……」
青玉跟著鳳驚羽回到了玉梟殿,鳳驚羽才坐下來,青玉就迫不及待的將自己看到的喊了出來:「尊主,那個北堂玉夜是個紫玄高手啊,而且他就是北堂家族傳說之中那個百年不遇的玄封天才,他剛才一出手,馬上就將楚石煊給秒……」
「你也聽到傳言了?」鳳驚羽顯然對北堂玉夜的玄力多少沒有興趣,而是漫不經心的問。
「傳言……?」青玉怔了一下,想了想回答,「尊主是問蘊兒小主的寵系人是傻子的傳言麼?」
你才是傻子呢!
即便是練就了多年冷面神功的鳳驚羽,此時也有點繃不住了。傳言真是可怕啊……
青玉解釋道:「這是一個誤會啊,今天上午百姓們親眼看到北堂玉夜殺了楚石煊,又見他對蘊兒小主百依百順,就以為他是小主的寵系人了,一傳十,十傳百,傳著傳著就變味兒了,蘊兒小主本人卻是一句話也沒有講過的。」青玉說完,又接著前面的話題激動的道,「尊主,他真的是一個紫玄,而且他會玄封,也就是他可以封住所有紫玄的人,他是……」
青玉喋喋不休的說,鳳驚羽卻是一句也沒有聽進去。
他心裡想,這個北堂膽子不小,居然給他上了白癡二傻的帽子……
這個蘊兒也真是的……
閒著沒事幹,為什麼就喜歡收一些殘障人士呢……
前幾天收了一隻腦子不太清醒的二等狗,最近又收了這個腦子轉不過來的北堂玉夜,真是太奇怪了……
他一直以為像蘊兒那樣聰明的女人,只會和自己這樣聰明威武的男人交流,沒想到她的社交範圍很廣啊,年歲沒有差距,等級不是障礙,現在連他麼的智商也不是問題了……
他鳳驚羽,真的是捉摸不透這個女人啊……
鳳驚羽小蹙了一下眉頭,打斷了絮絮叨叨的青玉道:「好了,北堂玉夜是什麼人,本尊心裡有數,你不用多言了……」
青玉一驚,忙閉了口。看來鳳驚羽根本就沒有將北堂的玄力擱在眼裡,他也沒必要多講了。
鳳驚羽思維跳轉極快,他閒來無事的問了一句:「藍玉可入京了麼?」
青玉稍愣了一下,回答道:「回尊主,他已快到了陪京,沒幾天就到了。」
「那麼一世歡顏可安好?」
「是的。謹遵尊主之命,一世歡顏安全無恙。」青玉道。
「很好。」鳳驚羽點頭,待一世歡顏入了楚京,他再出手,現在的任務,他要先將蘊兒周圍的貓貓狗狗的給清除一下。
——
第二日,賞寵閣。
上午,蘊兒出門,北堂照例跟在蘊兒的後面。自從蘊兒發現北堂是一個玄力高手之後,就更樂意將他帶在身邊,這樣出門的話會安心,出事情的時候,可以不用仰仗鳳驚羽派來的青玉了……
等等……
自從青玉被派到蘊兒身邊之後,他起到過重要作用麼?
呃,回憶一下,似乎完全沒有啊。
他除了為鳳驚羽刺探蘊兒的情報之外,其他的正事似乎什麼也沒有做……
當然,這不能說明青玉廢,只能說明,蘊兒的周圍人才濟濟,實在是他麼的輪不上他啊……連一個車伕也幾次搶在他之前出手,讓他情何以堪?
咳咳,言歸正傳,蘊兒昨日見北堂出手,以為他是故意隱藏實力,經過昨晚的嚴刑逼供之後,她發現以他的智商,壓根就理解不了什麼是隱藏實力。
所以,蘊兒就不再追究,對北堂昨天的行為進行了大肆表揚之後,對他也更好了一分,每次想到北堂具有可以和鳳驚羽相對峙的實力,蘊兒就覺得很心安,老實說,自從來了楚京蘊兒就沒怕過什麼,唯一有點畏懼的就是鳳驚羽這一隻。
她的防禦力對於他無濟於事,銀伯也打不過他,導致鳳驚羽成為了她和銀伯兩個人心中的心結,銀伯屢次做噩夢夢到蘊兒被擄走,蘊兒也屢次做噩夢夢到自己被擄走,這件事情想起來,也真是苦不堪言!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她有了能對付鳳驚羽的北堂,她頓時就感覺壓在自己心頭的那一座大山要被搬走了……
鳳驚羽有什麼可怕的呢?
她有北堂呆呆啊。
北堂一出手,馬上就能將鳳驚羽的玄力封住,他再也不能那麼威風凌然了。一想到此,蘊兒就覺得大快人心。
上午,蘊兒又帶著北堂和小雀出門,每次蘊兒出門,銀伯總是心驚肉跳,惴惴不安,他又像往常一樣千叮嚀萬囑咐,囑咐蘊兒一定要安全的回來,碰到打鬥千萬不要插手,免得生出事端。
蘊兒聽的耳朵也磨出繭,對銀伯的那一番話也能倒背如流,對銀伯百般保證之後,蘊兒就上路了,只是走了沒幾步路,意外發生了……
蘊兒自己沒有走丟,一回頭,發現北堂不見了。
蘊兒和小雀前後找了找,最終在一個小巷子裡發現了北堂的身影。此時他正被三個男人圍著,顯得一臉的無辜詫異。
這三個男人中,帶頭的是一位英姿翩然的佳公子,他一身雪白的羽絨,顯得十分的帥氣,另外兩個顯然是他的隨從。
蘊兒沉目看了看,這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端木笙!
此時,端木笙正站在北堂面前,極力的向他自我介紹:「玉夜,你真的不認識我了,我是端木笙啊,我們是多年的哥們,你怎麼不記得我了?」
面對端木笙極力的介紹,北堂玉夜顯得十分趣味淡淡,他一邊漫不經心的四處瞟著,一邊摳著牆壁,一雙眼睛咕嚕嚕的轉。
心想這個二貨是誰啊,莫名其妙的將自己給拽來,又講一些鬼神也不懂的話。
「玉夜,你怎麼不認識我了,我是……」
「端木笙嘛。」北堂玉夜條件發射的接口。
「你認識我了?」端木笙激動萬分的望著他。
「你講了好多次了。」北堂玉夜嫌惡的瞪了他一眼,就要走人,「我的仙女姐姐找不到我要著急了。」
「什麼仙女姐姐!」端木笙見北堂成了這副樣子,簡直感覺痛心疾首,他拽住北堂的胳膊道,「我是你的哥們,你別管什麼仙女姐姐。」
「你別拉著我!」北堂掙扎不過,抬頭見蘊兒就站在不遠處,北堂一把撥開端木笙的胳膊,兩步就竄到了蘊兒的背後。
端木笙也回過頭來,見眼前的是蘊兒,心中一驚。
「蘊兒?」他條件反射的叫出口。
「怎麼回事?」蘊兒問。
「這個男人不准我走。」北堂指著端木笙,小聲對蘊兒抱怨道。
蘊兒聞言,冷眉一橫,一個冰冷的眼神就沖端木笙飛了過去。端木笙被看的一驚,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蘊兒白了他一眼,心中嫌惡的想,原來她還以為端木為人不錯,沒想到這個傢伙連傻子也欺負,頓時將之前建立的一切好感,全部一鍵清除。蘊兒回頭疼惜的拍了拍北堂的腦袋,又溫柔的對他笑道:「別害怕,有我在,沒人能欺負的了你。」
天哪!
端木聽的差點沒把眼珠子給驚出來,上次他見蘊兒的時候,北堂還沒入楚京,他千辛萬苦、萬苦千辛的終於讓蘊兒記住了自己,為此他將端木家族百年的未央樓也動用了。沒想到北堂這個傢伙才入楚京幾天就博得了蘊兒這樣的寵愛!
寵!愛!
有沒有搞錯啊。
北堂走的這是什麼路線,也太捷徑了有沒有?!
他這樣搞,讓他們這些走正途的人怎麼辦呢?
這老天爺,公平一點好麼。
端木笙驚訝萬分的看著北堂玉夜,又見蘊兒用疼惜的眼光看著北堂,一時覺得人家這傻真是傻的值得啊。剛才他還為人家痛心疾首,現在看來,他自己才應該要痛心疾首呢。
他這個心啊,那個痛啊。
「喂!」蘊兒見端木笙一臉鬱悶的站在那裡,她試探的問他,「你們認識?」
得了,上次都記住他的名字了,這次看來又被忘了。
端木笙無比的心痛,有點頹唐的回答:「是啊,我與北堂兄從小長大,一直是摯友,如今他不記得我,我也……」
「端木大哥!」蘊兒突然開口,嚇了端木一跳,他訝然的看著蘊兒,蘊兒一邊拍著北堂的肩膀,一邊對他眨眨眼道,「小夜他生病了,所以腦子出了點問題,不過我覺得不久就會好了,所以你也別難過,他不是故意的。」
哇。
難過?端木笙現在恨不得脫了衣服慶祝了,他怎麼會難過?蘊兒對他的態度讓他簡直是喜出望外了。
於是,蘊兒對端木笙莞爾一笑,就帶著北堂玉夜出了小巷,端木笙在後面一臉激動的站了半天,才跟著蘊兒出了小巷。
一出了小巷子,北堂十分不滿的回頭看了一眼端木笙,又對蘊兒道:「他為什麼一直跟著我們?」
蘊兒笑了,她停下來為北堂挽起了耳邊亂了的頭髮,笑道:「因為他是你的好朋友,他很喜歡你啊。」
北堂任蘊兒挽著,一臉的不情願:「可是我不喜歡他。」很不爽的和不遠處的端木笙對視了一眼,北堂悄悄的對蘊兒道:「而且我覺得他喜歡你超過喜歡我!」
「……」蘊兒忍俊不禁的笑了起來。
蘊兒不經意的回頭,突然和一束目光不期而遇。
這束目光陰寒冷厲,不是出自別人,正是出自鳳驚羽。他坐在對面的馬車上,目光炯炯的看著他們。
哦蒼天,這個男人沒有腿的嘛?
蘊兒心裡想,成天閒著沒事幹坐在馬車裡給她發射電波。
好冷啊好冷啊好冷啊!
蘊兒縮了縮肩膀,怎麼到現在一看到他還是會覺得冷呢?
她現在不應該害怕他了啊,她已經有了北堂了嘛,她還有什麼可怕的啊。
蘊兒的目光又向他移去,和鳳驚羽的眼神觸碰的一瞬,她又馬上轉頭收了回來。這個傢伙的眼神太可怕了,看的她心驚肉跳,她突然覺得有點沒底氣,之前很篤定的想法也變得有點飄渺了……
北堂真的能打的過他麼?
蘊兒的目光一移,看到剛才站在自己面前的北堂已經不見了,她再低頭,見他正蹲在一個雞攤前,兩手掐著一隻雞的脖子,那隻雞被他掐的幾乎斷了氣兒,而北堂笑的興高采烈……
……
蘊兒擦了擦頭上的冷汗。之前的那個問號終於被修改成了歎號!
先不管他的玄力是不是鳳驚羽的對手,就他這種智商,有十個也不是鳳驚羽的料啊!
想到這裡,蘊兒也不多想了,她轉過頭對鳳驚羽燦爛的笑了一下,就拎住北堂的衣領,帶著小雀轉頭進了最近的一家酒樓。
蘊兒一進門,端木笙也尾隨而入。
蘊兒照例找一個二樓挨著窗戶的位置,坐了下來。北堂一坐下來,就開始玩桌子上的茶杯。蘊兒無奈,這個傢伙不動手的時候,看上去還是蠻正常的,一出手就將弱智的腦子暴露無疑了。真是讓人頭疼。
她正想著,只見北堂玉夜抬手就將茶杯從二樓冒了下去,「砰!」的一聲砸中了樓下一個中年女人的腦袋……
「呆呆!」蘊兒怒斥。
北堂一聽,馬上收起了笑臉,坐在那裡不敢吭聲了。
三人才坐下,只見一襲白衣的端木笙也上了樓來,他和蘊兒對視一眼,就坐在了離蘊兒不遠處的桌子邊。北堂嫌惡萬分的看了他一眼。蘊兒跟小二點了菜,餘光往樓口一掃,一抹黑色的身影也上了樓來。
蘊兒的墨眸一圓。
心中大驚——
鳳驚羽!
他怎麼也上來了?平常他不是都喜歡裝瘸子坐在馬車裡麼?今天怎麼跟上來了!
鳳驚羽一上樓,蘊兒條件反射,馬上就想翻身從二樓跳下去逃走……
當然了,蘊兒心裡是這麼想的,表面上仍是一派悠然自得,她的餘光很隨意的掃了鳳驚羽一眼,就又從容的飛到了別處,彷彿他只是酒樓裡擺著一個會移動的瓷瓶一樣……
鳳驚羽一身黑絨,寬大的披風甩在後面,一雙長靴塌在木板上,發出「噠噠!」異常囂張的聲音。他的身後尾隨著簡陽等三個隨從,三人皆是清一色的黑衣帥哥,頗顯鳳梟宮的傳統,帥哥如雲……
一行人上了樓來,鳳驚羽的氣場儼然霸壓群雄。二樓上本來客人就不多,一見他來了,紛紛低著腦袋下了樓,此人的氣場強大,還是不要招惹的好。
那小二也覺察出了這一行人的不同尋常,他馬上湊上來,卑躬屈膝的小聲道:「客官,裡面有包廂,這邊請。」
鳳驚羽看也沒看他一眼,完全當沒聽到,逕直走到了離著蘊兒不遠的桌子邊上。
小雀坐在蘊兒身邊,害怕的手心也冒汗了。
相反,蘊兒倒是很閒適,一邊看著窗外,一邊悠然的品著茶。
「小……小姐……他他是……」小雀激動的小聲提醒蘊兒。
蘊兒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慌張,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也沒有做對不起他的事情有什麼可怕的?
小雀見到了蘊兒冰冰的目光,也低下頭不敢吭聲了。
於是,不大的酒樓二層上,金蘊兒一桌分別與左邊的端木笙一桌,右邊的鳳驚羽一桌坐成了一個三角的形狀。
周圍十分安靜。
蘊兒表面上平靜無波,其實心中一點底也沒有,她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總感覺鳳驚羽會突然對北堂出手,因為他從頭至尾看北堂的目光都帶著一分敵意。
見鬼的敵意!
蘊兒心中惡狠狠的想,連一個傻子他都有敵意,真不知道他腦子裡裝著什麼!
同時,鳳驚羽也用餘光掃著蘊兒這一桌。他見蘊兒為北堂挽起了衣袖,對他巧笑嫣然的樣子,心中一陣恨意翻滾。
這只龜是怎麼想的?
一個傻子也值得她成天對著笑,她的腦子裡裝著的是稻草麼?
鳳驚羽越想越不理解,越想越鬱悶,他握著茶杯的手一點點的攥緊,茶杯發出了破裂的細響……
「崩!」
聲音一響,蘊兒馬上神經繃住,下意識的往鳳驚羽桌上看去,鳳驚羽坐在北堂右後面,他能夠看到北堂,但北堂是看不到他,萬一鳳驚羽出手,北堂一定會被打的措手不及。蘊兒見鳳驚羽只是捏茶杯,並沒有要出手的跡象,心中小鬆了一口氣。
這氣氛太詭異了,她快忍受不了了。
早知道鳳驚羽今天會跟上來,她是絕對不會上樓的。他今天的表情似乎很不爽,和那天的賣萌判若兩人。
於是,蘊兒心中的那個鳳驚羽,腦袋上的犄角又一點點的長了起來。果然惡毒冰冷才是他的本質……
雖然她本人更喜歡那一夜,溫柔澄淨的他……
北堂玉夜見蘊兒一直往後看,也覺得很詫異,他也莫名的回過頭,正和鳳驚羽的目光匯聚一處。
是他!
四目相對,北堂玉夜霍然醒悟!
剛才他只顧著和蘊兒後面的端木笙互瞪眼睛,居然沒有注意到鳳驚羽,現在一看,北堂玉夜渾身的細胞全部炸了起來。
不錯,這個傢伙就是那一天和蘊兒在屋頂上**的那一隻。當時雖然夜色迷離,但是他卻看的十分清楚。這一隻男人不知和蘊兒講了一些什麼,蘊兒就主動湊上去,在他的側臉上親了一下!
那一下,他可是看的一清二楚,這個傢伙就是化成了灰,他北堂玉夜也認得!
想到這裡,北堂玉夜的表情立刻暗沉了下來。
蘊兒見鳳驚羽的身子往後靠,緩緩的鬆開了握著杯子的手,她心中才鬆了一口氣,卻突然又聽到「崩!」的一聲杯子被捏裂的聲響……
蘊兒渾身一炸,目光望向聲音的來源處。
這一聲正是從坐在自己對面的北堂玉夜手中發出,他的左手死死的捏著杯盞,發出的這一聲故意比剛才鳳驚羽的聲音大了一分倍。
鳳驚羽的耳朵一抖,一雙墨眸一點點的瞇了起來。
蘊兒也徹底的無語了。
這群男人全不是省油的燈!
這時,樓下的小二終於端了菜上來,二樓的這三桌,剛才只有蘊兒這一桌點了菜。鳳驚羽那一臉面癱,想也知道不會吃這種地方的小菜,至於端木笙,潔癖發作,向來不會隨便碰這種小酒樓的東西。
於是,小二的菜就全端到了蘊兒的桌上。
蘊兒分別撇了鳳驚羽和端木笙一眼,你們全高貴,只有她一個是俗人,你們不吃拉倒,我們自己吃。
蘊兒看也不看他們一眼,拿起筷子就要夾菜。
突然,那小二因為太過緊張,端著菜走到鳳驚羽和北堂玉夜之間的時候,腳下一滑,身子向後一仰,那一盤菜脫手,「嗡!」的一聲凌空飛了出去……
蘊兒心中大驚,卻見鳳驚羽眸光一閃,猛的抬起左手,同時,背對著這盤菜的北堂玉夜也右耳一動,隨即也將右手甩了出去。
於是,兩人一左一右,兩隻手同時握住了那盤菜的兩邊。
叮!
一時之間,氣氛又詭異了。
金蘊兒和小雀兩人拿著筷子怔在了當地,同時呆住的還有另一桌的端木笙,他正在品嚐自帶的瓊汁。三雙眼睛目不轉睛的看著凌空的那一盤菜,空氣彷彿也凝結了。
鳳驚羽調轉目光,和同樣眼神不爽的北堂玉夜相視了一眼,接著兩人同時鬆手……
那盤菜還是「砰!」的一聲碎在了地上……
那小二差點將口水也嚇出來,馬上從地上爬起來,一邊收拾殘碎,一邊道歉道:「對不起對不起,是小的的疏忽,小的馬上去給幾位換。」說罷,就擦了擦地板,拖著碎盤子逃也似的飛奔了下去。
空氣仍然冰著,半天沒有人講話。
簡陽站在鳳驚羽後面也看的心驚肉跳,這個叫北堂的小子功夫不錯,速度居然能和尊主旗鼓相當。
蘊兒只覺得氣氛月越來越悶,這樣下去,她會吃不下去飯的。於是蘊兒主動開口調節氣氛,她夾了一口菜,順手伸向北堂,笑瞇瞇的道:「呆呆,你嘗一口這個。」
鳳驚羽聞言,瞳孔一縮。
只聽蘊兒的筷尖「嘎崩!」一聲,再看時候,前一秒還冒著熱氣的菜上已經結上了一串冰渣渣……
哎呦!
蘊兒看呆了,她甩了甩自己的筷子,發現筷子尖和那口菜被凍到了一起,甩也甩不下來了。
這什麼啊。
蘊兒欲哭無淚。北堂玉夜見狀,暗地裡咬了咬牙,他扯了一個笑臉,突然張口「啊嗚!」一口就將蘊兒遞上來的菜含在了嘴裡,那菜上的冰入了他的口,馬上就化了開來。他嚼了嚼,對蘊兒一笑道:「很好吃。」
蘊兒尷尬一笑,再看鳳驚羽,他面上的黑線一路向下延伸。顯然他現在已經極為不爽了!
小雀被嚇的渾身發抖,一邊端著碗吃一邊抖。
蘊兒碰了她一下,吩咐:「別抖了,你一抖我也抖了。」
小雀無辜的抬起頭來,道:「不是,不是我在抖啊……」
蘊兒這才發現,不是她在抖,而是這酒樓的整個地板在抖。
蘊兒坐的板凳也上下不平的跳動。一股濃濃的紫芒從鳳驚羽的身上一點點的泛出來,他坐在那裡面色陰冷,巋然不動,他的力量從他的腳下傳到地板上,那力量越來越大,地板也越顫越厲害……
與此同時,北堂玉夜也感受到了鳳驚羽強大的玄力,他的一隻手霍然拍在桌子上,自身的玄力也一點點的溢了出來。
蘊兒以為北堂一定不會像鳳驚羽那麼有破壞性,一生氣就毀壞人家的建築,她以為北堂玉夜一定會大放玄力來和鳳驚羽對峙,以保證這酒樓不再顫抖。
沒想到,北堂一拍桌子,桌子的一隻腳「砰!」的一聲就斷了。
之後,隨著北堂的玄力漸濃,地板顫的越來越厲害了……
蘊兒恨的咬牙切齒——
兩人皆是面色難看,坐在這裡對峙玄力,順便要比一比誰先將這酒樓給搞塌是吧?
地板顫的越來越厲害,牆角的板子也一根根的翹了起來。
此時,在場的眾人中,只有端木笙一個人在做正事……
他正兩手按在桌子上,暗自運功希望平息這種不可思議的波動。只可惜,他面對的是金泱大陸兩個最深不可測的男人,他對著的是兩個紫玄!
他那點玄力就可以忽略不計了。
雖然他運功運的滿頭大汗,實在是很渴望自己能夠幫的上一點忙。只可惜,地板顫的越來越厲害,毫無停歇之意。
二樓的空氣也熱了幾分,窗台邊上擺著的一排花,被玄力刺激的一朵接一朵的變成黃色,枯萎了。
「住手!」蘊兒有點火大,最討厭別人在吃飯的時候玩這種把戲了。
鳳驚羽和北堂玉夜正襟危坐,充耳不聞。
蘊兒的瞳孔一張一縮,一抹暗黑從眸中乍現。
不聽話是吧?不乖是吧?
真是找死!
想到這裡,蘊兒猛的出手,兩枚金針分別向鳳驚羽和北堂玉夜的眼睛刺去。兩人皆是一驚,馬上收了玄力,北堂玉夜側頭躲過,而鳳驚羽則伸出手,將那金針穩穩的夾在了指縫裡——
鳳驚羽沉了沉目光,再回神之時,發現眼前居然空空如也,一個人也沒有了。
蘊兒早就拽著北堂和小雀以最快的速度從他的眼前消失了……
可惡!
鳳驚羽無語,他也不是要吃了她,她跑個屁啊。
鳳驚羽站起來,從窗口往下看,只見蘊兒已經拽著北堂竄出了好遠……
當初是誰說沒有躲著他的?
現在這不是在躲麼,一隻龜居然跑的比兔子還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