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舒嘜鎷灞癹
管家把蘇之謹帶到大廳裡,兩個侍從給他上了茶。管家說公主正在後院餵養新來的靈寵,他馬上去叫之後,就轉身出了門。
公主府大部分人都到後院去幫忙了,所以只在大堂口上站著兩個侍從。
蘇之謹也沒有動茶,淡淡的吩咐綜伯:「你去派幾個人到後院幫忙。」那言外之意自然是想打探一下公主府昨夜發生了何事。綜伯也心領神會,躬身退了出去。
蘇之謹一個人坐在大堂裡,他的目光往四下掃去,突然門外有一抹雅綠色長裙的女子走了過去。蘇之謹的心一揪,他想起若干天之前,他初入楚京時,那個叫蘊兒的靈寵當天也是這一身衣服。於是他下意識的起身,往門外追了出去。轉過拐角,那女子停下腳步和另一個女子交接,蘇之謹這才看清,她不是蘊兒,只是一名普通的婢女。
蘇之謹暗自嘲笑自己,他怎麼一直對一隻靈寵心有所念,像是中了魔一樣。蘇之謹訕笑著往回走,只是一想到她,心裡就癢癢的,而她曾經吻在自己臉上的那一個吻,也彷彿是鐫刻入膚一樣的隱隱發燙。
蘇之謹如此想,突然感覺背後襲來一陣風,接著他眼前一黑,一隻麻袋已經套在了他的腦袋上。
有人快速的將麻袋口給捆住,然後蘇之謹就感覺被人抗上了肩膀。
「……」蘇之謹汗了……
所以說,這是在綁架他麼?
算了,反正他也閒著,姑且看看自己能賣多少錢吧……
那兩人扛著蘇之謹翻過後牆,下牆的時候兩人對「麻袋謹」還算是客氣,沒有從半空中直接丟下來。而是兩人小心翼翼的對他上放下接。出了後牆,兩人就扛著他快速的隱入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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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從一條隱蔽的小路竄到一個大紅的小門前,看後面沒人跟蹤,就推開門,從小門側身進了門去。因為門很窄,兩人又一時沒有注意到麻袋,所以麻袋的一頭就「咚!」的一聲撞在了門框上……兩人倍感抱歉,把麻袋揉了一揉,快速的竄入了門。
這裡不是別處,正是賞寵閣的後門。
此時,蘊兒正在房間裡端詳一個小瓶子,那是一個放著白色藥丸的小瓷瓶,一個小瓶中有幾百顆白色小粒。這是在火燒公主府後院的時候發現的,當時這種小藥瓶擺了整整一個房間。
銀伯在一旁細心的報告:「小姐,我今早去找過點化師,他說這種藥丸是專門給三等靈寵吃的,它們吃了之後,馬上就會聽從主人的命令,對目標進行瘋狂的攻擊。」
「也就是說,公主就是靠這個才讓三等靈寵攻擊我?」蘊兒問。
「嗯,是的。」銀伯回答,「這種藥丸的藥效很大,三等寵在攻擊之後,就會因為體力耗費過多而相繼死去。」
我去!
蘊兒暗暗磨牙,這種行為顯然就是不把三等靈寵當生命看了?作為一等靈寵的她,如何能坐視不理?如何能眼睜睜的看著這種變態行為發生?!
你爺爺的!
看她不爆了這個公主的菊花!
蘊兒想到這裡,手指緊緊的捏住了白瓷瓶。
這時,昨夜跟著蘊兒「打砸搶燒」的兩個小混混扛著一個大麻袋進了門來。兩人和撿到了大寶貝一樣,眉開眼笑的,他們將麻袋往地上一扔,雙雙拍了拍手,笑的十分歡暢,對蘊兒說:「小姐,我們早上盯梢的時候,逮到好東西了。」
蘊兒往麻袋上瞟了一眼,麻袋還在扭動,但是幅度不大。
「什麼東西?」蘊兒奇怪的問,麻袋的一頭隱隱的往外滲血,「還受傷了?」
小混混甲笑著說:「剛才進門的時候不小心撞了一下,也不知道是撞到了頭還是腳,但是也沒什麼大礙。」
小混混乙繼續說:「我們見公主府的管家對這個人畢恭畢敬的,就知道他一定不簡單,我們猜測可能是准駙馬,我們就劫了他來,讓公主沒了男人,看她還怎麼囂張!」一提到這個,小混混甲乙兩人還默契的相視一笑。
准駙馬?
蘊兒雖然覺得抓到准駙馬的可能性不大,但是她對於兩人的作戰方針還是比較認同的。
那就是——
讓公主沒了男人,看她還怎麼囂張!
對付女人,最快捷的方法就是從她的男人入手……
蘊兒對兩人進行了口頭表揚,吩咐人把麻袋給打開。於是,麻袋一開,從裡面鑽出來的男人登時讓眾人目瞪口呆。
蘇之謹一身鮮亮的紫袍上已沾上了灰塵,稍顯破敗,他一張俊朗白皙的臉上,流淌下一條血痕。一雙漠紫色的眼睛卻沉鬱而從容。
蘊兒看著他蒼白卻俊朗無雙的臉,心中一緊,脫口而出:「蘇……哥哥?」
蘇哥哥?!
眾人聞言,登時大驚。
銀伯的下巴也差點就驚到地上了——
他對蘊兒那是千護萬護,從何處又突然蹦出來一個蘇哥哥?!
那小混混甲乙也看的目瞪口呆。
蘊兒見蘇之謹的頭被撞傷了,心疼萬分,她上前來,問蘇之謹:「蘇哥哥,你受傷了?」
蘇之謹見是蘊兒,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釋然,他舒緩的笑道:「不礙事,我們又見面了。咳咳咳——」蘇之謹說完就大聲的咳嗽了起來。
蘇之謹這一咳讓蘊兒的心也吊在了嗓子眼裡,蘇之謹的玄力她是見過的,若不是他主動束手就擒,她的兩個手下是萬萬動他不得的。
「蘇哥哥,你怎麼會被抓來?怎麼沒有反抗?」以他的玄力,脫身應該是輕而易舉的吧?
蘇之謹聞言優雅一笑:「幸虧我被抓來,否則也見不到你了。」殊不知,這些日子來,他心心唸唸的全是她。他的腦海中總是記得她當初的一句蘇哥哥,還有那一個漫不經心的小吻。
蘊兒一見到蘇之謹,眼中就冒出很多顆小星星。當初蘇之謹在眾目睽睽之下的秒殺讓她大開眼界,至今為止,在蘊兒的心裡,蘇之謹的攻擊力仍然是獨一無二的,絕對不會有人超過他。蘇之謹人長的又帥,玄力也高,在蘊兒看來,他絕對是她心目中不可動搖的大偶像。
一旁的銀伯聽蘊兒一口一個蘇哥哥,又看蘇之謹的衣著和配飾高貴清雅,雖然不確定,但還是猜測的問道:「莫非,你就是這金泱大陸上,傳說玄力已到達紫玄的蘇七公子?」
蘇之謹聞言,趕忙起身,從容的對銀伯躬身道:「晚生蘇之謹有禮了。在下修玄,但大陸上高手眾多,也實在稱不上老伯口中的那一句傳說。」蘇之謹的彬彬有禮讓蘊兒越發的崇拜萬千。
銀伯和蘇之謹的玄力都是紫玄,兩人站在一起,對對方的玄力也有所感知。銀伯能感覺的到,蘇之謹年紀輕輕,但紫玄的層級絕對比自己高,若是兩人出手,他一定不是對手。果然是後生可畏。
「蘇公子客氣了。」銀伯也回道。
那兩個綁著蘇之謹來的小混混甲乙一聽,差點沒把舌頭給咬掉了,沒想到,他們綁來的人居然就是金泱大陸,唯一兩個到達紫玄的高手之一的蘇之謹!
幸虧蘇之謹沒有出手,否則他們兩個早就命喪黃泉了!太讓人後怕了!
兩人兩腿發抖的相視一眼,接著就「噗通!噗通!」跪在地上,對著蘇之謹磕頭:「蘇公子,小的有眼不識泰山,請蘇公子大人不計小人過,饒恕小的過錯。」
兩人仰頭見蘇之謹的額頭還在冒血,更覺得自己命不久矣,恨不得立刻就以死謝罪了。
蘇之謹的表情還是淡淡的,他淺笑了一下:「我是公主府的准駙馬,你們沒有抓錯了,何錯之有?」
「呃……」兩人一愣,他是准駙馬?
「好了。」蘊兒見蘇之謹的額頭還在流血,吩咐眾人,「你們先下去吧,這些事情等會再說,小雀先去準備熱水,我來為蘇哥哥療傷。」
眾人相視一眼,銀伯也意味深長的看了蘇之謹一眼,退出了門去。
蘇之謹的臉色越發的蒼白了,像是塗了一層白蠟。
「蘇哥哥。」蘊兒將眾人轟走,才轉身挽住蘇之謹的胳膊,興奮的說,「我終於又見到你了。」
蘇之謹低咳了兩聲,笑著勾了勾唇角。
蘊兒拉著蘇之謹坐到床邊,伸手撫摸上蘇之謹額頭的小傷,輕歎了一聲:「只是不小心傷了你,一定很疼吧?」
蘇之謹看著蘊兒墨玉一樣的眸,輕搖頭:「不疼,小傷而已。」
「你閉上眼睛,我給你療傷。」蘊兒眨眨眼睛,笑著說。
蘇之謹很是好奇:「你會療傷?」
蘊兒語笑灩灩:「你閉上眼睛就知道了。」
於是,蘇之謹長呼吸了一口氣,輕盈的閉上了眼睛。他的睫毛很長,蓋下來濃密而齊整,十分精緻。
蘊兒抬起左手,覆蓋在蘇之謹的傷口前,淡淡的紅色光芒就散了出來,蘇之謹立刻感覺到一股暖風吹上他的額頭,不一會兒疼痛就消失了。
蘇之謹睜開眼,傷口已完全癒合,他只知她的靈力超群,卻不知她還有療傷的輔助力。
「你真的會療傷?」蘇之謹驚訝萬分。療傷屬於極強的輔助技能,只有極少的靈寵擁有。療傷這一門技能如果到了最高級,甚至可以讓死人瞬間復活。
蘊兒收回了紅光,笑著回答:「輔助技能而已,只能治療一些跌打的小傷。」
「咳咳——」蘇之謹又咳嗽了起來,他屏著氣息,強顏歡笑。
「蘇哥哥,你的病似乎很嚴重——」蘊兒突然想起上次銀伯說蘇之謹不能靠近靈寵,一靠近就會病情加重,於是蘊兒下意識的從床上站起來,「對了,銀伯上次說你的咳嗽是因為我的緣故,是因為我……」
「怎麼會,和你沒關係。」蘇之謹忙解釋。
「可是傳言說你和靈寵不能共存,你……」
「哪裡來的那麼些個空穴來風的傳言?我的身體自小就是這樣,和靈寵一點關係也沒有。」蘇之謹也見蘊兒仍然面露疑色,又道,「你叫我一聲蘇哥哥,難道你不相信你蘇哥哥的話?若是你真的對我有影響,你覺得我還會不顧生命危險,坐在這裡和你聊天麼?」
「蘊兒,真的不礙事。」蘇之謹目光誠摯的對蘊兒擺擺手。
蘊兒既然叫他蘇哥哥,自然就是相信他的,於是她點了點頭,繼續追問剛才的話題:「對了蘇哥哥,你怎麼會成為公主的准駙馬?上次見你時你才入京,莫非你此次入京就是來當駙馬的?」
蘇之謹款款一笑,坦言他是東湘國的七皇子,此次奉命前來楚陽國和親,而和親的目標就是這位楚靜雅公主。
見蘇之謹承認了,蘊兒的心中有點小不悅,她抿了抿唇,思考了一下,才不確定的問:「蘇哥哥,那你喜歡這個公主不?」
見蘊兒問的小心翼翼,蘇之謹笑了:「我來了楚京還沒見過她,談不上喜歡不喜歡。」
「也就是說,如果你見了她,覺得她很漂亮,你可能會喜歡她了?」蘊兒問。
蘇之謹沉吟了一下,他見蘊兒的眼睛亮堂堂的,像是兩顆晶瑩的葡萄,他笑著搖頭:「不會,我不會喜歡她。」他的紫眸稍稍忽閃,他說,「我心裡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蘊兒聽了,心又沉了一下,但是只有一下,原來他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哦。他們才見過兩面,她也不太好問人家喜歡的人是誰,反正不是公主就好了,那個狠心的公主才配不上她的蘇哥哥。
「咳咳……咳咳……」蘇之謹忍了又忍,但這一次卻是無論如何也忍不住了,他劇烈的咳嗽著,喘息也有些困難。
「蘇哥哥?」蘊兒關切的問。
「沒什麼。」蘇之謹撐開一隻手示意蘊兒沒事,他只是說,「先給我一間房,我需要……咳咳……需要運氣……調息……」
「嗯。」蘊兒馬上就讓人下去給蘇之謹安排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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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之謹一進房間,體內巨大的力量向上噴湧,他狂咳了兩下,突然吐出了一口鮮血來。
「咳咳……咳咳……」蘇之謹支撐虛弱的身子來到床邊,他坐下來,用顫抖的手從袖子裡取出一個小瓶子,從中倒出一顆黑色的小藥丸,吞入了嘴裡。感覺體內的氣息快速流轉,過了一會兒,他才覺得舒服了一些。
蘇之謹用袖子擦了擦唇邊的血跡,門一動,綜伯從外面閃了進來。
綜伯發現自家公子不見了之後,一路查到這裡,一進門就見蘇之謹虛弱成這樣,一時心中焦急,上前就說:「公子,你……」
「沒事!」蘇之謹示意他不用過來,他又調息了兩回,臉色才好了一些。
「公子,老奴剛才看到了那只一等靈寵也在這裡,是不是因為她……」上次公子就是因為接近了蘊兒,調息了好幾天才好了一些。
蘇之謹不動聲色,紫眸也沉了幾分,他冷冷的提醒他:「她有名字。」
綜伯一怔,沒想到一向平和溫潤的公子聲音中居然有怒氣,他忙改口說:「是,那位叫金蘊兒的姑娘在這裡,是不是因為她,公子才突然發了病?」
蘇之謹沒有回答,他憂鬱的眼眸往窗外看了一眼,才轉過頭來,對綜伯說,「把命效丹給我。」
命效丹?!
綜伯一聽,馬上就謹慎了:「公子要那個做什麼?出宮之前,太醫吩咐過了,不到萬不得已,這個不能吃。」
蘇之謹沒有任何表情,他只是重複:「你給我就是了。」
「公子……」綜伯想了一下恍然大悟,公子的身體不能接近靈力強大的寵,吃了命效丹可以暫時舒緩這種情況,也就是公子在接近蘊兒的時候,暫時不會有強烈的反應。但這只是表面現象,並不能減少她對公子的實質傷害。而且命效丹也是一種毒藥,吃太多有可能會七竅流血而亡。想到這裡之後,綜伯「噗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公子,你不能吃命效丹,太醫只說這是到萬不得已救命用的,如果……」
面對綜伯的激動萬分,蘇之謹仍然顯得很淡定,他問他:「綜伯,你這是在違抗本公子的命令了?」
「公子。」綜伯咬了咬牙,說,「請公子不要任性,隨老奴回公主府吧,您的身體比一切都重要。」
蘇之謹不動聲色的掃了他一眼,蒼白的臉上揚起了一抹淺笑,那笑容充滿滄桑和沉澱,顯得疏遠而冷漠,他淡淡的對綜伯說:「那不如我們回東湘國吧。」
什麼?!
聽到這句話,綜伯嚇得臉也白了,他揚起頭,直直的望向蘇之謹。
蘇之謹很滿意他的表情,他淡淡的說:「太醫說過,本公子的命只剩下一年半而已,不如我現在就回去等死,此次到楚陽國的計劃一筆勾銷,如何?」
「公子!」綜伯急得渾身冒汗,他們此次來楚陽的目的之一,就是尋找到延續公子性命的辦法,現在離開楚陽國,就等於是功虧一簣,公子也必死無疑了。這個時候,他居然拿自己的命來威脅他?!靠近那只靈寵真的有那麼重要?!
這時,門外的院落裡突然響起了「沙沙沙」的聲音。同時,一個婢女尖銳的叫聲劃破了天空。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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蘊兒打開門時,只見院子裡密密麻麻,滿地都是草綠色的卷尾蛇,它們蜷縮著身子爬行,和草地摩擦著,發出刺耳的「沙沙」聲。它們吞吐著的細長的舌頭,「茲茲」之音也不絕於耳。成千上萬的蛇從門縫、牆縫裡鑽進來,往蘊兒這裡挪動。院子裡有幾個婢女還沒來得及逃走,已經被蛇纏繞住了腳踝,蛇順著她們的腿捲了上去,在她們的衣襟裡進進出出。
「救命,救命……」幾個婢女嚇得渾身發抖,臉色發白,她們抖動著身子,想要把身上的蛇甩下去,但結果卻是被纏的越來越緊。
「別動。」蘊兒站在門口,提醒那幾個女子,「站在原地不要動,先用胳膊護住脖子!」
那幾人本來是手足無措,聽到蘊兒的吩咐之後,馬上把手臂環繞在脖子上,防止蛇將她們給勒死。
蛇群還是不斷的往院子裡湧,放眼望去,整個院落已經被蛇給填滿了,蛇群見蘊兒的門開了,紛紛往這邊湧來。冰狼護在蘊兒的身前,它跳到蛇中央,一條條的踩踏,又用牙咬著蛇身,但蛇數量太多,此計無濟於事。
蘇之謹的房間在蘊兒的對面,他用清冷的目光掃過了一地的蛇,左手幻化出了紫色的厲芒,厲芒越來越盛,正當他要出手之時,蘊兒的聲音從對面飛來。
「不要。」蘊兒說,「蘇哥哥,不要殺它們。」
蘇之謹抬眼看向她。
蘊兒看著這一地被楚靜雅控制的三等靈寵,心中淌過一股憐惜的情愫。錯並不在它們,而在於那個變態的公主!這一地的生命,讓她如何下的去手?
院子中央的兩個婢女已經完全的被纏繞住了,蛇將她們的身體團的死死的,只露出驚恐的眼睛。蛇在她們的頭上捲曲扭動,並且不斷的用力,彷彿再繞幾圈,就可以將她們的腦袋給捲成爛泥。
「蘊兒小姐……救命……」她們聲音哽咽的向蘊兒求救。
「小姐。」銀伯見如果再不動手消滅它們,被纏住的婢女就會有生命危險,「它們已經被下了藥,就是現在不殺死它們,攻擊完畢之後,它們也會自行死亡,所以動手吧小姐。」
蘊兒一言不發。
「小姐!」
蘊兒沉默的看著這一地的生靈。它們生為三等靈寵,和普通的動物是不同的,普通的動物沒有思想,但是它們有。它們聰慧而敏感,雖然不具備靈力也沒有人形,但它們知道什麼是生命!
它們是有靈魂的!
她又怎麼捨得,就這樣下手殺了它們?
「小姐。」銀伯再三催促,蘊兒也下不了這個狠心。站在對面的蘇之謹卻看的一清二楚。他看到蘊兒那一雙墨眸中凝著滿滿的心疼和善良。讓她嬌美的容顏越發燦亮的發出了光。
蘇之謹突然笑了。
她便是這樣的人,若是有仇恨便可以恨的淋漓盡致,若是有愛,便可以愛的燦若星辰。
這樣的她,如何能不讓人著迷?
蘇之謹想到這裡,小退了一步,舉起了雙手。一邊的綜伯見蘇之謹要出手了,他想張口阻止,但想了一下還是作罷,乖乖的向後退了一步,一言不發的站在一旁。
蘊兒正準備想想他法,卻見蘇之謹舉起雙手,一股淺紫色的光芒在他的面前舒緩的流動,他將這光芒推出,淡淡的紫色光暈立刻就盈滿了整個院落。於是,院子裡所有的蛇伴隨著這紫色的光芒,彷彿是沒有了重力一般的騰空而起,懸浮在半空當中。那在人身上盤曲的蛇也倏然飛了起來。幾個女子感覺到蛇沒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弓著身子轉身就跑。
蘊兒仰頭看著那飛起來的蛇群,一條條的綠色小蛇虛浮在淡淡紫色的薄霧中,反而顯出一種憂鬱的美感。她的目光從天上的蛇平移到對面。
她看到蘇之謹那麼優雅的舉著手,紫色的薄霧緩緩的流淌而出,將他的身子也包裹在紫色世界裡。他的眸那樣的從容,沒有殺戮,也沒有疏遠,他像是一道風景,靜靜的站在那裡,不爭不求,卻也美輪美奐。
蘊兒一時看呆了,半晌就沒回過神兒來。
銀伯也心生駭然,若是他沒有猜錯,這一招便是紫玄中的頂級技能——盛況。
銀伯心中喟然。
看來這位蘇七公子的能力已經不居於紫玄,怕是已進入黑玄了吧。
嘖嘖,後生可畏啊。
而此時,站在屋頂上的簡陽輕輕的瞇起了眼睛。他的目光順著蘊兒的眼神,一隻延續到了蘇之謹的身上。
他沉默了一下,縱身一躍,消失不見。
————
夜,鳳梟宮。
簡陽回來時,鳳驚羽正優雅的側靠在軟榻上閉目養神。他特別喜歡給蘊兒送金子,也特別喜歡蘊兒把他送的金子化成水澆了花。他喜歡蘊兒的想法,他覺得蘊兒這個想法就和他的夢想是用赤靈果填滿海一樣遠大而威武。
他少的不是金子,而是一個可以幫他花金子的人。
顯然,蘊兒就是這種人……
簡陽一進門,鳳驚羽就懶懶的問他:「金子可送去了?」
簡陽回答:「回尊主,已經送去了。」
鳳驚羽睜開雙眸,問:「她說了什麼?」
「……回尊主,蘊兒姑娘只說了一句話。」
「什麼?」
「她說……」簡陽吞了口口水回答,「放到一邊去,別擱在中間……擋著道兒……」
「……」咳咳……
鳳驚羽心中狂咳,但轉念一想,這話確實只有蘊兒能說的出口……算了,他認了!
「尊主。」簡陽覺得還是有另外一件事情需要跟他說。
「還有什麼事?」
「今天屬下去的時候,賞寵閣多來了一個男人。」簡陽試探著鳳驚羽的表情,說,「屬下聽蘊兒姑娘親切的叫那個人蘇哥哥……」
蘇……哥哥?
鳳驚羽的厲眸一閃,忽然向簡陽射去。簡陽忙低下頭。
「繼續說。」鳳驚羽冷冷的道。
「屬下沒有猜錯的話,這個蘇哥哥就是東湘國的七皇子,人稱蘇七公子的蘇之謹。」簡陽說,「屬下從賞寵閣回來時,見他幫蘊兒擊退了蛇群,蘊兒姑娘似乎對他……」
「對他如何?」鳳驚羽儼然怒火中燒了。
簡陽瞟了一眼自家尊主的眼神,想到自己如果實話實說,說蘊兒看蘇之謹的眼神是情意綿綿的話,一定會被秒殺,於是他為了自己的性命著想,嚥了口口水,換了一個詞,「對他感激萬分……」
鳳驚羽狹長的鳳目瞇成一條線……
感激……萬分?!
簡陽隱約聽到自家尊主磨牙的聲音,忙低下頭,後悔自己還是不該實話實說。
鳳驚羽沉了沉氣,前幾天她和一隻叫小冰的「小狗」好,他就忍了,今天又冒出來一個什麼哥哥?
鳳驚羽內心著火,但面上冷若冰霜,他身子一沉,靠在軟榻上,一臉漫不經心的問:「這個蘇之謹是什麼來頭?」
雖然鳳驚羽臉上雲淡風輕,但簡陽還是隱約聽到他磨牙的聲音……
「回尊主。」簡陽解釋,「這個蘇七公子是和尊主您齊名的……」見到鳳驚羽的眼中射出厲芒之後,他馬上改口,「呃,他的玄力也很高,幾年前就到了紫玄。人們口中所說的,金泱大陸只有兩位到達紫玄的高手,一位是尊主你,另一位就是這個蘇七公子蘇之謹。」
鳳驚羽蹙眉想了一想,原來是他。
雖然鳳驚羽自詡玄力第一,也從來沒興趣知道誰是排名第二,誰有可能打的過他,但是這個蘇之謹的名頭他也是聽過的。
蘇七公子。
這個蘇七公子,居然成了蘊兒的哥哥?
膽大包天了不是?
鳳驚羽想到這裡,眸子又沉了一分,他對簡陽勾了勾手指,讓他上前來,小聲的在他的耳邊說了幾句話。
————
賞寵閣。
「聽懂了我的意思沒有?」蘊兒問銀伯。
「是……」銀伯重複了一遍,「去公主府,就說蘇公子被綁架了,讓公主府送贖金到賞寵閣來?」
「……」有時候,蘊兒真的對銀伯智商感到懷疑,她悉心的問銀伯,「銀伯,如果你讓她把贖金送到賞寵閣來,豈不是直白的告訴人家蘇哥哥是我綁架的了麼?」
「……」
「你去找小甲和小乙,讓他們派人去談判,讓公主把贖金直接交給他們。」蘊兒說。
銀伯一想也是。蘇之謹是東湘國的皇子,到了公主府沒一會兒就不見了,公主一定會不惜任何代價把人給要回來的。所以這一次,能坑多少就坑多少。銀伯正要往外走,發現蘊兒也要出門。
「小姐你做什麼去?」
「我去找蘇哥哥,帶他到楚京轉一轉。」蘊兒回答的很爽朗。
「又出門……」銀伯一聽蘊兒出門,就條件反射的緊張,加上上一次又碰到了魚群……
「放心吧,這一次有蘇哥哥陪著我,不會出事的。」說完,蘊兒就揚長而去。
————
蘇之謹的房間。
蘇之謹將綜伯遞上來的命效丹接過,並且取出一顆放入嘴裡。一旁的綜伯看的心疼萬分,眼見蘇之謹將小瓶子塞入袖子,綜伯忙道:「公子,你可千萬不可多食,你可千萬……」
蘇之謹淡淡一笑:「我知道。」
「公子……」綜伯一時無言,心想一定要盡快找到醫治公子病的良方,好讓公子不再懼怕靈寵的靈力。否則這樣的公子,真是太讓人心疼了。
這時,門開了一道小縫,蘊兒從外探入腦袋來。
「蘇哥哥?」
蘇之謹對她擺擺手,示意她進來。
「你準備好了沒有?我們出發吧?」蘊兒大方的走進來。綜伯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一張小臉可以用任何瑰麗的辭藻來形容,小家碧玉也是,大家閨秀也算,乍一看尊貴斐然,細一看又清秀可人,這樣的美貌真真是不可多得的。
只可惜,她不是人,而是一隻靈寵。
而公子,又偏偏怕這寵……
蘊兒見綜伯兩眼直勾勾的看著自己,眼中五味雜陳,她湊到蘇之謹身邊問他:「他面癱了?」
蘇之謹笑出了聲:「沒什麼,我們走吧。」因為有了命效丹,蘊兒在靠近的時候,蘇之謹果然不再感覺不舒服了。
蘊兒和蘇之謹兩人出了賞寵閣。蘊兒也大方的挽住了蘇之謹的胳膊。兩人沒有坐馬車,而是步行來到了楚京的商業中心。雖然蘊兒來楚京的時間也不長,但是對於楚京裡的美食已經瞭如指掌了。比起一直被悶起來的蘇之謹,她絕對可以當這個導遊。
只是,今日的街道突然與往常有不同。
蘊兒和蘇之謹走到哪家店,哪家店馬上就緊張的收攤,並且反覆說自家的店內今天什麼也沒有。
最後蘊兒終於忍無可忍了,她來到一家酒樓,讓店小二拿一些糕點出來,那店小二見是蘊兒和蘇之謹,嚇的舌頭也打結了,一邊往裡竄,一邊擺手:「姑娘,糕……糕點早就賣完了,沒有了……」
蘊兒見他往裡跑,一把拽住他的衣領,將他給拖了回來,那小二嚇得縮成一團,忙喊饒命。
「沒有糕點你給我拿兩壺酒來也行!」蘊兒怒問,「你這麼著急的跑什麼?」
「小店……小店也沒有酒了……」小二慌裡慌張的說。
蘊兒抬頭見店內客人不少,大部分都在喝酒,偏偏她要買的時候就沒了酒,蘊兒一咬牙,將那小二又拽緊了一分,「你這是什麼意思?店裡分明有酒,為什麼不賣?怕本姑娘買不起麼?」
「我這是怕死啊……」小二低頭喃喃。
「什麼?」
「呃……」小二忙解釋,「姑娘,小店這酒真的賣完了,沒有了,姑娘你發發慈悲,到別處買去吧……」
「你!」
「蘊兒,算了。」蘇之謹說,「我們到別家去看看吧。」
蘊兒瞪了那小二一眼,鬆了手和蘇之謹一同從店裡出來。一出門,感覺四周有很多束目光往自己這裡飛來,蘊兒冷眼環視過去,周圍的店舖見蘊兒看自己,馬上開始收攤關門了……
蘊兒鬱悶了,今天出了門,肚子餓的咕嚕咕嚕響,她和蘇之謹還什麼也沒有吃到呢。蘊兒往前看,眼睛一亮,看見一個賣糖葫蘆的大叔,上面插著一串串飽滿的糖葫蘆。蘊兒抬腳就往過走,結果那賣糖葫蘆的大叔發現蘊兒向自己走來,二話不說,扛起糖葫蘆棒子撒腿就跑……
「……」蘊兒徹底絕望了。
至於麼……
她長得有這麼可怕?
於是,天還沒黑,一條商業街就關的差不多了。
「怎麼回事?」蘊兒一頭霧水。
蘇之謹也很好奇。
蘊兒想了一想,不賣就不賣,他們不賣她也不會讓自己餓死不是?蘊兒思考了一會兒,計上心頭,拽著蘇之謹就往郊外走去。
待蘊兒走了,店家們才從門裡探出腦袋來,他們相視一眼,紛紛長舒了一口氣。
也不是他們不想賺錢,是鳳梟宮的邪尊今天下了命令,誰要是敢賣東西給蘊兒和蘇之謹,那就要了他們的小命。他們可不敢冒這個險……
也不知道這金蘊兒怎麼惹到了邪尊,被這樣整,也太淒慘了一點。
————
黃昏,炊煙裊裊,清香撲鼻。
楚京郊外的山坡上,明火冉冉。撲騰的火苗上方,烤著一串野兔肉。兔肉已經烤出了油辣辣的香味兒,勾的人口水直流。
此時,太陽落山,空氣也清冷了起來,圍在這香味濃郁的火焰邊,更是別有一番滋味。
蘊兒和蘇之謹並肩而坐。火光將蘊兒的眼睛照的亮堂堂的,像是兩盞華美的燈籠。
「好香。」蘊兒取下一串兔肉,湊到鼻尖聞一聞,沁人心脾的味道對於已經飢腸轆轆的蘊兒來說,簡直是人間至美。蘊兒閉上眼睛享受一下,張嘴就咬了一口。
「嗯,好好吃。」蘊兒順手又取下一串,交給蘇之謹,說,「蘇哥哥,你嘗一嘗。」
蘇之謹接過也嘗了一口,但對於他而言,看蘊兒吃東西似乎比這東西本身更美味。他側頭看著蘊兒被火光照的燦爛的臉,一時心神恍惚。
「你怎麼不吃?很鮮美的。」蘊兒一邊吃一邊說,「以前我在山澗的時候,銀伯就經常給我烤一些野味吃,那時候我還沒有成人形,多虧了銀伯的照顧。」
蘇之謹細細的聽著,他的紫眸沉了一下,緩緩的說:「我從小就呆在皇宮,因為身子虛弱,所以很少出門,更別說吃這些野味了。」
火光照在蘇之謹的臉上,才讓他蒼白的面容有了一絲顏色。他的眼睛如此憂鬱,像是凝著化不開的冰。
蘊兒看的出神,好心問:「蘇哥哥,你到底得了什麼病?為什麼不能出門?」
蘇之謹沒有回答,他訕笑了一下:「沒什麼,從小養成的久病,已經習慣了。」
蘊兒見他不願意多提,也就沒多問,她把自己的那串兔肉伸給蘇之謹,沒心沒肺的笑道:「你嘗嘗我的,這個比你的看上去嫩一些。」
蘇之謹怔了一下,笑著張口咬上去。
與此同時,「轟!」的一聲。不遠處某人的頭頂炸開了一計響雷。這一計響雷把離他最近的簡陽炸出去十幾米遠……
「尊主……」簡陽從草叢裡爬出來,見鳳驚羽一雙手死死的攥緊,他甚至可以聽到他的骨節咯吱咯吱響的聲音。鳳驚羽的披風捲著他冰冷的身體,他的鳳眸盯著不遠處的火光,裡面迸發出濃烈的狠戾和憤恨。
「尊主……」簡陽又試探的叫一聲。
鳳驚羽迎著小風一動不動的站著,他瞇起眼睛,蘊兒和蘇之謹的親暱的動作凝刻在他的眸中,一點點的放大,一點點的佔滿他的心臟……
手越攥越緊,他是不是跟蘊兒說過,她是他的靈寵。
不准她再和別人……打情罵俏!
打情罵俏!
一想到這個詞,鳳驚羽就覺得自己的心在滴血。他狠狠的咬著牙,渾身發出冰寒的氣息。簡陽覺得有點冷,他一回頭,發現鳳驚羽周圍的植物居然都結了冰渣渣……
「……」完了完了,簡陽心中大喊不好,這要出人命了啊……
與此同時,蘊兒也無故打了一個冷顫,她縮了縮脖子,覺得風也大了一些,她問蘇之謹:「怎麼突然這麼冷?」
「呼!」突然,一陣大風猛的刮來,那撲騰的一大團火,「呼哧」一聲眼看就要被刮滅,蘊兒挽起來的長髮也突然被吹散了開來。蘊兒迎著大風,彎身護火。風越刮越大,周圍的樹林「嘩啦啦」的響著,聲音駭人心弦。
「怎麼,怎麼起風了……」蘊兒的長髮飄舞,她也顧不上挽起,而是伸出手護住火苗。
蘇之謹站了起來,他聞了聞空氣,感覺到這風裡捲著一股強大的玄力。這股玄力就來自於他身後的不遠處。
蘇之謹的紫袍被大風捲起,他側了側頭,感覺到後面的玄力中帶著攻擊性極強的殺意。
那殺意完全是對著自己。
蘇之謹沉了沉眸,手心裡馬上幻化出了紫色的光芒。尚未出手,他身上的寒意也馬上傳達到了鳳驚羽這裡。
鳳驚羽看著他的背影,手背上青筋冒出,手下的一團黑芒張牙舞爪的奔騰著,一觸即發。
蘊兒認真的護著火苗和兔肉,完全沒有注意到另外兩人早已進入到戒備狀態。鳳驚羽的黑袍旋轉,他眼中的恨意越來越濃,不遠處的那一團紫影已刻入他的眼底,他一出手,對方必傷。
而蘇之謹,他背對鳳驚羽,但也時刻的感覺著對方的動作,他顯得從容而淡定,他知道後面的這個男人的玄力並不在他之下,但他一旦出手,也敢保證對方不能全身而退。
大風席捲的初夜,一黑一紫兩人站在那裡,焦灼的對峙著,大戰一觸即發。
而蘊兒,抽身護著火苗,好不容易吃一次野味,她還沒吃兩口就被毀了,那也太可惜了。
「太過分了,到底是從哪裡吹來的妖風!」蘊兒十分不滿。她一邊挽著自己胡亂飛舞的長髮,一邊憤憤不平。她見火苗越來越小,她也護不住了,她乾脆不去管了,大喊一句,「我還沒有吃飽呢!拜託,讓我把這些吃完了好不好?!」
拜託,讓我這些吃完好不好?!
鳳驚羽聞言,把目光放到蘊兒的身上,見她長髮翻飛,一雙小臉上滿是怒氣,那抱怨的樣子十分可人。
他的心一顫,黑芒弱了下來。
同時,那大風也小了一些。
鳳驚羽凝視著蘊兒的小臉,一點點的收起了手中的殺意,那黑芒也一點點的消失了。
風,驟然停止。
蘇之謹感覺到背後的殺意突然消失了,他很奇怪,也收起了手心的紫芒。
一切又安靜了下來。
蘊兒也覺得蠻奇怪,她並沒有多心,伸手重新挽起長髮,那火苗又重新撲騰了起來,兔肉被烤的越發的油辣辣的。
「奇怪。」蘊兒拽著蘇之謹重新坐下來,「怎麼連天氣也變態了?」
「……」蘇之謹汗,問她,「還有誰變態麼?」
蘊兒很不客氣的指了指旁邊的鳳山,簡單的說,「那座山上的人都變態……好了,蘇哥哥,快吃吧,不然等會不好吃了。」
「……嗯。」蘇之謹點頭。
不遠處,站在黑暗裡的鳳驚羽仍然和冰人一樣的站著。
「尊主……」雖然不抱人家會回答的希望,但簡陽還是第三次喊了鳳驚羽。
鳳驚羽的身子動了動,一股厲芒從眼中射出來,他最後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兩人,然後披風一甩,冷冷的丟下兩個字:「回宮!」之後就轉身,拂袖而去。
「……」簡陽嚇的夠嗆,要不是鳳驚羽收手,剛才必然是一場大戰了。剛才對峙的兩人可是當今金泱大陸的兩位最頂尖高手啊。兩人如果出手,一定會波及周圍,別說是這郊外,就是毀了整個楚京也絕對是有可能的啊……太驚心動魄了……
簡陽擦了擦頭上的汗,忙跟著鳳驚羽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