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那忍者看著手掌上的血,感覺到手掌開始發麻,又聽到蘇瑾的話,慢慢的撕下了臉上的布巾,「世子妃好眼力!」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戰天睿的身子本能的一緊,卻是迅速回到蘇瑾的身邊,將蘇瑾拉入懷中。舒殢殩獍
「奶娘,真的是你嗎?」戰天睿伸手撕下臉上的假面,看著對面一身黑衣打扮的人,心微微的顫著。
十年啊,這個從小帶大自己的女人,若當初對自己下手也有她一份,那隨後的這十年裡,她又是以什麼樣的心態面對自己驊?
莫名的戰天睿的心就揪了起來,而且微微的冒著酸氣。
「睿兒……」一時間廳堂裡的人們瞪大了眼睛,廖純萱激動萬分,將蘇瑾與戰天睿一齊攬進了懷裡。
而其它的人,那臉上則是五彩繽紛,瞬間成了調色盤坯。
再看戰天戩,眼中閃過狂喜,張著嘴,可卻一聲都沒有發出來,因為他看到蘇瑾看向他的目光,充滿了不屑!
不錯,蘇瑾就是不屑於他,你不是自詡很愛戰天睿嗎?
可你卻在聽到他掉下斷崖的時候,連一絲懷疑都沒有就信了,其實你心底,也是如此希望的吧!
「奶娘,真的是你嗎?」戰天睿看著那人,雙眼一眨不眨,可最終,還是讓他失望了。
那個貼著戰清譽奶娘臉孔的女人,如同戰天睿一樣,撕下了臉上的偽裝!
原來七十歲的臉龐,此時現出的竟然是一個五十歲左右的婦人。
「世子,你的偽裝也很好。」奶娘垂著手說了一句。
「走,想等死嗎?」那邊戰清譽爬了起來,對著奶娘說道。
風雷幾人立刻攔下他。
戰天睿卻揮了手,只是看著奶娘,「你雖對我不仁,可我卻不能對你不義。畢竟是你侍候著我長大的,哪怕當日下手之人真的是你,這一次,我也放你走。走吧。下次,我看到你,就沒有情面可講了。」
奶娘看了看戰天睿,眼中閃過一抹痛,這男人是她一手帶大的,從哇哇墜地之日就躺在了她的懷裡,可是,她也有她的任務,哪怕當初她做的那一切都讓她心疼個半死,可她還是做了。
對著戰天睿,跪了下去,磕了三個頭,奶娘直起了身子,「世子,若奴婢不死,辦完了事,定回來以死謝罪!」
說完,奶娘轉身向外走去。
「世子……」沈田沈山喚了一下,卻在看到戰天睿認真的眼神後,於風雷幾人一同讓開,讓奶娘與戰清譽離開。
這兩人走了,屋子裡的戰天戩卻傻了一樣的癱在地上。
戰天睿的目光從他的身上越過,看向了戰清松,「二叔,王位對你來說真的那般重要嗎?」
「睿兒你活著真好!」戰清松看著戰天睿笑了笑。
「呵呵,怎麼會是真好?其實是打亂了你們所有的計劃才對!二叔,父王待你不薄啊!」
戰天睿冷漠的臉看著戰清松,若不是自己掉下斷崖,這些東西,他又怎麼能查得到!
「睿兒,你真的是睿兒嗎?要知道,梁王府的世子,可是個癡傻又癱瘓的人。你,雖然這臉是一樣的,可是看著不傻也不癱啊!王嫂,你可看清楚了,此人真的是睿兒?別的被有心人算計了!」戰清松突然轉了話,卻是很認真的看著廖純萱。
還不待廖純萱說話,那邊戰天戩卻叫了起來,「蘇瑾你這個賤婦,如此法子你也想得出來,你以為,弄一個男人出來,換上睿兒的臉,就是睿兒了嗎?賤人,你不得好死……」
戰天戩那噁心的話還沒有罵完,一邊的幽一腳就踢了上去,踢中他的啞穴看著他直張嘴卻再也發不出一絲聲音。
廖純萱搖搖頭,看著戰清松與戰天戩,輕輕的開口,「老二,你就是一個攪屎棍,而戰天戩,你則是個腦子被驢踢了的蠢貨!」
戰天睿嘴角微挑了一下,「二叔,你與緬越勾結的證據,我已經傳給了皇上,裡面還包括你親自給我父王下蠱的證據。」
戰清松眼睛瞇了一下,「你到底是誰?」
戰天睿笑了,從懷裡拿出了一份東西,扔到了他的面前,「這是幅本,真正的在皇上那裡你看吧!」
看著散落在地上的東西,戰清松的心,瞬間跌入了谷底,「這,這,這不可能!」
「呵呵,二叔,也許你從來沒有將二嬸與天玉他娘放在心上,所以,哪怕天玉他娘被二嬸折磨瘋了,你也全當不知,因為不在乎,所以瘋與不瘋似乎與你沒有關係。但是,那與天玉卻有著莫大的關係,所以當天玉在暗中查著二嬸折磨他娘的證據的時候,無意間看到了你與蒼鷹人員的一次談話,所以,在他感覺到我媳婦在查你的時候,就告訴了我媳婦你不是。可是,他又哪裡知道,你不過是偽裝的太好罷了!」戰天睿看著戰清松一字一句的說道。
隨後戰天睿接著說,「二叔,這裡還有一份東西你要不要看看,是東瀛的人找你談的事……你看……」戰天睿搖了搖手裡的東西。
戰清松的臉此時才出現了不平靜,「蒼鷹找我,我並未同意!」
「那二叔言外之意是認了與緬越的勾結了?」
「我認,只是,能告訴我,這些東西你從哪裡拿到的嗎?我自認,東西放的很隱蔽!」
戰清松跌坐於地上,看著地上一堆攤開的信紙。
雖然都是抄錄的幅本,但是,沒有看到正本,又怎麼知道裡面的內容!
並且一字不差!
而且他也確實發現東西不見了。
所以,在知道戰天戩今天晚上要行動的時候,才會出現在世子的院子。
其實,他只是想渾水摸魚,找一找是不是被蘇瑾拿走了。
畢竟這個院子裡,唯一想戰天睿回來的只有當娘的和當媳婦的兩個女人,而當娘的那位,從來就沒覺得戰天睿身上的是毒,可這個當媳婦的卻不認為是病!
所以他想查的也只是蘇瑾這院子,不想正好聽到了戰天戩那破口大罵以及蘇瑾的對話,看在戰天戩是他兒子的份上,他才出手去救人,卻不想,都被蘇瑾算計到了。
「其實吧,只是瑾兒一時興起讓小茶調了些東西,在你書房裡面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刷了一個遍,而這個東西只有一個好處,就是你常摸的那個地方,小茶能找出來,就這麼簡單,所以,在你那書房裡的盆景……」戰天睿未再往下說,因為沒有那個必要了。
戰清松整個臉都垮了下去,「那不可能,我每天都有檢查,可卻沒有發現……」
「你當然沒有發現了,你若是發現了,那我們怎麼拿到證據。雖然這些證據與我想找的相差甚遠,不過,想也知道,你與老王妃毒害我相公的東西又怎麼會留下證據?而這些,若不是因為與對方還有些牽扯,估計你也早就燒燬了吧!」蘇瑾替戰天睿說了後面的話。
「二叔,事到如今,我只是有一事想問你,你當日與老王妃一同謀害這件事的時候就沒有一絲心疼嗎?那般多的毒下在一個八歲孩子的身上,你們就那麼忍心?」
「呵呵,現在的睿兒,不是都把毒解了嗎。他還真是命大,當年那毒沒有將他毒死,也會折磨死他,不想這孩子竟然生生的挺了過來……睿兒,二叔這一生最對不起的就是你,若有來世,二叔給你做牛做馬,以做回報!」戰清松這話才一說完,那嘴角就滑下了烏黑的血絲,然後慢慢的倒了下去,死在了眾人的眼前!
「就這麼死了?」廖純萱眉頭微皺,「他也真夠陰毒的了,到死也都只說了他自己都沒有承認還有別人,這男人,還什麼下輩子做牛做馬回報睿兒,狗屁!」
「娘,算了,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別再生氣了。」蘇瑾挽上了廖純萱的胳膊。
戰天睿瞇了眼睛,依著二叔那小心又謹慎的本性,怎麼會這般的輕易死去?
看著地上那一堆證據,戰天睿眼中精光一閃,「風,將此人押入地牢,用精鋼鏈子給我鎖上。」
幽在一邊撇撇嘴,這計策是不是太低級了一點?
若說這是放在別人家,他戰清松這般還真混了過去,可是他面前這主是誰啊,那是幽冥宮的現任主子,可以說是大禹的黑勢皇帝,這點小把戲,啊呸,太不把我們這些人當人看了!
「睿兒,他都死了……」戰天戩驀然的有些心傷,可話才說了一斷就被戰天睿打斷。
「我與你的賬,一會再算!」
風將戰清松拖了下去,戰天睿才轉了頭看著戰天戩,「無用在哪裡?」
「他,他走了……」
「若你真覺得我是你弟弟,那麼在大錯未促成之前,告訴我,他在哪裡?」戰天睿雙目冷冷的看著戰天戩。
「睿兒,我是你大哥!」
「是,你是我大哥,所以這麼多年來,我從來沒有做出傷害你的事,哪怕知道你陰暗的心裡,我也只是告訴我媳婦,離你遠著點而以,可是你呢?你摸摸你的良心,只要我活著就可以嗎?哪怕我活的豬狗不如,你看著也覺得舒服是不是?」
「我,祈求祖母讓你活著就好,這是祖母最後的底線啊……」
「呵呵,你錯了,不是她讓我活著,而是我的命硬。因為後來她再下的毒都沒有東瀛的毒狠毒!即便你親自餵我喝下的絕育藥,也早在師傅救起我之後被聖醫查出,卻發現不藥自解,因為我體內的毒太多,多到聖醫都束手無策!」
戰天睿的話,像一記悶棍一樣敲在了戰天戩的心頭。
可接下來的話,更是讓戰天戩的臉慘白如紙。
「也許你曾經真的那般想過,要我活著,可是你寧可相信你自己給自己編造的慌言,因為無用,因為他是東瀛人,因為他可以催發我體內的某一種毒,你真的不知嗎?」
看著那張慘白無血色的臉,戰天睿揮揮手,雷便將他帶了下去。
戰天睿回身將廖純萱與蘇瑾攬進懷裡,卻對著幽冥道,「殺,一個不留!」
這一夜,梁王府看似沉靜在夜色之中,可是,這一夜梁王府中卻死了很多人。
但是,卻有一個人逃了。
陳尤不見了!
第二日清晨,梁王府的下人們起來的時候,看著院中血跡斑斑,一個個都有些不知所措,而且經過一夜的時間這王府裡似乎少了些人。
蘇瑾穿戴整齊後,吩咐碧荷將府中所有的人招急到前院。
王府中一百多號奴才家眷,全部聚集在此,廖純萱坐在首位,蘇瑾坐在下方。
「陳尤陳管家,在王府臥底多年,其實是他國的細作,昨夜已逃。現在告訴你們這些,只是讓大家不要害怕,為何王府的院中會有這麼多的血跡,那是昨天夜裡的突查,將臥在王府的一切細作全部清除的原因。現在王府裡乾淨了,我希望大家可以安心的做事,少一些勾心半角,若是誰覺得現在的王府並不是他想呆的地方,可以馬上提出來,我給銀子,讓他另覓高枝!」
廖純萱的話音落下,蘇瑾拿眼看去,一大部分的人鬆了一口氣,也有小部分人你看我一下我看你一下,似乎在商量著什麼。
「老鍾家的,你不用與他人商量,我知道你是秋氏的人,秋氏病重,再難把持大局,你若想離開另尋出路,我也一樣給你銀子,不會剋扣!」廖純萱直接將人點了出來,那婦人不得不走了出來。
對著廖純萱俯了下身子,「王妃既是如此說,那奴才一家就此離開,不為別的,奴才一家想回鄉養老了。」
廖純萱點頭,對著沈田道,「記下來,一會看看她一家子當初賣身是多少銀子,你算一下,該給的就給她,放她們一家子出府。」
沈田應下,拿了本子記了一筆。
看著老鍾家的走出來,王妃並未發難,於是又走出三家。
而這三家同樣是秋氏的人,卻因為當初換管家將這些秋氏的心腹換了下來,在府裡做事,卻也拿不到什麼油水了,所以聽了廖純萱的話,都蒙生了退意。
沈田一一做了記錄帶著他們走了。
這四家帶走了三四十口人,剩下的奴才們,倒都很老實,廖純萱看著他們,「還有要走的嗎?」這些人再無一個站出來。
「那好,你們不走我就說一下王府的新規定,認真做事,少搬口舌,少惹事非,少結幫結伙,若你們這三個月表現好,這幾點又都做到。那麼過年的時候,月例銀子加倍!」
廖純萱的話一出口,下面的奴才們頓時瞪大了眼睛,心都跟著顫了,竟然還會漲銀子!
「當然,有錯的,我也不會輕饒!」廖純萱的話,說的很輕,可聽在每一個人的心底,卻比剛剛那句「月例銀子加倍」還要讓人顫抖。
「奴婢定做到最好,請王妃放心。」在廚房做事的郭家娘子突然喊了這麼一句。
隨後一院子的奴才們緊隨其後大聲喊著,以表決心!
「那好,大家就去做事吧,有什麼事找沈田沈山。」說完,廖純萱站起了身子,走回了廳裡。
「娘,你很棒啊。」蘇瑾伸出手指,笑瞇瞇的說道。
「棒什麼啊,這些都是我該做的,只不過,以前眼瞎,心也瞎,以為這一切也不過如此,可是到頭來在看清了自己的心,後悔的想哭都沒地方哭去!」廖純萱歎了一下。
「呵呵,還好,娘親你現在已經看清了,也看透了,這一切都還來得急。」
「但願如此。」
廖純萱的話剛一落下,就見可心走了進來,對著廖純萱行了禮之後道:「王妃,宮裡的馬車來了,說是來接您與世子妃進宮的。」
「嗯,咱們走吧!」廖純萱站起了身子,一邊的小蓮就扶住了蘇瑾,幾人走了出去,坐進了馬車,向皇宮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