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如意?」蘇瑾輕輕的喚了一聲。舒殢殩獍
那人瞬間轉過了頭,可看到是蘇瑾後,雙眼崩出狠戾的光茫,「蘇瑾,我要殺了你!」
沙啞不成的嗓音,卻堅定的說著他的恨!
「當日既然被救了,又為何還要回來?那你回來的正好,有些事,我也可以問個明白了!嬖」
蘇瑾還道,那個時候小茶扮著春兒,受了那般重的傷,卻一直沒有找到源頭,不想你竟然自己送上門來了!
「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如意睜著一雙充血的眼睛,掙著鐵鏈嘩嘩直響,可他眼中的恨卻一點未減澇。
「你掠了我一次不夠,又來掠我第二次,如意,是不是身體上缺了東西,腦子也變的笨了?」蘇瑾無盡諷刺的笑了下。
如意的身子瞬間僵直,可轉眼卻更為瘋狂,「蘇瑾,你個臭表子,你還我兒命來……」
「呵!姜氏肚子裡的孩子是蘇琪踢掉的,你就算是想找人報仇,也不要找錯了,不過,蘇琪死了。」蘇瑾不想與他掙口舌。
可也知道,像如意這種沒了根的人,對於子嗣看的比任何人都重。
可是蘇瑾不知道,練了那邪功這輩子幾乎就是斷了子嗣,可如意竟然讓姜雪茹有了,所以他對這個孩子那是萬分的珍惜,卻不想等他傷好了,卻得知姜雪茹一屍兩命,死了!
他直覺認為,這事與蘇瑾是脫不了關係的。
可是礙於上頭的命令,如意一直未敢有所行動。
本來樓主是不想動她的,覺得一個新寡根本沒有必要,可不想,也正是因為她,才壞了樓主的好事,不但破了樓子幾年來的精心餵養的迷心蠱,還害的她被蠱反噬走火入魔,所以樓主下命活捉了她回到「血影樓」!
如意暗恨,是自己技不如人,竟然被突如其來的東西綁住,更不想在一片迷霧中,那女子在受了自己一掌手還能將碎了麻藥的匕首刺入自己的身體裡……
「你胡說,那是她親娘,她怎麼會……」
「呵……親娘?在她的眼裡,除了她的男人,其它人什麼都不是!也正是就是因為姜雪茹肚子裡的那塊肉,蘇琪才下了狠手,因為姜雪茹想將她的私房錢留給肚子裡的孩子,那個時候蘇琪又要急著嫁人,所以,這結果還有我再說嗎?當她一腳一腳將姜雪茹肚子裡的孩子踢下來後,姜雪茹才死於血崩的!不過,聽說那個孩子的身上長滿了蟲子……」
「啊……不,怎麼會?怎麼會這樣,怎麼會?」如意大叫,腦中卻想起,那萬屍蟲還是自己給姜雪茹服下的……
「不,不,不……」如意搖著腦袋,他不相信!「不,是你這個賤人怕死,所以才編出的瞎話,蘇瑾要麼你現在殺了我,不在我一定將你凌遲……」
一邊沈田沈山對視一眼,用了一晚上的大刑,這男人卻一絲口風未透,可這世子妃一來,就破口大罵,原來還以為這個男人是個鋼人,還有一絲傾佩,可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而且,兩人有一種感覺,他會被世子妃整的很慘!
「如意,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都無所謂。」停了一下蘇瑾又道,「不過看來大刑對你來說並不可怕,可其實想橇開你的嘴也並不難……」
「哼,你這個下賤的表子,真恨不得當日在侯府的時侯就將你殺了,你別想從我嘴裡打聽出什麼,因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如意說完,衝著蘇瑾呲牙,吐了一口血水出來。
「呵呵,怎麼會不知道?雖然我不知道你在血影樓中是什麼身份,但是相信你主子可以放心安排你獨自去做一件事,就可以看出,你主子對你還是很相信的,所以,如意,素秀——你知道是誰吧?」
對於當日素秀拍過戰天睿的肩膀後,讓戰天睿體內的蠱毒提前發作一事,蘇瑾記憶猶新,而當時戰天睿就將她與血影樓聯繫在了一次,後來如意掠了自己,不過卻被戰天睿抓住,從他的嘴裡找到血影樓的突迫口,可卻因為自己,又將如意給弄丟了!
讓幽冥宮探查血影樓一事,陷入了僵局!
可蘇瑾更知道,若如意對血影樓來說是可有可無的,那麼當日在侯府,如意就不是被救,而是被殺滅口!
聽到「素秀」兩個字,如意的眼睛瞇了一下。
「讓我來猜猜……嗯,素秀本是一國之後,那她一定不會給一個什麼樓的當手下去賣命,不過,我倒覺得,那什麼樓很有可能是她閒來無事為顯自己的能耐而弄出來玩的,只不過,卻相當於給她自己先弄了一條後路,哪怕一國之後當不成了,可她還有另一個身份來行事……」
蘇瑾越說,那如意越發的抿緊了嘴巴,就連對她的詛咒也沒了。
拍拍手,蘇瑾也不說了,看了看如意,「唔,我還沒吃早飯,雖然對著你沒什麼胃口,可是,抓到你,我又有了更大的胃口,呵呵……」說完,蘇瑾轉身走了。
看著她的背影,如意一時捉摸不停,這個女人說的這些只是她的猜測還是哪裡透出了什麼?
蘇瑾心情大好,出了牢房,才想起,她其實是跟著王爺一起去的,結果倒是把梁王給忘到了腦後,急忙回頭,就看到戰清城一臉深思的樣子。
蘇瑾吐吐舌頭,「父王,先吃早飯吧,回頭,兒媳將知道的告訴您。」
「好,我在書房等你。」梁王點頭,隨後大步離開。
蘇瑾回到院子裡,一邊吃著飯,腦子一邊轉著,隨後要彩菊去把風叫了過來。
「主母……」
「風……」蘇瑾招手,對他耳語幾句,不想風的臉上竟然現出了一抹不自然。
蘇瑾笑了下,「雖然大白天的有些難度,可是,別去那高檔的地兒,找那暗巷,多花倆錢兒,沒有辦不成的……」
風點頭,「屬下這就去辦!」
風剛從門裡走出來,就看到雷來到門口,「有什麼發現?」
「覺得奇怪,所以來與世子妃說說……咦,你怎麼了,這臉竟然有些發紅?」雷問道。「呃……」風打了個嗝,「我去辦事了……」之後真如他的名子一樣,一陣風沒了蹤影。
雷走進來的時候,蘇瑾正好放下碗筷,吃飽了。
「屬下見過主母。」
「說了幾次了,不要總是這麼客氣的。可是發現了什麼事?」蘇瑾無耐的歎口氣,對於心頭的不適,自動忽略。
「屬下只是覺得很奇怪,對於昨天夜裡的事,全王府的人都知道了,可是戰天戩竟然當做什麼都未發生。還有,今天一大早,二老爺來找過他,只是屬下離著遠,並未聽到他們說了什麼,可老爺卻一臉恨鐵不成鋼,最後拂袖而去,戰天戩的屋裡隨後傳來摔碎杯子的聲音,後來三房那邊的三夫人一臉笑意竟然親自前來找了戰天戩,在屋子裡呆的時間並不長,笑呵呵的走出來,可轉臉卻是一臉冰霜,對著那院子吐了吐沫很是氣憤的走了……」
「同一天,兩房同時出現?一個拂袖而去,一個還要吐吐沫……」
為了什麼?好奇怪啊!蘇瑾腦中轉著,可一時腦中並無頭緒。
「世子妃,屬下在回去觀察……」
「嗯,小心些……」
蘇瑾點頭,雷退了出去。
「世子妃……」柳媽喚了一聲。
「唔……」蘇瑾抬頭。
柳媽接著道,「這些日子奴婢在府中走動,常聽下人說三房那邊現在的生活很是拮据,那三老爺還是一樣的敗家,聽說最近不迷女人了,竟然迷上了賭博,可是沒了王府的支撐,三房那日子過的……」
「你的意思是說,三嬸娘其實是來找戰天戩借錢的?」蘇瑾接過了話。
這似乎就能說明,為什麼三夫人是笑著走出戰天戩的屋子,可卻又吐了吐沫了,以三嬸娘的為人,這事她倒能辦出來……
蘇瑾這還沒想明白到底是因為何事呢,那邊彩菊走進來,俯了身子道,「世子妃,三夫人求見!」
「……」蘇瑾眼睛頓時睜的大大的,「還真是不經念叨……」
「三夫人只說聽說世子妃您昨夜受了驚嚇,所以來探望……」
「來探望?好吧,那就請進來吧……」蘇瑾話剛落,那簾子就被挑了起來,卻見三夫人笑的眼睛鼻子嘴都快捏到一起了,手裡提著食盒走了進來。
蘇瑾不自覺的皺眉,最近她收禮物,似乎是嫁進王府以來最多的日子。
可是這些禮物,又有哪一個是真心?
「世子妃這身子是越發的重了,這往後啊,可要勤走動些……」三夫人一進來,就表露了一個長輩的關心。
「謝謝三嬸娘的提醒,瑾兒記下了。」
「哎喲,有什麼嘛,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三叔呢,也是個不長進的,三嬸娘就是有心想表示一下也覺得寒酸啊,所以,這看著桂花開的挺盛的,昨兒個摘了些,做了桂花糕,你不要嫌棄啊!」三夫人一邊說,一邊打開食盒,小心意意的端了一盤桂花糕出來。
一邊的彩菊時刻注意著蘇瑾,果然,在那一刻,蘇瑾的眉頭輕輕的卻了一下。
於是彩菊立馬將桂花糕接了過去,一臉笑意的對著三夫人說,「謝謝三夫人好意,只是可惜,世子妃這些日子聞不得花味,一聞就想吐,所以,奴婢還是給放到這邊吧,等過些日子世子妃這個勁過了,再給世子妃吃……」
小茶偷偷的豎起了大拇指,這話說的好!
那三夫人果然,幸幸的笑了一下,才道,「那是自然啊,世子妃這身子本就弱,別的剛吃了東西再吐了……」
「春兒,給三嬸娘倒茶……」
蘇瑾喚了一下,隨後就坐在那裡,再未說話。
那三夫人的眼睛就在桌上巡了一圈,心下恨恨的。要不是這蘇瑾太不長眼睛,直接堵死了她的後路,她不一樣還住在王府,吃在王府,用在王府!
哪裡用像現在這樣為了弄錢到處借,到處說小話!
只是,她怎麼不想一想,她被蘇瑾趕出去,是蘇瑾的原因嗎?若不是她趁火打劫,蘇瑾又怎麼會讓人將那兩個院子給剷平了!
而她剛剛還好意思說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前些日子王府陷入危難的時候,她怎麼不說是一家人!
所以對於她的話,蘇瑾並未接過來,仍就那麼坐著,聽著。
那三夫人說的口乾舌燥的,可這蘇瑾就像一個木頭一樣,我什麼也不接,最後三夫人咬咬牙道:「世子妃,前些日子,你三叔不知怎麼地走進了賭坊,結果一發不可收拾,現在府裡已經沒有銀子了,不說大人吃什麼穿什麼,可是,你還有弟弟妹妹,可憐齊兒還未討到媳婦,你看,能不能借點……」
「喲,世子妃,今兒一大早,侯府那邊蘇管家來催銀子了。說之前王府有難的時候送了一萬兩銀子過來,可現在侯府的生意要做大,說是手裡現銀周轉不開,所以來問問,那一萬兩什麼時候還……」
彩菊也不等三夫人說完話,好像才想起什麼來一樣,一拍大腿,急忙對著蘇瑾說道。
尤其那句「王府有難」她說的特大聲。
蘇瑾看了看彩菊,「唉,王府裡沒錢。回頭你回一下侯府,告訴福叔,別來催了,王府若是有錢,指定會先還的,只是現在要產業沒產業,留下的幾個破莊子也沒有什麼營生,唉,這日子過的緊啊……」
那三夫人張著個嘴,看著桌子上,雪參,燕窩,魚翅……
只是一個早飯而以,就這般多?更何況那些餃子,小菜呢,一道道精質無比,一看味道就是極好的……
卻還說沒錢?
「世子妃,三嬸娘不多借,你看看,給我倒個三五千兩……」
蘇瑾這才正色的看著她,「三嬸娘,你也聽到了,欠著侯府的一萬兩還沒有著落呢,哪裡有錢借給您啊?這眼看又要過中秋了,我這個愁啊,不說我身邊幾個丫頭的月例銀子沒著落,就是整個王府裡,這個月下人們的月錢還不知道從哪裡出呢?」
蘇瑾臉都快皺成了包子,說的跟真的一樣。可三夫人卻是鐵了心了,不錯到錢,她怎麼也不會走,「世子妃,別這麼說,若真沒有銀子,你還能吃上這些……」
「嗚嗚……三嬸娘你有所不知啊,這些都是我娘她心疼我,讓人送來的,你看就我現在這身子,再不吃些,我肚子裡的孩子可怎麼長大啊……嗚嗚……你還真當侄媳婦有錢不借你嗎……侄媳婦哪裡是這樣的人啊……若不是這王府不是侄媳婦的,侄媳婦都想將王府這個大宅子賣了……」蘇瑾一邊抹起了眼睛,只是她心裡卻說,沒錯啊,廖純萱也是自己的娘!
三夫人那心裡直嘔血啊,剛才奴才的話她已經當做沒聽到了,可蘇瑾這話明顯是在頂她,因為當日王府有難自己不但未幫來前來要錢……
可是,有便宜不佔,那不是王八蛋嗎?
所以啊,你不想當王八蛋,就那般不地道,現在沒錢了,當然更沒便宜讓你佔了!
「哎喲……三嬸娘,您先坐著啊,我突然想去茅廁……」蘇瑾一邊說一邊捂上了肚子,小茶彩菊兩人急忙扶了她,走了出去。
「哎喲,世子妃,您慢著點……」柳媽在後面就追了出去,一臉的不放心。
屋子裡,頓時就只剩下三夫人坐在椅子上,春兒木訥的不知看向何處,小蓮眼觀鼻鼻觀心老神在在如仙人入定站在一角,很是安靜。
沒一會,又進來兩個丫頭,提著桶來到桌邊,將桌上的盛飯盛菜端起來就往桶裡倒去,然後收拾乾淨了桌子走了。
看著那沒有動過筷子的雪參,沒有碰過的魚翅,三夫人嗓子動了一下,這個敗家的,不吃了,不吃了你倒掉做什麼?
要知道自己這一大早的跑前跑後,可還什麼都沒有吃,早知道她會倒掉,自己不如吃了……
至於她買來送給蘇瑾的桂花糕被倒掉,她倒沒覺得心疼。
久等不到蘇瑾回來,三夫人覺得如坐針氈,因為這屋子裡太壓抑了,端起茶水兩口喝到了底。
於是訕訕地說:「世子妃這脾氣還真是變的不一樣了啊……」
「……」春兒動了一下,給她的茶懷裡填滿了茶水,隨後繼續目光呆滯的看著不知明的地方,小蓮繼續如仙人入定聞絲不動。
「唉,世子妃的命也是個苦的,這成親才多久啊就成了新寡……」
「……」屋子還是沒有什麼其它的聲音。
「若這是我的女兒,我啊早接回府裡了,真是可憐世子妃個爹不親娘不愛的……」三夫人的茶又喝完了。
「……」
而茶懷裡的水又滿了,只是兩個丫頭仍未有一個接話的。
「世子妃是個好人啊……」
「……」
「你們說句話行麼?」
「……」
「你們,你們……哼,我真是瞎了眼了,才來跟這倒霉的女人借錢,啊呸……」
三夫人氣的破口罵了一句,起身拎起食藍走了,最可恨的是,剛剛那盤花了五錢銀子買的桂花糕,都被那兩個沒長眼的奴才倒進了餿水桶裡!
小蓮眼睛一瞇,看著走到門檻的三夫人,手指一動,一顆珠子就飛了出去直接打在了三夫人的腿彎處……
「啊……」三夫人摔倒在地上,頭上的簪子竟然落了下來,梳著的髮髻也散開了些,幾綏頭髮滑了下來,那樣子還真挺狼狽的。
三夫人痛的呲牙裂嘴的,轉頭看了看,除了屋裡兩個木樁子一樣的傻丫頭,這面卻沒什麼奴才,伸手揉著膝蓋,因為出來借錢,所以她一個丫頭也沒帶,這摔了一下,雖然臉面是保住了一些,可是,這摔的真心挺痛,估計這膝蓋不青紫些日也得起個大包!
「這倒霉催的……」三人自己爬了起來,卻仍是啐了一口,瘸瘸地走了。
春兒木木的臉上什麼表情也沒有,卻隨著三夫人的身後走了出來,低頭在她剛剛摔過的地方撿起一顆珠子,走回小蓮的身邊,「小蓮姐,這珠子挺貴的呢……」
「噗……你這丫頭,才是真心的壞,真當我沒看到那茶水裡你放了點東西嗎?」小蓮好笑的接過了珠子,又串回自己腰間香囊的絡子上。
「哪裡嘛,都是之前學的一點皮毛。」春兒臉微微的紅了一下。
這時,蘇瑾才帶著三人回來。
「走了……」
小蓮嘴撇撇未吱聲,只點點頭。
「你們辛苦了!」蘇瑾拍拍兩個丫頭的肩膀,「這個月的月奉,加一倍,至於小茶與彩菊和柳媽,減一半……」
「啊……」三人張大了嘴,「為什麼?」小茶忍不住的問著。
「不為什麼,我高興!」蘇瑾說完,抿嘴一笑,向前院書房走去。
唔,好久沒有捉弄身邊的幾個奴才了,這感覺,還真是舒坦!
當然,若是沒有感覺到心頭的疼痛,那會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