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話音剛落,簾子被打起,走進來兩位妙齡少女,其中一位年齡與蘇瑾相差無幾,另一個卻要小一些。舒虺璩酉
「能得母親賞識的女人,這整個大齊還真不多。不想,昨兒日母親赴了太女的宴席回來就直說戰夫人如何溫婉如何可人,故此,小女特帶了妹妹前來偷看,不想夫人竟然還拿了禮物,玉瑩在此謝謝戰夫人!」那個年齡略大一些的丫頭口快的說著。
「瑩兒,不得無禮……」
侯夫人臉色微赧,是因為不知道女兒竟然就在邊上偷聽。
蘇瑾笑笑,「想必這就是大小姐與二小姐了……這可比傳聞中的有氣質多了,何止是閉月羞花四字能形容的……嫘」
「戰夫人過講了,這是大女兒玉瑩,這是二女兒玉冰……還不快見過瑾兒姐姐……」侯夫人聽了蘇瑾的話,臉上全是花,這兩個長像脾性都得她真傳的閨女可是她的心頭肉!
卻見兩位小姐緩緩上前,「玉瑩(玉冰)見過戰夫人,戰夫人好!」
「快起來……」蘇瑾扶了一把污。
卻不想手中被塞了個物件,蘇瑾微微一怔,卻看到玉瑩眼中閃著的笑意。
蘇瑾不動聲色的將東西滑進袖袋,與兩位小姐說了一起了客氣話,那玉冰卻惦記著那絲巾,先跑了過去,挑了一條拿了起來就圍在了脖子上,回頭喊道,「娘,姐姐,你們看,我戴著可有戰夫人的飄逸感覺?」
「呵呵……鬼丫頭,你才幾歲就想戴出夫人的那種韻味,去一邊玩去娘與戰夫人說話……」
「冰兒小姐年輕尚小,可這條絲巾戴在脖子上,卻顯得更為生動靈氣,好像偷天而下的仙女一般!」蘇瑾看著那兩個眼睛轱轆轉著的丫頭笑著說道。
「是啊,妹妹就是機靈……」玉瑩看著玉冰笑著。
那玉冰卻扮了鬼臉轉身跑開了。
玉瑩嘴角微挑道:「娘,別在這坐著了,咱們府中瓊花開的正好,請戰夫人去觀賞吧!」說完玉瑩已經拉上了蘇瑾的手。
蘇瑾雖然心中怔愣,何故這玉瑩小姐對自己這般的親近?可要知道伸手不打笑臉人,所以只能由著她了。
「好啊,戰夫人,請……」
幾人進院子,迎面濃濃的香氣撲鼻而來,那滿天飛舞,紛紛揚揚,飄飄灑灑的竟是那純白的瓊花花瓣!
蘇瑾看的好驚奇啊,大禹也有瓊花,可從來沒有看到這般的壯觀的景象!
「戰夫人,我是太女的人,太女要我幫你行事!」
正當蘇瑾為這瓊花驚奇的時候,不想耳邊竟然低低的傳來了玉瑩的聲音!
蘇瑾回頭衝她笑笑,難怪如此!
不過她到底塞給自己的是什麼?這個只能等到回府後再捉摸了。
而此時,這丫頭不會無怨無故拉自己來看瓊花,於是蘇瑾看著中意侯夫人道:「侯夫人,這瓊花可是我見過最美的了,看著滿樹的瓊花,想來栽種也是用了心思的了!」
「唉!你是不不知道,這瓊花開的已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侯夫人歎了一下。
「是啊,若是舅舅還在的話,那麼,咱們侯府的瓊花,又怎麼會落到現在這一年不如一年的田地?雖說,看著還是很美,可是……戰夫人也許不知道,早年,中意侯府最出名的就是瓊花了,那個時候,皇上皇后每年都要抽空前來觀賞一翻,可是……」
玉瑩說著哽咽了一下,隨後垂下了頭,淚水滴落了下來。
「唉,造孽啊!」侯夫人歎了一下,隨後拉著蘇瑾走到前方的亭子裡坐下。
下人早已將茶水倒上,退了下去。
「戰夫人,讓你見笑了,來,嘗嘗,這是瓊花砌的茶……」
「這茶若是舅舅來砌,真真比這個好喝百倍!」玉瑩又一次提到了舅舅二字!
蘇瑾腦中閃過了「林成」二字,若是還不明白,那她真是白活了。
於是蘇瑾輕抿一口瓊花茶道:「這瓊花茶的味道已經是極好了,可聽大小姐的意思,您舅舅砌的比這個味道還純不成?」
「那當然了,只是舅舅現在不在……」
「哦,先生可是出遠門了?」
「嗚嗚……娘……」
結果玉瑩竟然轉身趴入侯夫人的懷中哭了起來!
看到蘇瑾一臉的不知所措,侯夫人道,「戰夫人也許不知,嫁弟林成是我父母的老來子,後來父母相繼去逝,府中一切由大哥接掌,可嫂嫂為人小氣了些,我因怕成兒受氣,就將他接進了侯府。成兒雖說體弱了些,可腦子卻極是聰明的,他為人溫和,琴棋書畫又無一不精,長的又俊,素來有大齊第二美男號稱。而你知道的,咱們的大公主,別的不愛,素來喜歡男人……」
「難不成,大公主強搶了過去?」
「若是強搶了過去,也好說,可她明明知道,成兒有個相愛的女子,雖然出身低微了些,可卻硬是將她生生的折磨死了,最後逼著成兒自己走入她府中,可換回來的卻是一具冰冷的屍體!」侯夫人眼淚婆娑的說道。
「是啊,青玫姐姐雖然是個下人,可是青玫姐姐人卻好,與舅舅又是兩情相悅,那年父侯與母親已經商定要在秋天為他們舉行婚禮,可那日青玫出府卻不知因何事而與公主府的管事吵了起來,結果青玫硬是被托進了公主府,面上公主說,她會查明一切還青玫一個公道,可是背地裡,她卻叫人糟蹋了她,一開始我們還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公主的身上,可是三天後才知道,公主的一切只不過是托詞,而舅舅為了青玫獨身一人走進了公主府,可卻只是叫人送回了一口薄棺,棺裡是青玫的屍體與舅舅的一束頭髮,後來舅舅性情大變,竟討得大公主的歡喜,一開始大公主對舅舅也是不放心的,可時間外了,再加上舅舅近些年的所為,那大公主雖然不能做到對舅舅全然相信的地步,可對舅舅的看管卻不是那般的嚴了,偶爾舅舅也會回來看看母親,可這些他種的花花草草,卻再也沒有打理過一棵……」
「那你們就沒有報官嗎?」蘇瑾不明白,不是說大齊的人,現在一切都講究人/權嗎,何以這種發生在高官府裡的事,卻也這般窩囊下來了呢?「呵呵,戰夫人,這一切都是我們的猜測,青玫為何會被大公主處死,大公主報上去的公文上說,青玫是他國的細作,而且證據鑿著。至於成兒到公主府,卻是他自願,誰也沒有逼迫的,就是告到公堂,也拿不出反駁大公主的證據啊!」
中意侯夫人歎息著。
蘇瑾突然有一種感覺,那大公主似乎也不像面上看到的這般無為,難道她也有那掙儲之心?
心下略想也就明瞭,若她真是個庸才,那麼當年她又怎麼會領兵前來***擾大禹,弄成一種假象?不過,顯然,當年皇上舅舅是知道大齊的心思,所以就送了父親過來……
這麼一想,蘇瑾心下一咯登,皇上舅舅這豈不是在用美男計?
話說那時候,大公主不是有駙馬嗎,皇上舅舅怎麼如此的就堅信了父親能留在她的身邊?
不過蘇瑾隨後卻歎了一下,「唉,同命相憐啊!」
說完,抬頭看向了天空,空中飄著瓊花花瓣,這會看著,似乎好像在替主人哭泣一般。
「怎麼戰夫人你……」
「嗯,我與相公這一次回來是想接叔叔回家的,他老了,也不知道公主能否放人?」
「呵呵,戰夫人,這一點我看你就別想了!誰都知道,入了公主府,那人是生是死都是她齊雅蕊的人,可恨,可恨我弟弟成兒,大好年華,卻要陪她個徐娘半老,更何況,她根本不可能為成兒生下一兒半女,這不是讓成兒絕後嗎?」侯夫人的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
「可是夫人你有沒有想過,令弟既然那般的愛著青玫,可如今這樣,您就沒想過,也許令弟是有什麼打算不成?不然,怎麼會突然性情大變?你就沒問問?」
「是啊娘,戰夫人說的對,舅舅就從來沒有與你說過什麼嗎?再說咱們也不能看著舅舅這一輩子都毀在大公主的手上,那大公主又陰險又奸詐,萬一哪一天,她不喜歡舅舅了怎麼辦?」玉瑩因為蘇瑾的話,看著侯夫人著急地說道。
「這……」侯夫人怔了一下,好像在想著什麼,隨後道,「瑩兒,你素來人緣好些,明兒,你去下大公主府,看看你舅舅……」
蘇瑾突然發現這大齊的女人,真的比大禹的女人有主見。
若這事放在大禹任何一個府裡,那這位夫人一定會說:等我與侯爺商量商量。
卻不想在這邊,侯夫人自己就決定了。
所以蘇瑾離開的時候,也說好了,明天再來,目的也只有一個,那便是想辦法救出自己的家人!
回到府中,蘇瑾將袖袋中的東西事出來,看來又看,卻有些看不明白,這一個黑黑的小圓球到底是什麼東西?
於是蘇瑾將它塞給了戰天睿,「相公,你看這是什麼?」
戰天睿在手裡轉了兩圈,「你是炸彈,你從哪裡來的?」
「什麼?」蘇瑾嚇了一跳,炸彈!
那玉瑩小姐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就那麼塞給了自己,萬一自己沒拿好,掉到地上……
「你看,這裡有個機括,拉一下,扔出去,就會爆炸……」
戰天睿指著黑球給蘇瑾說道。
蘇瑾這才放下心來,湊了過去:「你說這中意侯府大小姐,她給我這玩意有什麼用呢……」於是蘇瑾將今天在中意侯府得知的一切說給了戰天睿聽。
戰天睿點頭,「按你這樣說,這中意侯府的大姐是太齊雅萱的人,那麼她就不會無怨無故給你這個,你先拿好,先用來防身吧。相信,她會告訴你做何用。對了,明兒你還要去中意侯府,不過,一切都要小心些,我這邊今天查到大公主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想來,對於救你父親是能用得到的!」
「嗯,若是能找到她的一些不利證據,那麼,救人就更明目張膽一些了,也更容易一些了!」蘇瑾說道。
「什麼事不要太絕對,要看兩面,咱們先做兩手打算吧……若是明天你見到了林成,先探探口風……」
「嗯,我知道……相公,你怎麼這麼的相信我可以啊,我又不是大齊的女子……」
「可你是我挑選的媳婦啊,我相信你的能力!」戰天睿伸手拉過了她,笑著在她臉上偷了些香。
蘇瑾臉上現出一抹紅暈,轉而趴進他的懷裡。
戰天睿歎息一下,要快點將她父親弄出來啊,不然,小媳婦何時才能睡個好覺,這幾日她晚上睡覺都在說夢話。
別看她好像對那生父不太在乎,可卻在夢裡念叨著好幾次了。
伸手拍拍蘇瑾的背,忽然發現她竟然睡著了。
把蘇瑾換個比較舒服的姿勢,攬在懷裡,看著她眼下那發黑的黑眼圈,戰天睿心疼的輕輕撫了上去。
他從沒有想過,有一天,有一個女子可以讓他牽腸掛肚,他更沒有想過,有一天,他開始後悔自己的裝瘋賣傻了,可他更知道,若不是以往的一切,他也許早已成為一堆白骨!
蘇瑾這一覺睡的極安穩,夢裡,見到那個她所謂的生父,夢裡,父親是慈愛的,母親是幸福的,夢裡,自己有了寶寶,夢裡,天下太平,更沒有那許多骯髒的事!
睜開眼,看到一張絕色容顏,蘇瑾張口說道,「相公,你好俊啊!」
看著蘇瑾毫無預警的睜開眼,還不待戰天睿移開目光,就聽到了蘇瑾那低喃的聲音,一時他的臉竟然現出了一抹紅,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她,似乎想要將此刻的蘇瑾刻入心底一般!
蘇瑾著迷的伸出了手輕輕的撫上對面那個天姿容顏,同樣一眨不眨的看著。
可天下就有那殺風景的人,這不,兩個正含情脈脈,某人一點沒自覺的就走了進來,「主子啊……哎喲,哎喲,沒看到,沒看到……」
蘇瑾蹭的一下從戰天睿的身上跳了起來,哪裡還能再多呆,轉身跑進了裡屋。
話說,自己剛剛在做什麼,怎麼就坐在戰天睿的懷裡發起了傻了呢,而且這什麼時辰了,怎麼過的這般快?戰天睿的臉比鍋底還黑,「惹了禍還想跑,過來……」
「嘿嘿,主子,佳人在懷,你還能做到坐懷不亂,是該說主母失去魅力了,還是說,主子定力太強了……」
幽笑嘻嘻的坐了過來,不過看著戰天睿那歪著的身子,怎麼都覺得那般的彆扭呢?
「看什麼看,我這半個身子都麻了,快點幫我按一按……」
「噗……主子,您做了什麼事啊,竟然麻了半個身子……」話雖這樣問了,可是幽卻更快的來到戰天睿的身後,伸手在他的背上點了幾下,隨後扶著他從輪椅上下來,趴到了一邊的小榻上,給推拿了起來。
戰天睿能說我是因為看著媳婦睡覺不自覺的忘了時間,忘了周圍的一切,然後直到媳婦跑了才發現自己半個身子不能動了嗎?
那不得被人笑死,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默不作聲!
好半響,幽將戰天睿的身子給弄好了,不麻了,戰天睿才坐了起來,「你來幹什麼?」
「主子啊,我若不來,您這半邊身子怎麼辦?」
「活人還能讓尿憋死,有話快說!」
「哦,也沒什麼,就是給主母送幅畫……」
「什麼畫……」
「冰火蟾蜍的畫啊……」
戰天睿聽完伸出了手,幽不得以把懷裡的畫,掏了出來,那戰天睿打開看了一眼,隨之將畫給撕了。
「哇,主子,你可知道,我畫這個廢了多少時間啊,主母若是問起,你自己回答好了!」幽看著那被撕了還不算,竟然被化成了粉末的畫,那叫一個心疼,要知道,他學什麼都很快,可是,他獨獨學不會畫畫啊,這一個冰火蟾蜍,他臨摩了一個下午,可算是弄出來了,結果主子只看一眼,就化為烏有了!
「畫技太爛!以後不要拿出來現了,我不把它毀了,難不成要留著嚇唬我媳婦?」戰天睿瞪了他一眼,沒好氣性的說道。
只是他沒好意思說,剛才不是嚇唬了他媳婦,是嚇到了他自己啊!
有長這樣的蟾蜍嗎?
一面是紅的一面是白的,然後身上還全是疙瘩,大的套小的,要多噁心有多噁心,而且那眼睛、嘴巴出奇的大,個頭更是誇張到快趕上一頭小牛的大小了,話說,這是蟾蜍?
「呃……主子,這個吧,師祖們留下的手記裡就這般模樣,而且這個蟾蜍它個頭奇大啊,手記裡面記截,這個東它吐出的粘液竟然可以像蜘蛛吐出的絲一樣結成網,靠此來捕捉食物……」
「要你這麼說,它就是個異種,是蟾蜍與蜘蛛的結合物!」
戰天睿信口說著。
幽突然大叫,「哎呀,別說,主子你這麼一提,好像就通了呢,我一直不明白,那蟾蜍怎麼會有蜘蛛的功能,嗯,一定是遺傳……」
「行了,別和我亂扯了。這裡沒你的事了,你想去見那女人,就走吧!」戰天睿打斷了幽的話。
「我沒說我要去見太女啊……」
「我也沒說你去見太女啊,我只是說你想去見那女人,就走吧,是你自己不打自招,不過,你自己想清楚啊,這個要是讓瑾兒知道了,你說,她會不會死刨到底,逼著你交待個清楚……」
「主子,我想起還有一味藥未做,先走一步……對了,這個是給主母的,一天一粒!」
幽說完雙足一點,沒了蹤影!
戰天睿聳聳肩膀,「牽著不走,打著倒退,什麼時候還屬上驢了!」
而蘇瑾跑進了屋裡就趴在了床上,拿起了一邊的資料看了起來,雖然這些東西,她在大禹的時候已經看的很熟了,可為免哪個地方看落下,再看一看也無妨!
畢竟她今天已經覺得那大公主並不好對負了!
看著戰天睿走進來,蘇瑾下了床,「他來幹嘛?」
「哦,給你送藥,喏……」一邊說戰天睿將一個瓷瓶交到了她的手裡。
這個蘇瑾可沒有客氣,立馬接了過去!
「他說一天一粒!」
「哦!」
蘇瑾直接開吃。
看著蘇瑾的小模樣,戰天睿心下微暖,瞬間明白,他媳婦想要一個孩子有多急切!
時間也就這般的過去,與中意侯夫人又見了一次,隨後再見的卻是玉瑩小姐!
這中間與林成見了兩面,卻不想那林成第一面就將話擺開了,看來,是玉瑩將話露給了他,於是,大家商定好,也做好一切準備,在大禹第一女侯爺到訪之日——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