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世子妃來月事,小腹不舒服,要用手爐暖著。舒榒駑襻」
秋淑情立時怔在了那裡,這丫頭說了什麼?
來月事?
誰?
蘇瑾婷?
不是懷孕了嗎?
一時間多個問題在她的腦中轉過。
不對不對,這個一定是托詞姻!
不然,怎麼會這般的巧合,摔一下,就把月事摔來了?
秋淑情立馬否了彩菊的話。
而她這一時的怔愣,卻落入了一旁戰天睿的眼裡。
等著眾人從王妃這屋裡回去後,戰天睿拉著蘇瑾,「我想,我猜出她為什麼要請客了?」
「什麼?」
「她以為你……」
而這時,後窗唬的一下打開,一個紙團扔了進來。
戰天睿伸手一抓,打開,隨後笑了。
可眼裡卻閃過了狠戾的光芒!
剛剛的猜測還真的成真了,不過,這畫,好吧,他並不能去強求一個劈柴的傢伙能拿穩了筆!
蘇瑾好奇的拿過他手裡的紙。
這一看,差一點笑噴了出來。
這是誰啊,這小人畫的也太好笑了一點吧!
卻見紙上,畫著四幅圖。
圖一是一個胖胖的小人。
可以看出作畫之人是想畫個女子,不過因為功底太差畫,若不是那長長的托地的是個裙子,她也就能看出這是一個人了至於是男是女,唔,看不出來。
圖二是這個胖胖的小人走在一個應該算是橋的東西上吧!
圖三是這個胖胖的小人,摔了一下,而那腳下,不知怎麼著還畫了些許的黑點。
話說,這不是毛筆啊,好像是用炭畫的,而這黑點因為這紙團了所以都有些模糊了。
圖四是這個胖胖的小人,變瘦了!
好怪啊,怎麼摔一下就瘦了呢?
咦?
不對啊,貌似開始這個胖胖的小人是指一個懷孕的女人啊,然後摔了一下把肚子給摔沒了!
誰啊,這麼可惡,這般的詛咒人家……
哎呀,除了自己沒有肚子,怎麼這感覺那麼像自己昨天摔的一跤呢?
啊?
一瞬間,蘇瑾原本看笑話的腦子立馬清醒了。
難怪那秋淑情要請客。
再看圖三上那些模糊的黑點,蘇瑾很快的就想到了戰天睿之前捏碎過的一粒黃豆。
天啊,昨天,她該不會是踩在了那上面所以才摔倒的吧?
這一想通,蘇瑾頓時捏緊了拳頭,「相公,那女人太可恨了,我這還沒懷孕呢,她就開始鬧夭蛾子了,若我真的有了,那我不得如坐針氈,時刻注意著她!」
「嗯,這也就是為什麼,你會無故摔倒的原因了,而你正巧又來了月事,還把褲子弄髒了,所以她十分的相信,那一跤將你的孩子摔掉了,然後今天早上前來是想再確認,卻不想,在母妃那裡,被彩菊說露了嘴,所以她聽後有一些愣,我就猜出了一絲原因,現在看到這紙,我更加確信了!」
戰天睿一邊說一邊將她手裡的紙團拿了過來,手下一用勁,一瞬間那紙已被他捏的粉碎。
蘇瑾點點頭,她男人分析的很對。不過……歪頭看著他,忽然發現這兩天,他跟自己說話,好像不大避諱啊。
「怎麼了?」
戰天睿看著她問道。
「院子裡的人清了嗎?怎麼你這兩天說話,好像……」
戰天睿聽後則微微笑了一下,才道:「你上次讓小蓮裝鬼嚇唬海棠,後來,肖翼的出現,倒是把一直在咱院子周圍窺探的那些人給逼的遠了,就這樣!」
蘇瑾道:「會不會讓暗地裡的人,對你更加的不利?」
「那人從來就沒對我有利過,只不過,那事一出,只會讓他更小心而以。這麼多年來,我裝瘋賣傻,人人都信以為真,可那暗地裡的人,卻從來沒有相信過,那人,小心的很啊!我想我一天不死,他就一天不會安心!最讓我感到挫敗的是,我一直未查到那人到底是誰?」
「那姨娘那邊可有線索了?」
「還沒有,不過,這兩天,她應該是得到了什麼指示……」
戰天睿說道。
「你還記得上次那老鼠身上的紙條嗎?相公,我覺得應該要父王提高警惕才對,萬一有個什麼意外,讓母妃怎麼辦?再說母妃才決定與父王好好生活,總不能真的讓父王出事吧!」
「嗯,我有通知幽暗中保護父王。對了,你不覺得很怪嗎,她為何會認為你有了身子?」
這一點是戰天睿想不明白的。
是啊,他哪裡能想到,只是柳媽那一半的話,就讓那對母子記於心上呢?
蘇瑾搖頭,「想不通,不過,那黃豆的事,你查出來了嗎?為什麼玲琪那丫頭走過去沒事,反而我就踩上了呢?而且踩過了,地上也不見有黃豆的樣子?」
戰天睿拉過了她,「再給我一點的時間,我會查出來。來,上床歇著呢,地上涼,以免你肚子又痛了!」
蘇瑾微紅了臉點點頭,上床去了。
另一邊的秋淑情著人叫回了戰天戩,「戩兒你確定那丫頭是真的懷了身子?」
戰天戩不明所以的看著她,「娘,我是親耳聽到的。」
「會不會有什麼差錯?若她沒有懷孕,那可真的辦了一件蠢事了,就怕那小女人,心生懷疑,對咱們的事有不利的影響?」
秋淑情臉色不大好,自從在廖純萱那裡聽到彩菊說蘇瑾來了月事,她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怎麼會,我親耳聽到她奶娘的話,又怎麼會有假,而且那時候睿兒還傻傻的笑著。」戰天戩又回想了一下,肯定的說著。
「呵呵,那看來,這只是她的借口了,不過,顯然,那丫頭懷的不是那傻子的孩子,所以也不敢聲張,玲琪,去把秋實叫來,我有事安排他……」
秋淑情笑瞇瞇的斜到了榻上,只是眼睛裡去一點笑意都沒有。
「娘,那天晚上的人,查到什麼了嗎?」戰天戩問道。
「我這裡沒有,你查到了什麼?」
戰天戩鐵青了臉道,「那人,絕對是從他院子裡出去的,可到底是哪個奴才,卻沒有查清,而且那身形也不似女人,據她說,那人武功路子奇特可以很肯定,不是睿兒。而蘇瑾身邊的幾個丫頭,我暗中觀查過,只有一個功夫不錯的,查下去,才知道,蘇瑾曾在大街上,買了一家子兄妹六人,四男子被她留在了侯府,帶來的只有兩姐妹,那小蓮話不多,可是功夫卻不低,而那小茶,武功平平,至於蘇瑾,這個非議頗多的女子,並沒有什麼武功,除了腦子比以前好使一些,膽子比以前大了一些,就沒有什麼過人之處了!」
秋淑情眉頭微促看著戰天戩說道,「你小心一些,別讓人抓住了什麼把柄。」「我能讓人抓住什麼把柄……」戰天戩這話還沒說完,玲琪帶著季秋實就走了進來。
「姑姑,求您快救救我爹吧,現在王爺走了,正是出手的好時機……」那季秋實一進來就跪了下去,想去抱著秋淑情的腿哭上一哭,卻在秋淑情冰冷如霜的神情中,縮了回來,老實地跪在了原地。
「你閉嘴!」秋淑情瞪了他一下,「這事還用你來安排?給你一個任務,馬上出府找你那些下人,將蘇瑾與當朝六皇子苟且一事以最快的速度給我傳出去,包括她懷了孩子,然後不幸流產,怎麼黑你就給我怎麼說!」
季秋實一聽,兩眼頓時閃過一抹快意的光。
「欸,姑姑,侄子一定將這事辦的穩妥極了,您放心吧。」
「那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走!」
秋淑情看著這塊扶不上牆的爛泥,心中就有氣,可表哥家就這麼一根獨苗,卻又要多方的扶持著他。
突然想起,之前那碧翠好像有了身子……
「秋實,那碧翠懷的真的是你的孩子?」
剛退到門邊的季秋實,又被叫了回來。
「啊,是侄子的。」
「那你還等什麼,趕緊將那丫頭接過去,待她將孩子生下來,再做打算。」
對於子嗣,秋淑情看的極重。
可她就算有千般的計策萬般的算計,這十幾年來,也沒能將戰清城再算計到床上。
所以,她才只能有戰天戩這麼一個兒子!
不然再多出來的,她這小命可就要交待這王府了!
季秋實這回是真的退了出去,領了秋淑情的命去散播謠言了。
「娘,我之前就說了,表舅這一家不值得你為他們如此,可你……」
戰天戩的雙眉都快變成一條了,可這人是他的親娘,他能怎麼辦。
說狠了,人家會說他不孝,說的輕,秋淑情根本就不聽。
「戩兒啊,雖然為達目的可以不擇手段,但人也要知恩,當年若不是姑母給我一口飯吃送我銀兩,我又怎麼可能來到王府找到姨母,早早就餓死在路邊了,所以對於你表舅這一家子,娘雖然有百般的不願,可卻仍要想辦法,將季府發揚光大,但是,那可惡的蘇瑾,她一來,你表舅原本良人的身份,卻在一瞬間變成了奴隸!可娘真的不想看到你表舅就這麼沒了,所以,戩兒去將你表舅救出來吧……」
戰天戩離開的時候,耳邊還響著他娘那有感而發的話,所以他鬼使神差的打著王爺的旗號,將季平給帶了出來……
季平回了王府,還想著那管家的位置,而且他以為,他走了這幾天,這王府內必定亂了套了,卻不想回來一看,新管家竟然將王府打理的井井有條不說,那多年不大理事的廖純萱竟然出來管事了?
最讓他生氣的是,他的親信,幾乎一夜之間,被王爺給削掉了。
比如那管著採買的,管著廚房的,這些油水大的位置上的人現在全換上了廖純萱的人了,並直接聽命於那姓陳的!
可惡!
「表妹,怎麼辦啊,你看,這王府哪裡還有表哥的位置啊,快點想想辦法吧!」季平一邊抱怨,一邊不客氣的抓起桌上糕點往嘴裡塞去,「唔,真好吃,這十來天的牢獄生活,可苦死我了,吃的不如豬,睡的比狗還差,表妹,還好你還想著……我……」
季平那牢***才發到一半,就覺得這身子有一點冷。
抬眼看去,卻發現秋淑情與戰天戩兩人那臉冷的,直接讓他打了個哆嗦,嚥下了嘴裡的東西,站到了一邊。
「表哥,你的眼睛被豬油蒙住了嗎?吃吃吃,十來天的牢獄生活,你即說吃的不如豬睡的不如狗,可怎麼也沒見你有一點削瘦的樣子,看著倒比之前還要福態了?」秋淑情看著他那模樣,心下氣的不行。
這一對父子除了可以拿她當晃子還能做些什麼?
若不是念在那一份恩情上,她也懶得管他了!
「呵呵,表妹,是表哥的錯,都是表哥的錯,你看,我回來是回來了,可這身份上……」
季平還記著他按了手印賣身為奴的事呢,這可不是他自願的,所以,一定要把那賣身契弄出來才行!
「出去,給我滾回去倒你的糞去!」秋淑情看著他就來氣,伸手指著門邊,大聲的吼道。
氣死她了,季平他怎麼就不長腦子,那王爺之前是要判他的罪的,要不是趕在這關頭王爺出征了,他以為他還能回來?
現在回來了,倒弄的她與戩兒的付出是理所當然一般。
季平嚇了一跳,卻也知道秋淑情是真的生氣了,哪裡還敢再留下來了啊,一溜煙跑了。
戰天戩看著秋淑情道:「娘,現在的情形有些緊張,你別因為他將事情弄砸了,我先走了。」
看著戰天戩離開的背影,秋淑情知道,戰天戩生氣了。
唉……
歎口氣,秋淑情走回了屋裡。
這兩天,天氣很不好,天空時不時的飄起陣陣雪花。讓原就寒冷的冬天,更加寒冷了。
蘇瑾的月事過了,卻也真的到了年下了。
而時局的動盪也變得波濤洶湧了。
只不過,這兩天,關於蘇瑾的流言緋語再一次飄了起來……
大禹第一女侯爺是個人盡可夫的蕩婦……
那梁王世子頭上的帽子好綠好綠……
就說這兩人不對嘛,那六皇子是什麼人,怎麼可能放過那美一般的女侯爺……
聽說了嗎,那世子妃給六皇子懷了一個孩子,只是可惜了,流產了……
哎呀,你們聽說了嗎,那個世子妃給六皇子生了個兒子,只是可惜生了下來就死了……
聽說女侯爺生了下怪物出來,好像是六皇子的呀……
說這些都是無所謂的,要說啊,那世子才是最可憐的人呢……
對對對,聽說那世子拿那蛇蠍女人一百個好一萬個好,唉,這女人怎麼就捨得給他戴綠帽呢……
你們知道什麼,這女人要是個好的,那傻世子,又上哪去認識她,又怎麼會偏要娶她,依我看啊,一定是那女人,與六皇子串通好了,拿那世子當晃子呢……對對,有可能……
可憐啊……
一時流言肆虐,滿京城飄飛……
當這些所謂的流言,傳進梁王府的時候,蘇瑾聽後只是微微的笑了一下,她身上的流言緋語還少嗎?
全當給全京城的人做個好事,在這緊張的時刻裡略微放鬆一下吧,只是連累了戰天睿,被說成全大禹最悲催的男人……
「相公,若問今年的大禹誰是最倒霉的人物,相信,全京城的人,都會選你……」蘇瑾躺在他的懷中輕聲說著,隨後想一想就笑了。
「那若問今年大禹誰是風流人物,相信,也是非你莫屬了……」戰天睿伸手擰了下她的鼻子,也笑著說道。
「呵呵……相公,你心裡會不會難受啊……」
「我是那小肚雞腸的人嗎,再說,這明顯是那女人搞出來的,我生什麼氣,三歲孩子懂個屁啊,所以,我還過我的日子,你也全當不知道算了……」
「我才懶得管呢,愛說說去唄。對了,過幾天就過年了,然後初三咱們就要起程去大齊,你看,府裡的事,要不要辦一下啊!」蘇瑾輕輕的說著。
雖然知道這些事都是秋淑情差人做的,可卻抓不到她的把柄,那就只好先砍了她的爪牙了,這樣一來,蘇瑾與戰天睿出始大齊的時候,也會安心一些。
「嗯,明天。」戰天睿淡淡的說道。
之後蘇瑾就笑了,「其實我也這麼想的,不過有些可惜了,看著這二十來天,她認真又勤懇的工作,若將她除了,我還真的不些捨不得!」
「傻瓜,有捨才有得嘛!之前本想將琴棋書畫送給你,看來是不行了,你重視那莫西女人的命,都快跟上你自己了,所以,這一次出始,將風雨雷電帶上吧!」戰天睿知道,這一趟之行,不說大齊那邊有多少的凶險,就是自己這邊,也必將有諸多的暗殺!
「嗯,可以,原本留下他們也是為了保護侯府,不過,有肖翼在,我相信,應該沒有問題的,再說我娘那邊還有四個暗衛,呵呵……所以就帶上吧。相公,等咱們從大齊回來,就加把勁將那暗中之人找出來吧,咱們也過過安穩平靜的日子!」蘇瑾一臉嚮往的說道。
戰天睿將她往懷裡攬了攬,點點頭,心道,想要安穩的生活,媳婦啊,哪裡又是那般的容易!
低頭看去,卻發現,蘇瑾嘴角含著笑,竟然睡著了。
第二天清晨,風雪似乎比前一天還要大了,秀美秀麗侍候著戰天睿洗漱過後,那邊蘇瑾推著戰天睿就去吃飯,可不想,才一出門,蘇瑾就被秀美絆了一下,手一鬆戰天睿就滑了出去,而她自己則差一點摔倒在地上。
若不是小蓮眼疾手快的拉了一把蘇瑾,那摔倒的人,一定是她,可現在,那摔倒的人卻成了秀美。
「啊!」秀美驚呼,腿好痛啊,感覺被什麼硌了一下。
那邊戰五已拉住了戰天睿的輪椅,轉了回來。
而蘇瑾也嚇白了臉,站直身子,轉頭去拉秀美,「你這丫頭越來越毛躁了,搶什麼啊,就不能慢點走,冰天雪地這個滑啊,有沒有摔壞啊……」
秀美哪裡真的敢用蘇瑾來拉她,急忙從雪地上翻身跪下來,「世子妃,是奴婢的錯,奴婢走路沒有看清……」
「行了,別光認錯,快點起來吧……」蘇瑾擺了手,抬腳就走。
秀美哪裡又還敢在地上呆著趕忙爬起來,跟在身後,剛邁出一步卻聽到了春和的驚呼!
「咦,世子妃,這,這不是您之前丟了的那支暖玉簪嗎?」
而這一聲,卻讓秀美臉色瞬間變的慘白慘白!
可轉而又一想,不對啊,自己不是都送回去了嗎,又怎麼會出現在自己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