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米粒那邊又開始說話了。不過這次說話的卻是米粒。
看他頭一臉緊張的在自己的手腕上來回把脈,米粒的白眼兒就沒能停過。有耐煩的道:「老頭,你瞎緊張什麼啊,剛才不過是胎動了一下,這是正常現象沒什麼大不了的。趕緊回你的位置上去,都擋著我的涼風了。」
「嘿!你這死丫頭這是怎麼說話的?我這還不是關心你嘛。還真是良心被狗給啃了是不是?」說歸說,老頭還是訕訕的回到自己的位置,喝了一口面前那杯降火的涼茶。他現在急需要降火。
「米米…」
「老公,你也趕緊回你的位置上去,不知道我正熱的難受麼?」米粒一邊抬手做扇往自己的臉上扇風,一邊繼續驅趕餘下人群。
不遠處,正邁著步子的顧燁聽這兩個字後,腳步立刻就收住了,急速的偏過頭往那邊看去。願一正一臉緊張的在米粒面前看著她,而米粒則是巧笑嫣然的衝著他笑。
雙手不自覺的收緊,她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對別的男人喚出那兩個字!
以前就是和自己在一起的時候,自己想盡方法才能偶爾的換到那兩個字,現在,她卻對別的男人那麼輕易的就喊了出來,那是不是也說明了,說明了在她的心裡已經沒有…沒有自己的位置了?
想著,心中的痛楚急劇加大,致使他不自覺的抬手按住胸口。這種心痛他從來都沒有體會過,只因他一直都堅信,堅信他於她,她於他之間的感情不會因為遇到任何一點挫折而分開。更不可能會改變,即使她變心了,他也不會變心。
可他沒有想到,可她卻是真的變心了。
她變心了,自己的心雖然依舊沒有變,可此刻他的心卻已是鮮血淋漓。老公…這個稱呼只能屬於他。
「燁,」已經走房門前正等著拿鑰匙的顧燁向前來開門,卻見他離自己還有一段距離,顯然是剛才沒有跟上拉下了的。
顧燁回過神來,毫無情緒的看了她一眼,隨後什麼都沒有說上前把磁卡在電子鎖處刷了一下,只聽叮的一聲門打開了。
顧燁側過身讓雪兒進去,站在門前說道:「雪兒,你先休息吧,我和他們出去會會老朋友。」交待完,也不給雪兒說話的機會,直接就把門給順帶著關上了,卡嚓一聲,房門被他從外面落上了鎖。
這個聲音,雪兒自是聽到了,轉過身雙眼如同沾火花般的狠狠的瞪著雙那扇已經關上的房門。
外面,米粒幾人依舊坐在那裡聊著天,而顧燁呢,則是和顧浩還有顧軒兩人去走出了這個院子。看來顧燁沒有撒謊,他是真的出去會朋友去了。
「賊人,你最好期待自己以後別落在我手上。否則,我會讓你求生不以求死不得。」惡狠狠的低聲說了一句後,雪兒就往臥室走去,邊走邊抬手輕輕的捶打著自己的腰,已經快八個月了,她這肚子也可算是很大的了。季悠都時不時的問她,這肚子裡是不是有兩個,可她這肚子之前一直都是有定期去醫院做產檢的,雙胞胎是絕對不可能的。
剛才聽那些人說那個賤人也懷孕了?而且還是雙胞胎?她怎麼能每次都懷上雙胞胎?想著,她心中的憤怒與嫉妒更是深了幾分。
在面前的大床上小心的躺了下來,拿過包包從裡面找出自己的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喂?我們已經到了,現在他正和他那兩個兄弟出去會朋友去了,嗯,就我一個人在房間。」
「一個人?」季悠在這頭有些驚訝。看來還真是給她機會啊,
「你這樣…」
待季悠的話說完後,雪兒在這頭羞紅了臉。
「怎麼?你現在還成玉女了不成?」在說到玉女這兩個字時,季悠的眼中閃過一抹極其強烈的厭惡。要不是因著她還有利用價值,她早就把這個風騷的女人給送去與閻王端茶送水了。
「不是,只是…好吧,我就按你說的做。」最終雪兒妥協了。只是想到她一會兒就要使用那些手段去…她的臉更是紅了幾分。若是以前她可能還不會想這麼多,反正她的目的是得到他。只是,現在…自己可是挺著八個月大的肚子,這一會兒要是傷著了孩子可怎麼辦?
就這樣,懷著無比焦急的心情和猶豫的態度走進了洗澡間。
目送顧燁幾人離開後,米粒放開了搭在願一肩膀上的手,轉頭沖兩個小傢伙道:「天色不早了,你們兩個給我早些睡覺去。」語氣裡有些怒氣。
米飯和米粉偷偷的對視了一眼,然後都很有默契的點了點頭往自己的房間去了。媽媽生氣了,此處不宜久留。
「唉…丫頭啊,你…」
「老頭你也趕緊睡覺去,臉上都已經是滿臉的皺紋了,要是再不去睡你的美容覺,估計明天是起床,你又要砸老頭子了。」米粒看著正要說話的老頭,打斷了他的話。
無奈,老頭只得摸了摸鼻子,灰灰溜溜的跟在兩個小傢伙後面離開了。兩個房間,他當然是跟那兩個小傢伙睡一塊了。
「米米…」見他們都離開了,願一也有些坐不住了。
「願一,你也先回房睡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嗯。那好,你也不要坐的太晚,外面涼。呃…我還是進屋去給你拿一件外套過來吧。」說罷,願一起身進屋去了。
米粒沒有去看他,只是坐在椅子上一直都靜靜的看著夜空,一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著肚子。臉上什麼情緒也沒有,就那樣,很安靜的看著夜空。
願一拿著衣服出來後所看到的正是她現在這個樣子。知道她又開始數星星了。微微歎了一口氣,走向前把衣服披在她的身上,然後就回屋了。
米粒此刻是真的什麼都沒有想,所謂的放空就是她現在的種狀態,大腦裡什麼東西都沒有,有的只是數出來的星星的數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她已經數夠了星星,米粒終於抬手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脖子,想要起身離開,卻因保持這個動作時間太久身體有些打晃,眼看就要倒下了,身後兩隻有手的大手卻扶住了她那傾斜的身體,然後緩緩的小心的把她重新扶坐到在椅子上。
「朋友,多謝了,不過,我得回房休息了。」米粒面帶微笑沒有回頭的道了聲謝謝,然後作勢又要起身。
「別動,」
身後的人突然開口說道。雙手也放在了她的肩膀上。
米粒皺了皺眉頭,她不喜歡與陌生人這樣親近,何況身後那個還是她此刻最不想看到的人。
是的,在他剛才扶住自己的時候,她就已經通過他身上的氣息知道了他是誰。只是,她剛剛才把自己的大腦放空,現在並不想去理會那些有的沒有的的庸俗事情。
「怎麼了?難道這位朋友還想強行留下我不成?」米粒冷笑一聲,抬起右手輕輕的拍了拍左肩膀上的那隻大手,示意其放開。那隻手確實是放開了,卻在下一秒直接抓住了她的手。
見此米粒臉上已有怒色。卻沒有再掙扎。嘴裡說出來的話卻是冰冷一片。「這位朋友,難道你沒有看到我是一個孕婦麼?莫非這位朋友喜歡這類口味?」
「米米…」聽到她親口承認自己是個孕婦時,顧燁只覺得自己的呼吸開始越來越不順暢。握著她的手的那隻大手也出現了輕微的顫抖。
有些話他想問卻又害怕聽到自己不想聽到的答案。
「呃?看來是一位認識我的朋友了。那就請坐到前面來了麼?您這樣一直都躲在我身後,我感覺自己的聽力有些困難。」
顧燁聽後,拉著她的那隻手沒有鬆開,就這樣一直拉著她的手繞過椅子的邊沿坐在她的身邊。
米粒轉頭看他,毫無意外的挑了挑眉頭。「原來是你。」
顧燁的身體一僵,原來是你!多麼能讓人感覺出距離的四個字,現在她去用在自己身上,猶記得,以往有一天,她曾經在茶樓用這句話這種口氣對待過林言之。現在卻已經是換成了自己。
「是我。」顧燁閉上眼睛待眼中的痛楚平復後睜開看向她答道。
「有事?」米粒再次挑眉的看了他一眼,將自己的手從他的手裡抽了出來,端起面前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剛要端到嘴邊喝上一口,卻被人從半道上給堵截了。
撇過頭看著他,聲音清冷的道:「顧總也想和喝茶?那麼這杯就當是我給你倒的了。」然後也不等他反應,順手提起茶壺再次倒滿了一杯茶,端起來喝。卻再次被他給搶了去。
「你說的不錯,我確實是渴了。」連喝了兩杯茶的顧燁面不改色的道。
米粒掩下了眼中的憤怒,沒有在想著給自己倒一杯茶潤潤噪子,而是往旁邊坐過一些,側身面對著他。等待著他的發言。
「我…」知道她在等著自己的下文,顧燁猶豫了半天還是將心中的疑問道了出來:「你肚子裡的孩子是不是我的?」說完後,一隻空著的手開始不自覺的收緊,另一隻手則是拿著剛喝完茶的那只杯子不停的在手裡打著轉,就這兩個動作,是誰也能看出此刻他內心的緊張與不安。
米粒沒有第一時間開口,而是自臉上綻放出一個好看的笑容來。這笑,讓顧燁看了眉頭皺了起來,心中的那抹不安開始不受製作的放大,再放大。
見他這樣,米粒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深,好半晌過後方才道:「你別看我的肚子很大,其實我這裡面可是養著兩個那娃娃呢,就按正常的日子來應該是四個月差不多吧。你說這孩子應該是誰的?」
四個月!顧燁的呼吸開始越來越急促,胸口起伏也越來越加快。四個月!自己與她最後一次在一起時到現在也有五個月的時間。而她肚子裡的孩子卻只有四個月,也就是說這個孩子不可能會是他顧燁的。也就是說她懷了別的男人的孩子!
想著,眼中痛苦有,憤怒有,委屈有,懊悔也有,總之種種複雜的表情逐一在他臉上顯現了出來,最後匯成一個面具,一個黑色的面具。
顧燁黑著臉冷著眼聲音顫抖著道:「你…和他是認真的?」
「自然,我對待每一段感情都是認真的。」米粒這次回答的很乾脆,抬起輕輕的撫摸著自己的腹部,身體中的母性氣息不自覺的散發了出來。
感情!兩個簡單的字再次讓顧燁心中的憤怒加劇了幾分。
可隨後他就冷靜了,若是她沒有說感情這兩個字,他也就信她了,可她現在竟然說了出來,那就只能說明她是在撒謊。想要走進她的心有多困難他甚至比她的初戀情人林言之都要清楚明白。他才不會相信她會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就愛了那個願一。
似已經知道了他心中的想法,米粒繼續說道:「早在我從國外來到寧市後,我就和願一認識了。之前如果不是你出現的意外,最終我依舊會選擇和願一在一起。」
「我不信!」顧燁低沉著聲音怒吼道。全身的情緒猶一把拉開的弓,待弦拉滿隨時發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