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米,他是誰?」一道摻雜著怒氣的聲音從米粒的身後傳來。
米粒轉過頭看去,不正是阿力同學麼。只見他正一手拿著手機一手著那個裝手機的盒子,臉上的情緒看樣子不是很美觀。
「你都辦好了?」
「嗯,辦好了。你看看還有沒有什麼毛病。」阿力應了一聲,把手機扔給了米粒,眼神卻一直都沒有從坐在米粒身邊的小易身上離開過。有探究有敵意。
「你這是什麼意思?」一旁的小易見狀有些不樂意了。他這是什麼語氣,聽著就人心裡不舒坦。
「字面上的意思。米米,他是誰?為什麼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他?」阿力挑釁的看了小易一眼,轉頭對正在擺弄自己手機的米粒說道。
「哦,他是小易。我新認識的朋友。」米粉頭也沒抬的答道。對手中的手機有著極大的興趣,突然發現小米的新款,似乎比原來的自己用的那支要好用的多,也許她也應該去弄一支來用用。
「新認識的朋友?」阿力皺了皺眉頭,米米從來都不是一個隨便交朋友的人,這個叫小易的男人應該和米米有什麼特殊的關係吧。
「嗯,阿力,你能不能再去幫我買一個這樣的手機?」米粒抬頭問道。雖然自己現在的手機還沒有壞掉,可她想再換一支新手機應該算不上浪費吧。
可她的這翻話在阿力耳中聽來,卻像是在支開他一樣。「米米,這手機你要是喜歡你就拿去用好了,我突然想到我們現在是不是應該要回家了?馬上也快要到飯點了。」阿力低頭看了一眼手錶上的時間說道。
「不行,這是你買的手機我怎麼能拿。這樣,你在這裡等我一會兒,我自己進去買。」當年顧燁要送自己手機時她都沒有接受,現在又怎麼可能會接受他的東西呢。這倒也不是錢的事情,而是她做人的原則問題。
「那我陪你一起。」掩下眼中的暗淡阿力趕緊說道。
「我也去。」一直保持安靜的小易也插嘴道。
面對兩個絕美男人的主動相陪,米粒倒是愣了一下,隨後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只要你們一會兒別和我搶著結賬,那就走吧。」
願基金公司內,米粒正在願一的辦公室裡抱著新買的筆記本電腦坐在沙發上碼字。碼一份對於願基金未來發展的計劃。
這時,願一正端著兩份午餐走了過來。
「願主,吃飯了。」
米粒將視線自電腦屏幕移到願一的身上,眉頭微微皺了幾來。「願一,我早就對你說過,叫我米米就可以了,」語氣中的不樂意很明顯的表達了出來。
「這個…原主,在只有我們自己人的時候,我還是喜歡這樣稱呼你。」願一有些為難的道。
「那你是不是也應該考慮一下我的感受呢?」米粒的眼神微微變冷,這個願一,自己都決定讓他來當兩個小傢伙的爸爸了,怎麼還對自己這樣客套。再說了,對於願主這個稱呼,她一向都是比較排斥的,偏偏這些人拿出一個舉手表決的想法,把她吃的死死的。
對於願基金裡面的所有成員她一向都是以朋友相待,他們怎麼就這樣不理解自己呢?唉…米粒在心中哀歎了一聲。
「我…對不起。」願一有些為難的低下了頭。
「願一,如果你實在改不了這個稱呼,那麼,以後你也在我眼前晃悠了。」米粒咬咬牙下了最後的通牒。心知,願一的脾性,要是不跟他來這招狠的,他或許就真的改不了了。
「我…願主,我…」願一急了,願主這是要趕他走麼?那怎麼可以?
「嗯?」冷眼看著他那臉紅脖子粗的激動神情,米粒絲毫沒有要改變想法的意思。
「願主…」願一看著米粒,雙眼裡充滿了哀求。
見他這樣,米粒心中很是無奈,可她必須得這樣逼他。
冷意自她眼中褪去,恢復了原本淡淡的神情,將電腦合上起身抱著電腦就打算離開。
腳步才邁開一步,耳邊就傳了願一那焦急的聲音:「我應該你,米米!」特別是後面米米這兩個字咬音特別的重。
一道淡笑自米粒嘴角化開,收回步子轉身坐下,將電腦放置一旁,拿過面前其中一份午餐笑道:「這樣才對嘛,好了,快吃飯吧,我都快餓死了。」
「嗯,那個願…」後面的話在米粒抬頭看了他一眼後自動的嚥回了肚子裡,「米米,那一份午餐是我的,你的是這份,這裡面有你最愛的吃的辣子雞丁。」將剩下的一份移到米粒面前,又把她已經打開的那份拿了回來。
「嘿嘿…辣子雞丁,還真是香啊。願一,看來這個世上還是只有你最懂我了。嘿嘿…」米粒打開飯盒,一陣有著雞肉香又帶著干辣子的香味飄進了她的鼻腔,立刻讚歎道。
「快吃吧。」願一聞言,淡淡的笑了笑。
「嗯,今天我一定要把這盒米飯全部都吃光光!嘔…」米粒說完夾了一塊雞肉放進了嘴裡,可她還沒有開始運用牙齒功呢,胃裡就感覺到一陣的反酸。也顧不上場合,控制不住的就開始乾嘔起來。
「願…米米,你怎麼了?」願一見狀,趕忙放下手中的筷子來到她的身邊輕拍著她的後背詢問道。
「好了,我沒事了。」待乾嘔了一陣子後,米粒沖願一擺了擺手,全身發年軟的倒向後面的沙發。
「米米,你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願一一臉擔憂的問道。他一直都知道,她的胃保養的不是很好,也就是一直都有著不輕的老胃病。
「應該不是,可能是太久沒吃到這個東西了,所以在聞到這個味道時有些接受不了。」米粒的眼波輕輕閃了一閃,隨後一臉平靜搖頭道。起伏不定的胸口透露著她此刻無力。
「哦,那我去給你倒一杯溫水過來。」願一放下心來,起身倒水去了。
而米粒則是立即抬起自己的右手搭在左手的脈搏上,就這樣靜靜的努力的讓自己恢復平靜,可惜,依舊沒有結果。事實是從來都沒有哪個中醫能給自己號准過脈。
搖了搖頭,看來還是得找個時間去醫院一次。
下午,米粒就對願一尋了個借口來到了醫院。
結果很快就出來了,看著上面的化驗結果,米粒只覺得這老天是真的不想讓她過上安穩的日子。
懷孕了,她竟然又懷孕了。來到一處安靜的樓梯口,坐在樓梯上透過離自己不遠處的窗口看向外面有些陰沉的天空。此刻她竟然不知道自己是應該高興還是應該悲哀。
自米飯和米粉出生後,她就被醫生告知,這可能是她這一生唯一的兩個孩子。只因她的身體因著那次艱難的孕育,使子宮受到了很大的傷害。想要再次做媽媽,這基本是和中福彩一等獎機率一樣低。也就跟被宣佈得不孕症一樣。
之前在麗江和顧燁的纏綿,她之所以沒有要求他做任何的措施就是因為她很肯定不會出任何的意外。只是,究竟是她的身體已經恢復過來了還是顧燁的精子太過於強大?
竟然還有本事進入到內堡中與卵子結合,並在一個並不太健康的子宮內安了家?
現在她要怎麼辦?究竟她要怎麼辦?心中有一種衝動讓自己將這個孩子留下,可一想到顧燁馬上就和那個雪兒結婚了,並且那個女人也已經懷了顧燁的孩子,她的心就是一陣陣的難受。當初強行生下米飯和米粉,是因為心中對著他還有那一份愛意在,可現在這種情況,她又有什麼理由去留下這個孩子?
拋開顧燁這層身份,憑良心說,她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媽媽,已經有了一雙兒女。她也已經很知足了。可一想到當年她得知自己這輩子不能再有第三個孩子時,她的心就如同被別人捅了幾刀子般的痛。有一段時間,她甚至還認為自己的身體已經是不完整的。
現在,肚子裡這個孩子的到來,讓她釋懷了當初所承受的那種痛。
糾結,躊躇,留還是不留?她徘徊不定。如果留,那她現在就可以離開醫院,回去做好安胎工作。若不留,醫生說過,現在孩子才兩個月不到,要做人流還是可以的。若是等孩子再大些,就只能做引產了。引產是對女性身體傷害最大的,就如同生一個孩子般。醫生讓她盡量早下決定。
呵…早下決定,這個決定哪是這麼好下的。
「燁,你怎麼可以不相信我?」
正當米粒的思緒陷入了左右為難的處境時,樓下傳來了一個熟悉的女人聲音。
是雪兒麼?燁?難道真的是他們?
米粒皺了皺眉頭,雖然偷聽不是她的風格,可現在這種情況,很明顯並不是她在偷聽,而是那兩個人並沒有察覺到處於他們樓梯上面的這一層還坐著個人。將頭緩緩往樓下探去。
「相信你?你讓我相信你什麼?」看著眼前這個濃妝艷抹的女兒,顧燁依舊是那樣一副不在乎的表情。眼睛深處甚至還時不時的閃現出一股子的厭惡。
「這個孩子真的是你的,燁,你就要做爸爸了,難道你就沒有半點兒開心麼?」雪兒一臉的傷心,眼中隱隱要溢出淚水來。
可惜,她的這些舉動,在顧燁的眼中看來,就如同是在看一出皮影戲,什麼時候應該要翻跟頭了,主人就立刻操縱著繩子拉扯一下,皮影就跟著連翻了幾個跟頭。
「燁,你是不是不喜歡這個孩子?」雪兒雙手撫摸著自己的肚子,一臉焦急的問道。眼中的淚水終於收到了指示適時的滑落出眼眶。
「沒有,我很…喜歡。」
「那為什麼剛才醫生在給我產檢時,你都是一臉的不開心?」雪兒滿臉委屈的指控道。
「你哭什麼?我並沒有不開心啊。」顧燁抬手替她抹去臉上的淚痕淡淡的道。
正要收回手,就被雪兒給一把抓住了。
「燁,你摸摸,你摸摸,這裡面的可是你的親骨肉。」
「嗯,」顧燁幾不可察的皺了皺眉頭,隨後就不著痕跡的抽回了被雪兒貼在她腹部的大手。看著自己的那隻手,強制忍住想要去掏懷裡手帕的動作。
「燁,我們什麼時候去辦結婚證啊?媽媽說,孩子會一天比一天要大,讓我們早些給孩子一個名分。」雪兒順勢依偎進了顧燁的胸膛。
「不著急,我們不是還沒有舉行婚禮麼。」顧燁的臉上閃過一絲掙扎,最後還是理智戰勝了情感,抬起雙手輕輕的撫摸著雪兒的北部,似在安撫著她那不穩定的情緒。
而這一切都落進了米粒的眼裡,印進了她的心裡。
原來,他今天是陪她來做產檢啊。
呵呵…真是可笑的緊,自己當初在懷米飯和米粉時,整整在病床上躺了六個多月!而在那六個多月的時間裡,除了那消毒水的味道形影不離的飄在她的身邊就只有願一和醫生的身影。
只是…那個時候他顧燁在忙著做什麼?也許是正忙著和他此刻懷裡的那個女兒打情罵俏的培養感情吧。
而自己呢?卻在看到他時,什麼都不顧什麼都沒想的撲進了他的懷裡,甚至…甚至此刻肚子裡還被他留下了一顆種苗苗!
米粒,原來你也有被人耍著摔跟頭的時候…活該啊!
自嘲的笑了笑,起身輕輕的邁開腳步離開了。她想她已經做有答案了。
出了醫院後,坐在出租車上米粒拿出前幾天剛買的小米手機撥打了願一的電話。
待電話接通後就直接開口說道:「願一,拿著你所有的身份證件到願基金公司樓下等我。」說完也不待願一就將電話掛了。
是的,她已經做好了決定,而她的決定就是留下肚子裡的這個孩子。俗話說,當一個人越在乎什麼就越會想去逃避什麼。如果她將肚子裡的這個孩子拿掉,就只能證明她還是忘不了他。
反之,她若將孩子留下了,就證明,顧燁在心中真的已經沒有任何位置了。
孩子是她一個人的,以後也只會是她和願一的。
寧市的某個民政局服務點面前
「米米,你這是…是不是走錯地方了?」願一看著眼前的地方,臉上全是驚訝之色。他不懂,為什麼她下午只是出去了一場就做出了這樣一個讓他驚訝的決定。
他以為…以為自己只要和她舉行一場婚禮就好,誰曾想,願主竟然真的打算和自己結婚。
這一刻,願一開始有些後悔當初在她說要和他結婚時,為什麼沒有反對她的想法。
「願一,我們結婚吧。」米粒定定的看著眼前那幾個大字,民政局。
民政局是什麼地方,她太清楚了。每天有多少對情侶戀人在裡面簽訂了相互托付一身的契約,每天又有多少對已婚男女在裡面解除了對彼此的束縛。
三年前,她和顧燁也曾從裡面走出來過,只是那時,他們是結婚。至於離婚,那個李小米已經死了,等下次顧燁和那個雪兒過來時,他的婚姻欄中應該會自動被歸為二婚行列。
亡妻或是亡夫,另一位在世的伴侶都可以再續娶一位的。
現在,她要和願一走進去了,一會兒當他們再度從裡面走出來時,他們就是真的夫妻了。之前宣佈結婚時,因願一的疏忽,比顧燁他們晚了一步。現在,她要在結婚這件事上早先顧燁他們一步。
她,從來都不是一個被動的人。
願一沉默了,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眼前這個看上去很是柔弱,實則內心比一個男人還要堅強還要強大的女兒。越來越堅定自己的想法,她下午肯定是經歷過了什麼事情,而那件事情必然和那個顧燁有關,否則不可能做出如此倉促的決定。
因為,願主從來就不是一個魯莽的人。
「怎麼?你不願意麼?」米粒見他沒有說話,便又開口問道。
等了一會兒願一依舊沒有說話,只是那眉頭卻是皺的越來越緊。
「罷了,竟然你不願意,我也不強迫你。你可以回去了。」米粒垂下頭,露出了一個自嘲的笑容。
她完全可以理解願一的臨時退縮,因為她也知道自己突然做出這樣的決定確實讓人一時難以接受。
「走吧。」這次,願一主動拉起米粒的手走進了民政局。
拍照,複印,填表這一系列的事情都做好後,接下來就是提交表格了。
米粒先是快速的在最下面簽下了自己的名字,米粒。轉頭見願一也正要落筆,一時有些焦急,趕忙抓住他那只握筆的手道:「願一,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們現在就離開。」
願一轉過頭定定的看著她,半晌過後,回給了她一個安心的微笑。重新握起筆桿正要下筆,卻又被米粒給攔住了。
「願一,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米粒一臉嚴肅的看著他。
願一聞言,臉上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意,一時間竟讓米粒看花了眼,她似乎從來都沒有發現,其實願一也算得上是一個英俊成熟的男人。
「米米,你若是後悔了,那我可以不落筆。」願一笑道。
米粒趕緊收回了手,將自己已經填好的資料放到他的面前,意思很明白。讓他簽下名字後,拿著資料去提交了。
願一微笑的搖了搖頭,心中歎道:他們的願主永遠都是這樣的善良。
就這樣,沒過多久,米粒看著那工作人員將鋼印壓在那兩個紅色的小本本上面,而另一邊則是一對正要離婚的男女,同樣也是有兩個鋼印圈印在那顏色較深的本本上面。心中突然感覺一陣的悲涼與複雜。
這兩種感覺,在她三年前和顧燁辦結婚證時也有這種感覺,那次是言之,那這次呢?她很清楚肯定不是因為顧燁。只是突然感覺,原來婚姻的更改是這樣的容易。竟然如此,又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的男男女女樂此不彼的玩這種感情遊戲呢?
這天,米粒突然興起,想起自己以前買的那套單身小公寓。就想著抽個時間過去看看。可是和願一在願基金忙了一天,到最後當她想起這件事情時,人都已經坐在願一的車上打算回阿力那兒了。
由於願基金總部處於寧市的較偏遠的郊區,為了能更好的處理願基金的工作願一在寧市的鬧市區也有一套房子,可米粒自來寧市後,除了之前是回顧燁那個家,後面就基本上都住在阿力那兒了。即使阿力要出去走通告什麼的,她也是依舊一個人待在那裡。
即使阿力的房子裡有很多的房間,可願一也是每次在送她到家後再自己一個人回他的那個家。
即使願基金總部內有很多的房間,可米粒依舊在願基金的後面另建了一棟不大的房子,取名為後園。
至於和願一婚後住哪兒,米粒目前還沒有想到,只是把這件事情都交給了願一。因為願一那套房子並不大,再加上那地方畢竟是屬於願一的私人空間,她也不想涉入太多。
「願一,先去我那房子看看吧。」
「是。」願一應了一聲,轉換了車道。
依舊是那個小區,在小區的正對面有一定咖啡館,曾經,在那家咖啡館裡,她和顧燁簽訂了一份契約。一份將兩人婚後生活交待的一清二楚的契約。
只是後來,那契約漸漸變了味道。婚姻生活也弄假成真了。
------題外話------
親們,昨天元子因有事又斷更了,今天就補償一下。萬更一個。後面還有二更,上傳時間可能會過12點吧。我盡量在今天的時間裡傳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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