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無霜回過神來,見他凍的實在可憐,便從自己的空間取出大斗篷遞給他,簫雲眼神一喜,忙不迭的接過來,披上肩頭之後才想起抬頭,感激又不安的看著鳳無霜。舒嬡詪鯖讎「公子……你,你不冷嗎?給我……沒關係嗎?」
鳳無霜搖搖頭,眉頭蹙的越發緊了。「不用擔心我,我沒事,你們呢?現在還能凍嗎?」
簫雲攥緊了斗篷的領子,恨不得把腦袋都給縮緊衣服裡面才好,聽到鳳無霜如此問,他哆哆嗦嗦的點點頭,強撐道:「沒……沒問……啊糗……」
話還沒說完,他便忍不住打了個大大的噴嚏,鳳無霜感覺後退一步,看到噴出來的唾沫星子在半空中迅速凝結,落在地上的聲音清脆如同冰渣。
簫雲趕緊伸手摀住嘴,指甲是青紫色的,手背皮膚如同被霜染過一遍,慘白中可以看見清晰的淺紫色血管。
「對……對不起……公子。」他捂著嘴,聲音含糊而歉然。
鳳無霜擺擺手,示意他無礙,看著這裡的幾十個人,眉頭卻一點點的蹙緊,在額心擠出深深的褶皺。
看這情況,若她現在把這些人帶出小木屋,那一定會害死他們,但如若不帶他們走,溫度持續下降,他們還是難以活命。
唯一的辦法,就是將這些人送進逍遙界,等這裡的情況明朗、溫度恢復之後再把他們弄出來。
但是這樣一來,逍遙界的存在就不免曝光,如果被這些人傳出去,那……
皺著眉頭想了許久,感覺周圍的溫度持續下降,她終於將心一橫,對眾人道:「簫雲、簫風、含煙、阿志……」她一一叫出那可以信賴的十一個人名,「我現在沒有時間給你們解釋,待會,我會送你們去一個地方,那裡叫做逍遙界,你們先在那裡生活,等我日後去接你們。」
簫雲等人還沒來得及反應,鳳無霜已經搶先一步,拍了拍手。
頓時之間,眾人的耳中開始傳入一連串喀拉喀拉的聲音,驚愕的抬頭一看,卻見無數根如同章魚觸手一般粗壯的大樹根莫名其妙的出現在房屋頂端,按照鳳無霜的指令,瞬間纏住了那十一個人的腰身。
「公……公子……」柳含煙畢竟是女人,碰到這種詭異的東西難免驚慌失措,臉色越發慘白起來,驚慌的對鳳無霜道:「這這……這是什麼東西?」
其餘人也是被嚇了一跳,不像簫雲等人那般被捲住而不能動彈,其他人紛紛吃力的往旁邊挪動,想要離那不斷蠕動的樹幹遠一點。
「別擔心,一會就好了,不會有危險的。」鳳無霜衝她安撫性的一笑,手指摩擦一扣,啪的一聲輕響,纏繞的活動性樹根捲著那十一個人剎那間消失在原地,再不見半點存在的痕跡。
「……人呢?該不會……是被那樹根吃掉了吧?」剩餘的人群中有人被嚇的臉色蒼白,完全搞不清楚情況,下意識的如此猜測到。
鳳無霜沒有理會剩下來的人,將簫雲等人送入逍遙界已經是她的底線,如果是他們,鳳無霜還可以相信他們不會洩露逍遙界的存在,但是其他人,她卻沒這個信心,也沒那麼好心一一相救。
她直接問道:「這附近哪裡有大型的山洞?」
剩下的人都拿著一種看怪物樣的眼神看著她,估計鳳無霜剛剛搞出來的那一幕嚇到了這些人,一個個的直往後縮,根本不理會鳳無霜的話。
等了半晌也沒聽到回答,鳳無霜有些不耐煩了,聲音也拔高了起來。「我問你們,這附近哪裡有大型的山洞?」
要容納那麼多魔獸和幻師,就算魔獸都能擬態,也得要一個很大的山洞才行,與其讓她毫無頭緒的自己去找,還不如直接詢問常年生活在這裡的幻師,這是鳳無霜的想法。
但是她沒想到,這些人的膽子這麼小,無論她怎麼問,愣是沒一個人敢說話。
每個人都畏畏縮縮的蜷成一團,做出一副被凍的受不了的表情,根本沒理鳳無霜的話。
實際上,他們的冷暴力其實是在擔心鳳無霜和炎會留在這裡不走,從而分走本來可以分給他們的食物、水甚至保暖用的動物皮毛。
這麼冷的天,沒人敢出去打獵,餓著肚子也會讓人覺得更冷,因此,食物和水源,格外顯得彌足珍貴。
少一個人,那自然可以省下一份食物,而留下的人,也就有希望活下去。
對於簫雲等人的「無故失蹤」,好些人在詫異過後,甚至是覺得慶幸的,少了十一個人,可以省下好多食物呢。
他們的心思都寫在臉上,鳳無霜有些後悔開始怎麼沒先問問簫雲了。
「算了,記住,這是你們自找的。」
鳳無霜耐心耗盡,原本心中對他們還殘留的一絲不忍也徹底消失,這麼沒用且自私的人,還是死了乾淨。
「我們走。」她轉頭對炎道,便走到門邊一把拉開了房門,大步走了出去。
炎不屑的冷哼一聲,對這些螻蟻般的人絲毫沒有好感,鳳無霜說要走,他自然毫不猶豫的跟著離開。
兩個人來了又走,房門開合又閉攏,除了那無故消失的十一個人以外,彷彿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
而剩下的二十幾名幻師自然不會知道,在只顧著眼前利益的同時,他們已經錯失了唯一能活命的機會。
所謂揀了芝麻丟了西瓜,就是如此。
房門一合上,原本還蜷縮不動的幻師立刻活躍起來,爭先搶奪簫雲等人留下的食物,原本不甚靈活的口舌身體,也因為利益的爭奪而格外靈巧。
聽著屋內隱約傳出來的爭吵聲,炎雙手抱胸,不屑的冷笑之。
「這就是所謂的人性,困難之前,舍人保己。」
「人類也不全是這樣,還有很多……」
鳳無霜的話還沒說完,突然,遠處傳來轟隆的一聲巨響,腳下的土地忽然似發了瘋似的顫動,裂縫支離,氣溫瞬間下降了一大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