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珠,又被稱之為魔帝珠,乃歷代魔帝仙逝前,將其畢生的魔力,灌注在其內的一顆珠子。
正因為魔珠之內,儲存著歷代魔帝的功力。
所以,魔族數萬人命逝前,因為沖天的怨恨,融合戾氣齊施的恐怖怨咒,惟有魔珠強大能量可化解。
在座的人中,誰能得魔帝如此厚愛,恩賜魔珠強大能量呢?
南宮雪衣雖然已經猜到,卻還是想得到確認。
深彎的腰直起,南宮雪衣恭敬的問道:「魔帝,你口中所指的,此刻擁有魔珠能量的那個人,他……是誰?」
黯然的眸光,從南宮雪衣的臉龐間抽離,緩緩的轉移到了對面,俊眸淺瞇的軒轅焰臉上。
天機老人微張的口中,吐出的一字一句,透著滿滿的苦澀:「老頭的愛徒,焰小子!」
天機老人的話音落下,倏地一下轉過身,同樣看向軒轅焰的南宮雪衣,面上綻出了一抹喜悅。
--果然是他,太好了!
靈宮與魔族之間,畢竟夾雜著一筆命債。
魔珠的能量,此刻若為魔帝所有,他們總是有點難以啟齒,懇求魔帝犧牲魔珠能量。
但,魔珠的能量,此刻若為軒轅焰所有,情況則截然不同了。
犧牲魔珠能量,軒轅焰永失的只是無敵本領;不犧牲魔珠能量,軒轅焰永失的卻是妻兒。因此……
即便他們不懇求軒轅焰,愛深情濃的軒轅焰,亦必定願意犧牲魔珠能量,去化解靈泉乾涸的危機。
天機老人的話音落下,軒轅焰的一雙俊眸,則是倏地瞪大了。
右手的食指,朝著自己的鼻樑一戳,軒轅焰吃驚的問道:「恩師,您說什麼?魔珠的能量,您何時……」傳給我了?
話未說完,軒轅焰的表情忽然一楞。
縮回了戳鼻的食指,軒轅焰與身側的上官凝月,一個迎面對望,腦海中同時浮現出了四個字--潛能爆發!
「恩師,那一日,硯湖竹林內,我被魔君重傷,命在旦夕,您該不會是用魔珠救了我吧?所以……」
軒轅焰望向了天機老人,柔聲的緩問道:「醒來後的我,產生的多種異能,並非您亂說的什麼潛能爆發,而應該是魔珠能量的爆發?」
天機老人沒有說話,只是點了一點頭。
聽到軒轅焰的問話,瞅見天機老人點頭,聖帝與南宮雪衣二人,雙眸當即一個驚駭對望,臉色一瞬間皆變了。
--根據靈宮的典籍,對魔珠的記載,魔帝若是在正常的情況下……
將魔珠輸入了軒轅焰的體內,那麼,軒轅焰犧牲魔珠的能量,只不過是喪失異能而已。
可,魔帝是在非正常的情況下,軒轅焰性命垂危,即將氣絕身亡之時,將魔珠輸入軒轅焰體內的。
如此一來,軒轅焰的性命,與魔珠的強大能量,那可是連在一起的。
軒轅焰能夠活著,是因為魔珠的能量在運轉,若犧牲了魔珠的能量,也就等於犧牲了軒轅焰的命!
南宮雪衣終於明白,為何魔帝幾次三番的,阻攔自己接上官凝月回靈宮了。
南宮雪衣也終於明白,為何魔帝一拖再拖三拖,非要拖到了最後,才讓上官凝月抵達靈宮了。
軒轅焰夫妻二人,既沒有看過靈宮的典籍,也沒看過魔族的典籍。
因此--
這一刻的夫妻二人,只知所謂的潛能爆發,其實乃魔珠能量爆發,並不知犧牲魔珠的能量,將會有何後果?
腦袋微歪,軒轅焰疑惑的問道:「恩師,靈泉乾涸與魔珠的能量,這當中到底有何關聯呢?」
「四十年前,尚未成為聖尊的南宮烈,因為一個無意之舉,導致我魔族數萬人命逝。而,我魔族數萬人則誤以為,南宮烈的無意之舉,乃整個靈宮處心積慮,想令魔族滅亡的歹毒手段。所以……」
「我魔族數萬人灰飛煙滅前,為了報復歹毒的靈宮,便對靈宮施下了怨咒,靈泉漸漸乾涸,靈宮人將永久滅絕的怨咒。」
對於天機老人緩述魔族滅亡、靈泉乾涸的原因,所用的輕描淡寫、不攙雜絲毫責備的語氣,聖帝不禁潸然淚下。
聖帝清楚的知道,天狂大哥抑住對族人的悲思。
將侄兒南宮烈幹下的滔天罪孽,輕描淡寫的說成無意之舉,其實是想消除自己心中的愧疚感。
「怨咒,乃由戾氣而生,戾氣越濃、怨咒便越強。靈泉乾涸的怨咒,融合了我數萬族人的戾氣。所以,這強大的怨咒,就連我都無法去化解。惟一能夠化解它的……」
「便是我魔族的魔珠,魔珠之內,儲存著歷代魔帝的畢生魔力,只有歷代魔帝的畢生魔力,方能化解數萬族人的戾氣。」
「帥老頭,我不明白……」
聽完天機老人的緩述,上官凝月鳳眉微擰的問道:「為何靈泉的乾涸,竟會導致靈宮的人,將永久的滅絕呢?」
輕拍了一拍聖帝的肩頭,天機老人道:「傲日老弟,月娃娃的疑惑,便由你來解答吧?」
「是,天狂大哥!」
聖帝知道,天狂大哥至所以讓他解答,是讓他和外孫女多說說話,以便改善生疏的親情。
抬指,擦拭掉眼角的愧疚之淚,雙足一陣緩邁,聖帝立在了上官凝月的面前,眸內重新漾滿了慈愛。
「月兒,你自從及笄之後,你的肺腑,是否每隔十日,便會產生如萬刀割絞的劇烈疼痛?」
胳膊一抱,玉眸冷冷的看向聖帝。
上官凝月的語氣兒,不再是和天機老人說話時的柔和,而是充滿了敵意:「是又怎樣?」
上官凝月的話音剛落,軒轅焰驚叫了出來:「什麼?月兒,你的肺腑,每隔十日便會產生刀割的劇痛?」
十日一次的肺腑之痛,上官凝月本是準備拿到了聖草和聖花後,讓無痕找個理由拉走軒轅焰,或者……
使用聖手醫王留下的藥針,將軒轅焰扎暈了之後,單獨的找聖帝,問清病因所在以及解決方法的。
卻沒有想到,還未等她實施隱痛瞞夫、單獨問病因的計劃呢,聖帝竟然主動的提起了。
因此--
聽到軒轅焰的驚叫,嘴角一抽的上官凝月,心中當即悄悄的嘀咕道:慘了,焰要橫眉豎眼了!
知夫莫若妻,上官凝月猜的一點沒錯,驚叫出聲的軒轅焰,這一刻的確橫眉豎眼了。
軒轅焰的雙掌,倏地一個抬起,將上官凝月對向聖帝的臉,扳轉到了自己怒怒的視線中。
雖橫眉豎眼,卻心疼萬分的軒轅焰,咬牙切齒的問道:「月兒,為何從來沒聽你說過,你故意隱瞞我?」
「焰,別動怒嘛!即便告訴了你,你也沒有絲毫辦法,驅除那十日一次的肺腑之痛。所以……」
嘴角微抽了一抽,笑眸對著軒轅焰的怒眸,上官凝月柔聲細語的道:「倒不如隱瞞你,省得你著急擔心,不是麼?」
「怎麼一樣呢?當你痛的時候,如果我陪在你身邊,那麼……」
怒瞪著上官凝月,軒轅焰一字一句的道:「我的肩頭可以給你靠,我的胳膊可以給你擰,我的手背可以給你咬,最起碼能令你轉移少許的痛楚啊!」
聽到軒轅焰這一字一句,繾綣著癡傻和深愛的話,上官凝月的櫻唇內,溢出了柔笑的聲音。
「焰傻瓜,若是擰傷了你,或者咬傷了你,我怎會轉移少許的痛楚呢?我,只會痛上加痛!」
上官凝月和軒轅焰夫妻倆,這一怒一笑的對話兒。
這一怒一笑中,勝過甜言蜜語的情話,蓋過海誓山盟承諾的對話,不禁令在場的所有人,眸中皆泛起了晶瑩的淚花。
軒轅焰的掌心,從上官凝月的臉間抽離,左手拉住了上官凝月的右手之後,墨眸望向了南宮傲日。
「聖帝,你為何有此一問?莫非……月兒十日一次的肺腑之痛,與靈泉乾涸有關?」
「是的!我們靈宮的人,一出生便擁有靈力。在外人看來,我們靈宮的人,與生俱來便擁有靈力,這絕對是一種福,然而,外人卻不知道,它更是一種禍。因為……」
「我們靈宮的人,正因為此種靈力的存在,一旦成了年,便會產生十日一次的肺腑之痛。隨著時日的推移,這十日一次的肺腑之痛,將會變成一日一次的錐心之痛,最後甚至威脅到生命!」
「唯有喝下聖水靈泉,才不會劇痛纏身。如果靈泉乾涸,我們靈宮的人,年齡未達二十歲者,將會劇痛纏身到二十歲,然後氣絕命逝;年齡已超二十歲者,靈泉乾涸之際,便是命殞之時!」
聖帝這方話音剛落--
落座在軒轅焰右側的上官浩,臉色瞬間蒼白如紙,淚湧聲顫的道:「也就是說……玉兒當年的死,並非難產致死,而是未喝靈泉?」
聽到愛女的名字,從上官浩的口中顫抖溢出,聖帝扭頭,問道南宮雪衣:「雪衣,這一位是……」
俊眸望向上官浩,南宮雪衣輕聲回道:「聖帝,他便是聖主姑姑所愛之人,月妹的親爹上官浩!」
十指揪著頭髮,上官浩悲痛欲絕。
「玉兒,你真傻,你真的好傻!你為何不跟我說呢?如果你跟我說了,我寧願和你夫妻分離,也不願意你早早離世啊!」
「賢婿,你有所不知,靈泉攸關生死一事,玉兒根本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