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的坐在床邊,玉眸哀凝著睡躺於床上的軒轅焰,那一張血色盡失的容顏,雙掌反反覆覆的搓揉著,軒轅焰那一雙冷若冰雪的手。
上官凝月的心中,一遍一遍的默喃著:她到底如何才能在半個月之內,將靈力成功的突破極限,救活她心愛的焰?
直到--
幽藍無垠的天幕中,已將餘輝瀉耀盡的繁星,全部悄悄隱沒進了厚厚的雲層,窗外安靜的連一片樹葉兒飛過,都能夠清晰的聽聞。
上官凝月這才鬆開了軒轅焰的冰掌,緩緩的替軒轅焰拉蓋上了錦被,後背貼靠著粗長的雕花床腿,盤膝打坐在了白磚砌成的地面上。
燭影輕輕的搖曳間,盤膝打坐的上官凝月,全身流轉著艷麗耀眼的紅芒。
上官凝月在啟動靈力,運轉體內血魄神珠的能量,將現如今擁有的所有靈力,與血魄神珠的能量融合,希望借用血魄神珠的強大能量,將靈力突破到極限。
時間點滴流逝中,天邊漸漸的發白,一夜過去了--
盤膝打坐於地面間的上官凝月,緩緩睜開了玉眸。
血魄神珠能量的運轉,可以補充上官凝月足夠的旺盛精力,消除上官凝月全身的疲倦,卻消除不掉上官凝月玉眸內的哀痛。
因為,她運轉了一夜的血魄神珠能量,可體內的靈力…
卻依然的如舊,沒有增加一絲一毫。靈力若沒有絲毫的增加,她便無法順利的提升靈力,更無法將靈力成功的突破極限。
--不行,她不能急噪,越心急越無法突破靈力!
深吸了一口氣,緩和急噪情緒的上官凝月,再次閉上了哀痛的玉眸,重新啟動靈力,運轉起了體內血魄神珠的能量。
這時,手中托著一個大圓盤的銀狼,推開了廂房的門,步履輕輕的走進了廂房內。
將圓盤內放置的各式早點,陸續擺到了金絲楠木桌上後,銀狼聲音略顯沙啞的低語道:「王妃,您吃一點兒東西吧?」
上官凝月並非不餓,她餓,但她卻沒有絲毫的胃口。
因此,全身流轉艷麗的耀眼紅芒,玉眸緊緊合閉的上官凝月,容顏間呈現的平靜神情,就彷彿根本沒有聽見銀狼的說話。
銀狼知道他家王妃沒有胃口,何止是王妃如此呢?
他、青豹、以及血鷲之王傻寶,也沒有絲毫的胃口,今早兒只喝了兩口的清粥,便再也嚥不下第三口清粥了極品特種兵。
就連平日裡貪嘴萬分,肚子彷彿時刻都處於飢餓的狀態,一頓餐…
若不吃上十根粗長的香蕉,五個油膩膩的大雞腿,便會找人拚命的小金貂球球,今早兒也只是有氣無力的,勉強吃了小半根的香蕉,便再也吃不下!
「王妃,屬下知道您沒有胃口,但無論如何請您吃一點。否則…」
銀狼雙眸憂望向了上官凝月,啟唇一字一句的道:「您若將身體徹底餓垮,導致整個人虛弱的昏厥過去,恐怕就更無法在半個月之內,將靈力成功突破到極限了。」
銀狼勸說的話奏效了,倏地一下睜開玉眸的上官凝月,起身奔到了金絲楠木桌邊,
她端起了一碗溫燙的小米粥,迅速抵達了軒轅焰的床邊。
先將一勺一勺溫燙的小米粥,吹的微微冷卻之後,含入進了自己的櫻唇內,然後一口一口的,緩餵進了軒轅焰的薄唇內。
待到餵飽了軒轅焰,上官凝月這才折回了金絲楠木桌邊,拚命的壓抑住根本沒有食慾,吃了便想惡吐的巨大衝動。
上官凝月端起了一碗清粥,仰頭一口氣兒的喝盡。然後,又將一個白面饅頭兒,撕成了幾小瓣的,強硬塞送進了自己的櫻唇內。
彷彿吃毒藥一般的,吃完銀狼端送的早點之後--
上官凝月又回到了軒轅焰睡躺的床邊,後背貼靠著雕花的床腿,盤膝打坐在了白磚砌成的冰冷地面間,再次默默的啟動靈力,運轉起了血魄神珠的能量。
憂心的看了一眼,重新盤膝打坐的王妃;又憂心的看了一眼,氣若游絲睡躺於床間的王爺。
銀狼將桌面上所剩餘的早點,緩緩的收拾進了圓盤內,腦袋一個愁苦的低埋,步履沉重萬分的,退出了氣氛淒涼的廂房中…
一晃,已經六日過去了。
這五日以來,除了在銀狼,或者是青豹早中晚,將三餐送入進廂房內的時候,上官凝月起過身,艱難的逼迫自己吃一些東西外,基本上便再也沒有起身了。
她就這麼一直的,盤膝靜坐在冰冷的地面間,一次又一次的嘗試著,將體內現存的所有靈力,與血魄神珠的能量融合,試圖將靈力突破到極限。
而這五日以來,除了在銀狼,或者是青豹早中晚,將三餐送入進廂房內的時候…
上官凝月開口問過「東南西北四位長老,是否聯絡上了天機老人?」這一句話之外,便再也沒有說過其它的話了。
直到,第十二日夜晚的降臨--
睜開玉眸的上官凝月,倏地一下從地面間站了起來,落座在了軒轅焰睡躺的床頭,雙臂圈抱住了軒轅焰的腰。
身軀俯貼於軒轅焰的身上,白皙臉蛋與軒轅焰血色盡失的臉蛋,緊緊貼靠的上官凝月,令那如泉噴湧的淚水兒,徹底濕潤了軒轅焰的一張臉。
已經過去十二天了,非但她體內的靈力,沒有一絲一毫突破的跡象,就連東南西北四位長老,也沒有回過無名山莊一次。
東南西北四位長老,沒有回過無名山莊一次,這就意味著…東南西北四位長老一直到現在,都還沒有聯絡上焰的恩師,向來行蹤飄忽天機老人玄血沸騰最新章節!
還有三天,還有短短的三天,焰這最後一口續命的真氣,便會煙消雲散了。
而硯湖竹林內,神秘魔族人對她說的,讓她一定要完成的,可以拯救焰性命的兩件事兒,她卻一件都沒有能夠成功的完成。
難道…她心愛的焰,真的是死劫難逃了麼?
貝齒將櫻唇咬出了血,滿臉淒楚淚痕的上官凝月,鬆開了圈摟住軒轅焰腰的雙臂,身影若疾風般奔向了廂房大門的方向。
見到上官凝月忽然打開了廂房的門,守在廂房的大門外,精神狀態看起來皆很欠佳的銀狼、青豹、血鷲之王傻寶以及小金貂球球,雙眸立刻齊唰唰的望向了上官凝月。
這麼多日來,上官凝月一直將閉門不出,如今竟突然打開了房門,心中升騰起恐慌情緒的銀狼,立刻開口道:「王妃,您怎麼…」
銀狼顫抖的話兒,還未來得及問出口呢,上官凝月身影便已宛如流星一般,閃電消失在了銀狼的恐慌視線中。
而上官凝月的身影,消失在銀狼視線中的一瞬間,血鷲之王傻寶以及小金貂球球,身影亦如同脫了弦的利箭般,消失在了廂房的大門外。
血鷲之王傻寶以及小金貂球球,擔心月主子因為無法拯救焰主子,而導致神經徹底的崩潰,突然之間想不開…
不知道想奔到哪個地方去,做出扼殺自己性命的舉動,於是心急如焚的尾隨上官凝月背後,急急的狂追了過去。
只是,血鷲之王傻寶以及小金貂球球,心中的想法完全錯誤。
軒轅焰若命逝,上官凝月的確會命隨。
可如今,軒轅焰還未命逝,上官凝月自然也不會命隨。不到軒轅焰命逝的最後一刻,上官凝月必會一直守在軒轅焰身邊的。
因此,半柱香的工夫過後--
上官凝月回到了廂房的大門外,只是她的雙掌中多出了兩樣東西。
第一樣東西,是上官凝月從無名山莊的書房中,所拿取的一疊顏色各異樣的宣紙。第二樣東西,是上官凝月從無名山莊的器房中,所拿取的一把銀色小剪刀。
見到上官凝月手中所捧的一疊厚厚宣紙,以及宣紙間最上面所放的一銀色小剪刀。
一左一右守在廂房門外的銀狼和青豹,原本瀰漫恐慌情緒的雙眸之中,頓時夾雜起了一抹疑惑。王妃拿取這兩樣東西,是要做什麼啊?
默默的尾隨在上官凝月背後,重新回到廂房門外的傻寶和球球,瀰漫駭懼色澤的雙眸中,亦捲裹起了一團迷霧。
它們以為月主子會想不開,誰知道…
月主子只是去了書房和器房,取了一疊厚厚宣紙和一把銀色小剪刀,便又迅速的返回了廂房,月主子這是想做什麼啊?
銀狼他們心中的疑惑,上官凝月又豈會不知呢?不過,今時不同往日,上官凝月實在沒有心情,給銀狼他們幾個釋疑。
上官凝月一言不語的走進了廂房,將廂房的門重新關閉上了。
銀狼他們幾個,自然也知道此時的上官凝月,沒有心情給他們釋疑。因此,他們幾個心中雖有疑惑,卻誰都沒有開口去問,繼續默默守在了廂房的大門外。
廂房內,夜風徐徐的回漾中,緋紅燭火朦艷的籠罩間--
落座在金絲楠木桌邊的上官凝月,利用銀色的小剪刀,將一張張顏色各異的寬長宣紙,裁剪成了無數張正方形的宣紙兄弟,拽起來最新章節。
正方形宣紙裁剪完畢,上官凝月捏起其中一張紅色的宣紙,將紅色宣紙橫折一次,豎折一次,對角各折一次,留下一個「米」字形的印痕。
淺淺垂首的上官凝月,纖纖蔥指靈活的遊走在了宣紙間,令宣紙沙沙沙的細微音,迴盪在了廂房的各個角落處。
很快的工夫,在上官凝月巧手的折疊之下--
一隻栩栩如生的紅色紙鶴,承載著上官凝月心中的悲痛,悲痛中的濃情深愛,宛如有生命力一般的,翅膀隨風微動的出現在了金絲楠木桌面間。
身處二十一世紀的時候,上官凝月聽過一個傳說。
紙鶴--被視為愛情的守護神,代表著你對心愛人的祝願,每折一隻紙鶴兒,便承載著你對心愛人的一點祝願。
若用心的折滿一千隻紙鶴兒,那麼折滿一千隻紙鶴兒的人,便可以對著一千隻紙鶴兒,許下心中的一個願望。
以前的上官凝月,向來不信天,不信命,只信自己!
所以,對於她偶然間聽到的,用心折滿一千隻紙鶴,便可以許下心中一個願望的傳說,她只是當成了一個笑話中的笑話!
但如今的上官凝月,她不再當這一個傳說,是笑話中的笑話。
她希望這一個傳說是真的,她希望自己用心折滿的一千隻紙鶴,真的可以許下一個成功的願望,一個給心愛的焰帶來幸福與好運的願望!
因此,夜風徐徐的回漾中,緋紅燭火朦艷的籠罩間,時不時的側轉腦袋…
玉眸含淚愛瞅一旁的床上,不省人事軒轅焰的上官凝月,用心的折疊起了一隻隻栩栩如生,顏色各異的紙鶴兒。
廂房敞開的窗戶對面,約十米遠的位置--
那一片搖曳艷花飄漾濃郁香味,幾株翠竹飄逸點綴的花海中,北翼太子蕭寒的藍色身影,又一次悄無聲息的出現了。
這十二天以來,蕭寒白日裡雖然忙著不停的對天空,發射著他自製的焰火信號,用特製的焰火信號與密探們對話,吩咐密探們暗中部署一些重要的事情。
可是,每到夜晚的這個時辰,蕭寒都會出現在此片花海中,俊眸瀰漫一抹複雜情愫的,隔風默默遠望對面的廂房內…
那為了將靈力突破極限,成功拯救軒轅焰的性命,而將容顏弄的越來越憔悴,渾身蕭條氣息勝瀉越來越濃的上官凝月。
只是今夜,當蕭寒再次的出現於花海中,隔風遠望對面廂房內情形的時候--
蕭寒的一雙俊眸內,浮現起了一團又一團的迷霧。
他以為,清晰映入他眼簾內的情形,應該與前十二日的情形一樣,上官凝月盤膝落坐在冰冷的地面間,拚命啟動將靈力突破極限呢?
可是,情形卻並非如此,上官凝月在做什麼?
眼下對於她來說,肯定是沒有比將靈力突破極限,拯救軒轅焰性命更重要的事情了。可她竟然不再盤膝坐地,嘗試一遍一遍突破極限靈力,而是…
為何將一張張寬長的宣紙,裁剪成了一張張正方形的宣紙,然後又將這一張張正方形的宣紙,折疊成了一隻隻栩栩如生的紙鶴呢?
難不成,折疊出一隻隻栩栩如生的紙鶴,有助於她將靈力突破極限麼?
蕭寒不知道,上官凝月不再嘗試一遍一遍,運轉血魄神珠能量將靈力突破極限,是因為上官凝月已經嘗試了十二天,她知道根本就無濟於事輪迴古鏡。
蕭寒並非來自二十一世紀的人,他自然也不知道,上官凝月如今用心所折疊的一隻隻紙鶴,其實包含著一個美麗的傳說。
與此同時--
在北翼太子蕭寒的背後,約五米遠的地方,某一個隱蔽的角落處,正漂浮著一團黑煙,一團令蕭寒毫無察覺的黑煙。
這一團黑煙,乃魔族之帝,亦是令丐幫長老和弟子們,這十二日以來,廢寢忘食忙著尋找的老幫主,軒轅焰的恩師天機老人。
每天夜晚的這一個時辰,身軀化成一團黑煙的天機老人,與北翼太子蕭寒一樣…
都會出現於此,隔風默默遠望著對面的廂房內,他那命在旦夕的寶貝徒兒,以及他那為了將靈力成功突破極限,弄的容顏越來越憔悴的好徒媳。
天機老人又豈會不知道,四國集體出動的長老和弟子們,為了能夠聯絡上他這個老幫主,幾乎都快急的神經徹底的崩潰了。
可他至所以繼續的保持失蹤,沒有和丐幫長老和弟子們聯絡,是因為他知道月兒如今,根本無法將靈力成功突破極限。
月兒若無法將靈力成功突破極限,縱然他現了身又如何呢?
沒有月兒那突破極限的靈力,來護住焰兒的五臟六腑,他手中的那一顆魔珠,非但救不了焰兒的性命,反而會讓焰兒死的更快。
時間的點滴流逝中,身軀化成黑煙的天機老人,消失在了隱蔽的角落處,迎風聳站於花海中的北翼太子蕭寒,藍色身影亦悄無聲息的撤離了。
星隱日昇,日落星耀。
時光如梭,彷彿眨眼一晃間,又是兩天過去了。
當距離軒轅焰續命的一口真氣兒,還有一天即將徹底煙消雲散的,第十四個最為關鍵的夜晚,無情降臨的時候--
北翼太子蕭寒又一次準時的,出現在了艷花飄漾濃郁香味,幾株翠竹飄逸點綴的花海中。
而身軀化成一團黑煙的天機老人,亦同樣準時無比的出現在了,北翼太子蕭寒的背後,約五米遠的某一個隱蔽角落處。
而心中一直恐慌的細數著,每一天的冷冷消逝,直到這第十四個夜晚的無情到來--
銀狼和青豹兩個人,原本一直聳站在廂房大門外的。可如今,他們雙膝卻跪在了走廊的地面間,雙手合十的祈禱了起來。
--已經第十四天了,天機老人沒有出現,王妃的靈力也沒有成功突破極限。明日一過,他們家王爺的性命,豈不是就要…
蒼天哪,銀狼/青豹求求你了,不要對我家王爺這麼殘忍,救救我家王爺吧!
只要我家王爺可以安然無恙,就算要用銀狼/青豹的性命來換,銀狼/青豹也絕對心甘情願,絕不會有一絲猶豫分的。
血鷲之王傻寶以及小金貂球球,此刻亦身軀顫抖萬分的,貼靠在了冰冷的牆壁上。
--焰主子,求求你了,求求你了,你快點醒過來吧!你不可以命逝的,你一旦命逝了,我的親親月主子一定會命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