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這矮個兒的藍衣男子,一定是來自地獄的魔鬼,魔鬼中的魔鬼!
因為只有魔鬼中的魔鬼,才會擁有此種的恐怖力量--僅是開口說個話而已,便能嚇的人毛骨悚然,驚的人魂飛魄散。舒歟珧留
將銀色的鐵絲,從下顎內抽拔出的生死門護法,黃豆般大的汗珠一顆一顆,順著蒼白的鼻樑墜落,與下顎的鮮血融成了淒紅的小溪。
峽谷夜風一個輕輕的拂面,汗珠與血珠融成的淒紅小溪,沿著生死門護法的頸子緩緩流淌,染紅了生死門護法的前襟。
其餘九名身軀貼地的生死門護法,宛若死灰的一張臉上,亦聚集滿了無數顆黃豆般大的汗珠。
這矮個兒的藍衣男子,親手用銀色的鐵絲,貫穿他們的下顎也就罷了。可他居然不親自動手,而是讓他們情如兄弟的同伴來動手,他…真是好毒啊!
見到對面的生死門護法,右手只是捏著銀色的鐵絲,雙足並無一絲移動的跡象。
上官凝月側頭望向了軒轅焰道,紅唇笑溢道:「看來…他不太願意幫我這個忙,將銀色鐵絲塞進他同伴的下顎內。」
墨眸迎望向上官凝月的軒轅焰,當即啟唇接話道:「也許他並非不願意吧?他只是不知道將銀色的鐵絲,塞進了同伴的下顎內之後,如何才能令白白的下顎骨頭,奏出一曲悅耳的天籟仙音!畢竟……」
話音微頓的軒轅焰,懶洋洋的伸展了一個腰,薄唇繼續的緩溢道:「畢竟,譜曲兒也是需要天賦的。他沒有以白骨為弦,譜出天籟仙音的天賦,你也不該強人所難的。」
聳了聳肩頭的上官凝月,玉眸再一次笑望向了對面的生死門護法。
腦袋淺淺的一歪,上官凝月唇中溢出了魅柔的話語:「喂,將你右手上捏著的那一截銀絲鬆開吧!我手指的酥麻程度,已經減弱了不少。我想…即便不用你的幫忙,我也可以獨自的譜曲兒了。」
聽到上官凝月唇中溢出來的話語,生死門護法的右手,不僅沒有鬆開銀色的鐵絲,反而將銀色鐵絲捏握的更緊了一些。
很顯然,已經嘗試了下顎骨頭碎裂的他,不想他的九名情如兄弟的同伴們,嘗試這一種錐心刺肺般的劇烈痛楚。
可他又清清楚楚的知道,以他自身的有限本領,根本無法索取了兩名藍衣男子的性命,以便化解同伴們即將遭受的痛楚苦海。
所以,他只能將右手中的那一截銀色鐵絲,捏握的更緊一些。用這樣一種十分徒勞的方式,來宣洩他對九名情如兄弟的同伴們,心有餘而力不足的保護念頭。
感受到對面的生死門護法,將銀色鐵絲的另外一頭,牢牢的捏握在右手中。
鳳眉淺挑了一挑的上官凝月,玉眸內笑意盛瀉更艷的道:「看來…你與這一根銀色的鐵絲,已經產生了深厚無比的感情。」
上官凝月蔥指只要輕輕的一撩,令銀色鐵絲的另外一頭,飛離對面生死門護法的右掌心中,其實就跟折摘一片枝杈間的綠色樹葉般容易。
不過,上官凝月並沒有令銀色鐵絲的另外一頭,飛離對面生死門護法的右掌心。
「好吧,我這個人向來都很大方的!既然你與這一根銀色的鐵絲,已經建立了深厚無比的感情,捨不得將它歸還給我,那我便將它送給你唄。」
柔笑的話音剛落,上官凝月的纖纖蔥指一個慵懶敞開,令銀色鐵絲的這一頭,從纖纖蔥指間墜落到了夜風拂蕩的地面上。
「反正,我袖筒內的銀色鐵絲多著呢,即便大方的送了你一根銀色鐵絲…」
垂首,纖纖蔥指朝著藍色的袖筒內一個遞伸,上官凝月紅唇勾勒出一抹魔冶弧度的道:「也不愁沒有其它的銀色鐵絲,譜奏一曲天籟仙音。」
上官凝月的話音剛落,九根銀色鐵絲從她的藍色袖筒內,宛如九條閃閃發光的銀蛇般,以雷霆之速竄捲了出來。
上官凝月的白皙手腕倏地一揚,九名身軀貼觸冰冷的大地,處於不同方位的生死門護法,直感覺一道耀眼的銀光襲向了眼前。
身軀貼觸冰冷大地的九名生死門護法,心中產生了避險的本能念頭。可他們那貼觸冰冷大地的身軀,才剛剛的一個微微彈躍起,便再次的與冰冷大地緊緊貼觸了。
因為,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以一種無從琢磨的角度,朝著他們面前襲來的細長銀色鐵絲,已經在一瞬間的工夫,精確萬分的貫穿了他們每一個人下顎。
九根銀色鐵絲的一頭,穿透了九名生死門護法的下顎。九根銀色鐵絲的另外一頭,則纏繞在了上官凝月白皙的手腕間。
上官凝月白皙的手腕,隨峽谷夜風緩緩的左右轉動著。貫穿了九名護法的下顎,嵌進了下顎白骨中的銀色鐵絲,亦一上一下的起伏波動著。
淒艷萬分的鮮血,從九名生死門護法的下顎內,一滴一滴的幽幽卷濺了出來。
不知道是因為生死門的九名護法,每個人下顎內的骨頭差異問題。還是上官凝月特意將不同的力度,沿著細長的銀色鐵絲,遞送給了九名護法的下顎骨頭。
生死門的九名護法,下顎內被銀色鐵絲絞割的白骨,雖然都奏出了清脆的碎裂冷音。
但他們每一個人下顎內被絞割的白骨,隨夜風奏出來的碎裂冷音調子,卻是或長或短,或高或低,完全都不相等的。
但也正因為生死門的九名護法,下顎內被絞割的白骨,傳出來的碎裂冷音或長或短,或高或低的完全都不相等,反而融合成了一首更加有節奏的「天籟仙曲。」
當然,對於墨眸含笑,抱臂賞戲的的軒轅轅,以及玉眸灩芒流轉,白皙手腕左右緩轉的上官凝月來說,這一首「天籟仙曲」是悅耳無比的。
可對於下顎白骨成弦的九名生死門護法,以及那一名自身下顎白骨雖不再成弦,卻眼睜睜看著九名同伴受苦的生死門護法來說,這一首「地獄鬼曲」卻令他們魂斷魄碎。
「啊--」那一名看著九名同伴受苦,卻無力解救同伴脫離苦海的生死門護法,再也無法承受神經的徹底崩潰了。
他倏地一下蹲在了地面上,手掌死死的摀住了雙耳,唇中吼出了一聲淒厲的吶喊聲。
瘋子,這兩個藍衣男子是瘋子,變態至極的瘋子!魔鬼,這兩個藍衣男子是魔鬼,變態至極的魔鬼!
而就在此名生死門的護法,淒厲無比的吶喊聲剛落的一瞬間,緊緊關閉的生死門宮殿石門之內,隨風飄漾出了淡淡的笑音。
--以白骨為琴弦,妙奏天籟仙曲。二位在音樂方面的超凡造詣,真令在下佩服的五體投地。
只不過呢,在下聽曲雖聽的陶醉入迷,卻還是不得不從這令人陶醉的仙曲中,眷戀不捨的清醒過來,亦不得不驚擾兩位奏曲的雅興。
因為生死門珍藏的惟一極品茶葉,在下已經泡好了許久。
兩位若再不入殿的話,這茶水恐怕就要涼了。茶水一旦涼了,這味道便不是最佳的了。兩位特地來生死門品茶的,若最終未能品到最佳的茶水,豈不敗壞了濃濃的興致?
這似乎很近,卻又彷彿很遙遠的淡淡笑音,是由生死門的門主,亦是滄月國太子的夜逸風,由生死門宮殿內的某一個書房之中,催動渾厚內力隨風遞傳出來了的。
聽到這淡淡的笑音,白皙手腕停止轉動銀色鐵絲的上官凝月,與軒轅焰一個相視而笑之後,心中同時嘲諷的暗語了起來。
夜逸風,知道你的十名屬下出師不利,你終於沉不住氣了,迫不及待的開口邀請我們入殿,然後親自索取我們的性命了麼?
生死門的「熱情」迎客儀式,何止是生死門宮殿關閉的石門之外,手持致命的毒液,腰佩鋒利長劍的十名護法呢?
僅這一扇緊緊關閉著的宮殿石門,便是另外的一項「熱情」迎客儀式。
這扇石門若一直緊緊的關閉著,他們想要入生死門宮殿品茶,自然得先炸開它。炸開這一扇石門,自然是需要浪費些許力氣的。
當然,僅靠生死門的十名護法,以及這一扇關閉的石門,又能夠浪費他們兩個人多少的力氣呢?
所以,這一扇關閉的宮殿石門之內,當然還佈置著其它的「熱情」迎客儀式,浪費他們更多體力的「熱情」迎客儀式。
若一系列的「熱情」迎客儀式,沒能索取了他們兩個人的性命,待體力消耗過多的他們,與夜逸風面對面品茶的時候,夜逸風才能有更大的把握對付他們。
既然夜逸風想虛耗他們的體力,他們兩個人又怎能破壞夜逸風的心願呢?
所以,他們兩個人這才在宮殿的石門之外,陪生死門的十名護法們,好好的玩了一會兒,以便多消耗點旺盛的力氣。
「對你們禮貌回禮的天籟仙曲,我還沒有譜奏完整。不過呢,你們的門主喊我進去喝茶了,我實在沒有空閒的時間繼續回禮了。」
上官凝月的手腕倏地一揚,令纏繞在白皙腕間的九根銀色鐵絲,隨風墜落到了地面間之後,紅唇繼續笑啟的魅語了起來。
「這九根銀色的鐵絲,我大方的送給你們了。若你們對我這一份殘缺的回禮,感到有些兒不滿意,覺得令心留有了遺憾,便代替我將這一首天籟仙曲譜奏完整吧,反正你們應該也很熟悉旋律了!」
語畢,便聽見轟的一聲劇烈爆炸響,上官凝月和軒轅焰兩個人的藍色身影,瞬間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