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軒轅焰倏地一下掉轉過了腦袋,墨眸染上一抹詫異的看向了上官凝月。舒歟珧留
迅速迎望向軒轅焰的上官凝月,腦袋淺淺的一歪,魅眨了一下含笑的玉眸之後,故意裝傻的問道:「什麼怎麼了?」
「月兒的身軀…」軒轅焰的俊眉微微擰了一擰,緩緩啟動的薄唇中,道出了自己剛剛察覺到的異樣:「似乎顫抖了一下?」
噗嗤一笑的上官凝月,抽離了軒轅焰掌心的纖纖蔥指,朝著軒轅焰的臉頰上輕輕一點,紅唇間嬌媚的溢出了兩個字:「笨蛋!」
藍色衣擺隨風一個翩然的掀捲,與上官凝月並肩而坐的軒轅焰,臂膀朝著上官凝月的柳腰一個擁攬,嘴角抽搐的啟動道:「笨蛋?此話何解?」
「我的身軀至所以會顫抖,還不是拜你這個笨蛋所賜?」腦袋朝著軒轅焰溫暖的胸膛間一靠,上官凝月繾綣溫柔氣息的聲音,飄蕩在了梔子花香瀰漫的夜風中。
「你若不給我過多的驚喜,我又豈會喜不自勝,樂得無法合攏嘴呢?這一樂,不就連帶我的身軀,也樂的前後晃動了麼?」
溫柔的話音剛落,咧嘴燦爛艷笑的上官凝月,那偎依在軒轅焰溫暖胸膛間的身軀,亦立刻「笑的」前後接連晃顫了好幾下。
薄唇微抿了一抿的軒轅焰,心中還是覺得有一些不對勁兒。
月兒先前的那一下身軀顫抖,令他隱約間捕捉到了一抹僵硬。月兒如今的這身軀顫抖,他卻沒有捕捉到絲毫的僵硬成分。
只不過呢,墨眸瞅了一瞅偎依在自己的懷中,正眉開眼笑著的上官凝月。
軒轅焰心間不禁暗暗的嘀咕著:月兒先前的那一下身軀顫抖,令他隱約捕捉到的一抹古怪僵硬,應該只是他產生的錯覺吧?
隨即,薄唇勾勒出一道魅笑弧度的軒轅焰,雙臂將上官凝月的嬌軀,圈摟的更緊了一些之後,聲音溢滿無限深情的道:「月兒開心就好。」
「對咯,焰!」腦袋一個高高的仰起,染笑玉眸瞅望向深藍的天幕間,仍舊在綿綿不絕炸響著的五彩繽紛焰火,上官凝月聲音略含一抹擔憂的道:「這一些焰火的爆炸,會不會暴露出聚英山莊的地點啊?」
「這一些為你慶賀生日的焰火,我是經過特殊處理的。只要距離焰火兩公里遠,便無法聽到焰火的炸響聲,亦無法看見焰火盛綻的顏色。」
淺淺俯首,瀰漫十足暖意的薄唇,柔吻了一下上官凝月的額頭,軒轅焰繼續的笑語道:「所以,月兒心中別有絲毫的顧慮,盡情的嗅著梔子花清香,賞著五彩繽紛的焰火吧。」
上官凝月的腦袋,朝著軒轅焰的左肩頭上,一個舒舒服服的枕靠之後,啟唇柔柔的溢道:「焰,我們一起。」
「嗯,我們一起!」墨眸內儘是幸福色澤的軒轅焰,薄唇再一次親吻了下上官凝月的額頭之後,腦袋這才仰對向了深藍的天幕。
砰砰砰--
五彩繽紛的焰火,在深藍天幕中絢麗絕倫的炸響著。
藍色衣擺魅惑的翩卷間,如絲綢般柔順的墨發繾綣下,落座於心形梔子花海內,一對親密偎依的佳偶,令徐徐回漾天地的夜風,灑瀉淡淡銀輝的皎月,都染上了一份融融的醉意。
只是,染上融融醉意的夜風,染上融融醉意的皎月,以及雙眸內染上了融融的醉意,仰首賞望著天幕間繽紛焰火的軒轅焰,都沒有察覺到一件事情。
上官凝月的腦袋雖然高高仰著,玉眸看似在欣賞五彩繽紛的焰火,可上官凝月的思緒,其實卻處於萬分游離的狀態中。
先前,那短暫無比的心絞痛,不光光令她的心,仿若瞬間徹底碎裂開了一般,亦令她的臟腑,宛如被密集的萬針凌厲貫穿了一般。
雖然,劇烈疼痛來的快,消逝的也很快。
可是,她卻有一種十分不詳的預感,這一種十分不詳的預感,來自於靈宮的南宮雪衣,曾經在左丞相的府邸中,對她說過的一些話。
--鮮花若想開的繁茂,盛放嬌艷之姿,它需要陽光的呵護,雨露的滋潤,泥土的培根。否則的話…鮮花縱然擁有再頑強的生命力,也無法茁壯的成長,只能落得花凋香謝的命運。
--跟我回靈宮吧,外界不適合你的。留在外界對你有百害而無一益。因為到時候…不僅僅你會死,你所有珍惜的人,亦會難逃死的劫數。
按照當時的情形,她認為南宮雪衣的一番話,不過是在恐嚇她罷了。
恐嚇她若是不肯配合的回靈宮,那麼震怒無比的靈宮聖帝,便會「不厭其煩」的,調派著一批又一批的靈宮屬下,上門來索取她的性命,以及索取她身邊最親近之人的性命。
可是,這突如其來的,極其詭異的心絞痛,卻令她忽然的感覺到,南宮雪衣先前所說的,那一番聽似恐嚇的話語,其實還包含著另外的一層深意。
南宮雪衣那一番聽似恐嚇的話語,真正的意思該不會是…
若她不肯配合的回靈宮,即便震怒無比的聖帝,沒有調派一批又一批的靈宮屬下,絞盡腦汁的上門索取她的性命。
執意留在外界的她,性命卻還是會「離奇」消逝的。而她的性命一旦「離奇」消逝,那麼愛她如命的焰,以及惜她如命的將軍爹爹,必定…
可是那也不對啊,倘若真是那樣的話,娘親又為何會將血琵琶留給自己呢?
娘親將血琵琶留給了自己,就是為了防止日後,自己遭遇到靈宮之人的狠唳襲殺,力有不敵之時,能夠催動血琵琶的強大威力,成功的擊敗靈宮之人,得以保住自身的性命。
如果靈宮的人,不上門索取自己的性命,自己的性命還是會「離奇」消逝。娘親又何必想方設法的將血琵琶,留給死劫終究都難以避免的她呢?
或許…只是自己想的太多了吧?這突如其來的,卻又轉瞬間即逝的心絞痛,不過是自己平日裡,缺乏健康的鍛煉身體所導致?
就在上官凝月的腦袋,仰對向深藍的天幕,玉眸看似在欣賞五彩繽紛的焰火,實則在暗暗的整理,腦海中凌亂思緒的同時--
五十里之外,一片綠意瀰漫的翠竹林內,蜿蜒著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溪。
銀色月輝的淋漓渲染間,一座白色的石拱橋,靜靜的橫架於清澈見底的小溪之上,一名風姿秀逸的年輕男子,正聳立於白色石拱橋的中央部位。
此名風姿秀逸的年輕男子,並沒有仰頭瞅望深藍的天幕上,那一輪高高懸著的皎月。而是低垂著腦袋,俯視白色石拱橋的下面,倒映於清澈溪水間的這一輪皎月。
「子時已經過去了。」小半晌過後,俯視清澈溪水間皎月的年輕男子,薄唇內溢出了淡淡的聲音:「上官凝月,你的心,以及你的肺腑…一定被劇烈的絞痛光臨了吧?」
年輕男子淡淡的話音剛落,瀰漫綠意的竹葉一陣翩然婆娑。撩拂完片片碧翠竹葉的夜風,又徐徐卷漾向了水面原本平靜的清澈小溪。
清澈小溪立刻泛起了圈圈的漣漪,而倒映於清澈溪水間的這一輪,看似比深藍天幕間的那一輪皎月,還要美幻絕倫的月亮,亦瞬間的破碎成了無數個小銀點。
「上官凝月,你若執意的留在外界,與瑞王軒轅焰相戀廝守。那麼,你的生命最終便會如同…這一輪被夜風輕輕拂過的水中月。」
俊顏罩上了一層濃濃的愁霧,墨眸盯望向水面間破碎月亮的年輕男子,薄唇微微的停頓了一下,令幽幽的聲音繼續飄漾在了夜風中。
「上官凝月啊上官凝月,如果我違背現任聖帝的命令,將靈宮的秘密告訴了你。你是否會心甘情願的,隨我回靈宮接任聖帝一職呢?」
時間點滴的流逝中,也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
立於這一座白色的石拱橋上,喃喃自語的年輕男子,足尖終於踏踩著徐徐卷漾的夜風,徹底的消失在了綠意瀰漫的翠竹林內…
與此同時,古樹籐蘿蔓延,瀑布噴珠濺玉,嶙峋怪石縱橫的某峽谷中--
一宛如刀劈斧削的山壁間,龍飛鳳舞的雕刻著三個大字生死門,血紅而又陰森的生死門三個大字下面,是一扇緊緊關閉著的碩大石門。
碩大的石門前,站立著十名黑衣罩體的中年男子。
十名黑衣罩體的中年男子,不僅僅各自的腰間,斜插著一把鋒利冰冷的長劍,手上亦各自捏握著一個灰色的小木筒。
其中的一名黑衣中年男子,牙齒惡狠狠的一咬,聲音唳煞無比的道:「媽的!都等了這麼久,那兩個人到底來不來啊?老子已經在宮殿的大門外,吹了一個多時辰的冷風。」
「那兩個人倒是想來呢?兩座峽谷間被望不見底的萬丈深淵,給遠遠的拉隔開了。我們不啟動鐵鏈橋,他們如何躍過萬丈深淵?」
另外的一名黑衣中年男子,鼻子冷冷一哼的道:「那兩個人,要麼就被拉隔的萬丈深淵嚇退了,要麼就望著拉隔的萬丈深淵發愁呢。」
他真是一點兒都不明白,生死門宮殿被兩座峽谷間的萬丈深淵,給遠遠的拉隔著。他們若是不啟動鐵鏈橋,那兩個人的本領縱然再高強,亦絕對無法成功的抵達生死門宮殿的。
門主又為何會說,以那兩個人的本領,或許還真有辦法躍過萬丈深淵。
因此便讓他們十個人,手持著灰色的小木筒,耐心的等在生死門宮殿大門之外,隨時準備展開「熱情的迎客」舉動呢?
又一名黑衣中年男子,雙眸猙獰無比的一笑,唇中溢出了嘲諷十足的粗音:「說不定…那兩個人自恃輕功絕頂,企圖飛躍過萬丈深淵呢。結果,卻不幸的墜入進了萬丈深淵,落得了粉身碎骨的淒慘下場。」
然而,此名黑衣中年男子的嘲諷話音剛落,一抹魅笑繾綣的年輕男子聲音,隨著徐徐回漾的夜風,飄拂進了他們所有人的耳內。
「真是抱歉,讓你失望了。自恃輕功絕頂的我們,不僅沒落得粉身碎骨的淒慘下場,反而毫髮無傷的來生死門做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