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就在金扇幫少幫主伸出來的左手,剛剛淺觸到軒轅焰所遞豪筆的筆竿一瞬間,軒轅焰右手的修長食指,忽然朝著灰色的豪筆一個輕彈。舒榒駑襻
豪筆從金扇幫少幫主的頭頂上閃電般躍過,墜落在了金扇幫少幫主身後的地面上,灰色豪筆在地面上迅速的轉了一個圈,竟然碎成了粉末徹底嵌入進了塵土內。
見此情形,神經極度的繃拉,渾身仿若被陰霾重重包裹的各派掌門,一顆劇烈跳動著的心,幾乎都快嚇的從口中蹦出來了。
慘了,金扇幫少幫主先前的嘲諷話語,不會真的激怒了生死門門主,從而連累他們將跟著一起遭殃,無法成功化解體內的奇毒吧?
見此情形,落座在一號尊椅上的鐵長老,靜靜的站在軒轅焰與上官凝月的身後,雙手正負於背後的金銀銅錫四位長老。
以及落座在黃檀木桌的右邊,臂膀慵懶的交叉著,暫時保持沉默的上官凝月,雙眸內則同時流瀉出了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
果然如他們心中所料,這名身著月牙色錦衣的金扇幫少幫主,就是他們連續導演了幾場轟動的大戲,想要鉤調出來的--真正的生死門門主。
見此情形,預備接過灰色豪筆的左手縮了回來,右手輕轉著扇柄的金扇幫少幫主,亦是那真正的生死門門主,腦袋只是微微的一個側歪,雙眸波瀾不驚的望向了對面的軒轅焰。
「非常抱歉!本門主有個治不好的毛病,這個毛病就是…」墨眸迎望向真正生死門門主的軒轅焰,含笑的聲音瀰漫十足歉意的道:「本門主的手會突然抽筋,這手一旦抽起筋來啊,就會無法控制的將手上東西,給可憐的拋出去。」
各派掌門人的心,雖然正在恐懼萬分的跳動著。可他們聽到了軒轅焰的話,嘴角卻還是忍不住齊齊的抽搐了幾下,心中暗暗的嘀咕道:因為你的手突然抽筋了,所以才會令豪筆捲飛?
你別睜眼說瞎話了,這支豪筆分明是你催動渾厚內力彈飛的。否則,豪筆墜落到了地面上之後,又怎麼會碎成了粒粒的粉末,徹底的嵌入進了塵土內呢。
至於生死門的真正門主,聽到了軒轅焰唇中溢出來的話語,雖然口中並沒有給予任何的回應,不過他右手中的那一把金扇子,轉動的速度倒比先前更快了一些。
真正的生死門門主右手上,轉動著的這一把金扇子,扇骨內不僅嵌裝著數百枚的毒針,亦嵌裝著十多種劇毒無比的藥粉,每一枚毒針,每一種毒粉,都能夠令人瞬間的斃命。
只要真正的生死門門主打開扇面,將內力由掌心遞傳到扇柄上。那麼…扇骨內嵌裝著的數百枚毒針,或者是十多種劇毒無比的藥粉,便會以極快的速度迸射出來。
這一刻,真正的生死門門主,其實很想發射扇骨內的毒針或者毒粉,索取了對面六名假冒者的性命,以便痛快的發洩心頭蓄積滿的怒氣,不過他還是拚命的壓抑住了。
因為各門派如今所中的奇毒,他還沒能琢磨出化解的方法。萬一他啟動了金扇的機關,成功索取了眼前六名假冒者的性命。
可他最終卻沒能琢磨出給各門派解毒的良藥,導致無藥可解毒的各門派,其內的掌門以及一眾弟子集體毒發身亡。到時候…滄月國必定大亂,這後果可是非常嚴重的。
既然眼前的這一名,假冒他生死門門主身份的神秘人,先前說過只要在白色宣紙上簽到完畢,就會親自的給各門派化解了奇毒。那麼…
他不妨耐心的等一等,待到這名假冒他生死門門主身份的神秘人,給各門派化解了奇毒,他再出手索取這六名假冒者的性命也不遲。
「幸虧門主事先讓屬下多備了幾支豪筆,不然的話,門主讓各派掌門人簽到的雅興,給被這突如其來的抽筋破壞了。」
落座在黃檀木桌的右半邊,已經沉默了小半晌的上官凝月,啟唇淡溢道的同時,從美繡艷紅牡丹花的長錦盒內,捏起了另外一支灰色豪筆遞給了軒轅焰。
接過上官凝月所遞的灰色豪筆,放進硯台內蘸染完墨汁的軒轅焰,將灰色豪筆朝著真正的生死門門主面前一送,啟唇魅笑的語道:「放心吧,這一支豪筆不會再飛了。因為本門主的手呢,每日只會抽筋一次。」
真正的生死門門主,寫詩作畫向來都是使用右手的。不過對於在白色宣紙上的古怪簽到,真正的生死門門主,動用的卻是自己的左手。
伸出了左手的真正生死門門主,接過了軒轅焰遞來的灰色毫筆後,垂首在白色宣紙間寫起了七個字,七個宛如狗爬般難看至極的黑字--金扇幫少幫主,到!
垂首的真正生死門門主,此時雖然在無聲的落筆簽到,可是他那一顆被唳冷煞氣淋漓籠罩著的心,卻不停的暗理著纏成亂麻的思緒呢?
此名假冒他生死門門主身份的神秘人,手指催動內力彈飛第一支灰色的毫筆,絕不是因為自己先前出言嘲諷了他,所以他特意給自己施了一個難堪的下馬威。
這當中,一定深藏著什麼陰謀詭計!只是…到底深藏著怎樣的陰謀詭計呢?
自己先前已經認真的審視過,黃檀木桌上擺放的筆墨紙硯。它們都是一些再正常不過的文房四寶,並沒有什麼問題啊?
既然每一支灰色豪筆都是一樣的,那麼…為何獨獨輪到自己上前簽到的時候,此名假冒他生死門門主身份的神秘人,要給自己改換另外的一支灰色豪筆,在白色宣紙上進行簽到呢?
玉眸漫不經心的掃了掃白色的宣紙間,七個東倒西歪到極致的醜字之後,上官凝月啟唇輕溢道:「金扇幫的少幫主,可真不愧是武林世家的人,這字寫的嘛,雖令人實在不敢去恭維。不過,這每一個字中所蘊含的氣勢,卻能夠令我生死門的人冷汗直冒啊!」
語畢,上官凝月右手的修長中指,緩緩摩挲起了左手的光滑手背。彷彿她左手的光滑手背間,真的因為白色宣紙上的七個丑字,從而冒出了許多的冷汗。
簽到完畢的真正生死門門主,將灰色豪筆遞還給軒轅焰的同時,雙眸無波無緒的望向了上官凝月,啟唇淡淡的問道:「字中所蘊含的氣勢,能夠令你生死門的人冷汗直冒?不知生死門的副門主,為何有如此獨特的評價呢?」
黑白面具的遮掩之下,唇角勾勒起一抹嘲諷弧度的上官凝月,聲音不高不低的回道:「我想…對於生死門今日的鯉魚山頂邀請,金扇幫少幫主心中的怒意,一定比在座的任何一名掌門心中的怒意,蓄積的都要深濃吧?」
話語微頓的上官凝月,右手食指在白色宣紙間緩緩遊走了起來,啟唇繼續的諷溢道:「怒意深濃到了藏都藏不住,只是在白色宣紙間迅速的簽個到而已,都無法控制的將唳冷殺氣,由指尖淋漓盡致的帶到了七個字中來。」
「恐怕是閣下多心了吧?你生死門的勢力,已經龐大到了驚天動地泣鬼神,我區區一金扇幫的少幫主,又怎麼敢對生死門心存不敬的殺意呢?」
真正的生死門門主,雙眸雖然沒有一絲波動的望著上官凝月,回答上官凝月的話語,亦是淡的沒有一絲波動,可他的心卻是忍不住倏地一驚。
他已經極力的去控制了,沒想此名假冒他生死門副門主的神秘人,卻還是從他在白色的宣紙上,東倒西歪寫下的七個難看大字中,捕捉到了他拚命壓抑住的殺氣。
此名假冒他生死門副門主的神秘人,這一份敏銳無比的洞悉力,恐怕已經到了天下無人能及的地步了。他…到底是誰呢?
此名假冒他生死門副門主的神秘人,雖然用黑白面具遮掩著臉龐,可他渾身上下盛綻出來的氣質,是一種用盡了所有的筆墨都難以形容,能夠令如火的驕陽黯然無光,世間萬物不由自主臣服的氣質。
此種令人不敢逼視,否則便會自慚形穢,頓覺自身渺小卑微的氣質,他曾經在某一個人的身上,極度不舒服的顫慄感受過。
只是,眼前的這名假冒他生死門副門主的神秘人,絕對不會是他心中此時此刻所想的那個人。
真是沒有想到,在這個世間上,居然還有第二個人和那個人一樣,渾身上下能夠盛綻出萬物蒼生,由我主宰的狂傲王者氣質?
「好吧,就當我是多心了!不過呢,看在金扇幫少幫主認真簽到的份上,我倒是很想給金扇幫少幫主一個善意的提醒。若不能夠完美的掩藏住殺氣,就千萬別對敵人產生殺氣。因為那樣…」
拉長話音的上官凝月,遊走於白色宣紙間的食指,從真正的生死門門主,寫下的七個丑字上一個漫不經心的拂過,啟唇繼續的笑溢道:「命,才能活的更長久些。」
聽到上官凝月這意味深長的話語,真正的生死門門主身軀先是微微一僵,這才啟動薄唇的淡回道:「對謝你的善意提醒,在下受教了。」
真正的生死門門主,如今已經愚蠢的中招,令剩下來的各派掌門迅速的簽完到,她和焰便可以高調的上演奪取泣血花的大戲了。
心中冷然一笑的上官凝月,白皙的手腕仿若揮掃塵土一般,朝著真正的生死門門主一擺,唇中溢出了魅意繾綣的聲音:「好了,金扇幫少幫主請回位落座吧,輪到下一位上前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