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邁著蓮步,懷抱著血琵琶落座在了一塊光滑白石上後,玉眸淺瞇向了正前方圓潭的上官凝月,再次啟唇的喚道:「小鷲兒?」
被白色的霧氣團團籠罩著的圓潭,令上官凝月的眸光只能夠隱約的捕捉到潭面一層,無法瞅視到潭底的情況。舒殘顎副
透過淡淡霧氣審視著的上官凝月,發現潭面看似平靜無波,可那潭面的正中央部位處,其實卻微泛著一圈圈的漣漪,且那圈圈漣漪還時不時的冒著小泡泡呢。
這是個什麼情況啊?她以為小鷲兒發生了什麼危險,所以心急火燎的奔來幫它。可這小鷲兒倒是好,居然跟自己玩起了捉迷藏?
倏地一下站起了身來,將原本抱攬著的血琵琶橫放於了白石上後,睫毛若蝶翼般翩舞的上官凝月移步到了圓潭邊。
「小傢伙,不要潛了,鑽出來吧!」勾唇勾勒起一抹無語笑意的上官凝月,半蹲下了身軀的同時,將右手的五指淺探進了潭水內。
就在上官凝月準備用蔥指彈捲起一片水花,濺飛向圓潭正中央那偶冒著泡泡的圈圈漣漪時,她的蔥指卻又猛然地宛如觸了電般抽離開了潭水。
「嘶…」迅速的甩掉指尖上所沾染的幾滴冰冷水珠後,忍不住輕抽了一口氣的上官凝月,當即啟唇的驚呼道:「好寒的潭水啊。」
她都懷疑,剛剛若不是將手指及時的抽離開了冰寒潭水之內,此刻她的右手五指…是不是已經凝固成了冰柱子。
聽到了上官凝月的驚呼,噌地一下從潭水內冒出大腦袋的血鷲之王,趕緊扇拍著血紅的大翅膀游竄到了上官凝月的腳邊。
龐大的身軀半探出潭面的血鷲之王,大腦袋朝著上官凝月一個猛然的高仰之後,嘴中溢出了對上官凝月滿滿的關心聲音:「主人,凍到您了?」
「小傢伙,你究竟再搞什麼鬼名堂呢?」遞送了血鷲之王一抹白眼的上官凝月,掌心當即沒好氣的朝著血鷲那探出潭面的大腦袋輕拍了去。
見到上官凝月的掌心朝著自己的腦袋伸觸了過來,嚇的將大腦袋朝著左邊避閃過去的同時,血鷲之王趕緊張大嘴巴的道:「主人,您不能碰我!」
由於血鷲之王的迅速避閃,上官凝月的掌心自然拍空了血鷲之王的大腦袋,但是她的掌心卻是輕擦了下血鷲之王的肩頭。
「嘶…」再次輕抽了一口氣的上官凝月,玉眸溢滿詫異的瞅了瞅自己那縮回的微紅掌心後,嘴角當即抽搐無比的問道:「小鷲兒,你的身上怎麼燙如火啊?」
「因為…」想要給上官凝月釋疑的血鷲之王,嘴中剛剛溢出來兩個字,剩餘的話語卻立刻被體內那再次席湧起的劇烈疼痛給硬抑了回去。
倏地下將身軀和腦袋埋藏進了冰冷的潭水內,僅留露著尖長嘴巴在水面外的血鷲之王,再次連續不斷的慘吼出了痛楚萬分的顫音:「啾啾啾--」
鼻子頓時微微一酸的上官凝月,雙手輕捏成拳頭形狀的同時,那盯望向潭面的一雙玉眸內,流瀉出了感動與擔憂交纏的色澤。
她…終於明白過來是怎麼一回事了。
小鷲兒若想成功的將血魄神珠從體內取出,然後給自己融合靈力以及提高靈力,則是要承受一番漫長而又痛楚的折磨過程。
小鷲兒運力逼出血魄神珠於體內的時候,將會催動出血魄神珠所蘊藏的強大能量,那種能量會令小鷲兒的身軀宛如被熊熊烈火烤灼著一般。
所以小鷲兒必須得尋一處十分陰寒的地方,用來抵抗體內瀰漫的滾燙萬分熱流。
此寒潭內的水其實已經冰冷到了極致,可即便如此冰冷到了極致的潭水,卻終究還是無法完全抵擋住小鷲兒體內的滾燙熱流,最多也只能夠稍微的緩解小鷲兒體內滾燙熱流的巨大衝擊。
小鷲兒先前撒謊說此山谷內極其的陰冷,不適合幻影銀狼和青豹一起跟來山谷,其實它是不想讓銀狼和青豹聽見它的淒楚慘叫聲,以免它在人類的面前滅了自己一代鷲王之王的熊熊威風。
而它之前將自己留在另一處的山洞中,獨自的跑來此處山洞的寒潭內逼弄出血魄神珠,並且還在臨離開前特地的叮囑著自己,若是聽到了它發出什麼奇怪的聲音,可千萬不要循著音跑過來找它。
其實小鷲兒這麼做的原因則有兩個,其一:小鷲兒不想讓自己為它所承受的漫長煎傲擔心。其二:小鷲兒是很愛很愛面子的,它不希望自己這個主人,看到它如今這痛楚不堪的狼狽模樣。
不忍心血鷲之王承受烈火燒灼的上官凝月,秀眉擰皺而起的同時,玉眸死死的盯瞅著潭面道:「小鷲兒,乖哈!就讓血魄神珠繼續的留在你體內吧,即便不使用血魄神珠提前的融合靈力,儲存在小水晶石內的靈力與我自身的靈力,遲早還是可以順利融合的。」
「啾啾啾--」又是一陣連續的唳嘯後,埋在潭內的大翅膀痛的卷震起無數水花的血鷲之王,給了上官凝月抖顫無比的回應聲。
「不!如果沒有了血魄神珠的幫忙,縱然主人的靈力遲早可以融合,可是卻永遠無法將靈力突破到那最高的一層。若有了血魄神珠的幫忙,不僅可以令主人靈力提前的融合,更可以將融合的靈力瞬間提高數十倍威力。到時候將靈力突破到那最高的極限,便是指日可待了。」
上官凝月知道血鷲之王執意的要取出血魄神珠,是為了避免自己日後遇到強敵會有所不敵,她連忙的開口道:「傻瓜,即便無法將靈力突破到最高極限,以我現有的身手亦是完全可以自保的。」
血鷲之王回應的聲音依然痛顫無比,可當中包含著的堅決態度卻更甚:「世事難料,不可不防。保護主人是我的使命,我必須要幫主人杜絕日後的所有難料風險。只要主人的靈力突破到了極限,從此便再無人能夠傷到你了。」
「你這個傢伙…」見到血鷲之王情願受盡折磨,亦要如此固執的取出血魄神珠,開始跺起了玉足來的上官凝月,雙手當即朝著腰間猛然一插的吼道:「喂!我現在以主人的身份命令你哦,立刻給我停止掉取血魄神珠的舉動。」
「主人,不要這麼的凶凶嘛。血魄神珠馬上就要出來了啦,若是人家現在停止掉的話,那麼之前所經歷的痛楚豈不是白挨了?」
痛楚的顫音中夾雜著撒嬌的說完之後,血鷲之王那埋在潭內的一對大翅膀,疼的卷震起了更多的水花。與此同時,原本籠罩著圓潭的團團白色霧氣,忽然之間轉變成了血紅顏色的霧氣。
「你哦。」心疼萬分的看了看在寒潭內痛拍著翅膀的血鷲之王后,上官凝月最終選擇默退回了那擺放著血琵琶的光滑白石處。
將血琵琶稍微的推移開了一些後,上官凝月半屁股落座在了白石上。
小鷲兒剛剛的話並沒有說錯,它已經快要從體內逼出血魄神珠了,若是此時硬讓它放棄的話,那麼它之前所經歷的痛楚確實是白挨了…
半盞的功夫過後--
只聽見轟的一聲爆響,寒潭中的水彷彿怒潮般狂湧捲起的同時,血鷲之王那龐大的身軀噌地一下奔竄出了寒潭內。
猛拍了拍自己的一對翅膀,抖落了一地的水花之後,血鷲之王雙眸悅笑淋漓縈繞的看向了上官凝月。
此時此刻,它體內的灼熱氣流已經完全的褪了去,而它尖長的嘴巴前端則雕含著一顆釋放著艷紅光芒的小圓珠,這顆小圓珠正是它千辛萬苦從體內逼出來的血魄神珠。
落座於白石間的上官凝月,瞅望見血鷲之王嘴內雕含著的小圓珠後,亦迅速的站起了身來,一臉絢笑的朝著血鷲之王面前奔了去。
抵達到血鷲之王面前的上官凝月,當即一把摟抱住了血鷲之王的身軀,紅唇輕輕的溢道:「傻鷲兒,你終於沒事了。」
嗚嗚嗚--主人可真是好,它愛死主人了!
嘴巴內因為雕含著血魄神珠的原因,此時無法語言的血鷲之王,大腦袋當即撒嬌無比的朝著上官凝月肩頭柔柔摩挲了去。
從上官凝月唇中溢出來的話語,以及容顏間那瀰漫著的絢艷笑意,它知道上官凝月此時開心的並不是自己取出了血魄神珠,讓她的靈力馬上可以融合和提高,她是開心自己終於擺脫掉了那被滾燙熱流燒灼身軀的痛楚。
呀,差點忘記了!血魄神珠一旦從它的體內取出來,若是跟空氣接觸過久的話,它的能量便會漸漸流逝掉的。不行啦,它得趕緊的將血魄神珠能量傳遞給主子。
倏地下將腦袋抽離開了上官凝月的肩頭,身軀亦同時掙脫開上官凝月胳膊圈抱的血鷲之王,迅速的將嘴巴內所含著的血魄神珠湊貼向了上官凝月的額頭處。
當血魄神珠剛剛碰觸到上官凝月的額間處,那一朵美綻著血艷蓮花的印記之時,血鷲之王當即便被一股強大萬分的氣流,狼狽無比的震落進了身後的冰冷寒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