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的點滴流逝中,碧空艷陽綻放的更盛了。舒蝤梟裻漫天璀璨渲灑的金輝,將整個龍耀大地妝綴的是繽紛如錦。
此時,慵懶依靠在精緻軟榻間的上官凝月,正淺垂著韻瀉嫵媚風情的魅眸,漫不經心的修飾著微微有些毛疵的指甲呢。
而精緻軟榻的背後,眾小販們則是伸手撓頭的撓頭,抓臉頰的抓臉頰,瞅望向上官凝月的雙眸綻露著滿滿的疑惑色澤。咳,誰能夠告訴他們一下下,這瑞王妃手上拿的…究竟是個什麼東西啊?
指甲若是有了殘缺破損,不是應當拿剪子修理的麼?可瑞王妃卻從袖筒之內掏出了一個,他們根本就見所未見的小玩意兒修起了指甲來。
攜裹著絲絲暖意的風,無聲無息的在上官凝月身軀四周旋漾著,令她的墨發在半空中飄舞出了瑰麗而又神秘的弧度。
「王妃。」伴隨著一聲恭敬的呼喚,幻影青豹的身影宛如利箭般躥到了軟榻邊。
停止修飾指甲動作的上官凝月,將掌中那龍耀老百姓們不知道為何物,只有現代人才會認識的銀製指甲鉗輕轉了轉後,啟唇用只有青豹才聽得到的聲音笑問道:「老狐狸出洞了?」
左相府內枯井中所挖掘的那條暗道,老狐狸以為龍耀無人可知麼?殊不知,從他深夜裡悄派人進入枯井挖掘暗道的第一天起,就已經被焰的密探調查的是乾淨徹底了。
「嗯。」青豹點了點頭後,同樣用只有上官凝月才聽得到的聲音輕語道:「一切如王妃所料,老狐狸果真率著小狐狸出洞了,屬下特來恭領王妃的下一步指示。」
上官凝月的紅唇妖嬈一勾,玉眸流轉著魔冶魅芒的道:「想必龍耀皇已經等的不耐煩了,你迅速的進宮去通知龍耀皇,是時候輪到他高調出場了。」
「是。」青豹埋頭恭敬的應完,身影再次宛如利箭般消失在了上官凝月的軟榻邊。
絕色容顏漾滿瀲灩笑意的瞅了眼離去的青豹,上官凝月的右手食指彎曲了起來。先是點了下自己的額頭,接著又點了下自己的胸膛,最後又分別點了點左右的肩頭。
從上到下,從左往右的圈畫出一個完美的十字形狀後,一抹嗜血殘冷的笑意從上官凝月的雙眸內綻放了出來:「凌纖纖,你那驚顫的靈魂有福了。因為…它馬上將幸運的得到死神的安慰。」
紅唇中輕溢出嘲諷至極的笑音之後,上官凝月換了個更加慵懶的姿勢偎依在了軟榻間。
掌中的銀製指甲鉗一個輕盈的旋轉後,上官凝月再次淺垂下了玉眸,漫不經心的修飾起了自己那略有毛疵的十指。
碧空的艷陽雖然是絢目耀眼,可對於靜站在軟榻邊的瑞王府管家方橫和七名幻影們來說,碧空的艷陽無論有多麼的光彩閃耀,終究也只能夠卑微的淪為自家王妃的陪襯品。
王妃囂堵左相府大門口的舉動,就是為了引誘左丞相那頭老狐狸提前率殺手們前往雪影閣。
王妃精確的算到老狐狸不會率人血拼的硬闖出府,而是會從枯井內的那條暗道悄悄的離府。可是即便從枯井的那條暗道出府,也必須得經過左相府北面的圍牆。
倘若不想驚動靜守在北面圍牆處的侍衛們,最好的辦法就是用迷藥將侍衛們集體的弄暈。因此,靜守在左相府北面圍牆處的侍衛們,事先早就用密不透風的東西將鼻子給堵塞住了。
試問,當暗道內的機關石板啟動之時,已經用東西將鼻子堵塞住並且及時的合攏嘴巴,暫時做出閉氣防範措施的侍衛們,又豈會輕易的中招呢?
都說人算不如天算,可是對於他們來說,天算亦是不如神算的。而他們家的小王妃,就是那將天地萬物盡握手中的神。老狐狸啊老狐狸,恐怕你就是做夢都不會想得到,你令人在枯井內挖掘暗道的舉動,最終卻演變成了你自掘墳墓的舉動吧?
縱然你的陰謀詭計再層出不窮,對於咱們家這宛如神般的王妃來說,你也不過是一隻愚蠢到了極限的小跳蚤,在自取其辱的蹦達而已。
所以人類啊,最好永遠都不要在神的面前玩花樣。因為對於萬能的神來說,人類那些拙劣不堪的花樣簡直就是慘不忍睹…
半個時辰之後,左相府內毒仙「凌纖纖」的寢室中--
「你說,上官凝月她…」瞇眼盯望著眼前彎腰護衛的毒仙,在說到上官凝月這個名字的時候,聲音不由自主的猛顫抖了下,這才繼續開口的問道:「依然靜堵在左相府的大門口,並沒有絲毫準備入府查探的跡象?」
「是的,大小姐。」護衛點了個頭後,聲音肯定的回道。
他已經去前院悄悄的觀察了無數次,瑞王妃上官凝月利用一個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修飾完十指之後,便姿勢懶洋洋的躺在軟榻間埋頭大睡了起來。
而瑞王府的管家方橫以及那七名瑞王府的侍衛,則是垂首吃蒸餃的吃蒸餃,蹲地嚼麵條的嚼麵條,談笑風生的談笑風生。更令他大跌眼鏡的是,那名叫做銀狼的瑞王府侍衛,居然揮舞起了手中的利劍,旁若無人的獨自練習起了劍法來。
容顏努力維持著鎮靜表情的毒仙,衝著護衛揮了揮衣袖道:「行了,你繼續去前院中觀察。一旦上官凝月有率人入府的跡象,便立即的來向我稟報。」
「是。」護衛的腰彎的更低了些後,垂首迅速的退出了毒仙的寢室。
就在護衛的身影消失在寢室中的剎那間,毒仙一臉驚恐的往後倒退了去。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的同時,她難以置信的搖著頭喃喃自語:「怎麼會是這樣呢?不可能,不可能的啊!」
毒仙心中清楚瞭解的很,毒王黑瓷瓶內所釋放出去的白色毒氣,頂多也就讓靜守在北面圍牆處的瑞王府侍衛們,倒地昏睡半個時辰。
如今半個時辰已經過去了,那些昏迷倒地的瑞王府侍衛們早就應該清醒了啊。而醒過來的他們,發現自己竟然會詭異般的暈倒在地,必定會立馬稟報給上官凝月的。
上官凝月是一個聰明絕頂的人,當她得知了侍衛們離奇暈倒的事情後,肯定會猜測到當中蹊蹺的。按照常理來說,此時此刻上官凝月應該是率人入府進行查探和拷問的啊?
她都已經想好一千個,一萬個裝傻的理由來敷衍上官凝月了,可是上官凝月卻並沒有率人入府進行查探和拷問。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毒仙的心中不禁湧起了巨大的憤怒與恐懼,憤怒的原因來源與這種敵不動我不動的煎熬滋味,實在令她氣結不已。恐懼的原因來源於上官凝月那令人揣摩不透的心思,簡直令她如坐針氈,渾身毛骨悚然。
從椅子上站起身來的毒仙,開始宛如熱鍋上的螞蟻般,焦躁如麻的在寢室內踱步來踱步去。
縷縷絢燦的日輝從窗戶處射入,淋漓盡致的縈繞在了毒仙的身上。可毒仙卻絲毫感受不到日輝的溫暖,她只感覺到體內的寒氣在拚命的躥冒…
與此同時,左相府的大門外--
地面忽然奏出了轟響無比的聲音,眾小販們的雙眸立即循音望了去。只見塵土的翻滾間,左相府大門右側的方向,忽然飛馳出了無數的馬匹,而每一個馬匹上都落座著身著橙色盔甲的人。
在龍耀皇朝中,只有龍耀皇的直屬衛隊禁衛軍們才有資格身著橙色的盔甲。眾小販們雖然並不熟悉馬匹上的任何一張面孔,可從盔甲的顏色上他們卻還是能夠清楚知道來者到底是何人的。
天哪,這不是他們龍耀皇朝的禁衛軍麼?禁衛軍的職責向來都是保衛皇宮的安全,絕不會隨意的離開皇宮的啊?可是如今,他們…居然策馬朝著左相府方向而來了?
「嘶--」隨著一陣驚天震地的馬兒吼叫聲,近乎數萬匹的馬兒列成了長龍的直線形狀,齊齊的止步在了左相府右側的寬闊大道上。
我的個媽呀,這領頭的人居然是他們的龍…龍耀皇?眾小販們拚命的揉搓了幾下眼睛之後,猛然的倒抽起了冷氣。
他們全都沒有見過軒轅璃的帝顏,可是能令龍耀禁軍們表情臣服的尾隨其後,再加上軒轅璃頭上的金龍戲珠皇冠以及身上的九龍翔雲黃袍,他們若是還蠢笨的無法確認軒轅璃的身份,倒不如乾脆一頭撞牆而死得了。
除了軟榻間依然埋頭大睡的上官凝月之外,龍耀皇朝的眾小販,瑞王府的管家方橫以及七名幻影們,立即雙膝跪地身軀伏地的高呼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那名易容成龍耀小販的靈宮之人,低垂貼地的額頭頓時擠滿了不爽到家的黑線。
他這是造的什麼孽啊,不就是一時興起的跑來此處賞個戲嘛,居然兩次三翻的委屈起了自己高貴無比的膝蓋?先前已經心不甘情不願給軒轅璃的龍令叩拜過了,如今這龍耀皇軒轅璃的親自到來,又令他神經抽搐的叩拜了一次。
「平身。」軒轅璃唇中溢出威嚴聲音的同時,手掌朝著半空中倏地高舉了起來。
接受到軒轅璃指令的數萬名龍耀禁衛軍們,立即敏捷的縱身跳躍下了馬背,又迅速的取下了後背間那高懸著的黑色弓箭。只聽見嗖嗖嗖的聲響,龍耀禁衛軍們的身影宛如閃電般躥奔了出去。
「謝主隆恩。」當龍耀眾小販們叩頭謝完恩,身軀從地面爬站而起的瞬間,禁衛軍們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包圍了整個左相府,且手中的冰冷箭頭亦齊齊的對準了左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