攜裹著絲絲涼意的山風旋漾拂過,撩撥醒了陷入呆若木雞狀態的眾虎豹營將士們。只見他們相互的對望了一眼後,聲音洪亮而又敬畏的道:「屬下們剛剛多有冒犯,懇請王妃恕罪。」
聽到虎豹營將士們這噙滿敬意的話語,上官凝月也懶得去計較他們之前的無禮態度。玉眸淡掃了眼眾虎豹營的將士們後,她紅唇渲染一抹淺淺魅笑的道:「恕了。」
「謝王妃。」眾虎豹營將士們齊聲的說完後,眸光全部崇拜的投射到了上官凝月的臉上。
現在,他們終於知道向來認為世間女子俗不可耐的王爺,為何會破天荒的對小王妃動情溺心了。因為上官凝月她…的確如銀狼和青豹所說的那般,是人間萬年難得一見的奇女子啊!
就在這個時候,風中忽然響徹起了震耳欲聾的踏踩大地聲音。眾虎豹營的將士們迅速的抽回了瞅望上官凝月的敬眸,視線紛紛的循著傳來踏踩之音的方向聚射了去。
「月兒,姜太后那老妖婆率著玄獅營來挑釁我們了。」軒轅焰的俊眉微微一挑,循音望過去的墨眸釋瀉著淡淡的冷意。
「挑釁我們是一項極其危險的遊戲,而她…根本沒有任何資本來跟我們玩這個遊戲,不是麼?」上官凝月嘲諷的撇了撇嘴後,魅芒流轉的玉眸中綻放出了滿不在乎的慵懶笑意。
軒轅焰的薄唇勾勒出抹魔冶的弧度後,臂膀朝著半空中倏地傲揮。接收到指令的虎豹營將士們迅速交替位置的同時,手中那仿若與蒼穹融為了一體的武器高抬了起來,齊唰唰對準了朦朧的夜色中那即將抵達的玄獅營大軍方向…
歷經熊熊烈火無情摧殘的青山,如今早已散去了原本的磅礡氣勢。濃濃的黑色煙霧瀰漫籠罩之間,碧草綠木幾乎已經被烈火焚燒殆盡,殘留下的只是那褐色塵土飛揚的孤獨大地,隨風哀淒悲歎著自己那隨時被血染的垂死命運。
此時無數身著黑色盔甲的玄獅營將士們,就宛如被死神從地獄中召喚到人間的暗夜幽靈般,正邁著整齊的步伐朝著虎豹營如今所處的方向浩浩蕩蕩前行著。
玄獅營大軍的最前端,領頭的兩位毫無疑問正是龍耀皇朝的姜太后以及宣王軒轅麒。只見姜太后那張精心保養的臉上,雖然是塗脂抹粉卻依舊掩飾不住淋漓綻放的嗜血氣息。
身軀距離軒轅焰虎豹營的方向越是接近,她血液中那刻骨銘心的恨意滾湧的越是猛烈。處心積慮籌謀了那麼年,此戰她必須要取得勝利,否則她…會死不瞑目的!
清冷的月光映射纏拂間,宣王軒轅麒的臉上亦疊滿了猙獰的唳氣。從他出生的那一刻起,就被慣上了太子的光輝頭銜,成為了龍耀皇朝儲君的不二人選。
然而到了最後他才痛心的知道,先皇對他的萬千寵愛根本就是場驚天的謊言。如此致命的打擊叫他怎能不怨,不恨?
時間悄悄的流逝中,玄獅營的大軍已宛如浪潮般順利抵達到了目的地。剎那之間,濃濃的殺氣瀰漫在了天地之間。身處下方位置的玄獅營和居高臨下的虎豹營眼神肅冷對峙的同時,仿若無形中將顫嗦退避的山風生命都給扼殺掉了。
軒轅焰抬指漫不經心的撩了撩墨發後,雙眸魅笑繾綣的掃了掃前方的姜太后與軒轅麒,聲音慵懶無比的語道:「看來…你二人已經做好了必死的準備?」
上官凝月的身軀則是朝著軒轅焰的臂膀上舒服的一靠,語氣含著懶洋洋笑意的道:「我說老妖婆啊,經過我眼神的善意診斷,我確定你與自己的親生兒子已經病入膏肓,無藥可救了。倒不如趁著你二人如今神智還未徹底的喪失前,乾脆乖乖的自行了斷吧?免得你二人血液中那瘋狂病態的蔓延,殃及了無辜的玄獅營將士們。」
怒火在眸中躍動的同時,軒轅麒的臉色鐵青萬分的道:「上官凝月,你…」
沒待軒轅麒口中咒罵的話語溢出來,上官凝月的玉手連忙輕拍起了自己的心口,啟唇搶著話道:「噓…千萬不要衝著我大聲咆哮哦,那樣可是會驚嚇到我的。我一旦若是被嚇壞了,你和你的母后便會立即淒楚痛哭的。知道麼,人家其實最喜歡在深沉的夜色中殺人了,因為黑暗的顏色可以完美的掩蓋住我手上所沾染的鮮血。」
上官凝月這挑釁至極的話音剛落,姜太后的拳頭倏地青筋直冒的緊捏而起,唇中唳吼出了咬牙切齒的話語:「玄獅營的幾位將領聽令,立即率兵上前將虎豹營殺的一個不留。」
「是。」玄獅營的幾名將領齊聲洪亮的應完後,手掌朝著半空中倏然的一抬,便欲率著大部隊狂衝向對面的虎豹營。
「且慢。」就在這千鈞一髮的緊要關頭,風中忽然響徹起了道如雷般的聲音。
聲音是出自大將軍上官浩的口中,他正靜立在距離玄獅營右側不是很遠的一塊高聳的巨石上。與此同時,大將軍上官浩的話音剛落,黑鷹營的大軍亦手提著寒芒迸射的戰刀,從玄獅營的後方迅速的奔躥了出來。
此刻,虎豹營的大軍傲立在前方,黑鷹營的大軍靜聳在後方,而玄獅營的大軍則是被困陷在了中間的不利位置上。
「縱然玄獅營再驍勇善戰,倘若本將軍的黑鷹營和瑞王的虎豹營進行前後的夾攻,試問玄獅營如何能夠抵擋得住?」上官浩黑眸凝掃了眼玄獅營的幾名將領後,啟唇繼續的冷溢道:「陳將軍,李副將,張副將,王副將,難道到了此時此刻,你們心中還不明白麼?瑞王至所以一直處於按兵不動的狀態,不是沒有打贏玄獅營的把握,而是不想我們龍耀皇朝的大軍自相殘殺啊。」
玄獅營的陳將軍幽歎了口氣後,聲音滲透著無奈的說道:「瑞王的心思我等豈會不清楚?只是姜太后如今擁有虎令在身,玄獅營大軍必須得遵從她的號令啊,這可是先祖皇帝訂下的規矩。」
「別讓你們的耿耿忠心蒙上愚昧的污漬,姜太后為了一己之私發動龍耀內戰,是想將宣王軒轅麒推上帝位以發洩她蓄積的仇恨。玄獅營大軍的成立,並不是被人拿來當棋子隨意操縱的,而是為了保家護國。滄月,北翼,西辰三國向來都對龍耀皇朝的疆土虎視眈眈,倘若因為我們龍耀皇朝此刻發生的內訌殘殺,導致蠢蠢欲動的三國漁翁得利,試問對我們龍耀皇朝有何益處?」大將軍上官浩微搖了搖頭後,啟唇迅速的說道。
「這…」陳將軍,李副將,張副將,王副將相互對望了一眼後,他們默默的低垂下了腦袋。
「混帳,你們幾個是想死嗎?跟上官浩這個老匹夫囉嗦個什麼東西啊,還不趕緊的率兵上前去襲殺虎豹營?」軒轅麒的眼中釋放出猙獰的怒意後,箭步上前狠揪住了此刻正低垂著腦袋,內心猶豫不決的陳將軍衣領。
見到陳將軍既不給予他任何言語的回應,亦沒有絲毫率兵上前廝殺的痕跡,怒火中燒的軒轅麒手腕驀地一個翻轉,從他袖筒內躥騰而出的匕首爍閃著陰冷寒芒的朝著陳將軍心頭狠刺了去。
「麒兒,住手啊!」姜太后失聲叫吼出來的同時,她立即伸出了手試圖去攔截軒轅麒對陳將軍的襲殺,可是…卻已經來不及了。
見到此情形,姜太后的臉色驟然一變,心中苦澀的默語著:該死的,麒兒怎麼如此的沉不住氣啊?此刻玄獅營的軍心顯然已經有些動搖,倘若他這一刀狠絕的刺下去,後果肯定是不堪設想的啊!
「宣王,你…」猛然抬起頭的陳將軍臉色亦是驀地的一白,面對著軒轅麒這突如其來的匕首襲刺,陳將軍的腳步雖然是迅速的移動著,勉強掙脫開了軒轅麒狠揪住他衣領的手,可左肩頭卻還是被軒轅麒的匕首給狠狠的貫穿了。
淒艷的鮮血宛如噴泉般從陳將軍的左肩頭湧射出來的同時,眾玄獅營的其餘將士們立即嘩然聲一片,雙眸紛紛攜裹滿憤怒氣息的瞪向了軒轅麒。
「立刻上前攻擊虎豹營,如果有誰選擇靜站不動的話,本王立即索取了他的命。」軒轅麒倏地下從陳將軍的左肩頭抽出匕首後,滿臉扭曲的將染滿鮮血的匕首對指向了玄獅營的將士。
玄獅營的眾將士們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之後,不僅仍然沒有絲毫上前廝殺的跡象,反而通通的將手中原本高舉的戰刀給放了下來。
目睹到玄獅營將士們的反映,姜太后的尖銳指甲不禁深深的嵌進了血肉之中,雙眸亦同時透瀉出了恐懼與絕望夾雜的灰色氣息。
「好,依舊選擇保持不動是嗎?那麼…本王就成全你們求死的決心。」軒轅麒將手中那染滿血跡的匕首驀然高舉後,腳步閃電般的移動間,他朝著靜站的無數玄獅營士兵們狠唳襲刺了。
「嘶…」玄獅營的士兵們猛然倒抽了口冷氣後,身軀立即擁擠的往後退避了去。
「哎呦,刺人致命的心口有什麼好玩的嘛?將人身上的肉一點一點的割下來那才叫過癮呢。宣王若是不會的話,我不介意耐心的教教你哦。」上官凝月的眸光瀲灩魅轉後,指間佩戴著的玄冰鐵戒指倏然的綻放了開來。
耀眼的寒芒極速的爍閃中,容顏渲染了妖嬈笑意的她身軀宛如利箭般奔躥向了軒轅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