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飄渺清揚,淡銀月光與艷紅燭火繾綣間,寢室仿若被夢幻彩紗妝點成旖旎的畫卷。舒嘜鎷灞癹
北翼太子蕭寒此刻正站立在書桌旁,修長的手指拈著管墨筆,朝著桌面上攤開的碩大宣紙揮灑著。
瞬間的功夫,在樹林中露出上半部分真容的上官凝月,青絲翩舞,紫裙飄飄的出現在了宣紙上。
輕放下指間所拈著的墨筆,蕭寒靜靜的垂首,雙眸幽冷深邃的凝望向了宣紙。
鮮少涉足江湖的無痕公子為何會忽然出現在樹林中,利用桃花陣遮掩住上官凝月那即將露出的全部真容呢?上官凝月的真容到底隱藏著什麼樣的驚天秘密?
抬指,輕柔的從宣紙間上官凝月那露出的白皙腦門上拂過,接著緩緩的移到了秀眉和玉眸上。驀地,蕭寒深瞇起了眼,一種似有若無的熟悉感隱約瀰漫在了他的腦海中。
「難道…上官凝月竟是那傳說中的靈宮聖主?」蕭寒啟唇淡溢出心中想法的同時,直感覺到渾身的血液驟然變涼。但是轉瞬間,蕭寒便收斂起了心中的無比驚駭,迅速的微搖了搖頭。
不對,雖然她在樹林中釋放出的詭異紅光很像靈宮的人才能擁有的力量,這宛如不屬人間的絕色容顏也很像靈宮聖主,可她的年齡卻是完全不符合的啊?
「莫非…」蕭寒的眉猛然一挑,唇中溢出淡冷的兩個字後,他的手掌朝著宣紙一握,催動內力將整張宣紙瞬間化成了灰燼。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軒轅焰的命恐怕不需要他去索取,自然也會有人替他索取了?既然如此,他來龍耀皇朝的目的似乎也該稍做調整了…
與此同時--
夜風攜裹迷離月色蕩漾間,緋紅燭影輕盈搖曳下,滄月太子夜逸風正手捏著個碧玉酒杯臨立在窗前。
仰頭,瞇眼瞅了瞅一望無垠的絢美蒼穹後,夜逸風垂首,薄唇淺抿了抿杯中的酒水。
而在他的腦海中,樹林裡上官凝月那半露出來的如仙玉顏,以及渾身上下釋放出的妖魅風姿不斷的閃爍晃蕩著。
「上官凝月,為何你眉心的血蓮花會盛放出妖艷駭人的紅光呢?」夜逸風輕轉了轉手中的酒杯後,啟唇低喃出了迷茫的話語。
「那彷彿能魅惑眾生的容顏,我似乎曾經在哪裡見過?還有,那宛若可以毀絕萬物般的詭異紅光,更像是…」夜逸風緊閉起了雙眸,表情陷入了沉思的狀態。
驀地,夜逸風的身軀一僵,手中捏著的酒杯砰然落地。匡鐺--酒水濺灑地面的瞬間,玉杯奏出了粉身碎骨的清脆音樂。
「難道…你竟然是傳說中的靈宮聖主?」夜逸風的雙眸倏地駭然睜大,口中溢出了句令他毛骨悚然的話語。
「不,不對。年齡不符合,況且靈宮聖主又怎麼可能會成為瑞王妃呢?但是…那熟悉的容貌,那詭異的紅光又如何去解釋呢?」夜逸風的身軀幹脆朝著地面一蹲,雙手亦緊緊揪住了墨發。深深的吸取了幾口冷氣後,他拚命整理起了腦海中那凌亂駭人的思緒。
「難道…」小半晌過後,夜逸風緩緩站起了身,雙眸瞅了瞅窗外的夜色後,他嘴角連抽死抽的道:「父皇啊父皇,您還讓臣兒娶鳳星為太子妃?臣兒若真是娶了鳳星為太子妃,恐怕您得為孩兒舉行葬禮了。」
看來,他也不需要絞盡腦汁的去對付軒轅焰了。等拿到地下宮殿中的那樣寶物之後,他還是速度的帶著人馬離開龍耀皇朝吧…
另外的一個寢室中--
清冷晚風的纏旋下,軒轅焰的身軀正半趴在桌面上,雙手擺弄著一張精緻細薄的皮。
透著絢艷的燭火望去,軒轅焰手中的那張薄皮雖然還差一個步驟才能完成,但卻已經清晰的顯出了臉形,與上官凝月之前掩飾真容的薄皮完全相同。
上官凝月的身軀此刻正慵懶的躺在軟榻上,而吃飽喝足了的小金貂球球,正蜷縮在她的身旁埋頭大睡著呢。
上官凝月的指尖輕轉了轉上官浩之前交給她的小水晶石後,鳳眉不禁微擰了擰。
她剛剛已經嘗試用自己的血去啟開小水晶石,準備吸取掉娘親所儲存在內的那另外一半靈力了。
可是,似乎沒有用的。她的血如今還是無法令小水晶石變成紅色,如果小水晶石不能夠變成紅色的話,她便無法吸取掉小水晶石裡所儲藏的靈力,並且小水晶亦無法順利啟開地下宮殿的機關。難道…必須得等到她成年之後,她的血才能令小水晶變成紅色嗎?
指尖摩挲了下小水晶石後,上官凝月將它輕揣進了袖筒中。
側過了頭,雙眸繾綣笑意的看了看埋頭忙活著的軒轅焰,上官凝月嬌唇柔柔的溢道:「焰,我不是讓你別弄薄皮了麼?只要我眉心處的血蓮花釋放紅芒,它同樣會化為灰燼的。」
根據腦海中的記憶,娘親之前給自己遮臉的那張精緻的薄皮,其實添加了她從靈宮帶出來的特製藥水。而研製那藥水的奇特花草,似乎只有靈宮才會生長,其他地方的根本無從尋覓。
之前她也奇怪的很,即便娘親想掩住自己的真容,完全可以用個普通的皮啊,為何要弄個如此醜陋到極致的皮吧?如今她才知道,只要將那藥水塗抹在任何一張易容皮上,那張易容的皮都會變成其醜無比的形狀。
娘親知道待自己體內的靈力徹底釋放後,眉心處的血蓮花會隨時隨地的迸射出威力無窮的紅芒,而普通的易容皮只要一碰觸到那紅芒,便會瞬間的褪成灰燼。
所以娘親便用了塗抹特製藥水的易容皮給自己遮顏,希望那藥水能夠克制住紅光釋放時的威力。然而,即便是那塗抹了藥水的易容皮,卻依然沒能夠阻擋住紅光釋放時的威力,在樹林中的時候,它終究還是化成了灰燼。
不過,娘親也聰明的算到了這一點,她知道那張容易皮很可能還是無法掩住自己的真容。因此便在臨終前囑咐將軍爹爹:若是自己的真容終究現世了,一定要去地下宮殿中拿到寶物,或許可以避免掉劫難。
「我知道,不過…能夠遮掩一天是一天。」軒轅焰抬眸,朝著上官凝月瀲灩一笑後,再次埋頭擺弄起了手中的薄皮。
上官凝月微聳了聳肩後,沒有說話。焰說的也對,雖然眉心處的血蓮花紅芒隨時會綻放,不過在它還沒有綻放之前,能夠多遮住容顏一天也是好的。
雙眸繾綣柔笑的瞅了瞅軒轅焰,上官凝月從袖子中掏出了白紙條上。這張白紙條正是之前從凌纖纖手上拿到的,那隱藏著夜逸風和左丞相之間不可告人秘密的紙條。
若她沒有猜錯的話,掩去白紙條上字跡的藥水,應該是用五種植物和一種動物的鮮血所研製的。只要湊齊那五種植物的根莖和動物的鮮血,再將它們研製成藥粉灑在白紙條上,便瞬間能夠讓字跡清晰的顯露出來。
到底是哪五種植物她已經準確的琢磨出來了,如今就差是哪種動物的鮮血她還沒能琢磨出來了。
上官凝月手指摩挲了下白紙條後,將白紙條貼近到了鼻邊,凝神貫注的嗅聞了起來。雖然那五種植物的味道實在是太濃,幾乎都已經完全覆蓋了那動物鮮血的味道。不過,她不會被任何事所難倒的,她肯定能研究出是哪種動物的鮮血…
與此同時--
淡銀月光的縈繞下,某個離瑞王府不是很遠的屋簷上,則靜靜的聳立著一抹黑影。這抹黑影,正是之前在樹林中吹奏天魔簫音,臉上戴著猙獰面具的黑衣男子。
瞇眼,雙眸陰唳殘冷的瞅了瞅對面的瑞王府後,面具男子嗜血的聲音繾漾在了風中:「軒轅焰,上官凝月,記得今夜要早點休息。本座特地為你們兩個導演了一場精彩絕倫的好戲。所以,你們定要養足了精神,明日才能夠好好的欣賞哦。」
話音剛落,面具男子揮舞了下衣袖,身影幻化成風般的消失在了屋簷上…
月隱,星潛,璀璨的銀河斂起了醉人漣漪的美景。
漸漸的,日精靈推開了朦朧的晨霧,紅日毫不吝嗇的綻開了笑容,將暖洋洋的金輝淋漓盡致的渲灑向了人間。
此時,只見瑞王府的管家身影宛如閃電般的從長廊狂奔過,滿臉攜滿慌亂神色的衝向了軒轅焰的寢室。
「王爺,王妃。你們快點出來,不好了。」剛剛站穩,管家的雙手便重重的捶敲起了寢室的門,聲音洪亮而又顫恐的喊道。
「管家,到底發生何事了,居然令你一大清早的便來擾人好夢?」寢室的門倏地打了開來,軒轅焰嘴角微抽的看向了管家。即便是王府失火了,一向沉著冷靜的管家恐怕也不會如此慌張吧?
「王爺,出大事了。瑞王府的門口站滿了老百姓,他們全部都憤怒的揮舞著拳頭,空中大聲的吶喊著…」管家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軒轅軒轅焰後,一時之間竟然不太敢說出來了。
「吶喊著什麼?」軒轅焰雙眸驀地一瞇,語氣冷寒的問道。雖然管家還沒有說出口,可僅僅是看管家的神情,他還是能夠感覺到事態似乎很嚴重。
「是跟小王妃有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