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角染上冷魅詭異的笑意後,上官凝月轉身走向了桌邊。舒嘜鎷灞癹將青花瓷茶杯放在桌面上後,她的手指蘸了蘸杯中的茶水,在桌面上寫下了兩個字。
「這是什麼意思?」夜逸風尾隨到了桌邊,瞅了瞅上官凝月用茶水寫下的兩個字後,他微微挑起了眉。
「你看得懂的,所以又何必讓我浪費口舌去解釋呢?」緋紅的燭火縈繞在上官凝月的臉上,令她整個人宛如那被雲霧纏繞著的大海,令人根本無法去探測。
「換個條件如何?」夜逸風雙眸深邃的掃了眼上官凝月後,唇中溢出了不含絲毫漣漪的話語。
滿頭青絲張揚一甩,上官凝月交叉著臂膀落座在了軟榻上,高高的翹起個二郎腿後,她雙眸漾開絢灩笑意的看向了夜逸風:「此刻的你,有資格跟我討價還價麼?」
「心痛跟頭痛比起來,我或許更願意選擇頭痛。」夜逸風微楞了下後,語氣淡淡的道,鎖住上官凝月的黑眸看似無比平靜,實責是波瀾暗伏。
「那你就慢慢享受那被頭痛折磨的滋味吧。對咯,善意的提醒你下,這種毒呢夜夜都會發作,每次發作的時間不長,大概也就三個時辰。而每往後一個時辰,疼痛的感覺就會加倍哦。」上官凝月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後,啟唇緩緩的說道。
「你以為我真拿你的毒沒辦法麼,世上用毒高明的人可不止你一個哦?」聽到上官凝月的話,夜逸風不僅沒動怒,唇角反而勾勒起了抹邪笑的弧度。
「那你就找人解唄,我心中會替你默默祈禱的。不過,別怪我事先沒有警告你哦,你最好還是別衝動的找人替你解毒。除了我親自研製出來的解藥,其他所謂的解藥一旦與你體內的毒藥想融合,很可能會變成毒上加毒哦。到時候你不僅會夜夜頭疼,或許身軀亦會漸漸潰爛。最後當你的容顏枯萎,軀體發臭之時,世上恐怕就會少了個風流倜儻的滄月太子,而多了具令人慘不忍睹的腥臭屍首哦。」上官凝月展顏燦笑,聲音很溫柔,可那話卻是十足的冷唳殘忍。
「你猜…我會不會信你的話呢?」夜逸風的眉微揚了下後,雙眸笑意濃濃的看向了上官凝月。
「信不信隨你唄,反正到時候我是不會介意捏著鼻子,好好欣賞欣賞你那腐爛屍首的。」上官凝月唇角微微翹起,雙眸回贈了夜逸風滿滿的邪魅笑意。
夜逸風忽然垂下了頭,漆黑的雙眸微微轉動,似乎在沉思些什麼。隨即他又抬起了頭,眸底潛伏著抹令人看不難懂的笑意道:「好,我答應你所開出的條件。現在…你可以將解藥給我了吧?」
「當然,不過只能給你半顆。」上官凝月朱唇嬌動,指尖慵懶的撫了撫腕上的手鐲後,她的臂膀朝著夜逸風一揮。半顆白色的藥丸在空中漾開道彎彎的弧度,朝著夜逸風的面前飛了過去。夜逸風迅速啟開了竹絲扇的扇面,將扇面平平的一攤後,那半顆白色的藥丸穩穩的落在了竹絲扇面上。
「吞下它,你的頭半個月之內不會再感覺到一絲的疼。事成之後,我自然會將另外的那半顆解藥給你。」上官凝月抬指撩了撩腮邊那隨風輕舞的青絲後,勾唇緩緩的說道。
夜逸風將半顆白色的藥丸從扇面上拈起,瞇眼瞅了瞅後,他挑眉笑看向了上官凝月道:「你擔心我反悔,所以只肯給我半顆解藥。可是丫頭,如果事成之後你不將另外的半顆解藥給我,那我又找誰訴苦去呢?」
上官凝月從軟榻上站起了身,邁著蓮步走到了夜逸風面前。對著夜逸風釋放出抹妖冶嫵媚的笑後,她的手指在風中劃出一道涼涼的弧度,接著對準了夜逸風心口的方向,朱唇輕啟道:「如果想要另外的半顆解藥,你只能冒險的賭一把,讓你的這裡選擇信任我。」
「因為信你,我最起碼還會有一半的機會解脫痛苦。否則的話,我只能永遠的沉淪在夜夜頭疼的苦海中,是麼?」夜逸風眼中勾起抹迷離的笑意後,語氣淡淡的問道。
「不錯。」上官凝月聳了聳肩道。
「算你狠。好,我賭。」夜逸風說完,將白色的藥丸迅速的吞進了腹中。
「你不用如此讚美我,該狠的時候,我是不會有絲毫吝嗇的。」上官凝月的語調雖然很柔,可她所溢出的每一個字都令夜逸風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後脊樑骨雖然寒氣冒冒,可夜逸風的臉上卻是灩笑繾綣。他的左手朝著上官凝月一伸,啟唇道:「那…祝我們合作愉快?」
「你並不是我的夥伴,你只是暫時受我操縱的傀儡,所以合作愉快這四個字,你用的很不恰當。」上官凝月的臂膀驀地交叉了起來,雙眸含著嘲諷的笑意瞅了瞅夜逸風伸出來的手掌。
「你說的對,的確是我用詞不當,應該是…祝你心想事成。」夜逸風縮回了伸出去的手,眸中笑意深深的看向了上官凝月道:「很晚了,想必你也有些困乏了,我就不打擾了。」
說完,夜逸風轉身朝著寢室外走了去。而就在他轉身的瞬間,臉上那原本渲染開的絢燦如花的笑意全部收斂了起來。
「慢走,不送。」背後,響起了上官凝月那邪魅而又慵懶的聲音…
皎月飄灑著銀輝,璀璨的星星盡情舞動,銀河美的令人驚艷。只是當夜風幽灑大地時,還是能清晰的感覺到絢美的夜色中潛伏著危險的氣息。
此時,瑞王府的另外一個寢室中--
某個精繡著富貴牡丹的屏風前,正靜靜的擺著張檀木桌子,而桌面之上則放著一價值不菲的白玉棋盤。北翼太子蕭寒正落座在椅子上,雙眸沒有絲毫情緒的凝視著盤中,他自己所擺下的一副殘局。
冷風繾綣而起,三名黑衣人身影宛如鬼魅般的出現在了蕭寒的桌前。雙眸略含惶恐的望了眼蕭寒後,三人單膝跪在了地上,聲音整齊而又顫抖的說道:「主子,屬下們辦事不利,將軒轅焰給跟丟了。」
「意料之中。夜逸風呢,他今晚可有異動?」蕭寒看都沒看三名屬下,唇中溢出冷冷的話語後,他手指拈起了枚黑子擺放在了棋盤的正中央。
「夜逸風今夜並沒有離開瑞王府,他只是去了趟上官凝月的寢室。不過上官凝月的寢室四周暗藏了不少瑞王府的侍衛,所以屬下們未敢離上官凝月的寢室太近,無法探到夜逸風為何去找上官凝月。屬下們只探到夜逸風在進去上官凝月的寢室前,曾怒吼過上官凝月,你好卑鄙這句話。」
「他不過是被那丫頭再次下了毒,跑去索取解藥罷了。」蕭寒淡冷的說完,手指再次拈起一枚黑子落在了棋盤正中央。僅憑夜逸風在走廊上怒吼的八個字,主子居然就能猜到了一切?三名黑衣人的雙眸立刻更加敬畏的看向了蕭寒。
「你們三人暫時不用監視軒轅焰和夜逸風的舉動了,去暗中調查下國師口中那個眉心有血紅蓮花胎記的女子。一旦發現了那名女子的蹤跡,立刻給我殺了她。」蕭寒抬起了頭,語氣寒唳的說道。
「是。」恭敬的聲音響起,三名黑衣人再次消失在了寢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