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它的價值。舒嘜鎷灞癹」雙眸漫不經心的掃了眼軒轅璃手上的東西後,上官凝月語氣淡淡的說道。那是一塊金色的令牌,上面雕刻著一條騰飛的金龍。若她沒猜錯的話,這塊令牌…
軒轅焰和軒轅璃驀地對望了一眼,眸中呈現的是詫異之色。她身為龍耀皇朝大將軍之女,且之前又是故意扮癡傻,所以豈會不知龍令的作用呢?
「這是龍令,整個龍耀皇朝僅有一塊,乃是最高權力的象徵。你若手持龍令,便如朕親臨,朝中無論大小官員看到你一律得行叩拜之禮。並且除了皇親國戚之外,任何人你都可以先斬後奏。」軒轅璃嘴唇噙起一抹虛弱的淺笑後,語氣顫抖中攜裹溫柔的解釋道。
「雖不是令我滿意的回報,不過見你誠意極佳,勉強可以接受。」聽完軒轅璃的話,上官凝月蓮步上前,一臉平靜的接過龍令後,將龍令揣進了袖筒中。
丫頭,你還能更囂張點嗎?軒轅焰和軒轅璃嘴角連抽死抽的看向了上官凝月,心中同時暗暗的嘀咕著。擁有龍令在手是何等的殊榮,她臉上沒有染起一絲激動就算了,口中還強調著她只是勉強接受?凌亂啊,頭疼啊!他們遇到的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啊?
「丫頭,你到底有何辦法可以解了璃體內的亡籐之毒?」斂起混亂的思緒後,軒轅焰啟唇輕問道。
玉指輕撩了撩額前飛舞的青絲後,上官凝月沒有回答軒轅焰的話,而是移步到了軒轅璃之前所吐的那灘黑血前,凝眸仔細觀察了起來。
「除了亡籐之毒,還有噬心草之毒。無論中了這其中的哪一種毒,立刻便會肝腸寸斷而死。可是若將這兩種毒糅合在一起,不會馬上致命,而是會令人每日承受一個時辰的錐心之痛,直到一年後全身肌膚潰爛而死。看來下毒之人真正想要的並不是他的命!」上官凝月緩緩抬起頭,眸光掃射向了軒轅焰。
「丫頭,你令我佩服。」軒轅焰眸光深邃的看了眼上官凝月,語氣讚賞的說道。她說的全中,雖然並無證據,可是他知道對璃下毒之人乃是姜太后。她這麼做的目的,是認為璃終究有一日將無法承受劇痛的折磨,會主動交出可以調動軍隊的龍符去換取解藥。
正因為洞悉了太后的企圖,所以璃寧願每日痛死,也堅決不肯拿龍符去換解藥。而他絞盡了腦汁,卻也只能讓璃每日發作的痛楚減輕到半個月發作一次。
「你們三個人可以出來了,去準備一些砒霜,羊血,雞血以及一個乾淨的碗送到御坤宮來。」上官凝月眼眸漫不經心的掃了眼某處後,語氣淡冷的說道。而她的話音剛落,三名身著黑衣的男子倏地一下竄了出來,而在他們的臉上則呈現著滿滿的震驚。他們一直認為自己匿藏的很好,可上官凝月到底是如何察覺到他們存在的呢?
「你早就知道御坤宮內藏著三個人?」軒轅焰亦是訝然的看了看上官凝月,這三人可是璃身邊武功最出色的禁衛軍,隱匿的本領絕對一流,即便是內力深厚的宣王剛剛待在御坤宮時,都未能察覺到他們的存在。可上官凝月竟然…
「除非他們是死人,否則即便他們再小心翼翼的喘息,也絕對逃避不了我敏銳的聽覺。」上官凝月冷哼了下,語氣略含嘲諷的說道。她可是從史上最殘酷的魔鬼訓練營中走出來的人,豈會連這點陌生氣息都察覺不到呢?
「按照她的吩咐去做。」軒轅焰挑了挑眉後,眼眸掃向了三名禁衛軍。
「可是…」三名禁衛軍對望了一眼後,臉上流露出了猶豫之色。他們知道,上官凝月是想使用以毒攻毒的方法,但…那可是令人立刻致命的砒霜啊!瑞王曾經也想冒險使用砒霜給皇上解毒,可最終卻因為砒霜那駭人的毒性而打了退堂鼓,因為哪怕份量只有絲毫的偏差,皇上便會立刻斃命的。
「璃,這丫頭既然收下了龍令,她必定有十足的把握能夠替你解毒,所以我選擇相信這丫頭,你呢?」軒轅焰雙眸看向了軒轅璃,語氣淡淡的問道。
「我也信她。」軒轅璃點了點頭,眸中攜著一抹淺笑。聽到軒轅焰和軒轅璃的對話,三名侍衛身影倏地一閃,宛如鬼魅般離開了御坤宮。既然皇帝和瑞王都選擇信任上官凝月,他們還能說些什麼呢?
「爹爹,站了好久,有些累了吧?」上官凝月表情淡淡的掃了掃軒轅焰和軒轅璃後,一個箭步上前,將上官浩拉拽到了椅子旁,然後將上官浩按坐到了椅子上。接著她自己也姿勢慵懶的落座在了上官浩的旁邊,蔥指撩起腮邊的一縷青絲漫不經心的把玩了起來。
「這…」被按坐到椅子上的上官浩雙眸立刻瞅望向了皇帝軒轅璃,見到軒轅璃衝他默點了個頭後,他嘴角忍不住微抽了下,然後伸手擦拭掉了額頭上滲出的一滴冷汗。普天之下,恐怕除了他的月兒,不會再有第二個人敢如此狂妄了。
「嘶…」忽然,軒轅璃倒抽了口冷氣,接著便見他那漫滿紫黑色的臉蛋瞬間扭曲了起來。他用力的將原本半摟住他的軒轅焰給推了開來,雙手死死的揪住了自己的頭髮,身軀不停的在龍塌上翻滾了起來。
「璃,撐住,撐住啊!」軒轅焰連忙上前按住了軒轅璃翻滾的身軀,然後將軒轅璃那揪住頭髮的手拽了開來,語氣無奈而又慌亂的喊道。
「啊!」伴隨著一抹淒慘的吼叫聲,軒轅璃的眼眸瞬間血紅一片。體內的毒素徹底發作了,宛如無數的刀刃在凌遲著他的身軀。
「聖上…」看到如此情形,上官浩臉色亦是驟然一變,他連忙從椅子上站起了身,上前與軒轅焰一起按住了軒轅璃的胳膊,以防軒轅璃再次揪扯頭髮。
「上官小姐,您要的東西已經取來。」與此同時,三名禁衛軍也以史上最快的速度將東西取好,送進了御坤宮來。
「將盛放著砒霜,羊血,雞血的罐子放到地上,然後拿著空碗去接取軒轅璃少許的血。」上官凝月語氣淡冷的說完,眸子漫不經心的掃了眼龍榻。彷彿對於她來說,軒轅璃此刻的痛苦不過只是一場無聊的演出。
「是!」三名禁衛軍立刻將手中捧著的罐子放到了地上,然後一起撲到了龍榻前。
「你們按住皇上,讓本王來取血。」龍榻旁,傳來了軒轅焰威嚴森冷的聲音。瞬間的功夫,軒轅焰將盛放著軒轅璃毒血的碗送到了上官凝月的面前。
「將碗擺到地上,分別舀三勺羊血,五勺雞血放進碗中。」上官凝月身軀半蹲下來的同時,語氣帶著一絲命令的說道。
「好!」軒轅焰的身軀亦立刻蹲了下來,神情沒有一絲遲疑的照做著。
「丫頭,接下來還需要我做些什麼?」舀好羊血和雞血後,軒轅焰仰頭問道上官凝月。
「一旁待著。」上官凝月冷冷的說完,用勺子舀起了極少的砒霜放進了碗內。嘴角抽搐的看了眼上官凝月,軒轅焰沒有說話,凝眸認真的看了起來。
「噗」的一聲輕響,砒霜放進碗中的瞬間,碗內混合的血宛如靈蛇般翻滾了起來,接著所有的血瞬間變成了幽綠色。上官凝月又朝著碗內舀進少許砒霜,血的顏色又從幽綠變成了紫羅藍,而且翻湧的更厲害了。
軒轅焰屏住了呼吸,眸光深邃的聚集在碗中。他知道上官凝月是在調試砒霜和毒血的比例。他曾經也調試過,可是無論他放多少砒霜到璃的毒血中,顏色始終如一,看來…關鍵就在那雞血和羊血中。
當上官凝月第五次抬勺將少許的砒霜放進碗中時,血變成了碧青色,不過那翻湧的現象卻轉變成了平靜。
「可以了,端去給軒轅璃喝下吧。」上官凝月倏地一下站起了身,語氣淡淡的說道。軒轅焰速度端起地上的碗奔到了龍榻前,聲音焦急的說道:「璃,趕快張開口,喝完就會沒事了。」
軒轅璃將手指死死的掐進了手心中,拚命克制住那顫疼的身軀後,他張大了嘴巴。解藥緩緩的灌進了口中,沒有一滴的遺漏。
「啊!」然而,就在軒轅璃喝下全部解藥後,他的頭猛然一仰,發出了比之前更淒厲的吼叫聲,而他的雙手亦死死的掐住了自己的頸子。痛,簡直比之前還要痛上好幾倍,若說之前的痛是萬刀凌遲軀體的話,那麼此刻的痛就是撕裂靈魂,讓他恨不得立刻的死去。
「怎麼會這樣?」所有的人臉色瞬間慘白,紛紛上前按住了軒轅璃企圖自殺的舉動。
「以毒攻毒,當然會痛上加痛,這個道理不需要我明說。」上官凝月面無表情的看了眼痛的生不如死的軒轅璃後,唇中溢出了沒有一絲溫度的話語。
「啊…焰,你們別攔著我!求你們了,讓我死吧!」痛到極限的軒轅璃口中吶喊出了尋死的哀求。
「半盞的功夫,所有的痛便會全部消失。如果你連這麼短的時間都熬不過去,我只能稱呼你為懦夫。」上官凝月眸中冷冷的一笑,啟唇緩緩的說道。這就想死了?她曾經還嘗試過比這更痛的呢?
「啊!」軒轅璃再次發出了慘絕人寰的叫聲。
「如果我是你,我不會用死來逃避眼前的痛苦。我會選擇堅強的活下來,把我今日所承受的所有痛苦,百倍的還給對我下毒的人。記住,如果你撐不下去,你的仇人會笑的最開心。想要報仇,只有三個字,活下來。」上官凝月面無表情的說完,伸手將上官浩一拉,昂頭往御坤宮外走了去。
唰,軒轅焰和三名禁衛軍臂膀雖然死死的按著軒轅璃,可眸光卻同時震驚的看向了上官凝月的背影。
「我一定會撐下去的。」與此同時,龍榻上的軒轅璃亦咬牙擠出了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