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凝月的身軀先是微微一怔,隨即不屑的冷哼了聲。舒嘜鎷灞癹明天見?見什麼見?她跟他很熟麼?
「月兒,月兒…」焦急中攜裹驚恐的呼喚聲再次穿透空氣,席捲在了上官凝月的耳邊。
「這裡。」上官凝月的眸光漫不經心的掃了眼前方,唇中給出了淡冷的回應。
「月兒,好像是月兒的聲音。」瞬間的功夫,無數名侍衛裝扮的人提著紅艷艷的燈籠立在了上官凝月的對面。而領頭的那名相貌英俊,氣質出眾的中年男子則是一個箭步衝了上來,將上官凝月緊緊的擁在了懷中。對於中年男子的舉動上官凝月沒有去抗拒,腦海中的記憶告訴了她,這個人就是大將軍上官浩。
「月兒,你嚇死爹爹了,嚇死爹爹了!」上官浩的眸中波光爍動,身軀極度顫抖的低喃道。今夜,他正躺在床上拿著亡妻的玉釵睹物思人,倏地一聲響,一枚粘連著紙條的飛鏢破窗而入射在了他的床頭。將軍府一向戒備森嚴,竟會有人擅闖了進來而沒被發現?這不禁讓上官浩大吃一驚。然,當他展開那張紙條時,臉色唰地一下全變白了。紙條上寫著:上官凝月被擄,速去滄靈湖旁的樹林中救她。
這絕對不可能的,月兒所居住的院落中,一向都是由府中武功最精湛的侍衛守護著,怎麼可能會有人在不發出任何驚動的情況下擄走月兒呢?上官浩連忙寬衣離開了寢室,前往了上官凝月居住的院落中進行察看。當他一踏入院落,便見到了滿地被迷藥所弄暈的侍衛,他立馬被嚇的魂飛魄散。他已經徹底失去了愛妻,他無法再承受失去月兒的痛苦了,於是他當即率領著侍衛們趕來了樹林中。
「爹爹別擔心。月兒這不是好好的麼?」上官凝月啟唇緩緩的說道,從上官浩惶恐的氣息中,她能感覺到上官浩對這具身軀的前主人的確是從骨子裡深深疼愛的。家的溫暖一直是她內心卻隱秘的渴望,這趟離譜的穿越雖並非她所願,可是若從此多了個對自己萬分寵愛的父親,或許也算是不枉此行了。
「月兒,你有沒有受傷?如果有哪裡疼疼的話,可一定要告訴爹爹啊!」上官浩速度鬆開了上官凝月,埋頭仔細檢查起了上官凝月的全身,語氣更是像哄小孩子般。
「爹爹放心,月兒並沒有受到一絲的傷害。」上官凝月勾唇淡笑道。驀地,上官浩抬起了頭,雙眸直勾勾的凝望向了上官凝月。不對啊?若換做是以往的月兒碰到了如此情況,該是害怕的撲進自己懷中哇哇大哭的啊?
「月兒,你…你…」上官浩的雙手驀地捧起了上官凝月的臉,語氣震驚中攜裹著顫抖的喜悅。眼前的月兒表情是如此的鎮定,語氣中亦沒有了絲毫的傻氣。這該不會是自己的幻覺吧?
「爹爹,你是發現月兒不傻了嗎?月兒其實也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反正從昏迷中醒來後,整個腦筋就全部清楚了。」上官凝月聳了聳肩道,聰明的她豈會察覺不到上官浩此刻的心思呢?不過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對上官浩解說,難道告訴他,以前的上官凝月已經死了,然後她的靈魂寄居在了這具身軀裡?說出來恐怕上官浩也不會信,而且她似乎也不忍心讓上官浩承受喪女的刺激。
「誰說我的月兒傻了,我的月兒本來就不傻,我的月兒最聰明了。」上官浩再次激動的摟住了上官凝月。他的月兒曾經因為癡傻瘋癲,承受了多少人的嘲笑?可是在他的心中,從未認為月兒是個傻子,因為無論月兒是什麼樣子,永遠都是他最疼愛的女兒。對於上官凝月的巨大轉變,上官浩並沒有產生絲毫的懷疑,他完全是坦然的接受了。
「將軍,地上躺著四具蒙面黑衣人的屍首,應該就是他們擄劫的小姐。不過屬下揭下他們的面紗,發現全部都是陌生的面孔。」一旁,傳來了侍衛的稟報聲。
「哼,那夥人竟想擄劫月兒來要挾我,我是絕不會放過他們的。」上官浩鬆開了上官凝月,眸光森冷的瞅了眼不遠處躺著的四具屍首後,咬牙恨恨的說道。他心中很清楚今夜是誰擄走的月兒,他們無論用什麼手段來對付自己,他都是可以容忍的。但是今夜他們竟然真的將腦筋動到了月兒身上來,看來他也不該再沉默下去了。
「月兒,這些黑衣人是被誰殺死的?」上官浩扭頭問道上官凝月。難道…是今夜給自己通風報信的神秘人?
「如果我告訴爹爹,這些黑衣人是被月兒殺死的,那麼爹爹會做何反映呢?」上官凝月的腦袋一歪,勾唇笑問道。而上官凝月的話音剛落,上官浩的身軀驀地一僵,他雙眸詫異的瞅了瞅上官凝月,察覺到上官凝月的表情似乎不像開玩笑後,他仰頭朗朗一笑:「爹爹相信!」
因為月兒是他和那個人的孩子,所以任何的奇跡都有可能發生在月兒的身上。譬如說月兒忽然不傻了!又譬如說…月兒忽然擁有了匪夷所思的本領!
月亮漸漸斂起銀輝,悄悄隱入了雲層中。夜深沉得幾乎就像一潭湖水,只有冷風的輕吟舞梭才都湧起些許的浪花。
將軍府某個紅燭搖曳的寢室中--
上官凝月的臂膀交叉著,嘴角抽搐的掃了掃四周後,終於忍不住開口了:「我說…你們可以出去麼?」
「小姐,對不起!屬下們奉將軍之令,必須貼身保護小姐的安全。」眾侍衛聲音恭敬洪亮的回答道。自從發生擄劫事件後,上官浩更嚴密的加強了府中的戒備,特別是上官凝月所居住的地方。不僅是整個院落中站滿了侍衛,就連寢室中也不例外。
「將軍的命令要遵守,小姐的命令就可以違背麼?你們立刻給我出去!」上官凝月有種爆粗口的衝動。她知道上官浩這麼做完全是一翻好意,他擔心自己會再次被人給擄劫。可是他也用不著讓院落和寢室中站滿了侍衛吧?她現在就是側著身子在寢室中行走,都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她…能不發瘋麼?
「可是…」眾侍衛同時低下了頭去。
「立刻給我出去,不要逼我發火!」上官凝月咬牙擠出了森冷的話語。眾侍衛們抬頭默默對望了一眼後,嘩啦一下全部擠衝出了寢室。誰不知道府中小姐的地位是最大的,將軍的話或許可以不聽,小姐的話是必須得聽的。
無語的翻了翻白眼,上官凝月上前將寢室的門關嚴實後,移步到了一面梳妝銅鏡前,鏡中頓時映射出一個容貌極其醜陋的小丫頭。上官凝月微挑了挑眉,隨後將臉更加湊近了銅鏡。
在樹林中時,她就感覺臉上有種細微的異樣,開始她以為是臉上沾滿了泥土的原因。可是當她用水徹底清洗了整張臉後,那細微的異樣感覺仍然存在,她就肯定的知道這張臉絕對是有問題的。若她沒有猜錯的話,這張臉應該是被易了容的。她一向認為自己對易容術的領悟已經到達了境界,可是如今這張臉清晰的告訴了她,原來世上還有更加高明的易容術。
上官凝月斂聚起心神,十指慢慢摩挲起了整張臉,隨後她的拇指和食指定格在了某個點上。伴隨著胳膊緩緩的抬起,一張精緻細薄的皮從上官凝月的臉上脫落了下來。
「嘶…」鏡中的臉蛋頓時讓上官凝月震驚的倒抽了口冷氣。這是一張沒有瑕疵宛如美玉雕成的臉蛋,亦是一張令任何人看到都會自慚形穢的臉蛋。然,令上官凝月震驚的並非是這張臉蛋的完美,而是這張臉蛋根本就是屬於她自己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