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警察局出來,已是深夜,雨也已經停了,一同走出來的老闆娘對著歐子西又是嘰裡呱啦的一頓教育,歐子西耐心是十足的好,他依舊一言不發,不知道他在聽沒有。[——8.]
周森把車開過來,他不由分說的把她直接拽進了車裡,他的力道很大,抓得她的手腕有些疼,亞丹沒有出聲,她知道這是歐子西生氣的前兆。
上車後,車直接往費城的城區駛去,等亞丹意識到是離開小鎮的時候,車已經上了高速,想要調頭已是不可能,許是周森看出了她的心思,壓低聲音解釋了一句,「夫人,我已經幫你把旅館裡的東西收拾好了。」
亞丹沒有驚訝,只輕聲道了句謝。
歐子西一路無話,沒有問她來這做什麼,也沒有解釋他昨天為什麼踹門,他只閉著眼睛靠在座椅上,彷彿不想看到她一般。
昨天他應該是喝了不少酒,在警局做調查的時候,亞丹坐在他身邊,聞到他身上渾身都是酒味,他一句話也不說,還是周森帶著律師趕過來將他們從警局裡弄出來的。
能這樣看著他閉目養神的樣子,她都覺得這是一件奢侈的事,近半個月來,他們第一次這樣近距離的坐在一起,這一段時間,她刻意躲著他,他似乎也不想看到她,兩人就這樣心照不宣的過著彼此的生活。
亞丹不知道他來酒莊做什麼,他的生活向來不需要她過問,她想起在陵園看到的那兩束桔花,偏頭看了他一眼,驀地,又想到那天段濛濛和她說的話,她觸電般收回目光,當做自己什麼都沒看到過一般。
她寧願讓自己裝傻充愣,好比他的沉默一樣,彼此都不捅破那層窗戶紙,像傻子一樣維繫著這段岌岌可危的婚姻。
周森直接把車開到了機場,亞丹起初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後來看到周森遞給她機票才瞭然,原來是歐子西要把她送回國。
她呆愣了一下才接了機票下車,拿著行李一句話都沒有說的往機場走去,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哪怕是一句謝謝都好,可她沒有開口,連嘴角都沒有扯動一下,她怕她一開口情緒就會失控,她拉著行李麻木的往前走,那時的她只覺得頭重腳輕,每走一步都覺得是飄在雲端。
歐子西坐在車裡,沒有睜開眼,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口,他才睜開滿是紅血絲的眼睛,看向沒有她身影的大門。
「周森,去看著她上飛機。」
警局雨經過。「是」周森沒有多說什麼,下了車,追了上去。
周森似是掐好了時間,亞丹剛推著行李走進去,機場廣播就提醒飛往國內的乘客做好登記準備,她到也沒介意,歐子西做事向來是個精確到每分每秒的人,反正她到這裡來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而且她也是預備後天就回國,只是,她沒想過事情會這麼快就辦完。
她排在人群後面,看著那人山人海的安檢隊伍,她只感覺眼前有無數重影,兩隻腿像是灌了鉛似的,虛弱得連抬起來都吃力,由於美國爆發了大規模的流感,在這個狗都不會感冒的季節居然爆發了流感,不知道這是不是地球毀滅的前兆,安檢得非常仔細,體溫稍微不正常的都不准放行。
亞丹乏力的倚在行李上,摸了下自己滾燙的額頭,心想,今年她實在不是本命年,怎麼到哪都犯沖,想著先去機場的藥店買點藥吃了,先退了燒,才能回國。
可她沒想到,歐子西竟然是如此可怕的一個人,她看著站在不遠處的周森,周森知道她發現了他,他尷尬的把頭低了下去,看著他那為難的樣子,亞丹著實想笑,可是真的笑不出來。
她暈倒在了機場,可能是淋了雨,後半夜又在警局呆了大半夜,本來體質就弱的她加上上次的舊疾未癒,又添新傷,難免嚴重些。
她在酒店整整打了三天吊針才把燒退下去,許是怕她出意外,歐子西一直呆在房間裡,亞丹不會自作多情的認為他是在關心她,她也覺得自己很沒用,不想再給他添麻煩,感冒漸漸好轉,她立馬就在酒店定了回國的機票。13acv。
歐子西知道之後,只看了他一眼,什麼都沒有說,直接出了房間,那冷漠的眼神彷彿再說,隨便你。
走在他身後的周森倒是說了句:「夫人,歐先生今晚參加一個拍賣會,明天就可以回國了,也買好了你的機票,你們還是一起回去吧。」
亞丹震驚的同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幸好,周森也很快就出去了。
她尷尬得只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只覺得自己又幹了件什麼蠢事,為什麼每次她想要有骨氣一回,總會弄巧成拙,她到底還是打電話把機票退了,百無聊奈的時候,她把行李收拾好了,也一併給歐子西把行李收拾好了,酒店服務員送餐上來的時候,她剛好洗完澡出來。
許是歐子西訂的,都是一些粥之類的清淡食物,她倒是心安理得的一邊看電視一邊吃晚餐。
酒店的台一般都很齊全,她不知道歐子西參加的那場拍賣會居然會有電視轉播,她翻到那個台的時候,拍賣會剛好結束,匆匆一瞥,她只看到了一隻很好的包包。
第二天,他們回國,天氣一如既往的好,晴空萬里,歐子西沒讓周森送,讓他回家休息,說來,歐子西也算是個體恤下屬的好領導,他自己直接開車回了家,下車後,他沉默的拎著兩隻行李箱進了屋,沈阿姨已經從老宅回來了,可能是早就打過電話,她欣喜的迎了出來,要接過他手裡的行李,被他拒絕了。
亞丹走在他身後,一時說不清心裡是何種滋味,沈阿姨有過片刻的怔愣,很快又拉著亞丹噓寒問暖起來,可能是回老宅婆婆特意交代了她些什麼,剛進屋,沈阿姨就端了一蠱燕窩出來給她喝。
這些東西在老宅住的那段時間天天喝,再看到這些,她只覺得無比的難過,她沒有讓沈阿姨失望全喝完了,歐子西從樓上下來,換了一套衣服,什麼話都沒說,就出門了。
沈阿姨追出去,「子西,你剛下飛機,連飯都沒吃,又要出去嗎?」
「我去公司有事。」他發動車子直接駛出了院子。
亞丹手裡還端著剛喝過燕窩的碗,暖意一點一點從她的指尖流走,她不知道這是不是他和歐子西婚姻破裂的前兆,她一直強迫自己,告訴自己,段濛濛說的是真的,她相信她說的話,也相信她自己能把這段感情堅守下去。
那天晚上歐子西沒有回來,亞丹也從主臥搬去了客臥,她知道歐子西不想到看她,她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面對他,或許,感情能在這樣這樣的沉默中找到前進的方向。
她一晚沒有睡,也許是倒時差,第二天起來她精神狀況很差,想著要去雜誌社辭職,還是畫了個淡妝,遮了下黑眼圈。
這次為了不讓洛薇雞蛋裡挑骨頭,她把辭職報告工工整整的打印了出來,走到辦公室門口,就聽到裡面一陣熱鬧,這是她在這裡工作這麼久所不曾看到過的景象。
原來是洛薇從美國給大家帶了禮物回來,算是上次週年慶的獎勵,禮物大都是一些奢侈品牌的包包和香水,當然,她也有一份,是香奈兒的全球限量款,亞丹笑了笑,還真是大手筆,只是出乎她意料的是,洛薇居然也去了美國,更巧的也是昨天才回來。
她沒有矯情的拒絕這份獎勵,畢竟她受之無愧,許是洛薇早就料到她今天會來辭職,亞丹還未開口說明來歷,她倒是直接開口,「你的辭職報告我接受了,方不方便和我喝杯咖啡。」
亞丹想著自己是要拒絕的,洛薇這樣的邀請多少有些鴻門宴的味道,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同她到樓下咖啡廳的。
樓下咖啡廳是一家高級會所的老闆開的,通常來這裡喝咖啡的都是樓上這些寫字樓裡的高管領導,洛薇選在這裡,到也在意料之內。
如果她沒記錯,這是她們第一次這樣面對面的坐在一起喝咖啡,亞丹看著眼前這個畫著精緻妝容的女人,她不知道她是該叫她洛景還是洛薇,如果是花酒西施洛薇,那她左眉稍應該有一顆胭脂痣,可她沒有,那她若是黑美人洛景,可她身上沒有那份妖嬈嫵媚的氣質,更多的是一份高貴驕傲。
亞丹沒有冒昧的開口,只是平靜的看著她放在身側的那只包包,也許世界就是這麼小,也就是這麼不饒人,如果說之前那些巧合都只是她的臆想,那她手上的這只包包,她真的做不到再自欺欺人。
世界上是有仿冒品,但她洛薇一定不是帶仿冒品的那個人,而且,亞丹敢肯定,洛薇能大搖大擺的拿著這個包包來見她,多少也說明些宣戰的意味在裡面。
「沒有什麼話要問我嗎?」她溫柔的嗓音如涓涓細流,好聽得讓人沉醉。
ps:更新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