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新的辦公室
也就不過短短幾天沒來上班而已,對這個本來就不熟悉的環境此刻越顯陌生,看著裡面那些擺設,她沒由的排斥和討厭……
文件在她手裡被捏得發皺,手指還在隱隱顫抖著,像是極力在隱忍著心頭的難受。
洛薇的話像是烏雲一般籠罩在她心上,怎麼也揮之不去。
「亞丹,愣在門口乾嘛,快進來,看看我給你收拾的辦公室還不錯吧。」曉玲拉著亞丹的手走進屬於她的辦公室。
剛才一路過來,叫了她幾聲夏編,卻被她強行制止了這個稱呼,要她還是如以前一樣,叫她亞丹就好。
「很好。」亞丹勉強的扯出一抹笑,對於這間裝扮過於華麗的辦公室,她沒有一絲喜悅激動,只是平靜的、失神的走到沙發邊,坐下來。
放下手裡的文件,抱著那痛得發脹的頭,悵然的坐在那裡。
一同進來的蔣曉玲並沒有發現她的異樣,只是欣喜的叫她,「亞丹,我把收到的這些花,用花瓶裝著放在你桌上,你覺得怎麼樣?」
亞丹抬起頭來,看向她手裡的明媚的百合花,扯唇笑了笑,「你把送給你的花放在我辦公桌上,不合適吧,那送花的人要知道了豈不是很傷心。」
「什麼我的花,這是送給你的。」蔣曉玲笑著翻了個白眼。
「送給我的?誰送的?」亞丹驚訝,知道她在這裡上班的人並不多,而且也沒有誰有理由要送花給她啊?
歐子西嗎?
腦海裡剛閃過這個念頭,她又很快的否決掉,絕對不會是他,他從來都不是一個這樣高調耍浪漫的人,對她尤其不會。
莫非是綜陽?應該也不是,以他們的關係,他沒必要這樣做。
那到底會是誰?
她看向曉玲,心想她應該知道會是誰。
「這上面沒署名,我也不知道是誰送的,不過卡片倒是有一堆。」說著小鈴鐺把每天收到的卡片遞給亞丹。
「怎麼這麼多張?」她驚訝。
「可不是,每天一束,準時准點,比咱們女人來大姨媽的時間都要準時。」曉玲笑著坐在她旁邊揶揄道。
亞丹沒理會她,只眉頭緊鎖的看著手裡的卡片,蒼勁有力的字跡,一看就是個沉穩之人所寫出來的。
「哎呀喂,你看看寫得可真酸人,你的美麗,宛如百合般晶瑩雅致。」蔣曉玲伸長著脖子,壓在亞丹的肩膀上,在一旁偷看,看著那飽含深情的字句,沒戀愛過的她不免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亞丹不好意思的紅了臉,抬手,把她這張臭皮膏藥似的瓜子臉推開,「蔣秘書,出去幹活去。」
「別這樣嘛,讓我看看,好歹我也給你當了這麼多天的花童。」她又把頭湊了過來。
「哇,這張更有詩意。」蔣曉玲故作誇張的一把奪過亞丹手裡的卡片,出於人道主義,這些卡片她之前是沒偷看的,現在難免好奇心有些作祟。
「小鈴鐺---」想要搶回來已經不可能。
蔣曉玲已經站起來,走到了她的正前方,滿腹深情的看著她,一字一句輕柔的朗誦起來:「采一朵誠摯的花,依依地鑲在你的心靈深處;撥動你的心弦,唱出我的心曲,願你永葆一顆純真的心,mylove,愛心桃,飛吻……」
亞丹無語的翻了翻白眼,伸手「別噁心我了,拿來。」
「mylove」她又調皮的做了個飛吻送給亞丹。
「love你個頭,別亂加台詞。」亞丹故作不悅的瞪了她一眼,看著她那癟嘴搞怪的樣子又覺得好笑。
「mylove,恩哇…不要害羞……」小鈴鐺發揮她嬉皮笑臉的本事,黏上亞丹,一個勁的給她送飛吻。
「蔣秘書,你再鬧,是不是想拍屁股走人了。」亞丹板起面孔威脅她。
小鈴鐺吐了吐舌,老實下來,卻又忍不住八卦,「夏大人,這送花的是誰呀,這麼浪漫,是不是詩人?」
「詩你個頭,出去幹活去。」亞丹奪過她手裡的卡片,往自己的辦公桌走去。
這些讓人臉紅心跳的玩意,還是別當真的好,而且,還不知道送花的是誰,萬一是誰惡作劇呢,這也難說,亞丹並沒有把送花這件事放在心上。
小鈴鐺扁了扁嘴,一臉失望的樣子。
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推開。
在的過幾指。看到進來的人,亞丹和蔣曉玲都是一怔。
「付總」還是亞丹率先回神,禮貌的打招呼,蔣曉玲癡癡的模樣,落在付惟行眼裡,只化成了淺淺一聲笑。
亞丹輕咳了一聲,試圖喚回她的神,卻沒想這姑娘中毒太深,只好提高聲調開口,「曉玲,泡一杯咖啡進來。」
「啊…哦,馬上。」她回神,紅著臉不好意思的看了眼付惟行,有些落荒而逃似的低著頭小跑出了辦公室。
付惟行對於這樣的一幕,似乎已經見怪不怪了,反而臉上的笑意越發明朗起來,絲毫沒有一點老闆的架子,反而倒像是朋友一般大方的走了進來,許是怕亞丹不好意思,笑著主動問了句:「辦公室還喜歡嗎?」
「額,很好。」亞丹不知道該怎麼說,只是笑著點了點頭,她站在辦公桌後,付惟行走到辦公桌前。
目光觸及到她桌案上的百合花,眼裡的笑意越發濃稠起來,「很漂亮。」
「額?」亞丹一怔,隨著他的注視看向手邊的花,尷尬的笑了兩聲,解釋道:「這個是曉玲弄的,年輕姑娘喜歡弄這些,我不喜歡這種花,待會讓她扔了。」
其實,不是她不喜歡百合,只是覺得這種不明之物還是不要留的好。
「你不喜歡這種花?」聞言,付惟行略顯驚訝的挑了挑眼。
正把花瓶搬到桌底下的亞丹並沒有聽到他的這句低語。
待她再直起身時,付惟行卻沒有再問下去,只是若有所思的看著她。
「那個…付總,對不起,剛才在會議室是我失禮了。」亞丹覺得自己於公於私都有必要和他道個歉,畢竟自己是他招進來的,自己這樣的行為無疑給他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話題跳躍得有些快,付惟行頓了一下。
「幹嘛要對我說對不起,我並不覺得你做錯了什麼,反而很欣賞你的勇氣。」他挑了挑眉,認真的說。
亞丹又是一怔,沒想過他會這麼說。
「剛才我去過洛主編的辦公室,瞭解了事情的原委,這件事的確是她做得有欠妥當,但是,我也並不認為你的做法就是對的,只能說,你們之間缺乏溝通交流。」付惟行看著她,說得十分平靜,字字句句點中要害。
「既然,這件事已經定了,你也不用感到歉疚,正如洛主編說的,職場自由它的遊戲規則,公平與不公平都是相對的,如果你真的覺得受之有愧,就用行動證明你是有能力坐在這個位子上的,而那些流言蜚語自然就不攻自破了。」
說完最後一句話,亞丹看到了付惟行眸底一閃而過的深邃,那墨黑的眼眸因那點光亮而閃亮了一瞬。
對於付惟行,她說不上來對他是一種感受,她感覺自己在他面前是透明的,無需偽裝自己,他便可以輕而易舉的看透你的內心,甚至在你迷茫的時候,他會合著天時地利人和,那麼湊巧的出現在你的面前。
正如,他剛才的這番話,聽起來像是開導她,實則更像是她和洛薇之間的潤滑劑,輕而易舉的就道出她們之間存在的問題,也許這是他這個上司該做的,也是他必須具備的一項職能,可是,不知為什麼,她總覺得這種拉近似乎並不是為了工作。
至於是為了什麼?她也不清楚,也許是她多心了。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在他面前,她會變得很緊張,以至於有些語無倫次的感覺,她也不知道心頭那股慌亂是為何,只是一看到他,她腦海裡會不由自主的想起歐子西,想起他警告她時眼神,想起他質問她時的語氣。13acv。
明明自己和付惟行沒什麼的,她怎麼會這麼心虛?
難道,付惟行對她真的……
不會的不會的,他怎麼會看上她,而且,他也知道她結婚了。
似是看出了她的不自在,付惟行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笑了笑,「傻丫頭,別多想了,中午有時間嗎……」
「沒有。」亞丹驚了下,別開頭下意識的回到。
那速度太快以至於付惟行後面的話來沒來得及說出口,手也僵在了半空中。
一時之間,因為這個動作氣氛變得有些微妙,空氣裡漸而凝固起一層尷尬。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亞丹舔了舔唇,「那個,我中午有約了。」
這句話是真的,她早上答應了要和歐子西一起吃午餐的。
「哦,這樣啊,我還想約你吃午餐順便和你聊一下雜誌社週年慶的事,畢竟你是第一次接觸這種事,那改天吧。」付惟行收回手大方的說。
聽到他這樣說,亞丹心頭一陣懊惱,暗自咬牙怪自己太敏感,可如果自己現在反口答應他的邀約會不會讓他覺得自己是個太現實的女人,而且,這樣一回答很明顯的就看得出自己是有意和他拉開距離。
只好,硬著頭皮說,「不好意思了。」
「傻丫頭,不用老是對我說對不起,不好意思之類的話,會讓我覺得很有負擔,別忘了,我和你姐姐可是朋友,你也是我的妹妹,對我不用那麼客氣。」付惟行忍住了想抬手再去撫摸她那柔順髮絲的衝動,只是笑得有幾分真誠的說。
曾幾何時,他付惟行想要接近一個女人,需要用另一個女人來做橋樑,估計,這個丫頭是唯一的一個了,他頗有些無奈的笑了笑。
亞丹只是訕訕的笑著點了點頭,並不敢抬頭對上付惟行那有幾分炙熱的眸光。
幸虧這時,蔣曉玲適時端著咖啡進來了,稍稍打破了這快要讓人窒息的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