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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他的過去 文 / 木槿西西

    餐廳二樓,落地窗邊一張兩人坐的桌上,擺滿了色澤誘人的早餐,鮮奶、三文治、燕窩粥·······

    「辰,你怎麼不吃?」這是汪維雅第三次叫他了。舒葑窳鸛繯

    這幾分鐘內,他已經走神好幾次了,不知他望著窗外在想些什麼。

    「我吃飽了,你多吃點」顧亦辰又將一份三文治推到她的面前,視線卻是一直望著對面那條街,一邊喝著奶茶一邊淺笑的女人。

    「我也不要了,我要減肥,到時候給你拍照的時候會好醜」汪維雅拿著餐巾,優雅的擦了擦嘴。

    「太瘦了,不用減了,再多吃點」顧亦辰有些不悅的看著那皮包骨的身子,皺了皺眉,動手親自切了一小塊三文治,遞到她嘴邊。

    汪維雅乖巧的張開了嘴,顧亦辰放下刀叉,在望向對面那條街,已經沒人了,視線又來回找了一圈,也沒發現那抹身影,有些失望的收回眼。

    「辰,怎麼了?看到什麼了嗎?」汪維雅隨著他的目光向下望去,除了車水馬龍的街道和星星寥寥的幾個行人,並沒有什麼可疑的。

    「沒事,吃完了,我讓韋伯送你回去,這幾天你就先在家好好休息幾天,代言活動暫時緩緩。」說話間,顧亦辰已經起身去買單了。

    汪維雅看著那挺拔的背影,隱隱的覺得他們之間回不到過去了,是因為郁紫馨嗎?

    紫馨站在病房門外,有些忐忑不安,剛才接到爺爺的電話,小小的尷尬了一下,畢竟自己這麼久沒來看他了,總覺得過意不去,一路上想了很多個理由。

    拍了拍自己的臉,試著笑了幾次,又清了清嗓子,才緩緩推門而入。

    「爺爺」如往常一樣親切的喚他。

    「馨丫頭,這麼快就來啦!外面熱吧!」顧老爺子聽到紫馨的聲音,背著手歡喜的從窗前轉過身,看著紫馨又瘦了一圈的身子,頗有些心疼的開口:「馨丫頭,怎麼幾日不見又瘦了這麼多啊!」13609816v6xa。

    顧老爺子走到紫馨面前拉起她的手,語重心長的說著。

    「是不是,辰兒那壞小子又欺負你了?」

    「沒有沒有,我減肥」紫馨連連搖頭,「爺爺,我扶你先坐下」

    「好,馨丫頭,要是辰兒那壞小子欺負你,你可別瞞著爺爺,只管和我說,我抽死那臭小子!」顧老爺子打心眼裡喜歡紫馨,自然是很袒護她。

    紫馨只是點了點頭。

    顧老爺子坐在床頭,看著紫馨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紫馨一邊削著蘋果,輕聲開口:「爺爺,你是不是有話和我說?」

    顧老爺子從抽屜裡抽出一疊報紙,放到被子上,紫馨看著那熟悉的圖片,又望了望顧老爺子那躊躇的臉,無所謂的笑了笑。

    「馨丫頭,是時候該告訴你些事情了」顧老爺子接過紫馨手裡的蘋果,看著報紙上的兩人開始娓娓道來。

    「照片上的女人叫汪維雅,是辰兒的女朋友,在你們結婚之前也沒有分手,只是,我沒想到這混小子,這麼快就和她見面了,還這麼張揚的上了報,馨丫頭,對不起,是爺爺沒管教好孫子」說著顧老爺子一臉抱歉的拉起紫馨的手。

    紫馨心頭一酸,眼眶有些泛紅,笑著搖了搖頭。

    顧老爺子繼續:「曾經,辰兒說過要娶她,我不同意,不是因為別的,就因為她性格太高傲,根本不適合過日子,說白了,當情婦確實是個不錯人選,辰兒,很小父親就過世了,母親也離開他了,他奶奶也走得早,也就和我這老頭子相依為命,那時候,我一天到晚打理公司,賺錢,那還有時間管他,說來,這個孩子也怪可憐的,基本上沒感受過家的溫暖,更別說愛。」

    說著,顧老爺子眼泛淚光,聽得紫馨心頭也是一顫,紫馨趕緊遞上一張紙巾,顧老爺子擦了擦淚水,笑著繼續說:「也許就是這樣的環境,才造就了他現在這冷漠的性子!這個小子也是個高傲倔強的性子,十二歲那年,毅然決然的說要出國,那時候,我沒心思管,便把他送出去了,他獨自在國外生活了十年,這十年,他對我只報喜不報憂,他也不允許我涉足他的事,我根本不知道他生活的是好是壞。」

    說到這,顧老爺子已是聲淚俱下,紫馨也紅了眼眶,不是同情顧亦辰的過去有多悲慘,和她的過去比來,他至少還是有家的,她只是心疼眼前這個慈祥又自責的老人,那麼想要給孫子一個好的未來,卻獨獨沒有給足他要的愛。

    顧老爺子擦了擦淚水,拉起紫馨的手,一臉哀求的開口,「馨丫頭,爺爺今天和你說這些,是想讓你多瞭解辰兒的過去,我不否認,這個汪小姐給了辰兒想要的愛,可是她真的不適合辰兒,她看重的只是辰兒的外表和身世地位,她給不了辰兒那種家的溫暖,和親人之間的那種愛,而你不同,爺爺一看你就知道,你心地善良,體貼溫柔,能真正給他想要的溫暖。」

    「我已是個被黃土淹到脖子的人了,我知道我這個病,指不定那一個時辰就會死了」

    紫馨睜著淚眼拚命的搖了搖頭。

    「馨丫頭,別哭,生老病死這是自然規律,就算是再有錢的人也終有一天會死去,錢生不來死不帶去,可是情不同,它是有靈魂的,你答應爺爺,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要離開辰兒好不好?」

    紫馨一下子怔仲的坐在那裡,她不知道要怎麼回答,她和顧亦辰是連有沒有明天都不知道的關係,她也更沒有資格要求留在他身邊,可她也不想讓眼前這個白髮蒼蒼的老人失望,這個請求,就像個大磐石壓在她的心口,讓她連呼吸都覺得吃力。

    看著那漸漸失色的容顏,顧老爺子也有些為難的再次開口:「馨丫頭,這是我唯一的心願了,我知道這個要求對你來說很過分,我也知道你和辰兒沒有感情基礎,這些事是辰兒做得過分了,但是,感情是可以慢慢培養的啊!你會發現其實辰兒也不是那麼冷血無情的人的!」

    ***想那就子。

    紫馨失神的從顧老爺子的病房走了出來,走廊盡頭的窗戶上面的陽光有些刺眼,卻也很明亮。

    她木然的走著,腦海裡全是爺爺那些話,她忘記了自己回答了什麼,她只知道因為她的一句話,那滿臉皺紋的老人,笑開了花。

    腳步不由自主的走到了婦產科,看著那一個個被老公攙扶的孕婦,高高挺起的肚皮裡面承載的是一個新生命。

    隔著厚厚的玻璃,看著裡面那一個個蘿蔔大的身軀,紅彤彤的小臉,就像是剛成熟的蘋果,粉嫩粉嫩的,有的憨憨大睡,有的嚎啕大哭,還有的調皮的揮舞著雙手,蹬著小腳,不自在的扭動著自己的小身子,紫馨會心一笑心想,他長大了肯定會是個很活潑調皮的寶寶。

    倏地,那雙骨碌碌的大眼,望到了站在玻璃房外的紫馨身上,咧嘴對她哈哈一笑,瞇成縫的大眼,就像兩顆閃閃發光的星星。

    紫馨激動的捂著自己的嘴,堵住了那尖叫,瞬間滾滾熱淚刷刷的流了下來,看著那小臉上的笑容,她站在玻璃房前捂著嘴無聲的大哭起來。

    「可愛吧---」一道溫柔的聲音打斷了她的哭泣。

    紫馨用力的點了點頭,紅著眼偏過頭,是那天給她做手術的女醫生,又是一驚喜。

    女醫生對她微微一笑,紫馨難掩激動的指著裡面那個對她笑的寶寶:「他對我笑了,很開心的笑了---」

    淚水再次忍不住的流了下來,看到那個寶寶對她笑,彷彿看到自己的寶寶對她笑了般,她在想,他會不會就是那個在她肚子裡呆了兩個月的寶寶。

    女醫生握著她那顫顫的手,和她一起深深地看著裡面對她笑的那個寶寶,若有所思的開口:「每個生命的降臨,承載的是一份希望,而每一個離去的生命,承載的是一份期待。」

    這時,一個護士又抱進去一個新生兒,躺在襁褓裡的寶寶,苦皺著一張紅彤彤的小臉,連眼都沒睜開。

    女醫生指著那個寶寶開口:「她的母親難產,拼盡了全身的力氣也要把她生下來,她落地的那一刻,她的母親帶著笑昏過去了,這是她母親生命的延續,也是她母親生活的延續。」

    「她的母親是幸福的!」紫馨看著那個寶寶,輕輕的說著。

    「嗯!我們只是接住天使的人,而你才是創造天使,創造幸福的人,所以,別那樣悲觀的放棄生命,也別那麼絕望的失去信心。」女醫生真誠的開口。

    顯然,她是被紫馨術後那七天的反應嚇到了,這才換種方式開導著她。

    紫馨用力的點了點頭:「我會很努力很努力的生活,我也會很期待很期待屬於我的那個寶寶降臨,我也要做那個幸福的媽媽·······」

    女醫生笑了

    紫馨站在玻璃房外一整天,看著那個對她笑的寶寶,吃了又睡,醒了鬧一會,又繼續睡,就像只小豬崽一樣,偶爾還會依依呀呀的大哭幾聲,紫馨也會情不自禁隨著他的哭而揪心,也會隨著他笑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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