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牌兵的潰敗漸漸散開了一條通道,而孫策指揮的石頭兵長驅直入曹丕本陣之中。舒硎尜殘眼見曹丕就要被石頭兵吞沒,四豹就要去救。
黃月英卻拉了拉四豹,指了指曹丕身後的張遼,說道:「大敵當前,不撤不動,為何?」
四豹看著黃月英手指所指,只見張遼胯下烈馬靜靜地立於騎兵之前,而囂張的塵埃只是輕輕劃過曹丕的披風。
「臨危不亂,難道?」四豹似乎心中沒有底氣。
「不是難道,而是一定!你難道忘了他是誰的兒子了嗎?如果連這麼一點器量都沒有,恐怕曹操就要戴綠帽子了。」黃月英一句調侃讓四豹平復了慌亂的心理。
黃月英頓了頓接著說道:「臨危須不亂,就算潰敗也要潰敗地有序,你這一點不急曹丕一分。這一場戰鬥是曹丕與孫策的較量,請記住一個人的力量要想主宰一個戰場的勝敗,那麼他必須站著這個位置!」黃月英說完穩穩地指向曹丕。
四豹點了點頭,靜靜地看著整個戰場,而黃月英那一句潰敗也要潰敗地有序,讓四豹感覺其中話中有話。思索片刻之後,四豹只覺得自己在黃月英面前時如此渺小。黃月英就像是一個智慧的巨人,而自己僅僅可以仰視著她的膝蓋。
黃月英似乎看出了四豹的心思,慢慢說道:「玉不琢不成器,你是一塊上好的翡翠,需要的是戰場這個雕刻師來給你姿態和力量。好好學習吧,我們只是這一場戰爭的旁觀者,用這揚起的烽火來點燃你成長的開始吧。」說完這句話的黃月英則開始靜靜地觀看著戰場。
戰場之上就在石頭兵要衝到曹丕面前時,孫策忽然額間冒出細細冷汗,大吼一聲:「全軍撤退!」
「已經晚了,術士爆破箭靈!」曹丕大喝一聲,身邊那位儒士舉起了手中的法杖,一道光芒照耀著大陸。
只見石頭兵體內的魔法箭開始產生共鳴,發出耀眼的光芒。巨大的爆破聲音在眾人瞬間失明之後響起,待視線恢復之時只見每一個石頭兵都被炸得粉碎。而一開始射出的箭矢也在遠呂智軍步兵衝過的時候開始爆裂,幾乎一半的遠呂智軍被炸傷炸死,喪失了戰鬥力。剩下的遠呂智軍則開始慌亂四散。
「術士?他們是什麼樣的存在?」四豹忽然好奇地問道。
「這個得追溯到這個大陸的兩種鬥士。一種則是以內力為主,近戰之士,則是你這般的戰士。而一種則是剛剛你聽到的術士。最普通的戰士便是士兵,以蠻力與招式為主。再進階便可以不斷成長,強大。我瞭解的便是戰士三階:第一階則是以內力為戰鬥力;第二階則是內力修煉出的真氣為戰鬥力;第三階便是驚天動地的鬥氣。你屬於人階第二重,卻是常人中的高手了。但是這是三國戰場,重生之後的三國猛將深不可測啊。
而至於術士卻不同一般,他們修煉的方法於戰士決然不同。戰士以修煉為主,而術士則以天地之靈為自己所用。可是記載的術士少有,我僅僅知道術士可以利用自然中的屬性為戰鬥力,風火雷電均可為其所用。而曹丕這個術士卻能夠利用箭靈,高深莫測啊!」
四豹聽聞之後,僅僅是點了點頭,卻不言一語。
「看來曹丕要主宰戰場了吧?你好像贏了!」黃月英見四豹沒有說話,自顧自地說了起來。
「不,戰場瞬息萬變一切都有可能。而曹丕所用的方法並不是我走前留下的陣法,我已經輸了。」
這時候的戰場之上,孫策軍的所有石頭兵已經被箭矢炸了個粉碎。而原本潰散的盾牌兵卻從四豹將遠呂智軍團團圍住。這時候四豹才明白一開始的潰逃便是有預謀的潰逃,每一個盾牌兵都同一名步兵配合向四面散去。傷亡減小到最小的盾牌兵和步兵們在等待爆裂的那一刻,然後將剩下的遠呂智軍全部殲滅。這一招可謂置之死地而後生。
眼見被團團圍住,遠呂智軍開始嘶吼地敲打自己的胸脯,每一個巨大的身軀都爆發著困獸的鬥意。而盾牌兵和步兵們開始步步緊逼,每一步都堅實地前進。遠呂智軍則開始瘋狂地撞擊盾牌,卻發現那些古樸的盾牌也被魔法加持過了,撞上之後如棉花一般。而躲在盾牌兵之後的步兵則開始揮舞手中的兵器,那如鐮刀般的彎鉤將一個又一個敵軍放倒。而後尖尖的矛頭狠狠地插入遠呂智軍的胸口。
不多時剩下的遠呂智軍則被步步殲滅,孫策開始命令士兵後退。
「看來曹丕要贏了,你說對吧?」黃月英這一句話好像藏著什麼。
四豹靜觀全局之後,只感覺全身打了一個寒戰,吃力地說道:「恐怕這兩萬盾牌兵和步兵都要死在戰場之上。」
「哦?為什麼?你從哪裡看出來的?」
「孫策,他在後退!他不是在躲避曹丕軍,而是在躲避即將發生的夢魘。你說過遠呂智軍每一個人都服用了含有厲鬼散魄的五石散,不可能這麼簡單地被全殲。唯一的解釋就是:孫策讓這兩萬步兵的死作為自己的棋子,死後而謀定。我有一種很不祥的預感。」四豹開始將自己放在曹丕的位置,如果是自己一開始就指揮的話恐怕如今已經兵敗如山。這時候的四豹才真正感覺到自己就像滄海之中的一片浮萍,渺小到一個風浪都可以讓自己死無葬身之地。
「你很聰明,你只是缺少磨礪。你不必恐慌自己的渺小,我可以斷言你日後定當超越我,甚至是我的夫君。」黃月英看著四豹漸變的臉色,緩緩地說出。
「也許吧!」
戰場之上所有倒地的遠呂智軍全身開始流出止不住的鮮血。紅得刺眼,深紅的血液沒入泥土之中,天空似乎也被染成殺戮的紅色。太陽也躲進血雲之中,一絲風都沒有的戰場就如同暴風雨前的寧靜。
「快撤!」曹丕大吼一聲,撥轉馬頭就要退後。
卻不料那兩萬盾牌軍和兩萬步兵的腳下開始變成深紅的土地,一隻又一隻枯瘦的手臂緩緩從血色的泥土中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