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可心始終沒有說話,只是眼淚從她的眼眶中悄悄的滾落,濺落在一個貝殼上,她咬咬唇,卻是含淚苦笑道,「這是最後一次了。舒榒駑襻我對他說,也對我自己說,真的是最後一次了,我賭上了我手裡所有的籌碼,只是……我輸了,而且輸的很慘。」
狄子暉看著她,皺緊了眉頭看著她,看著她掉眼淚卻不禁的心疼,或許他不應該這麼說,看到她這樣,他的心也像是被針紮了一樣的疼。
他垂著眼眸用水替她清理傷口,他輕聲道,「傷口裡嵌了沙子,會有點疼。」
說著,他用棉花棒一點一點的替她清理腳上的傷口,他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疼她。
或許是真的感覺到了疼,岑可心強忍了一會兒終於大聲的哭了起來,哭的就像是一個無助的被人拋棄的孩子嬈。
「疼,好疼,真的好疼!好疼……」
狄子暉看看她,抬手試著想要為她去擦掉臉上的淚水。
岑可心努力的想要抑制自己的哭泣,她雙肩微微顫抖,哭著問道,「你告訴我,為什麼會這樣,我做錯什麼了他要這麼樣絕情,他分明說愛我的,他說他愛我的,可是,可是為什麼他卻說愛就是隨便說說的,為什麼他要這樣一次次的給了我希望,然後再絕情的將這個希望給打碎?柑」
狄子暉沒有回答她,最後只得將她抱在懷中,他閉了閉眼睛,輕聲到,「放棄吧,把他忘了好不好?離開這裡,不要對這些虛無縹緲永遠沒有答案和盡頭的人和事物再抱什麼期待了,好不好?」
岑可心反手緊緊的抱住他,她窩在他的肩頸裡大聲痛哭,「我那麼那麼的努力,我那麼那麼努力,我只是希望他有一天能想起我,可是,可是不管怎麼努力,他都已經把我忘得乾乾淨淨。既然從一開始就只是一個玩笑,那為什麼還要當真?為什麼還要給我希望?他為什麼要給我希望,我要的真的不多,真的不多的。」
「我知道,我懂。」他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聽著她哭,卻不知道要怎麼去安慰她。是他把她最後的夢給擊碎的,只是活在夢中,永遠將自己封閉在一個不現實的世界中抱著一些永遠都不可能的幻想,又真的是好嗎?
現實就是現實,不管你怎麼去逃避,它始終和你如影隨形,沒有人能逃避現實,更沒有人能逃離出這個現實。
他將她抱在懷中,輕聲道,「哭吧,把心理的痛都哭出來,別怕,有我在。」
岑可心聞言,於是就哭得更加的傷心,她不顧及什麼形象,大聲的哭著,眼淚就如同決堤的河水洶湧而出……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岑可心哭累了,終於還是靠在汽車坐上安靜的睡了過去。
睡的迷迷糊糊間,她似乎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他低著頭正在小心翼翼的為她包紮傷口……
那一刻,她不由的笑了,她喃喃道,「大概也只有在夢裡才能見到這樣的你……」
說著她又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等她醒過來的時候,她發現已經是夕陽西下了。
她的腳塗上了消炎藥膏用紗布包紮好了。她身上蓋著毯子。
她看了看車窗外,通紅的夕陽映紅了水天之間。
海平面很平靜,海浪有節奏拍打著海平面,幾隻海鷗從海面上掠過,夕陽下,那是一副美的不得了的油彩畫。
她看著這副美麗的畫,沉默了很久很久。
岑可心打開車門,在外面不遠處坐著的狄子暉扭頭看了看她,示意讓她別動,然後他將手中的啤酒仰頭喝了一口而後走了過來。
岑可心一愣,然後乖乖的坐在那裡。
狄子暉走過來,低頭看著她,「感覺怎麼樣?」
岑可心將腳垂在車門外面晃了晃,「你包紮的?」
狄子暉側身靠在車門上,一手拿著啤酒罐,點點頭「嗯」了一聲,他這個樣子倒是顯得那麼隨性。
「你還隨身帶這些東西嗎?」岑可心看著自己腳上白色的紗布。
狄子暉隨意輕聲的道。「打電話讓人送過來的。」
岑可心點點頭,她看著面前夕陽下的大海,沉默了好久「這件事,他能解決嗎?」
狄子暉看著她,稍稍沉默了一會兒,「這要看他想不想去解決這件事了,其實你沒有給他選擇吧,只要他公開和你之間的關係,那麼他的未婚妻到底是怎麼樣的人,都能成為你們在一起的理由了。」
岑可心笑了笑,「對啊,只是可惜,他沒有答應我的求婚。好丟人,也好失望……」
狄子暉仰頭喝了一口酒,卻沒有接她的話,沉默了好一會兒,他才輕聲道,「你接下來打算怎麼樣呢?」
岑可心深呼吸了一下,然後輕聲道,「我認輸了,所以,我打算離開這裡,去國外。帶著我的孩子。」
「你要退出娛樂圈嗎?」
「當初是因為他我才進這個圈子的,現在我想我也沒有必要再留下來了,其實這個圈子並不適合我,你說對吧,呵呵……」
「那你打算去哪裡?」
岑可心笑笑,搖搖頭,「既然選擇徹底的離開,那就沒有必要說去哪兒了。」
狄子暉一愣。他眼底閃爍了一下,卻依舊還裝作若無其事「嗯」了一聲,「其實也好,既然選擇離開,就別再回來了。」
岑可心猶豫了一下,然後點點頭,「嗯。謝謝你這麼幫我,很感謝你每次在我最無助的時候,站在我身邊,謝謝。」
狄子暉搖搖頭,「那都是我心甘情願的。」
岑可心一愣,她看著他,兩人視線交匯,岑可心衝著他輕輕一笑道,「子暉,你是好人,謝謝你。」
狄子暉一愣,而後便收回了自己的視線,看向一旁,「我送你回去吧?」
岑可心點點頭。
她轉身坐回到車裡,看著車外有些沉默的狄子暉,岑可心將視線轉移到了別處,假裝什麼都沒看到。
她垂著眼眸輕輕道,「對不起。」
……
狄子暉開著她的車上了公路,而後一路向市中心而去……
兩人一路都沒有說話,岑可心則側身看著外面靜默的出神,她的手輕輕的放在自己的小腹上,似乎是在安慰腹中的孩子一般。「是不是覺得哪兒不舒服?」
岑可心搖搖頭,」謝謝,我很好。」
狄子暉只是看看她,卻沒有再說什麼。
狄子暉將她送回公寓,卻沒有將她送上去,他們在公寓樓下道的別。
岑可心揮了揮自己的手,「再見。」
狄子暉笑笑,「這是在道別嗎?」
岑可心點點頭,「我不會和任何人說我離開的事,以後也不見了,希望你幸福,也謝謝你做的一切。謝謝。」
狄子暉沒有說什麼,只是點點頭,「那就這樣吧,希望你一切都好。」
「嗯,會的。」
而後,狄子暉便轉身離開了。
看著那個背影,岑可心喃喃道,「你也是,希望你一切都好。」
說完,岑可心便轉身走進了公寓……
夕陽的餘暉漸漸被夜幕籠罩,餘暉漸漸收起霞光,夜色也漸漸的暗了下來。
一輛銀色車子在公路上飛速的疾馳,尖銳的剎車聲在空蕩蕩的公路上徘徊,久久迴盪。
慕少禹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握著剎車手柄,靈活的變幻著車速。
而隨著剎車,放在駕駛台上的一隻虎紋的貝殼因為重心不穩而左右滾動……
貝殼上還帶著沒有洗乾淨的細沙,並不是很精緻,只是慕少禹的視線落在上面的時候,不由的眉頭蹙的更緊了。
他踩緊了油門,車子如羽箭一般脫弦而出。但車子始終不是經過改裝的賽車,很快車子引擎發熱開始冒起濃煙,最後車子撞上了公路的防護欄才被迫停了下來。
車子裡的安全氣囊全被打開,他靠在車座上,他皺了皺眉頭,他靠在那裡閉著眼睛。
他似乎是在讓自己冷靜下來一般,沉默了好一會兒,他的視線才又落到了放在駕駛台上的那只貝殼,沉默很久後他輕笑出聲……
****《厚愛撩人》——糖雅朵***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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