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一大片的森林,而她站在森林深處,鬱鬱森森的樹葉兒將上方的光線完全遮擋,黑得有些嚇人!
猛然聽到有響動的聲音,她循著聲音望過去,就看到小石頭渾身是血的站在那裡,對著她露出淡淡的笑容。
「不!」她尖叫了一聲兒,快速跑過去,想抓著他,可是她剛剛伸出手,小石頭整個人就消失了,什麼都看不到。
接著,還有一個熟悉的身影兒,凌墨池穿著一身黑衣,渾身冰冷嗜血的氣質彷彿和這裡的黑暗融合,他的唇角噙著一抹笑,宛如惡魔一般的冷然,在笑容漫開的同時,他手中拿著的槍緩緩的舉了起來,目標正是剛才小石頭消失的方向。
「不可以!」錦渝大叫了一聲兒,尖叫著向凌墨池撲過去……
而這時,她也正從夢中驚醒,猛地坐起了身子,唇瓣裡還大口大口的喘息著氣息,額頭上落下的是晶瑩的汗珠兒。
幸好剛才是夢,如果是真的,她真的不敢去想像。
緩緩的平息下來,她環顧四周,才發現自己正處於一個陌生的地方,四周黑黑的,沒有什麼光線,中間就一張床,而她的腳被綁在床上。
她動了幾下,發現被綁的地方用的是鐵鏈,驚得又出了一身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會這個樣子?
情急之下,她出聲兒驚呼,可是不管她怎麼張嘴,就是發不出聲音,喉嚨口的位置像是著火一般的難受。
正當她的眼眸留露出某種絕望的時候,這時,門忽然開了,順道帶進來一些暈黃色的燈光,拉得拿到人影更加的修長。
有種熟悉的感覺?錦渝下意識的看向門口,眼睛雖然被光線刺激了一下,可是她還是很快看清楚了來人。
「你醒了?也好省得我叫你了。」男人緩緩的靠近,那張臉一點一點的放大在她的面前。
錦渝不能說話,可是用眼神表達了自己想說的,眼眸中留露的更是一種震驚和絕望,還有說不清的複雜情緒。
「小東西,我說過,你想和我分手,我都沒有同意,你覺得可能嗎?怎麼樣?現在認識了真正的我吧?背叛我,這就是代價!我要囚禁你一輩子,你出不去了,也沒有人能找到你,任命吧!」
說完,他直接命人端了個盤子,裡面全是食物,放到她的面前,繼續道:「吃點兒東西,餓死了我就沒得玩兒了!」
錦渝眼眸中閃過一絲複雜,拚命的搖頭,而後果斷的將食物給掀翻在地上。
「不吃嗎?」男人笑了下,「你這樣的反抗,你知道最後受傷的人是誰嗎?你的家人估計……」
他沒有說完,錦渝氣憤的直起了身子,掙扎著起身,想去撕爛他的臉,可是一不小心便跌倒了地上,重重的。
她扶著床沿起來,壓下眼眸中的淚水,如仇人一般看著面前的男人。
「還挺倔強的?好,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乖乖吃下去飯,我就不會動他們。」他挑眉開口,笑著的俊臉猶如惡魔一般的森寒。
這是他嗎?這是她認識的他嗎?錦渝在心裡拚命的搖頭,怎麼都無法下定決心。
很快,又有人送飯進來,這一次,她沒有打翻,看了一眼食物,雖然嚥不下去,可是她強迫自己去吃,她不能這樣認輸,只要有希望,她就不放棄。
「這才乖,明天咱們就能看一場大戲。」男人說完,轉身離開這裡,門重新緊緊的鎖住。
在男人走後,錦渝壓下心裡的難過,腦子裡忽然閃過什麼,一下子抬起了頭,不,這男人不是凌墨池!
是的,他從進來開始一直在演戲,甚至知道他們吵架的內容,關鍵是和凌墨池有著同一張的臉,幾乎分辨不出來,可是從一開始她就覺得怪怪的,尤其是他剛才靠近她的時候,分明感覺不到相同的氣息!
這麼一懷疑,她心裡的那股難受沒有那麼重,可是小石頭那件事情同樣壓著他,凌墨池到最後都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還有那個男人說明天要看戲,看什麼戲,難道他要傷害誰嗎?這個念頭讓她越想越是害怕,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
可是現在她根本一點兒辦法都沒有,怎麼辦?
夜色妖嬈迷離,尤其是剛剛經過一場雨後,空氣沒有變得清新,反而更加的沉悶。
「我分明警告過你的對不對?為什麼要招惹她?你給她帶來了災難,明白沒有?」凌墨池別墅內,莊一臉的陰霾,沉沉的盯著凌墨池。
「現在要怎麼辦?所有人都找不到她?」他又補充了一句。
「她不會有事情的!」一個聲音篤定的開口,是的,此刻凌墨池就在別墅內。
黑暗的光線中,他的拳頭握得緊緊的,彷彿一個用力就會碎裂,雖然如此,可是他的臉依然很冷靜。
從不久前手下的人跟丟錦渝開始,他一直都是這個樣子,這個世界上有誰能從他眼皮子底下帶走他的女人,數一數也能數的過來。
「據我所知,不久前她找你是要跟你分手的,這次你就同意了吧,讓她在適合自己的世界裡好好的生活。」莊略顯無情的聲音傳了過來。
「我的事情不需要你非議!」凌墨池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冰冷。
「好,不需要我,你以前答應過我什麼,不讓她受傷害的,可是現在呢?」莊氣呼呼的開口。
「你告訴我,現在就算是你也不知道她在哪裡?你倒是給我找找看?」
凌墨池沉默了一秒,緩緩閉上了眼眸,而後道:「很快,就會有消息。」
果然,半個鐘頭後,凌墨池別墅內辦公室的視頻被人入侵,畫面上一張幾乎和他一模一樣的臉出現在裡面。
「hi,man!好久不見,有沒有想我啊?」男人開心的笑了起來,可是總是讓人有種毛骨悚然的冰冷感。
「很好,你沒有死!」凌墨池彷彿早料到一般的開口,神色如常。
「哦,這是我最近聽過的最好的話,大家都希望我死無葬身之地,幸好還有人心疼我!」男人的嘴有些皮,可是字裡行間還是透出了一些殺氣。
「說正題吧,她在你那裡。」凌墨池淡淡的開口,語氣很篤定。
「太聰明了,可真是不好玩兒!」男人嘟了下嘴,可是一點兒可愛感都沒有,反而恐怖感十足。
「條件!」凌墨池直接開口。
「好,你很爽快!明天下午一點兒,老地方見,兄弟別忘了帶上我要的東西,記住,你一個人,否則我保證你再也看不到她!」說完,畫面上的人就消失了。
「我去!」一直隱藏在暗處的莊在結束後,直接閃身而出,提議道。
「不!我可以應付!」凌墨池歎了口氣,他那個所謂的兄弟,他太清楚了,還是不玩兒花樣會比較好。
「太危險了!他會要你的命!」莊激動的開口,這幾十年他和凌墨池也有了一些親人般的感情,反對他的感情是一回事兒,可是真心不能讓他去送死。
「你對我太沒有信心了!」凌墨池說了一句,而後起身,繼續道:「就這麼定了,你通知韓立他們做好準備!」
一個月前,他從內部得知自己的弟弟從家族逃了出來,便料到會有這麼一天了。
一母同胞的兄弟卻被人離間至此,他絕不會讓那個人有好下場!
翌日,西城市醫院,越磊在頑強的鬥志下醒了過來,緩緩的掙開了眼睛。
羅微然陪在他身邊,看到他醒過來,忙道:「小石頭,你可醒了,剛好,你歇一會兒,阿姨給你熬了湯,待會兒喝點兒。」
「羅阿姨,我……我怎麼在這裡?」越磊頭疼的問了一句。
「你受傷了,不記得了嗎?」羅微然心疼的看了他一眼,從小看著長大的調皮鬼,也會有這麼脆弱的時刻。
越磊沉下頭,想了片刻,可是什麼都想不起,反而引發頭痛欲裂,半天道:「我好像……什麼都不記得了。」
是的,他只記得之前的事情,可是這兩天發生的事情一點兒都記不得。
羅微然覺得不妙,立刻叫了醫生過來,經過醫生檢查,斷定這是遭受重擊,暫時性的失憶了。
檢查的時候,除了羅微然,之前的李副局長也在,在聽到越磊失憶的時候,臉上露出一抹放鬆的表情。
恰好這一幕被羅微然看到了,她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但是卻沒有記在心上,只是以為他是在擔心小石頭。
「阿姨,錦渝姐呢?怎麼沒看到她?」回到病房,越磊開口就問,他知道羅阿姨在這裡,一定是錦渝姐的關係。
「這死丫頭,昨天說有些事情,讓我照看你後,就出去了,難道現在還沒有回來嗎?」說到這裡,她也覺得有些詫異,心裡隱隱的有些不安。
而後,越磊也感覺不對勁,忙問過來給他扎針的小護士,都說沒有看到錦渝,而且也沒有去上班,這下兩個人都慌了。
封兆雍因為視察的關係,剛剛離開家,幸好這幾天錦源和安安在家,於是,羅微然趕快將情況告訴了錦源。
錦渝發揮他軍人的一貫作風,立刻開始著手調查起來。
可是半天過去,還是什麼消息都沒有,每個人都急得不行。
臨近下午一點兒,西城市老城區的郊外一個荒廢的大房子中,凌墨池神色平常的走了進去。
剛剛踏入進去,房子內二樓正中央的部分就聽到一陣狂肆的笑聲兒。
「好哥哥,你比我想像的還要早到,看來這個女人比我想像的還要重要!」一身黑衣的男人笑得更加的得意,而他的手中正控制著一個錦渝。
她還是不能開口說話,可是當她看到凌墨池進來的時候,眼眸中不止是吃驚,還有驚喜,更多的是某種複雜的情緒,眼淚刷刷的落下。
明明她知道這個人或許和小石頭受傷脫不了關係,明明昨天已經說了那些絕情的話,可是心不由己,現在她徹底的體會了一把。
凌墨池沒有對她說話,卻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其中包含了千言萬語,他以前還不信韓立說的,現在才知道他早就愛上了她,所以不能容忍她說分手,不能容忍她離開自己身邊。
原來不知不覺,情已深……
「放了她吧,你想做什麼,我都陪你!」凌墨池歎了口氣,有些無奈的說道。
「她跟我們的事情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男人聽完她的話,邪肆的笑了笑,「這是你想對我說的嗎?你知道嗎?如果是兩年前我或許會感動,可是偏偏是這個時候,你忘記了是怎麼夥同老頭子將我關起來的嗎?我的好大哥!」他說得咬牙切齒的,目光中透著很多的複雜情緒。
「不管你信不信,關著你,是為了你好,我不想讓她擔心。」凌墨池面不改色的開口。
「哼,你還好意思提她嗎?」說著,男人的聲音陡然變冷了一分,「你不配再提起她,你只是老頭子的走狗,她是我一個人的!」
凌墨池沒有立即說話,半天道:「有一點兒你否認不了,我們都是她的血脈。」
他的話一出口,男人的臉色猛地一邊,眼眸中瞬間劃過什麼,或許是黯然,可是轉瞬即逝。
就在這一剎那,他怒吼出聲兒,「還愣著幹什麼,動手!」話落,隱藏在四周的手下全部從暗處現身,手裡揮舞著木棍,直接奔向凌墨池的方向。
「砰砰……」頓時,全是木棍落在身上的聲音,那麼的響亮。
男人站在高處道:「哥哥,你最好不要反抗,否則我就將她給扔下去。」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凌墨池是真的沒有反抗,任由木棍一下一下落在他身上。
笨蛋!為什麼不還擊?錦渝的眼淚一直流下,一直流下,她拚命的搖著頭,想讓他注意到自己。
可是這時她的頭髮卻一把被人給抓了起來,陰沉的聲音響在她的耳邊兒,「感覺如何?心痛嗎?我要讓你們也嘗嘗我曾經受過的滋味,哈哈……」
儘管很痛,錦渝還是側過頭,用眼睛死死的瞪著他,將自己心裡的憤怒全都說出來,「他是你哥哥!」這男人簡直沒有人性!
剛才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她已經明白他們的關係,可是為什麼會這樣?
又過了一會兒,男人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猛然開口,「先住手!」
此刻的凌墨池,不管是臉上還是身上,都是一片狼藉,全都是血,錦渝感覺自己的心一陣一陣的抽痛,她無聲的看著他,兩個人的視線交匯,各種複雜的情緒一點一點盡顯。
他似乎在說,「丫頭,放心,我會救你的!」
而她在說,「我知道。」就在一剎那,他們什麼都不用說,可是卻明白彼此的心聲兒。
「哥哥,你這個樣子我真該拍下來留作紀念,說吧,我要的東西帶過來了嗎?」男人笑著開口。
凌墨池抹去唇角的血液,抬起頭道:「先放了她,我說過,我們的恩怨我們自己解決,如果她看到你這樣卑鄙的活著,心裡恐怕很難受!」
也不知道是被說中了心事兒,還是怎麼的,男人臉色巨變後,道:「好,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說完,他將錦渝一步步推下了樓梯。
凌墨池伸出手臂,一把將錦渝攬進了懷中,直到這時他才鬆了一口氣,他知道這個弟弟的目的並不是錦渝,所以她是安全的。
「想不到一別兩年,我的哥哥成了個情種?」男人諷刺的笑了下。
凌墨池沒有理會他,而是避開眾人的耳目,低聲對錦渝交代道:「乖,閉上眼睛,待在角落,待會兒有人救你,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別掙開眼睛,知道嗎?」
錦渝因為擔心只顧著搖頭,忘記告訴他自己失聲了,凌墨池以為她害怕的說不出話來,心疼的吻了她額頭一下。
接著就要準備迎接男人的挑戰,可是衣角卻被錦渝給抓住了,懇求的看著她。
凌墨池拉下她的手,很快轉過了身,臉色恢復如常。
「東西呢?」男人伸出了手,用槍挑釁的指著錦渝的腦袋。
「就在這裡。」凌墨池攤開手心,而後看了一眼四周,繼續道:「我們一對一,讓你的手下不得對她無禮。」
「好,讓我檢驗一下真偽。」男人笑了下,而後示意了一下手下,隨即,做了個邀請的姿勢,帶著凌墨池上了二樓。
錦渝不知道他們要做什麼,可是她不能動,只能待在角落,靜靜的等著,眼眸中的關切一直在加劇。
「不錯,你這次總算沒有偏我!」二樓一間屋內,男人輕笑了下,收起了想要的東西,「我們來比一場。」
「你放心,如果你死了,我會讓那個女人給你陪葬的。」男人看著渾身是血的凌墨池說道。
剛才已經被揍得差不多,他可不以為這個大哥能打得過他。
「不一定,如果你死了,我會將你放在她身邊。」凌墨池淡淡道,卻成功讓男人變了臉色。
「不管如何,我都會陪在她身邊的。」
很快,他就出了手,動作迅猛充滿了力量,並不是普通人能招架的住的,可是第一下凌墨池輕鬆避開了。
樓下,錦渝還保持原來的動作,她咬著唇,並不知道事情進行到哪一步,卻擔心的要命,腦子中全是凌墨池一個人。
幾分鐘後,外面忽然傳來一些聲音,她聽到了,別說屋內其他的人,男人的幾個手下全都出了屋子,可是卻再也沒有回來。
就在錦渝想出去看看情況,這時卻看到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忽然出現在眼前,而她目力所及,她的大哥封錦源似乎也帶著人過來。
可是偏偏這個時候,屋內二樓的那個房間發生了爆炸,火焰沖天而起,甚至整個樓房都感覺得到那種衝擊力。
錦渝想到凌墨池還在那裡,身體不受控制,軟軟的一倒,再次昏迷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