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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33.對峙 文 / 戚華章

    這大半夜的,殷以傑竟然來了電話,肯定不是什麼好事情。舒骺豞曶冷心有點不安。

    不知道為什麼,冷心的眼前就是浮現顧錦深離去時的場面,這種偶然,讓她內心的空洞更加肆意。

    她接了電話,電話那邊立即傳來殷以傑著急的粗喘聲:「藍藍,不、不好了——」

    冷心的心一頓,彷彿自己心內不好的預感即將視線一樣,她緊張地連氣都不敢喘。

    但是殷以傑的話就此打住了。

    電話那邊——

    殷以傑正隨著載著顧錦深的急救推車狂奔,但是當他企圖告訴冷心的時候,面如死灰的顧錦深竟然突然伸出手拽住了他的手臂。

    顧錦深的眼睛仍然緊閉,眉頭緊鎖,可是他慘白的唇卻努力地張了張卻怎麼都沒發出聲音來。顧錦深顫抖著用唇語祈求他:「求你,別告訴她……」

    殷以傑當然知道顧錦深說這種話的意圖,他只是不想要讓冷心為他擔心,不想要冷心知道他因為她而被折磨得如此狼狽,更不想要冷心看到因為吸毒而沒了人形的自己……

    可是!

    殷以傑緊緊捏住顧錦深的手臂,嘶啞了聲音低吼:「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你就這樣死在手術台上,你讓藍藍怎麼辦?你不能這麼殘忍連最後一面都不讓藍藍見到!」

    殷以傑的話一絲不落全部聽進了冷心的耳朵裡,她恐慌得連電話都抓不穩。

    電話匡噹一聲掉在了副駕駛的椅子上,夏藝疑惑:「心兒,發生什麼事情了?」

    可是冷心只是捂著頭一直搖頭。

    她擔心的事情終於應驗了嗎?殷以傑向來都是樂觀的人,可是現在卻說出了這樣的話,說出了這樣殘酷的「死」,說明顧錦深的情況真的很糟糕了……可是明明才過了幾個鐘,為什麼事情就變成這樣了?

    冷心空洞著眼找回了手機,顫抖著拾了起來,抖著聲音問道:「你們在哪裡?我……我現在就過去!」

    「我們在第三醫院……」

    殷以傑還沒說完,冷心就嘶啞著聲音吼道:「等我!你一定要等我!顧錦深,你不要死!你不準死!」

    夏藝驚詫:「發生什麼事情了?」怎麼開口就來「死」不「死」的?

    但是冷心轉過頭,夏藝卻看到冷心早已經淚流滿面。可能她自己連哭的意識都沒有,抹都不抹眼淚。

    她只是抖著嘴唇對夏藝說:「夏藝,帶我……帶我去第三醫院,求你!快一點!」她的聲音抖得連話都說不清楚。

    夏藝點了點頭,立即找路口調轉了車頭。

    話說回來,當時那個岑宇默活躍的就跟猴子一樣,把這間房子當成自己的遊樂場,上躥下跳,還娛樂他們。

    折騰了很久殷以傑終於生氣了,一氣之下就把大小出入口給堵住了。

    他本來來個甕中捉鱉,但是那岑宇默卻從下水道逃走了。

    殷以傑一方面派人從下水道追蹤,一方面在下水道的各個出入口把守,前堵後追,終於把岑宇默「緝拿歸案」。

    但是當他們折回來匯合顧錦深的時候,發現那一整條走廊都被秦諾的人手堵住了。而顧錦深當初跟他說的條子壓根沒有到場……

    殷以傑立即明白過來,岑宇默只不過是秦諾的調虎離山之際,而顧錦深也早就被那兩個凶殘的政治家拋棄了。他帶的人手不多,而且最先跟著顧錦深的那群小弟已經被撂倒了……

    此時顧錦深在裡面肯定凶多吉少,他正思索著帶著自己為數不多的人衝進去硬搶人的時候,一群條子竟然到場了。

    不多時條子就把顧錦深從裡面帶了出來,殷以傑立即上去堵人。

    好歹他也是殷以傑,跟條子有幾分交情也許還有幾分談判的餘地,比起跟秦諾硬碰硬,他至少可以避免弟兄們不必要的犧牲。

    但是此時,秦諾的一個小弟追了上來,看到殷以傑跟條子談話,就要回頭去報信,可是這個小弟很快就被條子制服了。

    領隊的條子順手指了一個下屬,道:「你換上他的衣服去回信,說我收到。」

    殷以傑一頭霧水,但是那個下屬卻領命把下去了。

    那軍裝男對殷以傑說:「傑少,我們正準備把顧少送去醫院,不介意的話,一起。」

    他竟然稱呼他們「傑少」「顧少」,想必是站在他們這一邊的。殷以傑忍不住想,難道魏永旭和沈卓明的倒戈是裝出來的?

    可是軍裝男沒有給殷以傑任何解釋,他只是吩咐下屬:「顧錦深因為重傷為治療才用毒品麻醉,無罪釋放,但是要強制戒毒!」

    下屬的軍人都異口同聲呼喊:「是!」

    聽到這裡,殷以傑才徹底明白。這幾個條子以顧錦深吸毒販毒的罪名把他打了出來,其實是準備救他。這些條子卻是站在他們這邊的——可是他們究竟是魏永旭的人還是沈卓明的人,還是有第三方登場?

    這……這到底是什麼神發展?!

    沒空追究這些,他隨著警車直衝醫院,現在是要把重傷昏迷的顧錦深救活過來!

    冷心到醫院的時候,顧錦深已經被推進了手術室。

    冷心抓著殷以傑的手急匆匆地問道:「顧錦深怎麼樣了?顧錦深發生什麼事情了?顧錦深不會死的!顧錦深不會死的!」冷心接近崩潰地搖著殷以傑的手臂,她的臉上都是淚痕,可是可能連她自己都沒發覺自己的淚水。

    殷以傑把她抱在懷裡,像個兄長一樣安慰她:「沒事的,為了你他也會挺過去……」

    夏藝看著冷心被殷以傑緊緊抱著卻沒有反抗,他忍不住想,自己如果剛才抱住了崩潰的她,她是不是也不會推開她?可是想想,自己這種心理真卑鄙,明明知道她很傷心,但是卻為了自己的一舉**吃她豆腐……

    夏藝抬起頭時,卻看到殷以傑直勾勾地望著他,眼神有些恐怖。他趕緊解釋:「涵兒失蹤了,心兒跟我一起找她,所以在一起。」

    說到夏涵,殷以傑立即想起了夏涵的走狗岑宇默。他喊住了夏藝:「夏涵我派人去找,你給我留在這裡,等阿深醒了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雖然夏藝已經不記得什麼的,可是岑宇默見到夏藝會鬆口也不一定。畢竟夏藝對岑宇默是像親人一樣的存在。

    他一定要把當年的秘密從岑宇默的口中敲出來!

    手術室的燈一直亮著,冷心一直流著眼淚癡癡地望著手術室。她的手無意識地供成了祈禱的模樣,就像在向上蒼乞求顧錦深平安無事一樣。

    顧錦深失血過多,而且身上好幾處骨折,情況很不樂觀。殷以傑最害怕的是自己真的說中了,他死在了手術台上。

    他剛剛說那樣的話只是不想讓顧錦深在這麼危險的時刻還處處想著冷心的事情,他好歹也為他自己的事情想一想。都到了這麼緊急的時刻了,是誰都會允許他任性一次的!

    大概是顧錦深真的在想著外面的冷心,受了這麼重的傷,顧錦深真的挺了過去。

    醫生出來宣佈手術成功,冷心幾乎在聽到的一刻就高興得暈了過去。

    殷以傑趕緊抱住冷心軟癱癱的身子。

    夏藝抿了抿唇:就算沒有了顧錦深,冷心身邊那個人永遠都輪不上他吧?她就像個眾星捧月的公主,而他是卑微的貧民,只有默默仰望她的份。

    可是,還有一個公主需要他,不是嗎,雖然她很任性,可是她很愛他,她不離不棄,哪怕他失去了所有,甚至是記憶,她都在他身邊默默地守護著他,就像他默默地仰望冷心那樣……

    「他失血過多,左肩受了槍傷,斷了一根肋骨,內臟也受過重擊,情況很是不好,就算手術成功之後還要在隔離病房觀察。要不是他事先吃了亢奮劑,可能剛才我們給他做心臟復甦他的心臟都復甦不過來……還好現在挺過來了。」醫生簡要地交代了病情和現狀。

    顧錦深被逼吸毒的事情,殷以傑已經從送他們來的條子那裡聽說了。秦諾知道了一定會被氣死的,自己逼顧錦深吃下去的毒藥竟然救了顧錦深的命!

    可是這個「毒」情況也不好,雖說顧錦深是自制力很強的男人,但是現在顧錦深現在還在病中,自制力肯定隨之削弱,身體也孱弱,要是他毒癮犯了,恐怕靠他自己很難抑制。如果是因為這樣讓他的毒癮越來越重,那可就難搞了。

    殷以傑喊住了醫生:「醫生,麻煩你等一下在辦公室等我,我還有一些事情想要請教。」

    醫生點了點頭。

    顧錦深被推出了手術室,又推進了隔離病房。殷以傑在離隔離病房最近的病房買了個床位,把昏掉的冷心睡在裡面,而讓夏藝守著她。他自己則到醫生的辦公室去準備跟醫生商量一下顧錦深如何戒毒的事情。

    雖然只吸過一次,但是毒品沾上一次就很難斷掉,而且秦諾是為了整死顧錦深,用的量肯定不會少。殷以傑很不安。

    冷心睡了半個鐘之後就醒來了,她抓著夏藝慌張地問顧錦深的事情。

    就算冷心為別的男人恐慌失措,可是夏藝已經說服自己不要在意了。對於仰望永不能得的人,他只能悄悄地淡去自己的渴望,他只想靜靜地看著她,希望從此心內再無波瀾。

    夏藝告訴冷心顧錦深的去向,而冷心掀開被子下了床就奔向隔壁病房。

    病房裡,顧錦深的全身上下都插著儀器,她唯一安慰的就是心電圖上還有他微弱的心跳反應。

    看到這裡,她不禁雙腳一軟跌坐在地上。

    他還活著,他沒有因為她爸爸的事情喪了命,她茫茫然無法想像失去他的生活會變成怎麼樣。

    沒有他帶她去旅行,沒有他陪孩子們玩耍,沒有他向她撒嬌,沒有他抱著她入睡……沒有他,她不知道她已經習慣了的生活會變得怎麼樣凌亂不堪。

    可是,太好了!太好了!他保住了性命!

    冷心捂著臉嚎啕大哭不止。她第一次用這樣放縱的哭泣來表達自己內心的喜悅。就連當時暖暖手術成功之後她也沒有如此大哭過。

    害怕和不安都隨著眼淚奔騰出了身體,現在她的內心只有一片空白,甚至連自己為什麼哭泣都記不起來了。

    可是就算顧錦深保住了性命,接下來的一切卻不盡順利。

    第二天早上,莫如艷接到了消息也趕過來了,她的身邊還跟著一個嬌弱的少女。

    莫如艷一上來就舉起手扇了冷心一巴掌。

    紀水月驚恐得瞪大了雙眼。一直在她眼前溫柔似水的莫如艷竟然又這樣「快准狠」的一面,難道她跟她一樣是在別人面前做戲不成?現在這個莫如艷才是真的莫如艷?!

    昨天她剛跟家裡人通了電話,家裡人要她抓緊顧錦深這個乘龍快婿,還說准婆婆那麼疼她,一定不會讓她受委屈……可是看著眼前這個莫如艷,她除了震驚就是恐懼。

    冷心沒來得及躲閃,被扇得臉立即腫了一邊。她看著莫如艷,眼中沒有情緒。

    「你這個賤人!總歸又是你對不對?把我們家深兒搞成這幅狼狽模樣!你這個禍害狐狸精,每一次都是你給深兒添麻煩!上一次是他差點為你丟了聲譽,這一次是你,差一點讓他送了命!」

    莫如艷的雙眸通紅,她舉起手又要打冷心,但是被夏藝攔住了巴掌。

    「顧夫人,請自重!心兒大半夜就在這裡守著顧少,而你們呢,已經過了七個鐘才過來,你們有什麼資格責備她?」夏藝的眼眸沒有任何感情色彩,但是語氣卻格外地堅定。

    莫如艷對夏藝有恐懼,那一次他不留情面地斥責她,所以冷心才有機會把當年的事情揭發得乾乾淨淨,所以她的兒子才會避她如蛇蠍!而這一次夏藝竟然又站在冷心的那邊維護她!

    莫如艷強硬橫眉豎眼,冷聲道:「自重的是你!你只不過是冷心的情夫,你的女人在這裡勾引我兒子,在這裡唱什麼雙簧!」

    「你——」夏藝鬱結,這女人怎麼這麼強詞奪理?

    現在的夏藝那麼單純,自然是鬥不過莫如艷這個老妖婆,冷心把他拉到一邊,對他搖搖頭。

    顧錦深已經這樣了,她沒有心情跟莫如艷吵架,而莫如艷看到她退讓了,竟然無比歡快地勾起了唇角。

    「心兒,你在這裡守了一夜,我們去吃點東西。」夏藝拉起冷心的手往外走,而冷心才從玻璃那邊顧錦深的身上依依不捨收回眼神。

    夏藝的心裡鈍鈍的,但是他還是安慰道:「你要先照顧好自己,不然等他醒過來看到你瘦了,肯定自責了。」接著他小聲道:「等我們回來也許她們就走了,別擔心。」

    冷心點了點頭,隨著夏藝離開了。

    而一邊的紀水月看著冷心單薄的背影,抿了抿唇——她有話想跟冷心說!

    夏藝帶冷心去醫院附近的早餐店吃了點東西,冷心心不在焉吃得也少。夏藝怕她一會兒會餓,所以給她打包了幾個包子。

    回到醫院,莫如艷已經走了,而紀水月還守在那裡。

    冷心這才仔細看眼前這個水嫩嫩的小姑娘。

    「喂,你!」紀水月指著夏藝。「剛才殷大哥在找你,說在辦公室等你。」

    紀水月頤指氣使的模樣跟剛才在莫如艷身邊的形象大不相同。

    「殷以傑喊我?」夏藝奇怪。但是想想,昨晚就讓他留下來甚至這麼緊張的時候還派人手替他找夏涵,想必殷以傑是有事找他。

    「說的就是你,還不快去!」紀水月焦躁的樣子好像很不得在夏藝的屁股上提上一腳。

    「那心兒,我去去就回來,你要是在這裡累了,可以回房等著。」交代完事情,夏藝才離開。

    一時間,走廊上只剩下冷心和紀水月。

    冷心大概已經猜出了紀水月的身份,據她所知顧家沒有紀水月這樣子的親戚,可以排除表妹這一類的身份,可是這女孩可以那樣大方地跟在莫如艷的身後而不被莫如艷嫌棄,想必又是莫如艷看上的想弄過來當媳婦的哪家千金大小姐吧?

    紀水月看了看冷心的臉,問道:「你的臉沒事吧?」說著她又從包裡拿出一個藥膏:「剛才我去藥店買的,對你的臉應該有點好處。」說著就走了過去把藥遞給冷心。

    冷心一怔。她摸了摸臉,這才想起自己挨了莫如艷一巴掌。她笑道:「其實已經沒什麼大礙,剛才也用冷水敷過了。」

    「這怎麼行?剛才我看到都腫得高起來了。你坐下,我給你擦一擦。」說著強制把冷心摁坐在椅子上,拿出事先買好的棉簽輕輕地給冷心的臉塗藥水。

    被藥水浸過冷心才感覺有那麼些許的疼痛。她抬眸看了看認真地給她上藥的小姑娘,那雙明媚的大眼睛單純無邪,璀璨如星辰,讓冷心不禁自慚形穢。

    這樣的小姑娘大概就是被嬌養在豪門大院,不因世事,所以才會格外單純吧?

    她不禁想,要是這女孩站在顧錦深身邊,那也許很搭配呢。蘿莉跟大叔,這不是現下最流行的搭配嗎?而且如果他們在一起的話,莫如艷也不會讓顧錦深為難了吧?

    這女孩懂得照顧人,又深得莫如艷的歡心,而不像她,只知道給顧錦深添麻煩,以前給他的名譽抹黑,後來還把他折騰到過敏住院,現在還差點讓他為她的事情送掉了命……不僅如此,她還總是因為莫如艷的事情讓顧錦深露出那般難過受傷的表情。

    跟這個女孩在一起的話,顧錦深就在也不用面臨那麼多的尷尬和難做了。

    冷心意識到這一點時,才發現自己在拿自己與這個只見過一面的女孩子作比較,她倏然站了起來不讓這女孩繼續給自己上藥。

    「哎,你怎麼了?」紀水月驚詫。

    是啊,她到底怎麼了?只要跟這個女孩子一比較,只要被她的溫柔觸碰,她就覺得自己心裡憋得慌,心裡好難受,好想退卻。

    「你是誰?為什麼莫如艷帶你來這裡?」冷心破帶警戒地詢問。也許她想多了,也許這個女人只不過是顧錦深的遠方表親!

    紀水月懵了好一會兒,突然一拍掌:「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吃我的醋了!」

    聞言,冷心差點被口水嗆死:「吃吃吃吃醋?」

    「是啊,你看我很得顧夫人歡心,以為我是顧少的未婚妻什麼的,然後你心裡就不高興了,所以才把我推開,不想我給你上藥對嗎?」紀水月辟里啪啦說了下來,還很歡喜。

    冷心的臉色刷紅又刷白:這是吃醋了?這麼一說,心中那種感受卻是好像有點酸澀……可是她是真的為了顧錦深吃這個黃毛小丫頭的醋了嗎?

    「不過你放心,我只是來中國玩的,我對找男人不感興趣。而且我還小呢,我打算再玩個十年八年再想這種事情。」紀水月哈哈大笑幾聲拍了拍冷心的肩膀。

    可是看到冷心仍然帶著戒備看她,紀水月繼續傻笑。

    「對了,姐姐,你手裡的包子看起來很好吃,我能不能嘗一嘗?」紀水月趕緊找話題緩和氣氛。

    冷心看了看手裡的包子,順手遞給了紀水月。「吃吧。」

    紀水月像個孩子一樣歡呼不已。「姐姐,你真好!」說著紀水月跟冷心並排坐了下來,開始啃包子。

    明明就是普通的包子,可是在她手裡好像是難得的美食一樣,她呼了又呼包子的熱氣,然後小心翼翼地把包子捧了起來,心滿意足地吃了起來。

    看著她吃東西的模樣,冷心差點以為她吃得是世上最美好的東西,而不是幾個幾塊錢就從小店裡買來的東西。

    這樣無憂無慮的孩子真的讓人喜歡,冷心覺得自己都快要被她俘虜了!

    顧錦深還在昏迷不醒,而她身邊又出現了一個口說無心的「情敵」,冷心覺得自己心裡又煩又亂,自己都快理不清思緒了。

    她把目光從紀水月身上移到了玻璃那邊的顧錦深身上,她的雙腳不自覺地移向他。

    紀水月抬眸就看到冷心趴在玻璃上癡癡地望著裡面的顧錦深。她的雙唇緊抿,眼神熾熱而深邃。

    因為那個眼神,紀水月覺得自己的心砰砰地跳動起來,她甚至覺得心跳的聲音都被擴大到了空氣裡。

    那樣的眼神,為了所愛的人注視凝望,停頓自己所有的時間的眼神讓紀水月覺得動心。她這二十幾年見到的虛偽的東西多了,所以自己也變得虛偽了,甚至可以隨時隨地轉換自己想要表現得角色,可以隨意地裝出讓人信以為真的單純。可是冷心的而眼神那麼真實,冷心的感情那麼真摯,冷心的心情那麼真實,紀水月頓時覺得自己好像找到了活著的真實感。

    她又咬了一口包子,笑得瞇起了眼睛。

    莫如艷很不喜歡冷心吧?那麼莫如艷真是瞎了眼睛。

    不過,紀水月覺得,如果是莫如艷的話,她可以輕而易舉替冷心搞定。

    「姐姐!」紀水月開心地喊了一聲冷心。

    冷心這才從顧錦深身上收回目光。這女孩竟然口口聲聲喊「姐姐」喊得那麼順口。

    「我喜歡上你了,所以,我有事想要拜託你!」紀水月明媚地笑著,眼睛都瞇成了月牙兒。

    另一邊——

    夏藝找到了等在辦公室的殷以傑,卻看到了一個他只在照片上見過的人。

    「岑宇默?」夏藝試探著問道。現在夏涵不在身邊,他有些手足無措。

    岑宇默聽到夏藝的聲音,緊張地抬眸,卻在觸碰到夏藝的眼神時迅速移開視線。

    「藝……」岑宇默小聲地喚了一聲。

    「看到他,你想起什麼了沒有?」殷以傑敲著桌面問道,儼然一副不耐煩的凶神惡煞表現。

    「他做什麼事情了?殷以傑,為什麼要審問他?」夏藝雖然不知道殷以傑到底搞什麼,但是殷以傑在審問岑宇默,這是再明顯不過的。按照夏涵所說,岑宇默是他的摯友,那麼他有必要保岑宇默平安。

    「我看還是讓他自己告訴你吧。」殷以傑翻了翻白眼。「這傢伙知道阿深昨晚是為什麼被弄得那麼慘的。」

    殷以傑話音未落,夏藝就看到岑宇默緊張地握了握拳。

    「是,昨天我是受了秦諾的吩咐故意撞上顧錦深讓他來追我的。秦諾也知道你在暗處準備幫助顧錦深,他想要利用我把你弄走。」岑宇默沉聲說出了這番話。

    夏藝全然摸不著頭腦,這秦諾是誰,聽起來像是害慘顧錦深的人,但是為什麼岑宇默要幫助別人害顧錦深?

    而殷以傑已經蹙起了眉頭。「你是什麼時候跟秦諾勾搭上的?你還幫他做過哪些事情?」殷以傑冷聲詢問。

    岑宇默卻噤了聲,他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夏藝,最後也沒有說話。

    「當著夏藝的面把你做過的哪些事情都說出來!你跟夏藝不是好兄弟嗎?既然是好兄弟,你就不應該瞞著他!秦諾是怎麼樣的人,你不會不知道吧?你竟然幫著秦諾做些傷天害理的事情!」殷以傑的聲音一寸寸冰冷,他很憤怒,但是還在極力壓抑自己的怒火,畢竟他是當著夏藝的面在責備他的好兄弟。

    岑宇默卻痛苦地抱住腦袋,痛苦地嘶喊:「不要說了!不要說了……我知道,我都知道!」岑宇默的聲音在發顫,雖然看不到他的面容,但是殷以傑可以想像此時的岑宇默面容有多扭曲。

    夏藝怔然。卻因為搞不清事態不好貿然開口。

    「我也知道秦諾的為人啊,我當然知道他做過很多傷天害理的事情,因為……因為我自己給他做的蠢事就不止一件兩件!」他手突然狠狠地甩開抱著頭的雙手,對著他們歇斯底里地咆哮。

    「可是我有什麼辦法!他拿夏藝威脅我,他那夏涵威脅我,如果我不做那些事情,他們會遭殃的!藝,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是我的兄弟,是我的恩人,我……我不想失去你們!」岑宇默突然轉向夏藝,臉上迷迷濛濛都是淚水。

    除去夏涵不說,夏涵是他的痛點,他一點都不想對夏藝提起自己對夏涵的感情。所以岑宇默選擇了只說他們。

    他的瞳眸顫抖,彷彿在壓抑自己哭著向他懺悔求他原諒。因為他很清楚,自己做的那些事情根本不可能獲得夏藝的原諒……

    夏藝卻迷惑地看著岑宇默。

    夏藝這樣的表情讓岑宇默更加地無措難安。

    而殷以傑卻道:「今兒個你兄弟就在場,讓他評論一下你所做的種種是否值得他繼續稱你一聲兄弟。」

    岑宇默看著夏藝,突然間慟哭流涕。他竟然「噗通」一聲跪在夏藝的面前,啞聲懺悔:「對不起!對不起!藝,都是我的錯,是我害死你的奶奶的!都是我的錯!」

    夏藝只覺得腦袋轟然一聲炸開了。

    他想起了夏涵在醫院的走廊上對冷心說的是她害死奶奶的話。

    頭腦中還有恍惚的影像,那是岑宇默失魂落魄從寫著夏涵的名牌號的病房走出來。

    頭腦中還有恍惚的影像,那是別人告訴他奶奶是被冷心寄過來的親子鑒定害死的。

    頭腦中還有恍惚的影像,那是冷心在斥責他「你根本就是在維護岑宇默和夏涵」,「你根本知道是他們做的」……

    那麼多七拼八湊的影像突然間湧上腦袋,夏藝覺得自己的腦袋都要爆裂了!

    他後退了一步,雙手緊緊捂著太陽穴,好像只有這樣才不會讓那些失而復得但是恐怖殘酷的畫面再次流失。

    可是岑宇默以為夏藝的動作只是因為對他的失望,他更加悔恨,忍不住就把一切和盤托出。

    「那時候秦諾威脅我去把老太太除掉,他說了好多話,全部都說到我的心坎裡了!都是因為老太太給了我希望,我才會莽撞向涵兒求婚,才會從此被涵兒厭惡,才會和涵兒再也回不去從前的場景。都是因為老太太,涵兒才不能與你在一起,都是因為老太太,涵兒和你活得那麼痛苦……我,我心疼你們,我不想讓你們受了老太太的桎梏一輩子都活得那麼辛苦……」

    「可是我那時候一定被鬼迷了心竅,才會答應秦諾與他狼狽為奸!我明明知道你那麼愛護老太太,她若是死了,你一定也會難過的……可我當時也想過退卻,但是秦諾不允許,他說反正我已經一身污點,再多幾個也看不出來……我一想到你和涵兒,所以就……」

    岑宇默聲嘶力竭,再也說不下去了。

    夏藝覺得自己的心臟被刀子捅了一下,生生發疼。他覺得自己的記憶就享受了催眠的籐蔓肆意地向上勃發生長,快要撐破他的身體了!

    夏藝突然間伸出手摁住岑宇默的肩膀,嘶啞著聲音問道:「那為什麼你要用那樣的表情從涵兒的病房出來?為什麼涵兒要說是她殺死了我的奶奶?」

    岑宇默震驚,須臾,他的表情又變得落寞:「我失魂落魄是因為我被涵兒拒絕了。我早就知道她的孩子早就胎死腹中但是一直不肯把孩子弄下來,我問她為什麼要在你結婚前夜演出這樣的一幕讓你回心轉意,她卻笑著反問我,『你早就知道答案,不是嗎』……是,我早就知道,她愛你,所以寧願自殘身體也要讓你看到她,就算傷害自己也要阻止你結婚……」

    岑宇默突然間笑了:「我再一次被她拒絕了。我知道她那麼愛你,可是我也知道只要有老太太在,她就不能正大光明與你在一起,為了她,我才決定答應秦諾的事情。」

    「也許涵兒早就知道我會這麼做,所以她覺得是她害死了奶奶,是她對不起你,所以她替我承認了罪責。」岑宇默摀住了眼睛不讓眼淚掉下來。

    夏藝覺得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來了。原來他的奶奶不是夏涵殺害的,原來夏涵是為了替岑宇默認罪才承認的!而他卻一口斷定那是夏涵的所作所為,從來沒有想過她可能是被冤枉的!

    岑宇默說什麼?胎死腹中?當年夏涵的孩子是胎死腹中?死胎在肚子裡不拿出來,那是多麼的危險,還有可能感染子宮引起不孕不育,夏涵就是在那時候落下了頑疾?她有那麼喜愛他們的孩子嗎?就算死了都不把孩子拿出來……

    她是笨蛋嗎?為了留住不復存在的東西竟然這樣子糟蹋自己!還是說,她以為只要固守了,失去的東西就能回來?失去的他的心就能夠回到她的身邊……她是笨蛋嗎?她簡直就是個大笨蛋!而他就是那個笨蛋身邊的壞蛋!

    夏藝無意識地流著眼淚,岑宇默也聲淚俱下。殷以傑覺得自己罪惡,竟然把兩個大男人都「惹」哭了!

    「從前也是這樣……你們總是替我承擔,總是這樣縱容我的犯罪,我真的……對不起你們!」岑宇默竟然不斷地對夏藝磕頭,彷彿這樣才能讓自己的疼痛讓自己的內疚減少幾分。

    「從前也是這樣,明明都是我的錯,可是卻要你替我承擔罪責,為了維護我,你才答應娶冷心為妻……」

    殷以傑一驚:他說的就是四年多前在夜店的那件事情嗎?真相終於要付出水面了?!

    而夏藝愕然地看著岑宇默,難道他娶冷心還有什麼隱晦的原因?

    兩人都等著岑宇默的下文,但是房門卻突然被推開了,門外是滿臉震驚的冷心。

    ------題外話------

    9千……明天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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